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风乍停
作品:《四十米刀光动九州:恭迎帮主李沉舟》 蜀地的雾,总带着化不开的湿冷,缠在唐门总坛的飞檐翘角上,将青黑色的瓦当浸得发亮。
雾霭如纱,却遮不住廊下翻涌的戾气,兵刃相击的脆响刺破晨静,混着毒囊破裂的腥甜,在湿冷空气中弥漫开来。
二房掌事唐烈的佩剑刚挑飞三房掌事唐猛的毒囊,指尖已泛起青黑,却仍甩着袖子笑骂:
“唐猛你这‘腐骨散’越发偷工减料了!上次还能让我胳膊麻上一日,如今这点青黑,赶不上我家厨娘腌的咸菜入味,三日?我说半日便能解!”
他说着抬手在指尖抹了层淡金色药粉,青黑竟真的褪去大半。
唐猛抹了把唇角的黑血,腰间毒针匣“咔哒”弹开,眼底却带着狡黠:
“你少得意!方才那毒囊里掺了‘半日癫’,不出半个时辰,保管你笑到腮帮子发酸,连拿毒针的力气都没有。上次你中了这招,在议事堂笑到打滚,这回可是升级到一日半的分量,你且慢慢享受。”
唐烈脸色一僵,反手就从袖中摸出三枚毒钉,钉尖泛着诡异的粉光:
“好啊,敢提旧事!尝尝我新炼的‘痒魂钉’,中了之后浑身痒得钻心,偏生不能挠,且看谁狼狈!”
“谁求饶还不一定!”唐猛侧身避开钉风,指尖已扣住三枚毒镖,
“你那‘痒魂钉’配方我早摸透了,不过是加了些猫薄荷粉!我这‘醉春风’才厉害,中了便会对着空气说胡话,上次你对着老槐树喊‘美人’的模样,可是被后厨的小厨娘瞧了个正着!”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拆招,毒镖毒针在雾中织成细密的银光,却没半分夺命的狠厉,反倒像是孩童打闹般你来我往,连廊下的雾霭都似被这股“互坑气”搅得欢快了些。
他们边打边吐槽对方的毒、镖和解药事宜,脚下还不忘灵巧避开被打落地上的零散暗器。唐烈骂唐猛的毒“中看不中用”,唐猛怼唐烈的解药“味冲得能熏跑老鼠”,吵得比打得还热闹。
廊下围了不少似躲非藏的各房弟子,个个憋笑憋得肩膀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
墙角的李伯抱着半筐花生蹲得稳稳的,眯着眼边嗑边喊:“老二家的,往三儿左肋打!他那儿护心镜没戴好!”
这话刚落,负责看守库房的二房弟子就挤过人群,对着捧着半筐干瘪花生的李伯嚷嚷:
“李伯!你还有心思看闹热?这月的暗器淬炼油料又少了半坛!是不是又被你拿去换酒喝了?”
老头缩着脖子嘿嘿一笑,指尖还沾着花生壳碎屑:“就两壶!不多不多!”他拍了拍筐里的花生,理直气壮,
“你三长老前几日还夸我用花生壳磨的毒粉黏劲足,这花生可是我的‘炼毒利器’,总得给我留些当念想嘛!”
廊下弟子们再也憋不住,纷纷低笑出声,连正在“互殴”的唐猛二人都顿了顿,嘴角忍不住上扬。这唐门的日常,打架归打架,热闹归热闹,倒比正经练功有趣多了。
唐烈一剑挑开毒镖,指尖又沾了些淡紫毒雾,却笑得更欢:“有本事别扯旧事!今日谁先解毒输了,便要把珍藏的‘千丝毒蛛’卵让出来!”
唐猛眼底一亮,毒针匣再次弹开,这次却换了枚通体漆黑的毒针:“赌就赌!输的人还得替对方试新毒新配方,如何?”
唐烈眼睛一瞪,手里的“缠骨柔”转得嗡嗡响,反倒笑得更烈:
“好主意!我那罐‘阎王笑’正缺个活靶子,赢了就让你先尝三天,哭半个时辰笑半个时辰,此起彼伏保管你把这辈子干过的糗事全说出来!”
“怕你不成!”唐猛脚下一点,身形如狸猫般蹿到廊柱后,指尖毒镖连环射出,
“我新炼的‘软筋露’能让你浑身软得像烂泥,到时候让你趴在地上学狗叫,找我讨解药!”
两人斗得越发热闹,毒镖擦着飞檐掠过,钉在木柱上冒出淡蓝毒烟,却刻意避开了要害。
唐烈的佩剑劈出的剑气带着微麻的毒性,却只往唐猛的衣袖、裤脚招呼。唐猛被剑气扫中袖口,胳膊顿时软了半边,却毫不在意,反手甩出一枚毒囊,落地炸开一团粉色烟雾:
“尝尝‘迷香阵’!虽不致命,却能让你看见最害怕的东西,定让你对着空气磕头求饶!”
唐烈屏住呼吸后退半步,袖中飞出三枚“回旋破雾钉”,精准戳破烟雾,却故意放慢脚步,让粉色雾气沾了些在衣襟上,随即夸张地捂住胸口:
“哎哟!这雾怎的这般厉害,我竟瞧见你对着我家的‘千丝毒蛛’哭着喊爹了!”
唐猛气得跳脚,毒针匣“咔哒咔哒”连响,数十枚细如牛毛的毒针射向唐烈,却在离他三尺处被一道无形的气劲挡开。两人都留了后手,看似招招狠辣,实则处处留痕,不过是借着切磋之名,互相试探新毒的威力,顺便报往日的“互坑之仇”。
廊下的雾霭被毒烟、剑气搅得忽聚忽散,清脆的兵刃声、戏谑的笑骂声,在湿冷的晨雾中传得老远。
直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执事焦急的呼喊:
“二位掌事!聚事厅众人都陆续到齐了,两位老祖宗可该收手了,每次见面不是打就是骂,咋不腻呢!”
唐猛和唐烈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收了招式。唐烈指尖的青黑早已褪去,却故意揉着胳膊皱眉头:
“算你运气好,今日暂且收手,改日定要让你尝尝‘阎王笑’的滋味!”
唐猛也狠狠抹了把唇角,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朱砂红——那竟是提前藏的假血,他哼了一声,眼神不服气却带着几分狡黠:“彼此彼此!下次我定用‘软筋露’让你趴在地上求饶!”
两人嘴上不饶人,却不约而同地收起了毒器,整理了一下衣襟,快步朝着聚事厅方向走去。方才的打闹虽欢,却也不耽误此时前去议事厅商议要事。
廊下只留下满地细碎的毒针、干涸的毒囊痕迹,以及尚未散尽的淡淡腥甜,与蜀地清晨的湿冷雾气缠在一起,透着几分诡异又滑稽的气息。
聚事厅内,檀香与铁屑、毒草的气息交织,各房掌事正围着宗门大比资源争执不休。
二房掌事唐烈和三房掌事唐猛骂骂咧咧撸着袖子并肩走来,两人怼得脸红脖子粗,唐烈衣襟沾着淡紫毒雾,唐猛袖口蹭着青黑毒痕,双双带着中毒迹象的模样,衬得场面越发滑稽。
两人刚踏进议事厅门槛,就被三长老唐厉一个眼刀狠狠按住,顿时收敛了气焰,却仍偷偷用眼神互相瞪了一眼,才算安分归位。
唐门靠着历代余威撑着“蜀地第一宗门”的名头,内里早已分崩离析。自长房嫡子唐惊鸿因情伤失了心气、甘愿做个闲散少主后,各房便蠢蠢欲动,如今大哥夫妇遭人暗害殒命多年,明争暗斗更是从未停歇。
长房一脉人丁稀薄,唐啸天顶着门主之位,在各派系间周旋苦撑。他与妻子苏凝华成婚多年,夫妻情深却因早年一场宗门内斗产生隔阂,至今膝下唯有一女唐若薇,尚无儿子。
偌大的长房便只剩他与归宗刚满一年的亲侄儿柳随风两人。哥哥临终前那封手书历尽风雨终是送到他手里,如今被封存在他书房暗格中,字里行间满是托付——不求侄儿继承家业,只求他能此生平安顺遂、自在喜乐。唐啸天记挂着这份嘱托,更疼惜柳随风孤苦无依,对这唯一的侄儿早已存了全心庇护的念头。
两个月前他闭关清修时,便特意叮嘱过柳随风:
“静室周遭是唐门禁地,有亲卫暗中值守,你每日辰时可来院外问安晨练,既不扰我清修,也能借禁地灵气打牢根基,避开些不必要的纷扰。”
他这般安排,只为给这刚归宗的侄儿一处安稳庇护所,怕他在自己闭关期间,被门中那些觊觎长房的势力刁难算计。
闭关期间,唐啸天虽足不出户、潜心内修,却总能隔着厚重石门,捕捉到院中空坪上那道单薄而内敛的气息。柳随风从不会擅闯静室,只在辰时准时立于院中,声音清瘦却恭敬:“叔叔,侄儿问安。”
而后便传来极轻的拳脚起落声,时而若有若无,仿佛怕惊扰了室内清修,招式尽是基础路数,气息更是收敛得如同深潭静水,半点锋芒不露。那熟悉的声音、近乎隐匿的动静,是他闭关岁月里安稳的慰藉,也让他默认侄儿一切安好。
今日,唐啸天结束为期两个月的闭关,刚推开静室厚重的石门,周身内敛的真气便随推门之势轻漾开一圈气浪,内力又精进了很多。之前征战留下的肺腑暗伤,也在禁地灵气滋养下彻底痊愈。只是鼻腔中寻不到那抹熟悉的少年气息,耳边更没了那若有若无的问安声与轻浅练功声。
他恍惚间才惊觉,似乎已有许久未曾感知到侄儿的踪迹,他细思之下,竟近半月不止的寂静。往日再内敛的动静,也总有迹可循,如今却像彻底断了线一般。
心头瞬间掠过一阵强烈的不安,尚未等他细想,前院聚事厅方向便传来喧哗声响,廊下更是隐约可见人影纷乱、争执不休的闹剧。唐啸天眉峰骤然紧蹙,心底的沉郁又重了几分。
侄儿本就性子内敛、身形单薄,归宗时日尚浅,行事向来低调到近乎隐匿,如今这般久无音讯,又恰逢门中乱象,莫非真如他闭关前担忧的那般,遭人难为了?
他快步上前,截住一名匆匆路过的执事,声音里压着难掩的急切与凝重,径直问道:
“随风何在?近段时日我竟未感知到他来静室外问安晨练,他近日都在忙些什么,可有异样?”
那执事被突然截住,吓得一个激灵,看清是门主后连忙躬身行礼,脸上满是惶恐与茫然:
“门主恕罪!属下近半月确实未曾见过随风少主,也没听闻长房院落有任何异动。少主向来低调,往日除了辰时去静室外问安,便极少出门,属下还以为是门主您有什么安排。”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
“不过今日聚事厅确实有要事相商,几位长老一早便传令,让各房掌事、核心弟子尽数前往议事,说是关乎宗门大比的资源调配,还有些要紧事需当众商议。或许……或许随风少主也收到传唤,此刻正在聚事厅?”
执事说罢,眼神里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试探,他实在不敢断言这位行踪隐秘的少主去向,只能凭着宗门规矩推测可能性。
唐啸天听着执事的话,眉峰蹙得更紧,议事厅传唤各房核心,随风若真在,断无理由不先来见自己。心底的不安如潮水般翻涌,他不再多问,周身真气微沉,脚步已如疾风般朝着聚事厅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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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晚上好呀!第三卷真的太难啃了谁懂,这写作难度直线升级了??
三四天疯狂赶工,整理修改了三章共万把字剧情,偏偏设定牵一发而动全身,改后面就得回头扒前面,越改越上头!
今日这章三千字更是磨了整整三天才定稿,脑浆子都快搅成浆糊了,急需炫十斤核桃补脑!
因为都是工作闲暇碎片时间抠段落,脑子经常被迫混乱。一边抠唐门的烟火气,一边疯狂埋伏笔、设钩子,确实有感受到脑仁胀痛,真是痛并快乐着~
悄悄说!接下来这每章里的伏笔钩子没有八个也有十个,宝子们能揪出几个??? 你们的火眼金睛就是我的续命神器,快来评论区打卡找细节,看看谁是第一个解锁隐藏线索的大佬![比心][比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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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风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