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丧尸冲来的瞬间，萨铎口袋里的光芒再次亮起！


    小莱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只是拼命想保护萨铎，小小的身体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白色的光芒比上一次更大更亮，所到之处，丧尸们像是被无形的墙壁阻挡，动作迟缓，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快跑……”小莱尼虚弱地哼声，身上的光芒渐渐熄灭了。


    萨铎带着他冲向丧尸包围圈最薄弱的一环，短刀开路，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身后的嘶吼声渐渐远去，他们终于逃进安静的街区。


    确认安全后，萨铎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他从口袋里捧出小莱尼，小家伙已经昏迷过去，浅金色的发丝暗淡许多，耳朵软软的垂着，小手还保持着握拳的姿势。


    萨铎沉默地看着掌心这个不可思议的小生命，警报器的滴滴声响起，提醒他清除危险源，萨铎关掉，他不忍心将小莱尼杀掉。


    他从医疗包取出最后一点水，小心地滴在小莱尼的唇边，小莱尼无意识地舔了舔，兔耳朵蹭了蹭他的掌心。


    萨铎给他喂水的同时，警惕巡视四周，他们目前在一个安全的角落停留，远处依然有丧尸的嘶吼和惨叫传来。


    这里不能久待，萨铎检查自己的伤口重新包扎，服用抗生素后，将昏迷的小莱尼放回口袋。


    “睡吧。”他对着小莱尼轻声说，声音是自己未曾察觉到的温柔，“天亮前，我保护你。”


    小莱尼感觉身体暖暖的，在黑暗中醒来也没有害怕，他迷迷糊糊地探出脑袋，兔耳朵因为睡意而软软地耷拉着，他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


    月光柔和，萨铎闭目养神，呼吸沉重而不均匀。小莱尼这才注意到，他的脸红得不正常，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人类？”


    小莱尼小声呼唤，从口袋里爬出来，顺着衣服爬到了萨铎的肩膀上。


    没有回应。小莱尼用小手摸了摸萨铎的脸颊，烫得吓人，萨铎的伤口恶化感染了。


    小莱尼笨拙地顺着衣服爬下去，从医疗包里翻出一小块纱布，浸湿后艰难地敷在萨铎的额头上。


    小莱尼又坐在萨铎的肩膀上，两只小脚悬空晃悠着，守在他的身边，时不时更换一下纱布，用小手拍拍他发烫的脸。


    时间流逝，小莱尼非常困倦但不敢睡去，警惕地守护着。


    他看见萨铎在昏迷中紧皱着眉头，似乎做了噩梦，小莱尼犹豫了一下，用自己冰凉的小手握住萨铎的一根手指，也许这样能安慰他。


    “不怕不怕。”小莱尼轻声安抚道，他刚想换纱布，突然听到巷子外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小莱尼瞬间僵住了，兔耳朵竖得笔直，是丧尸的脚步声。它们闻到了人类的气味，正朝这个方向靠近。


    他踮起脚跑到窗边，发现三只丧尸正在巷子徘徊，腐烂的面孔狰狞恐怖，正顺着血液味道寻找这里。


    “醒醒……”小莱尼跑回来，用力摇晃着萨铎的手指，声音里带着哭腔。


    萨铎皱了皱眉头，昏迷不醒，高烧夺走了他的意识。


    丧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能听见它们喉咙里发出的咯咯声。小莱尼像只慌乱的小兔子急得团团转，他试图催动奇异的能力，但消耗太大了，他还没有恢复。


    第一只丧尸出现在门口时，小莱尼冲了出来，跳到萨铎身前，小小的身体不停发抖，兔耳朵因为恐惧紧紧贴着。


    小莱尼勇敢地张开双臂握拳，虽然他小小短短的手臂根本挡不住丧尸，但他没有退缩，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大喊:“不、不准过来！”


    丧尸浑浊的眼珠盯着他，腐烂的大手朝他抓来，然而抓握还没到来，一声闷响后丧尸猛然倒地。


    小莱尼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向身后看去。


    萨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短刀深深刺中丧尸，他的汗水打湿了头发，脸色苍白，但凶狠的眼神锐利如刀，高烧没有剥夺他的战斗力，他的动作虽然缓慢却带着不顾一切的狠劲。


    另外两只丧尸猛地扑了上来，萨铎拔刀迎击，动作精准致命，两只丧尸同时倒地。


    巷子里重新恢复安静。


    萨铎喘息着，胸前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而再次裂开，血液渗透绷带，他听到响动看向脚边。


    小莱尼还保持着握拳的姿势，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一动不动看着他。


    直到萨铎勾勾手，小莱尼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扑过去抱住萨铎的裤腿，小小的身体还在发抖。


    “我、我们快跑吧！”他害怕地说，兔耳朵终于放松下来，软软地垂着。


    萨铎沉默地看着这个抱着自己裤腿的小萌物，冰封的心似乎慢慢融化了，他蹲下身小心地将小莱尼捧在掌心。


    “你刚才想保护我？”萨铎的声音因为发烧而沙哑着，听起来不凶了。


    小莱尼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小声说:“我……我很害怕那些大家伙，但我更害怕你被吃掉。”


    月光下，小莱尼圆圆的眼睛里闪着柔和的光，萨铎看着掌心这个勇敢的小家伙，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不是需要处理的危险源，而是一个会哭会笑，勇敢的小生命。


    小莱尼似乎想起什么，从自己破旧的小口袋里掏出两颗水果糖，包装纸皱皱巴巴的，看起来他保存了很久但没舍得吃。


    他将糖果轻轻放在萨铎的掌心，软萌萌的耳朵期待地向前探了探，小声道:“这个送给你……谢谢你救了我。”


    萨铎盯着那两颗糖，伸手接过放进口袋，轻声说:“也谢谢你保护我。”


    小莱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兔耳朵欢快地抖了抖，他蹭了蹭萨铎的掌心。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萨铎闭目养神调整状态，小莱尼守在他身边，时不时伸出小手摸摸他的额头换纱布。


    两人似乎成了彼此守护的战友，萨铎不再把小莱尼当作威胁，小莱尼也不再害怕这个冷冰冰的人类检察官。


    天色渐亮，萨铎的体力恢复了一些。他检查了自己的装备和伤口，然后看向坐在一旁啃饼干碎的小莱尼。


    “我要走了。”萨铎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漠。


    小莱尼的动作停住了，饼干碎从手里掉落，他抬头看着萨铎，圆圆的大眼睛非常茫然，小声道:“去……去哪里？”


    “回人类生存基地。”萨铎顿了顿，“你不能跟我去。”


    “为什么？”小莱尼站起来，兔耳朵因为紧张竖了起来，“我……我会听话的，我可以躲在你的口袋里，不会被人发现的！”


    “你是丧尸。”萨铎的声音听起来很难过，但每个字都刺痛了小莱尼，“基地有检测装置，有对感染者零容忍的规定，带你回去，你会被处决。”


    小莱尼愣住了，他低头看看自己苍白的小手，再看看萨铎，难过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是丧尸，是人类的敌人，即便萨铎不忍心杀他，其他人也接受不了他。


    可是……可是这个废墟般的世界好可怕，黑暗和恐惧向他袭卷而来，他不敢想象自己一个人要怎么活下去。


    “不要走……”小莱尼两只小手紧紧攥住萨铎的裤脚，攥得指节都发了白，可怜地望着他，“我一个人害怕，求求你。”


    小莱尼的声音带着哭腔，毛茸茸的兔耳朵耷拉下来，萨铎甚至能感觉到，那紧紧挨着自己的小小身体，在极轻微地一下下抖动着，小丧尸很脆弱，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不舍，更让萨铎感到难过和不忍心。


    萨铎心软了，他有些犹豫，但生存基地的幸存者不容失误，他最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下来。


    “小莱尼，你必须学会自己生存。”他从医疗包取出最后一管营养膏，交到小莱尼的小手上，温柔地说:“这个可以吃很久，白天不要出来，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知道了吗？”


    小莱尼摇摇头，小手死死拽着萨铎裤脚不放，软软的兔耳朵沮丧地垂着，几乎盖住了整张小脸。


    他不要营养膏，不要一个人，他想要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大个子哥哥，虽然他总是凶凶的，但小丧尸并不嫌弃他。


    萨铎蹲下身，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小莱尼的头，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但很温柔，小莱尼的头发很柔软，他能感觉到那对兔耳朵在手心微微颤抖着。


    “小家伙，一切小心。”萨铎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莱尼站在原地，看着萨铎的背影渐渐消失，忍不住哭了起来，他抱着营养膏追上去，但又害怕自己会伤害基地幸存的人类，又返回来伸出小手擦眼泪。


    小莱尼刚回来就被丧尸群发现了，他身上残留的血腥味引起了丧尸的注意。五只丧尸从不同方向围了上来，小莱尼吓得转身就跑，小小的身影在巷子里迅速跳跃，但丧尸的速度更快。


    他躲进水管通道，丧尸们堵住洞口嘶吼着，腐烂的手伸进来抓他，小莱尼蜷缩在最深处，他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兔耳朵紧紧蜷在一起。


    要被抓住了！


    就在这时，洞口外一声惨叫响起。


    小莱尼睁开一只眼睛从缝隙往外看，他看见了萨铎，检察官去而复返了，他手中的短刀寒光闪烁，动作比昨晚更加凌厉，一刀一个迅速解决了所有丧尸。


    萨铎蹲下朝洞口伸出手，小莱尼确认是他后猛地扑出去，跳进萨铎的手心，紧紧抱住他的手指，小小的身体还在发抖。


    “为什么回来……”小莱尼小声问，小小的脸埋在萨铎的掌心。


    萨铎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真诚地说:“我担心你活不过今天。”


    他确实担心，在回基地的路上，他不断想起这个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他突然意识到，把这样一个毫无生存技能的小东□□自留下，无异于判他死刑。


    因为一只小丧尸，他违背了规定，也违背了理性。


    萨铎将小莱尼放回口袋:“跟我走，但你要听话，绝对不能被别人发现。”


    小莱尼从口袋里探出脑袋，眼睛亮晶晶的，兔耳朵欢快地抖动:“真的吗？你真的带我一起走？”


    “嗯。”


    “我保证听话！我一定乖乖的！”小莱尼兴奋地看着他。


    回人类基地的路很长，萨铎的伤口还没有恢复，走得不快，小莱尼乖乖待在口袋里，只偶尔探出头看看他。


    夜幕降临，他们在安静的角落休息，小莱尼因为惊吓过度一直睡不着，萨铎注意到他的反应，在废墟中找到一个破损的礼物盒和围巾。


    他用围巾在礼物盒里铺了一个软软的小窝，然后将小莱尼放进去，小家伙好奇的在里面转了一圈，用小手按了按柔软的布料，兔耳朵愉快地抖了抖。


    “喜欢吗？”萨铎问，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很温柔。


    小莱尼用力点点头，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变得不安，从小窝里爬出来，拽了拽萨铎的衣袖。


    “怎么了？”萨铎问。


    小莱尼拖出一个拇指大的兔子挂件，浅金色的，兔耳朵长长的，挂件看起来和小莱尼有几分相似。


    “这个送给你……”小莱尼将挂件推到萨铎手边，满是期待的看着他，“这是我最喜欢的小玩偶，你拿着它，就不会忘记我了，也不会丢下我了。”


    萨铎看着掌心那个小小的挂件，又看看小莱尼期待又不安的表情，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了。


    他接过挂件，小心地系在自己的装备带上。


    “我不会丢下你的。”萨铎朝他伸出指头。


    小莱尼困惑地眨眨眼睛，突然明白了，他伸出自己的小手，努力勾住萨铎的手指，一大一小两根手指勾在一起，完成了一个约定。


    “约定好了哦。”小莱尼认真地说。


    “约定好了。”萨铎点头。


    即便如此小莱尼还是有些害怕，他从小窝里爬出来，来到萨铎身边，用两只小手紧紧抱住萨铎的一根手指，才闭上眼睛，兔耳朵随着他平稳的呼吸轻轻颤动着。


    萨铎没有抽回手指，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小家伙抱得更舒服，用警报器发出的微弱灯光为小窝提供光亮。


    “睡吧。”他轻声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冰冷的面容上柔和不少。


    远处，人类生存基地的轮廓若隐若现，大群丧尸徘徊着，正朝着基地方向聚集，向他们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