第1章 穿书
作品:《等等,你不是大反派?》 阳春三月,湖畔的杨柳长得正盛,长发纷飞,时不时有几只鸟儿落在它身上嬉戏打闹,它也不恼,颇具长者风范……
不远处,一个看着**岁的小男孩靠着湖边的岩石吊儿郎当地坐着,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闭眼假寐,神态和动作都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
微风掠过,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蓦地,男孩睁眼盯着湖面,思绪也随着涟漪飘远……
在一个平淡的晚上,结束工作的季清蘅像往常一样开车回家,在车道交叉口处,他刚要趁着绿灯间隙转弯,不料对面驶来一辆急速行驶的大卡车,措不及防,两车相撞。
不知过了多久,季清蘅迷迷糊糊睁开眼,诡异的是所在之地既不是医院也不是自己家,入目皆是古色古香。他赶紧伸手摸了把脸,软乎乎的触感让他愣了好几秒。
我去,怎么变成小孩了,季清蘅想开口吐槽,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外面似乎有人听到了这些动静,赶忙进屋查看。接着,他就被侍女抱了起来。
“掌门,小公子前几日病怏怏的,请了回春堂的医师来也不瞧出缘由,今日您一来,小公子倒是精神了许多。”侍女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欣喜。
闻道,男人轻轻地笑了笑,季无瑕看着眼前的小孩,眼里似有泪光闪过,但也只是昙花一现。良久,他轻轻地捏了捏小孩的小肉脸:“我们家小清蘅真是可爱,祖父就盼着你长大陪我解闷喽。”
及此,季清蘅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穿书了。天杀的,还是胎穿。
《非凡》是最近大火的一本男频小说,虽然季清蘅也不明白这本书为什么能火起来。
如果要大致概括一下贵书,那就只有一个字“爽”。在某地某县(因为无关紧要原著作者没有具体说明)的一个小村庄惨遭魔教修士屠戮,村民们无一幸免,只有我们的主角褚非凡侥幸逃脱。
侥幸逃脱的他又阴差阳错又加入入江湖五大门派之一的蓬蒿阁,在自己绝顶的天赋和各种外挂的加持下,成功灭掉大反派复仇并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以为这就完了?当然没有。
接着,机缘巧合之下又得知自己是皇帝流落在外的血脉,在各种buff加持下杀兄弑父,登上皇位,一统天下……
季清蘅接触到这本书纯属是朋友说书里的一个小配角和自己同名同姓,在好奇心驱使下他点开了这本书。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纯属是把观众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东拼西凑,毫无逻辑。总之,书里的一切都是为了主角服务,和自己同名同姓的边缘角色最后也是生死未知。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好歹“投胎”到了大户人家,吃穿不愁。只要不作死,凭自己的智商苟到最后岂不是轻轻松松。
劝说自己接受现状后,季清蘅冲捏自己脸的老头笑了笑,这一笑刚好瞥到老头身后的中年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正想瞪回去就被侍女放了下来。人群散去,屋内也归于宁静。
四年好吃好喝的生活一晃而过,这日,一位不速之客前来青士居拜访……
青士居,顾名思义,奉竹之坚忍不拔之品格,求竹之清雅脱俗之境界,不似其他江湖门派那般招摇,虽不轻易出手,实力却不容小觑,位列江湖五大门派之一。
越过重重青石小道,便是青士居最大的一片竹林,一座六角亭掩映其中,亭子看起来已有些年份,青砖黛瓦饱经风霜。亭中灰衣青袍相对而坐,饮酒闲谈。
青衣男人正是当今青士居掌门季无瑕,他年遇故知,内心颇为感慨。眼下秋风徐徐,竹叶簌簌轻响。忆往昔,也是在如此秋高气爽之际,众好友在此喝酒畅谈……
“‘秋风猎猎不肯退,寒霜瑟瑟竞相临。纵尔磋磨接踵至,犹抱劲节展冰心。’这可是当年我们兄弟四人一起作的诗,只可惜,流光易逝,白云苍狗。来,再来一杯!”几杯酒下肚,季无瑕心里的惆怅也似被激了出来。
“季无瑕,这可不像你会说出的话,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过‘巍巍青山亘古存,少年意气终不悔’,怎么如今都不作数了。”灰衣男人站起来打趣道。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季无瑕喉间溜出,余音散去,独剩一片凄凉。
“人不能总困于过去的悲伤,向前看才是正道。”俞野禾安慰道。
“俞兄,你收了清蘅做徒弟吧,我怕我教不好他,负了皎皎所托。”季无瑕满脸恳求。
秋风依旧,吹拂着万物,青袍飘飘,与飞扬的青丝相衬。
风又猛了些,不经意带起了青丝下的一缕银。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一声“行”字飘了出来。
次日,季清蘅稀里糊涂行了拜师礼就和自己的便宜师父走了,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看了眼自己的祖父(确切的说是自己好吃好喝多年的温柔乡,只是自己祖父刚好站在大门口正中)。
不知走了多久,季清蘅感觉自己腿和脚都要废了。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坐马车!
“师父,你看这青山绿水,如此美景,我们断不能辜负了。就应该坐在马车里,隔窗赏景,享山水之乐。”话毕,季清蘅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师父。
俞野禾:“……来的匆忙,忘带钱了。”
……
季清蘅迫不得已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递给俞野禾:“我要坐马车。”
……
“师父,慢点,我要吐了,呕——。“
本以为自己掏了钱就可以坐马车了,结果便宜师父嫌马车慢,非要骑马赶回去,还骑的飞快。季清蘅简直欲哭无泪,苦不堪言。
迷迷糊糊行进了两日,可算是到了。
当脚触碰到大地的那一刻,季清蘅才有了活着的感觉。他抬眼打量四周,顿感不妙:四周荒无人烟,芳草萋萋,再往前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湖。
季清蘅猝不及防被便宜师父单手搂着腰平抱在一侧,头和脚瞬间就在同一水平线,他花了好一会才把自己快跳出嗓子眼的心给抚平。
俞野禾“抱”着自己的小徒弟踏水而行,如履平地。眼前景物向后飞速掠去,不过一刻钟就抵达了湖中的一座小岛。
季清蘅内心激动不已:“水上漂”!速度还这么快。
此刻,便宜师父在他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他看着自己的师父,眼中尽是仰慕。
俞野禾看着他这一副痴傻模样,心中诧异自己的小徒弟莫不是碰坏了脑子,可转念一想一路上也没磕着碰着,正想着试探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傻了,猝不及防被传入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
“师父,您不仅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没想到修为竟如此高深,平时不显,出手就惊艳四座。清蘅能拜你为师简直是三生有幸呀。”
“好了好了。”确定自己的小徒弟没傻后俞野禾果断打断他的彩虹屁,领着他去了岛上的一座类似园林的古建筑。
“烟波阁”,季清蘅看着大门正上方所挂牌匾上的字,“师父,这个岛叫什么呀?”他好奇道。
“烟波岛。”
“噢,是个好名字。”虽然季清蘅也不知道好在哪。
俞野禾带着他在烟波阁转了一圈,阁北面有一个人工湖,应该是从岛外引水而建,湖边不远处有一颗柳树,二者相映成趣。
简单了解了烟波阁布局后,季清蘅被带去了一间卧房休息。他躺在床上,努力从记忆里扒出与俞野禾和烟波阁有关的情节,思来想去,发现原著里根本没提到。
算了,睡觉。
本以为经过这么多天奔波,终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过上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可现实总是不尽人意。
穿书就穿书,为什么我还要当“鸡娃”呀,季清蘅简直叫苦不迭。
自从在烟波阁安定下来后,邪恶师父每天天不亮就把自己从床上拽起来练功。
更悲催的是他在现代好不容易卷了十八年成功上岸,得以解脱,结果现在每天还要读背各种晦涩难懂的经文,自己之前还是个理科生,每天都要经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季清蘅,你又跑哪偷懒去了?”
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入耳朵,回忆陡然被打断,季清蘅这才懒洋洋起身,不情不愿回去继续读书,读完书还要练功。
欸,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
微风起,涟漪生,荡漾平,湖如镜。镜中石块棱角已平,柳树垂丝更盛,昔日小孩已成少年,不知不觉十年已过。
这日,季清蘅一大早就被便宜师父叫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吐槽,就被告知了祖父重病的消息。一时间,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算了算自己到这个世界也有十九年了,虽然早早离家,但自己祖父这么多年对自己可谓是无微不至地关照,吃的、穿的、玩的几乎是天天让人往烟波阁送。
以前总是自称没心没肺的他此刻好似被哀伤灌满全身,不知所措。
“走吧,这么多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说不定是那老头思孙心切故意演这一出,想见见你。”
烦乱的思绪被打断,季清蘅点了点头。
清澈空灵的笛声随风传向远方,不一会儿,一只仙鹤闻声而来,停在俞野禾脚边,低着它的头在自己主人身上蹭来蹭去。
俞野禾收了笛子,笑着摸了摸仙鹤的头:“叽喳,几日不见,你怎么又胖了一圈,再胖可要飞不起来了。”
仙鹤听后气恼的跺了跺脚,嫌弃地从自家主人身边走开,状似无意地停在季清蘅身边,一脸委屈。
看着叽喳如此憨态可掬的模样,季清蘅心情也因此轻松了点。
出发前,俞野禾突然扔了个布包着的东西给季清蘅。
季清蘅利落接过,打开后发现是一把长刀,刀柄刀鞘皆为黑色,加以银纹装点。稍加用力,利刃出鞘,寒光四射。
见此,俞野禾眸光微闪。
“这把刀是今天早上我在烟波阁外捡到的,我当时试了试,拔不出来。我就想或许它与你有缘分,经此一试,果然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