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因由

作品:《我的种田系统被托管了

    听到俩人的对话,兰融好奇一拱一拱,像只小虫子似的,往消息的中心凑。


    年纪小的往往不受重视,平日里兰融最爱的就是听爹娘讲小话,她的嘴巴严,兰老三两口子也不会特地避着小女儿。


    但是这次不一样,就在如往常一样慢慢钻进娘亲怀里,想要听听娘亲都在讲些什么时,石香楠一只手抵住了她的小脑瓜,轻轻一推,就将她推到了一边。


    “去那边乖乖躺着去!”石香楠双眸瞪圆,柳眉高挑,兰融下意识捂紧了自己的小屁股,又如同小虫子一样一撅一撅的爬了回去。


    石香楠看着活蹦乱跳的女儿和还在昏迷不醒的儿子只觉内心百感交集。


    可能这就是命吧。


    其实这次俩人的生病并非偶然。


    至少兰融的病并不是。


    “老三家的?”


    石香楠回过神,这才低头跟老太太细说起来:“二伯正看着呢,还有大郎。爹说大郎也是个机灵孩子,就让他一起跟着。家里的屋子也不够用了,大郎在那屋正正好。”


    说到这,石香楠心下愧疚不已。


    兰家在村里虽然不算穷,但也不算富裕。


    除了正房是青砖盖的以外,剩下的东西厢房只是村里常见的土房子,平日里大房的人住东厢房,二房的住在西厢房。


    他们回来的前些日子,二嫂刚刚生下了七郎,正坐月子呢,昨晚也被迫起身陪着折腾了一回。


    虽然二嫂还反过来安慰她半天,让她别外道,可石香楠自己心里却知道,这事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的!


    越是清楚,心下越是忐忑不安。


    牛贵香看着孙媳妇越说声越小,头也越来越低的样子,心里也开始打鼓。


    昨晚家里光顾着忙活两个孩子去了,根本没人分出心神在石香楠娘三为啥突然回了家,为啥只他们娘三回了家。


    除了昨日趁乱,石香楠在她和儿媳耳边说过,来的人是来监视他们的人,千万要说公爹身体抱恙,是传信让他们娘仨回来的。


    多亏她儿子睡得死,昨晚外面鸡飞狗跳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来,也算是歪打正着。


    牛贵香不傻,相反的,她还是个相当精明的老太太,家里的大事小事也是她做主的居多。


    这事真经不起琢磨,一琢磨就觉得不对味儿了。


    就在石香楠正要和老太太仔细说说的时候,东厢房的大郎已经快要将真相东拼西凑摸清楚了。


    大郎今年刚过十岁,本就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得益于八岁就和他爹在外行走,性格更是大方爽朗。


    他听到家里人说的话后,心下就琢磨开了。只是张车夫也在外奔波了两天,着实也是累的够呛,俩人只是草草打个照面,也就各自睡下了。


    待晨光微亮,大郎听到身边窸窸窣窣的起床声,他也跟着迷迷瞪瞪的爬了起来。


    还想着偷偷去院内看看的张车夫僵在床沿上。


    两个人就这样在蒙蒙亮的屋内大眼瞪小眼。


    还是二伯送来的早饭才打破了僵局。


    张车夫想细问问俩孩子怎么样了,要是没事他还要原模原样的给送回去呢!


    平日里最是碎嘴子的兰老二此时却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什么都不说,只是皱着眉摇头,唉声叹气。


    兰老二送完饭就要转身走,张车夫也要转身跟出去,却被大郎拦住了:“哎?张家哥哥,饭在这呢,咱先一起吃一口?”


    说罢,就把筷子塞到了张车夫的手里,又搬了两张落在一起的凳子。


    张车夫在路上也的确没吃好,被这么一劝,也顺势坐下了。


    他嘴里还念叨着:“你这二伯,咋跟个哑巴似的?”


    大郎就当没听到一样,率先捧起碗扒拉两口粥。


    粥就是他们平日里的都会吃的麦粥,有些拉嗓子,需要就这点咸菜才能吃进去。


    好在他奶做的咸菜是村里一绝,用盐杀过水的小黄瓜干吸饱了酱汤汁,咸鲜脆爽,咬下去一口咯吱咯吱的。咸鲜又带着点葱香的辣味伴着小黄瓜的清香让人能再多扒拉两口饭。


    大郎把咸菜萝卜换了个位置:“张家哥哥,你快尝尝,可不是我跟你吹,我奶做的酱菜可是村里一绝!平日里她可舍不得给我们吃,正好借你的光,也能让我吃口鲜的!”


    张车夫听着这话心里舒坦,嘴上却是:“你们家不是还有个在城里开铺子的木匠亲家吗?怎么还吃的这般寒酸,酱菜还当个宝似得!”


    大郎笑笑,并不接话,只说:“张家哥哥先试试,不好吃我又怎么会跟你开这个口?”


    又吹捧道:“张家哥哥这身衣服一看就用的好料子,一看张家哥哥也不是普通人!我瞧着这可是城里管事才能穿上的好料子!”


    张车夫这一身跟大郎那补丁叠着补丁的衣服比起来,肯定是规整不少的,料子的确也是块结实的布料,领口还带着点暗纹。


    只是这一套是李家给下人们统一发的衣服,并没有大郎吹嘘的那般好。


    不过大郎看着张车夫的衣服眼神亮亮的,像是个没见识的村口毛头小子,实打实的羡慕着他。


    张车夫听完大郎的话也开始有几分自得,许是大郎说的那句管事才能穿上戳到了他的心里,他学着刘管事的样子,抬着脸眯着眼,对大郎哼笑了一声:“你小子倒是有几分眼光!”


    大郎捧着话头:“不知张家哥哥在哪里高就?”


    张车夫有些得意:“高就说不上,在陈州府的李老爷家。”


    大郎一脸惊讶道:“李老爷家?!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人家!”


    其实大郎还真不知道陈州府的李老爷家是哪家。


    这百家姓头一句就是,赵钱孙李。


    姓李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年头只要家有薄财都能被称上一句老爷。


    可张车夫可不是这么想,管事们常常教导他们,主家可是有名的积善人家,书香门第,家中子弟不少都在京城为官,哪怕是州府里的老爷们见到家中的几位爷都不敢造次。


    那可是州府!那可是京城!


    在李家做事的张车夫也自觉高人一等,此时又有大郎刻意的捧着,只觉被搔到了痒处,一心就想让这乡下小子长长见识!


    而另一头,石香楠却是截然不同的描述:“他们家仗着家里的女儿给府里的主簿做了填房,便处处耀武扬威。自从尝到了卖女儿的甜头,便又送出了好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有的是嫁给老鳏夫,有的是纳进了府。陈州府就有两个。借着裙带的关系,拉巴着李家的子弟。”


    说完李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她从头细细的将这场祸事的开端讲给牛贵香听。


    “开始是与相公相熟的冯大郎过来说项,只说知道相公手艺好,求着相公给李家老爷子寿宴做些精巧的物件。我们本是犹豫,六郎从小就体弱,我一人带着他们两个相公也不安心。谁知冯大郎三番五次的相邀,又只说李家的大夫是京城回来的,等相公做完了工,没准儿主家还能准了大夫给六郎瞧一瞧。”


    “谁知到了府里,没几日就觉得有些不对。”


    他们一家住在李家的专门给这些零工圈出来的后院,石香楠并不能在府里行走,却没人限制他们上街游玩。她好几回都看到管事从后门领着一对男童和女童。


    每回看到的还都不一样,因为自家也是一对儿,她也就上了心。


    谁知连续两天都看到有五六岁的小娃娃被领进府,有的是被人牙子带进后门的,有的是爹娘送来的。


    石香楠心中有些惴惴,便和兰老三讲了这件事。


    又过了两天的晚上,石香楠看见兰老三一脸惨白的从屋外走进来。


    兰老三握着石香楠的手,嘴唇惨白,手脚冰凉:“你想想办法,快带着孩子走!”


    石香楠心下惴惴:“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李家这次给老太爷的寿辰办的很是风光,要在花园里布置几处放花灯的地方,也要不少灯架子。


    府里的几个木匠要趁着早晚去花园里安架子。


    兰老三今天做活做的顺利,因为和府里的木匠住的地方不同,他和众人打过招呼便自己往住处走。


    他正在朝着下人房走时,才发觉自己忘记带灯笼,他记得路,便想着也一会儿就到屋子里了,不必转回身拿。


    就在此时,对面的小路上传出两个男人的声音。


    不知怎地,兰老三下意识便将身体贴在了树后。


    只听一个年纪略沙哑的男声叹息:“老爷这要求也着实苛刻了些,哪里有那么多一对双儿啊!”


    另外一个声音尖细些的男声调侃:“听说老刘找到了一对金童玉女,水磨的功夫磨着呢!要不你给抢过来?”


    略沙哑的男声嗤笑:“老刘可是个逮着了兔子就不撒手的主儿。我可不去。”


    尖细的男人笑道:“你啊!就是太过小心,这也不干,那也不干,如此这般,你要几时才能凑够三对儿?!”


    只听另一人赔笑:“这不跟老哥儿你来取经了么,你快教教老弟,这可如何是好啊!”


    尖细的男声压低,但兰老三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你呀,老爷子是要一对不假,可又没说必须是同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


    沙哑男声迟疑:“这行吗?”


    尖细男声哼了一声:“主意老哥我可是教你了,至于你做不做嘛...再说,这十二对儿最后是个啥样都不知道,扔了丢了埋了,最好的也要远远送走,你还担心有人找你对峙不成?”随即又是两声哼笑:“就是不知,老太爷用过之后,是能返老还童,还是金枪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