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迷人的晚餐(八)

作品:《我燃烧的理由

    午夜沥青和蚕丝蛛线,他至少要解除掉一个,才能让初月恢复意识游走的能力。


    秋鸿选择替她除掉午夜沥青的压制——这是继地窖解毒后又一次,他将初月从刺骨的寒冷中救出。


    随着秋鸿双手的摸索,他的无头身体也紧贴着餐桌,卧在初月小肚子上的头颅也紧盯着这一切。


    紧接着,他算好时机,找准角度,躬身一鞠,将脖颈横断面上的鲜血倒了初月个满头满脸。


    透过血色的瞳膜,初月看到秋鸿被拉得细长的气管和动脉紧绷如弦,稍有不慎,便会断裂而亡。


    秋鸿将他的血糊了初月满脸。


    而这一动作被旁观的众人当成了笑话。


    “蠢货,他是忘了自己脑袋已经不长在脖子上面了吗?还想着临死前献上深情一吻呢……”


    秋鸿闭耳不闻,只是手上动作由毫无章法慢慢向螺口靠拢。


    而初月,也静待着嘴里的灯泡被除去,她的意识重现天日的那一刻。


    血液渗进初月的口腔,咸热湿黏,灯泡的外壁被血液浸润,似乎有了松动的痕迹。


    秋鸿眼疾手快,适时一掰一扯,一手卸掉初月下巴关节,一手顺势一拉,一下子就将这盛满午夜沥青的至寒灯泡取了出来。


    “笑死了,爸你看,他在干嘛……”


    “不好!”


    高松华瞧出了不对劲,他扯开挡路的秦泛,快跑几步,想在初月反应过来之前将灯泡重新按下去。


    可先到来的,是他气管里的呛血声……


    就在灯泡被拔出的一瞬间,初月伺机已久的意识仿佛子弹出膛,瞬间扎入了高松华体内。


    此刻,他体内的涓涓细流已完全被初月的意识领导,他食入的血岩浆,前一秒还作为延续他生命力的血岩浆,在这一刻瞬间倒戈,回归到它们原本的阵营,成了初月藏在高松华体内的炸弹。


    方才,初月的意识引爆的便是游走到他气管里的那一滩。


    高松华手掐脖子,指甲深陷肉中,想要挖出气管来清理干净。


    可旁观的王瑾秦泛父女二人哪里知道个中缘由,他们只道是高松华一时气闷,便忙抓住他手阻止他“自伤”。


    “嚇额——嚇额——”


    高松华只出气不进气,没多时就脸色乌青,颓然倒地。


    初月的意识静立一旁,饶有兴致地观摩她的血岩浆是如何一点一点绞杀对方的。


    甚至在高松华濒死的关键时候,初月却下令命她的血岩浆们放缓进攻。


    初月不急,“死”对于高松华来说未免太便宜他了。


    她要高松华一点一点品尝清楚,秋鸿如今的痛苦。


    秋鸿此刻只有气管和动脉相连,那么初月便反其道而行之,让你高松华只有气管和动脉不相连。


    “给你留个全尸,倒是成全了你贵为统领的体面……”


    初月意识出声,直接在高松华体内单独向他诉说。


    这是仅属于他一人的警告低语。


    初月也要他尝尝,地狱的味道。


    接着,在初月意识的带领下,高松华先前食下的大量血岩浆开始有规律地在他体内游走,东点一把火,西推一堵墙,循序渐进地将蚀骨的折磨一点一点融进高松华的体内各处。


    初月的意识透过高松华的眼睛,饶有兴致地观赏着这一切。


    “统领!统领!”


    大厅外有一人推门闯入,她一身白衣,行色匆匆。


    初月细看,原来那是蚁山实验室的刘研究员,就是常伴高松华左右,和他低声交谈的那人。


    她大概是别人搬来的救兵。


    “你快来看看!”王瑾移开半步,为她留出位置。


    “统领哪里不舒服?”刘研究员扑在地上,俯身查看倒地抽搐的高松华,“何黎黎只让我快来,具体什么情况也没讲清楚,统领是什么人伤的?”


    “凌晓说,是那个人……”


    秦泛指着餐桌上初月的躯壳,她甚至都不相信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


    一个被绑在餐桌上动弹不得的人,哪来的能力隔空打牛,将大伯害成这样呢?


    可是,秦泛又寻思,如果不顺着凌晓的说法,将高松华如今的情况赖给别人,恐怕旁人会第一时间怀疑是自己和爸爸有图谋之心。


    于是正好,那边有背锅之人,身旁有信誓旦旦的作证之人,秦泛自然乐意将自己和爸爸摘个干净。


    尽管高松华待自己甚至要比爸爸还要亲和,但是,血溶于水的道理,她还是拎得清的。


    像是害怕刘研究员不信,也是忌惮这个陌生的女人有什么旁人不知的能力,秦泛继续往初月身上“泼脏水”。


    “初月那个人,好像是怪物……明明被绑住了,可她动动手指就能把高伯伯害成这样……诶对了,何黎黎呢?她没跟你一起回来?”


    秦泛环顾四周,不见何黎黎的人影。


    “这个时候就别管她了,救统领要紧!”


    刘研究员摸到高松华的气管断裂处,掀开白大褂,从口袋里掏出银针,手腕翻飞,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银针穿进了高松华的脖子里。


    而眼见着,高松华乌青的脸庞竟有了一点暖色。


    初月不疾不徐,调动血岩浆平移两寸,轻飘飘的挑破了高松华的颈动脉。


    “噗”!


    一口鲜血飞溅而出,直喷在刘研究员的脸上。


    初月看见这位医术高超的刘研究员竟然也会手抖。


    她指尖颤动,猛力按住喷血的伤处,抑制不住地快速吞咽口水,嘴里念念有词:“这……明明没有人靠近统领……怎么会……”


    凌晓紧攥着拳头,焦灼不安地说:“是、初月!就是、初月……”


    他不能忍受自己才得到统领的赏识,就遭遇这等祸事。


    明明他的好日子才刚刚见到曙光,这下又要毁在初月的手里吗?


    凌晓决不能忍受同样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两次。


    他背负着此生最沉重的恨意,踏着丝线红毯,向餐桌上的那人走去。


    初月意识到不妙。


    她速战速决,两秒中内意识迅速移动,接连挑断了高松华颈内的三根大动脉,接着弃他而出,直奔自己本体而去。


    血液如奔流般永不止息,此刻,刘研究员的双手已按不住高松华颈部的多处血管崩裂,鲜艳后迅速暗淡下去的红色浸透了她的白大褂,也给她的“救治”工作画上了句号。


    “没救了……”


    刘研究员低头喃喃,一方面是直面死亡的恐惧,另一方面则是对自己未来还能跟随谁的茫然。


    王瑾拽住了秦泛的胳膊,在她耳边悄声说:“他死了,我们不忙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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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一声巨响!


    在高松华断气的那一瞬间,大厅的地板上,血红的蚕丝蛛线铺就的厚重地毯“噗”的一声,像气球泄了气。


    丝线里的血岩浆被喷洒在空中、地上、流入大厅外的泥地里……


    整个世界下了一场血雨。


    而初月的意识在这场血雨中奔跑。


    她意识穿过凌晓的身体,在他体内搅起血液翻涌以示警告,随即飞速回奔。


    在这短暂的瞬间内,初月看见秋鸿的双手摸索着扶起了自己的头,像戴帽子一样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好滑稽……


    被摧残得近乎呆滞的初月似乎失去了情绪的正常表达,她麻木的心已经感受不到心疼的情绪,她只是觉得滑稽。


    滑稽半死不活的秋鸿好像一个中世纪的人形玩具,机械化地为自己戴上那顶完美适配的头型宽帽……


    初月失笑。


    她们二人,一个赤裸,一个被切。


    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她们才配得上这样残酷的惩罚啊!


    难道,是她们生来就有的原罪吧……


    初月意识一个鱼跃,钻入冰冷餐桌上的身体中。


    只一瞬,躺在餐桌上的初月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个冰凉的琉璃餐桌似乎有了温度。


    而且不只是有点温度,它烫得吓人。


    若不是此时初月足够清醒,她怕是会以为她又陷入了最初的那个噩梦里,在那个窗外有双眼睛的房间,忍受着铁板一般的火床炙烤……


    秋鸿扶着摇摇欲坠的脑袋沾上了餐椅,将地上的情况指给初月看:“你看下面……啊你看不到……”


    “什么……”


    “火,在烧……丝线炸开的血,你的血,烧起来了……”


    初月扭头看向远处,整个大厅都沐浴在火海里。


    王瑾和秦泛推开紧跟在后的刘研究员,爬到大厅壁炉上方的烟道上避火。


    一身血染红衣的刘研究员身体后仰,直直地倒进了火海……


    凌晓踏着火快步飞奔过来,他长腿一跃,反手捞住餐椅,一脚踩了上去,接着一个大迈步,另一只脚踏上了餐桌,距离初月的胳膊仅一掌距离。


    他要来杀她。他的眼睛里印照着熊熊火光,也不知多少是出于愤怒、多少是火海渲染。


    初月只瞧见了他狠戾的凶光。


    “咔嚓”一声,琉璃餐桌轰然断裂,初月的腰身失去了支撑,迅速跌落。


    凌晓眼疾手快,回跃到餐椅上,像火山爆发时盘踞在山石上避难的猿人。


    头身分离的秋鸿就没有这么敏捷了。


    餐桌断裂的瞬间,秋鸿下意识伸手去接下跌的初月,可因他的大动作,失去了支撑的头颅也随之掉落下来。


    熊熊火海在秋鸿的眼睛里越放越大,他的脑袋即将坠入火海。


    到时候,就不只是头上脸上皮肤被烧光这样简单的后果了,但凡他那暴露在空气中的气管和动脉被一星半点儿的小火苗撩过,秋鸿的命,就走到尽头了。


    比秋鸿本人更先意识到这一点的,是自身难保的初月。


    好在,这火海因她而生,因她而起,没有“羊奶煮羊羔”的道理,初月除了要忍受那蚀骨的灼热以外,火海于她,并无太大的威胁。


    于是她一个挺身翻转,侧身接住了那颗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