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宿舍里的男大主播(2)

作品:《漂亮小偷能有什么错呢?[快穿]

    晏阳抬眼瞪他,睫毛还挂着一点刚被吓出来的湿气。


    “我才不是老鼠,我都说了!...我只是帮岑野整理背包!”


    在他那颗小小的脑袋里,逻辑非常简单也非常坚定:


    ——失主走了。


    ——这里没有监控。


    ——他本人有无犯罪记录。


    所以他根本不是小偷,他是热心助人的大学生。


    裴行浅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时间竟有点想笑。


    明明是被当场抓住的小偷,一副要哭的样子。


    结果正主前脚一走,小偷就开始翻脸不认人。


    他抬手环着胸,像在看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动物,做了个夸张的惊讶表情。


    “哦?这样啊。”


    他拖长语气,语调里都是坏心眼,“既然是帮他整理背包,那我检查一下也没问题吧?”


    晏阳一愣。


    裴行浅低下头,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他左边裤兜上。


    “就比如,”他挑眉,


    “你左边裤兜里那一坨鼓鼓的——”


    “拿出来看看?”


    那一瞬间,晏阳像被电到一样,下意识用双手捂住裤兜,好像怕人上来搜身一样。


    他简直后悔死了,早知道是这种东西,就拿钥匙或者卡片这种常见的东西好了。


    晏阳脸一下烧起来,红得厉害,心虚得几乎说不出话。


    “我、我......”


    他小声地挤出一句,软得像风一吹就散了——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帮我解围。”


    裴行浅挑眉,像听到了什么新鲜词。


    “光说谢谢可没用。”


    他说着,直接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晏阳被逼得后缩一步,背贴在衣柜上。


    他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脑子里蹦出来的还是小时候在村里看露天电影的桥段。


    都说面对恩公,是要——


    “我给你当牛做马!”


    裴行浅看他一副义正言辞,又忍辱负重的模样,嘴角又忍不住勾起来。


    他抬手挡在唇边,笑意都藏不住。


    “这样吧。”他慢悠悠地开口,


    “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上。”


    “满足我三个愿望,我就把今天这件事忘掉。”


    晏阳愣了一下,反应了几秒,眉头几乎要竖了起来:


    “三个?!你当我是阿拉伯神灯吗?”


    裴行浅抬眼,不紧不慢地纠正。


    “是阿拉丁神灯,小文盲。”


    被人一语戳破,晏阳耳尖一红,手指揪住衣角,整个人缩了缩,心虚得很明显。


    “反、反正...不管什么神灯,你的愿望太难了,我实现不了!”


    裴行浅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要把人逼到角落里一样。


    “你都没听我许什么愿,就说难。”


    晏阳急得脚尖都在抓地板,觉得这个人也太难缠。


    干脆脸一横,开始耍赖——


    “那你说!尽管说难实现的愿望吧!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真心诚意地帮我!”


    “呵——”


    裴行浅没忍住笑出来,好久没这么由衷地开心过了。


    他忍不住想把它延续得久一点。


    “我的第一个愿望——”


    裴行浅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当我的画画模特。”


    晏阳怔住:“什么?”


    裴行浅抬眼,看着他那副没反应过来的小表情,嘴角慢慢弯起来。


    他的视线往下一落,停在脚边——


    晏阳穿着拖鞋,脚趾圆润白皙,修剪得干干净净。


    因为紧张,脚尖轻轻一缩,像只随时想逃的小动物。


    “...躺着,让我画。”


    晏阳狐疑地上下打量对面的男人。


    裴行浅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子。


    他视线懒懒抬过来,嘴角却带着点不怀好意的弧度。


    晏阳狐疑地眨巴着眼:“就、就这样?你不会骗我吧?”


    【答应他,小扫把星!】


    【他也是主要角色,气运味儿可冲了!】


    888吸收完能量后重新上线,激动地开口,没想到干完一票又来一票。


    晏阳身体一抖,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那...那我就满足你第一个愿望吧。”


    裴行浅抬眸,看着他那副紧张又不情愿的样子。


    他忽然站起身。


    动作沉稳,像种习惯——


    一步步逼近,在更高的位置俯察别人的反应。


    光从他的肩头落下来,影子把晏阳整个笼住。


    晏阳强装镇定,仰头瞪着他。


    “干什么?你、你想打我吗?”


    裴行浅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尾弯着笑。


    “看把你吓得。”他语调饱含戏弄意味。


    “还说自己不是小老鼠。”


    晏阳恨自己不争气,耳根慢慢泛起一层薄红。


    裴行浅像是逗够了,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他。


    “走吧,小老鼠神灯。”


    裴行浅压低了嗓子,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现在就想实现第一个愿望。”


    *


    晏阳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裴行浅身后。


    一路上东张西望,眼睛几乎没停过。


    校园比他想象的大得多。


    林荫道被阳光切成一块块斑驳的影子,教学楼外玻璃反着光,喷泉落水声在风里泛着碎响。


    “哇——大学原来这么大啊。”


    他小声嘟囔着。


    888电量一直偏低,对他这种体质来说,倒霉从来不是“会不会发生”的问题,而是“怎么发生”的问题。


    待在宿舍里,顶多被床板夹脚、被水杯砸头,倒霉归倒霉,好歹范围有限;一出了门,楼梯、球场、施工区、洒水车,再加上人来人往......


    每多一处地方,就多一堆可能砸到他的霉运。那些看似无伤大雅的小意外。


    对晏阳来说都能演变成“灾难级别”。


    今天他是第一次完整走完一条路。


    晏阳越走越兴奋,脚步都轻快起来。


    直到——


    视线在路边某处骤然停住。


    一辆跑车安静地停在那里。


    流线型的车身,前端低伏,后轮宽厚。阳光落在黑色漆面上,被折成一层压迫感极强的冷光。


    晏阳脚步“咔”地刹住,眼睛一下子黏在了那辆车上。


    没有男人会不爱跑车。


    更何况,这辆车浑身都写满了“老子很贵”。


    晏阳从小就这样,见钱、见贵的东西就走不动道。


    只是他命里穷,手也穷。


    小时候在路上捡到一个鼓鼓的红包,他激动得快跳起来——


    结果一打开,里面是别人塞的废纸。


    后来他攒了好久的钱,终于能在村里集市上买糖果,刚迈一步,袋口绳断了,糖撒得满地跑。


    但是晏阳就是晏阳,越穷越爱财,并且开始仇富了。


    于是他抱着手臂,小声嘟囔。


    “切...买了又不开,谁知道这钱哪里来的。”


    语气酸得像没熟透的青枣,


    整个人却像被磁铁吸住一样,眼睛死死黏在车身上。


    这边嘴巴仇富,


    那边两只眼睛恨不得住进车里。


    裴行浅走到车旁,随手按了下钥匙。


    “滴——”


    车灯亮起一瞬。


    晏阳身体像被电到一样抖了一下,眼睛亮得几乎要发光。


    “这是...这是你的车啊?”


    裴行浅看着他,慢悠悠地勾了下唇。


    “愣着干嘛?”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副驾驶。


    “上车。”


    晏阳开心的“哦!”了一声,整个人像是被车门勾了魂似的,利落地扑进副驾驶。


    刚坐稳,他的手就不受控制地开始东摸西摸。


    方向盘边的按钮按了又按,空调出风口扒拉两下,各种功能标志盯了半天。


    他甚至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中控屏幕,惊叹小声嘀咕:


    “哇...还会亮...”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像小狗一样,在新领地里到处闻来闻去。


    裴行浅看着这一幕,忍笑忍得喉结轻轻滚了一下。


    他解开自己这侧的安全带卡扣,身体倾过去,直接越过晏阳的肩——


    扣上安全带。


    动作极近,呼出的气息擦过晏阳耳后软肉。


    晏阳却完全没反应,只盯着中控屏幕研究地图,眉头微皱,一脸认真。


    压根不知道自己刚刚被人近距离抱了个满怀。


    裴行浅靠回驾驶座,轻轻吐了口气。


    “坐好了。”


    ......


    晏阳上一刻才决定为了钱和运气,一定要好好讨好的裴行浅。


    可是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裴行浅推开一扇门。


    晏阳被带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


    灯光暖得像蜂蜜,轻轻落在木地板上,反出一层柔亮。空气里有颜料、干燥木材、以及淡淡的香味。


    这间屋子明显不是给外人参观的。桌上堆着没洗的调色盘,沙发上随意扔着毯子,墙面挂了不少画。


    有古希腊的神像轮廓,埃及的图腾,印度的莲花手势。


    几乎全是宗教和神相关的画作,色彩大胆、线条灵动。


    晏阳看得出神。


    “这些都是你画的?”


    裴行浅在角落翻找着什么,动作不紧不慢。


    听到这话,他抬眼看了晏阳一眼,嘴角随意一勾,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无聊的时候画着玩。”


    晏阳还想再问,视线却被他停下的地方吸引。


    那是一具木头假人,被摆成半跪祈祷的姿势,头戴胡狼耳的头饰,头微微低着,弯出一条弧线。


    身上穿着一整套金饰与薄纱——


    颈间是圆盘状的装饰,像一轮缩小的太阳;腰部只束着一圈细细的链子,垂着几片轻薄的金叶片;下摆两片白纱轻得几乎没有存在感。


    典型的古埃及风格服饰。


    像胡狼神的信徒,在祈求神明的回应。


    晏阳正在想着这是真金还是假金,能不能顺走,就见裴行浅抬起手。


    他先把那枚“太阳”颈饰解下来,又解开腰链,动作从容,像是在帮谁脱外套。


    金属片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在安静的画室里格外清楚。


    晏阳愣愣看着,心里还在想:


    ——原来这种东西也要定期清洗的吗?


    下一秒,那枚颈饰在半空划了个弧,被人随手丢到他怀里。


    “拿着。”裴行浅语气很自然,“等会穿上。”


    晏阳差点把东西掉地上:“啊?谁、谁穿?”


    裴行浅看着他,眉梢微挑,像是终于说到重点。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