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风劫引
作品:《四十米刀光动九州:恭迎帮主李沉舟》 湿冷的雾气被他的身影劈开,廊下零星的弟子见门主神色凝重,纷纷躬身避让,连大气都不敢出。穿过月洞门时,聚事厅内的争执声、器物碰撞声越发清晰,混着淡淡的毒草与檀香气息,扑面而来。
他推门而入的瞬间,厅内的喧哗骤然停歇。各房掌事、长老纷纷侧目,原本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唐烈与唐猛也瞬间收了气焰,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唐啸天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从各房弟子到几位长老,唯独不见那道单薄内敛的身影。
心头一沉,唐啸天指尖下意识攥紧,掌心那枚玄铁铸就的令牌触感冰凉坚硬。不过巴掌大小的令牌,玄铁底色泛着暗金流云纹路,正面是单首紫幽灵蝎图腾。毒蝎蜷曲如蓄势,紫黑甲壳隐映流光,尾刺如锥直指天际,尖端嵌着一粒微不可察的墨玉。背面“玄影”二字刻得凌厉,边缘还留着大哥唐惊鸿少年时练暗器蹭出的细小划痕。
这便是唐门长房嫡传的“玄影令”,宗门上下只闻其名、未见其形,竟无人知晓这枚看似普通的令牌,便是唐门权力的终极象征。
在唐门内部,它既是人人忌惮又疯狂惦念的存在,传闻掌令者不仅能调动唐门隐卫、死士、毒宗三支不见天日的隐秘力量,号令全门、生杀予夺,更能凭此令牌触及一份惊天机缘,即便想在江湖上谋得万人之上的地位,亦有一试之力。
最诡异的是它被大哥玩出“灯下黑”的隐秘。唐啸天心中苦笑,大哥哪里是愚钝,分明是不屑于卷入权力争斗。可他至今仍纳闷不解,父亲临终前反复叮嘱“令牌不见天日,不尊规矩者会被取回执令权”,为何大哥自小日日把玩、毫不避讳,却从未遭半分反噬?
他暗自揣度,或许是大哥早已参透人心:他确实做到了“不见天日”。不是藏于暗阁,而是藏于众目睽睽之下。连他这个亲弟弟,也是一年前随风将玄影令交与手中时,才惊觉原来自小见惯了的“玩物”,竟是人人趋之若鹜的权力巅峰。
门主此刻回想起大哥唐惊鸿自小把玩这枚令牌长大,儿时总把它当作寻常玩物揣在怀里,或是随手丢在案头,全不避讳旁人。久而久之,唐门上下日日见他与这令牌相伴,只当是长房的一件普通信物,竟无一人知晓,这枚看似毫不起眼的玄铁令牌,便是那让无数人愿为之肝脑涂地的权力核心。
父亲当年运筹帷幄大半辈子,将长房复兴的希望寄托在大哥身上,可父兄二人皆匆匆离世,也没问问他是否愿意接过这被挣得头破血流、不得安宁的门主之位。如今,只留下他这个长房老二,顶着门主之尊,在蝇营狗苟的派系倾轧中苦撑。
思绪从回忆中抽离,指尖再次触到令牌的冰凉,唐啸天指尖抠着玄影令上的紫幽灵蝎图腾,流云纹路间的细小划痕藏着岁月痕迹,尾刺的墨玉凉得沁人骨髓。
这令牌本是唐门嫡长一脉的专属密传,护佑长房嫡孙柳随风原是它的宿命。可至今无人知晓,这枚令牌深处,还沉睡着百年前跨门派渊源的隐秘。长房每一代皆有一线解锁之机,能将宿命之外的羁绊悄然系紧。
更无人知晓,唐门荣耀兴于此令,败亦注定系于此令。这是被刻在令牌骨血里的诅咒,历任门主到死都未曾察觉,连父亲也不例外。
指尖摩挲着令牌上大哥留下的划痕,父亲临终前的话语与血色,陡然清晰地涌进脑海——
父亲当年收到唐门据点急报,得知大哥大嫂遇害的噩耗,当即抛下一切亲往查探,连寻回嫡长孙的事都顾不上假手他人。可他未曾想,途中竟遭不明江湖势力围杀,拼尽最后气力才吊着一口气,在深夜跌进自己的院子。
那时父亲已是油尽灯枯,颤抖的手死死攥着他的腕,指节泛白,声音嘶哑如风中残烛:“老二……你大哥手里有枚令牌……玄影令……必须寻回来!”
他猛地咳出一口血,染红了唐啸天的衣襟,眼神却异常凝重,
“记住,我手里的这枚天枢令,不过是它的附庸!唐门真正的核心权柄,全在玄影令上,并不是门主令!”
“我年轻时……也曾好奇过这令牌的隐秘……”
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哭笑不得的后怕,气息愈发微弱,胸口的伤口因喘息而不断渗血,
“你祖父在世时,我曾获准进入后山禁地,那里藏着唐门真正的底牌,影卫与死侍。”
“那些人个个黑衣蒙面,只露一双寒潭般的眼,浑身裹着化不开的杀气,连呼吸都轻得像风,却透着慑人的威压。”
父亲的眼神飘向远方,似在重温当年的震撼,
“他们从不出禁地干预门内事,只在玄影令有令时出山执行任务,事成便即刻返回,哪怕唐门面临内乱,也绝不多管分毫。”
“你祖父当年野心勃勃,见影卫身手卓绝,想让其中一人做他贴身暗卫,结果那影卫只冷冷丢下一句:‘你做不了我的主人。’”
父亲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他说,影卫与死侍皆受‘影毒’所制,每月月圆之夜必遭蚀骨之痛,唯有玄影令有机会能解,这是刻入骨髓的规矩,谁也破不了。你祖父一生要强,却被影卫当众回绝,到死都没能撼动禁地的半分规矩。他也从未见过毒宗的踪迹,只说毒宗与影卫、死侍同属禁地势力,却藏得更深,连禁地石壁上,都没留下过半分记载。”
“我见了影卫死侍的威慑,愈发好奇毒宗的能耐,多年前便私下去禁地驱动天枢令,想试着召唤他们……”
父亲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几分羞赧的挫败,“没等来半个人影,当晚反倒被一只通体乌黑的墨羽鸩鹰撞破窗棂,爪子上还抓着一封杀气腾腾的信!”
“那扁毛畜生竟通人性!”父亲咳得胸腔剧烈起伏,指节死死抠着唐啸天的腕子,气息微弱得几乎要断,
“我刚拆信,信纸泛着幽绿寒光,是毒汁写的!它扑棱着翅膀嘶鸣,爪子划拉出虚影,还朝我砚台拉屎,溅得我满袍墨点。
信上寥寥几句写着:惊鸿之玄影,胜你天枢百倍,本够资格见我。但你与惊鸿,皆非我要等之人!且记住:毒宗显世,江湖同诛,你与唐门,可愿担待?”
他猛地喘了口气,喉间涌上腥甜,却强咽下去,眼神里的羞恼被濒死的凝重取代:
“那畜生啄了啄案几纸张上‘皆非’二字,桀桀怪笑着飞走,临了还往窗台拉屎……”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他颤抖着从怀中摸出天枢令牌,塞进唐啸天手里,“这是……门主令牌……你大哥不在了,唐门……就交给你了……”
“你可知……” 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难以掩饰的挫败,
“我那时将唐门上下安排的妥妥当当,门主之位令我意气风发,自认唐门上下无人不服,却被一只畜生当众羞辱,连毒宗的面都没见着,就被钉死了‘无资格’三个字……”
父亲摇了摇头,眼底满是怅然,“我气了三天没睡好觉,更没脸再提门主之令的言论。这玄影令的分量,远比我想象的重,也远比唐门任何权柄都要霸道。”
唐啸天忽然想起那天午夜惊魂中,自己声音不自觉地轻颤:“爹,您说玄影令有神秘力量,不尊者会被取消执令权……可它既然如此恐怖,为何没能护住大哥?为何眼睁睁看着他出事,连令牌都跟着失了踪影?这对唐门,岂不是天大的威胁?”
父亲的眼神暗了下去,带着深深的无力与困惑,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后来,我查了许久……才隐约窥得一丝门道。”
他喘了口气,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什么人听见,“咱们唐门背后的毒宗,从不是对唐门俯首称臣的附庸。他们是一群大隐于市的异类,不问江湖纷争,只对玄影令代代忠诚。但这份忠诚,未必是给唐门持令者的。”
“当年那句‘你与惊鸿皆无资格’,我到现在才懂……”
父亲的目光飘向远方,似在追忆又似在复盘,
“惊鸿是持令者,却没能得到毒宗的庇护,或许百年时光里,唐门持令者被这般无视,本就不是第一次……”
他喉间滚过一声低叹,眼神沉了下去,“或许玄影令背后的力量,从来都在等一个真正‘合格’的人,不是唐门指定的嫡长,而是令牌本身认可的天选之人。”
话音未落,他猛地抓紧唐啸天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力道大得几乎要嵌进肉里,气息虽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毒宗的隐秘,远比我们想象的深!他们不问唐门内事,却握着能颠覆江湖的力量,只认令牌不认人……现在想来,我能吊着最后一口气回来见你、交代门主令牌,定是禁地中有力量暗中干预!”
“我这次外出查惊鸿的死因、寻玄影令踪迹,还没摸到半点头绪,就遭了一伙人的埋伏绞杀!”
他眉峰紧蹙,语气里满是困惑与警惕,
“听沿途江湖人闲谈,像是个叫巫山殿的新起门派,行事狠辣却低调,不知为何盯上了我……他们招招致命,分明是不想让我活着回唐门!”
他咳了两声,气息愈发不稳,“虽不敢断定一定是他们,但这股势力来势汹汹,背后多半藏着猫腻……若不是暗中有股力量替我挡了几次必死之局,我早就曝尸荒野,连给你留话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这里,父亲忽然眼神一亮,像是骤然想通了什么,死灰色的手愈发用力地攥着他,语气带着难掩的激动与释然:
“天儿!你接下来……暂时不必管玄影令了!”
他喘了口气,语速急切,“禁地那些家伙虽不管唐门闲事,却把玄影令看得比什么都重,定然不会任由令牌就此易主!你当务之急是整顿门内事务,迅速唤醒属于自己的势力。天枢令虽只是附庸,却足够为你保驾护航!”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凝重,满是愧疚与担忧:
“门内几房各怀鬼胎,四长老更是野心勃勃,你行事一定要心思缜密,万不可大意,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喉间涌上一阵腥甜,他强撑着咽下,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
“天儿,以后……委屈你了。爹爹从前对你不如对哥哥上心,只因我以为门主重任原只需一人承担,从没想过会让你独自面对这一切……”
他轻轻拍了拍唐啸天的手背,眼底满是疼惜与不安,“为父于心不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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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晚上好呀!这章“风劫引”可把我捂得好辛苦?? 满篇都是偷偷藏的隐晦伏笔,不仅要埋钩子,还得小心翼翼平“陷阱”——要是让你们轻易发现坑洞,那肯定是我逻辑不够严谨呀!
真怕你们数完伏笔连夜举刀来砍我哈哈哈!
写这几章还解锁了新知识点“麦高芬”,原来玄影令这种藏满秘密的物件还有专属叫法~
现在章节里全是坑坑洼洼的线索,沟壑渠梁都埋着后续剧情,连我自己都得翻笔记核对!
放心绝不剧透核心!就是想吐槽捂伏笔 平陷阱的痛并快乐着~
你们读的时候有没有揪到隐藏小细节?快来评论区找同伙,看看谁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火眼金睛~??[比心][比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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