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只待风起

作品:《四十米刀光动九州:恭迎帮主李沉舟

    正是这种种异于常人的经历,让他过早地褪去了孩童的天真,也让他与这位“老朋友”的相处,多了几分成年人般的默契。


    所以,当藏青色的衣袍扫过青石板,那人背对着他们,声音里裹着几分说不清的沉郁,对母亲道:


    “疏影,你选的路没错,从前我总气你不着家,只是如今看来,离我远些,确实能护沉舟安稳。”


    听到这话,七岁的李沉舟只是攥紧了母亲的手,心里却在想:护我?我李沉舟,从来不需要别人护。


    他记得那时母亲没说话,只轻轻拍着他的手背,指腹的薄茧蹭得他手背发疼。


    而那人又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身上时,眼底多了丝无奈的认可:


    “只是这江湖,哪管什么边关守了十年、护了多少百姓?”


    神秘人垂手,拇指有意无意摩挲着另一只手虎口处的老茧,那是常年握剑、练暗器磨出来的痕迹,看着李沉舟攥紧母亲的手,他沉郁里裹着旁人看不懂的疼惜与不甘:


    “我即便退隐山野,躲得远远的,他们照样能拿我名字做文章,群起而攻之。”


    顿了顿,他声音压得更低,似是说给眼前人听,又似是自言自语:“这孩子……骨子里的东西,跟你我太像,偏生要扛着本不该他扛的,会苦了他的。你想好了不允他闲云野鹤的一生?”


    母亲指尖仍轻轻拍着李沉舟的手背,薄茧蹭过皮肉的触感没变,声音却比月色还淡:“我要的自由是‘能选’,不是‘躲避’。”


    她抬眼望向对方,眼底藏着江湖萧瑟与母亲的柔软:


    “舟舟骨子里那股劲,你该懂的,——真藏他一辈子,才是苦了他。武功高是双刃剑,可若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往后若有人拿你我当靶子,他连躲的资格都没有。”


    喉间轻滚了下,指尖摩挲着儿子手背上的纹路,目光飘向远处夜色,声音沉了些:


    “世人总羡江湖人逍遥自在,觉得狼是凭着本事‘吃肉’,可刀光剑影里的磕碰、提心吊胆的夜半,他们没瞧见。”


    她指尖微微用力,将沉舟的手攥得更紧,声音里裹着层只有彼此能懂的涩意,垂眸静了片刻。


    空气安静了许久——他始终未语。


    她眼睛忽闪了几下睫毛沾了点夜雾般的湿意,声音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


    “可狼挨饿的滋味,旁人哪里懂?我不要他像我这般,连安稳睡一觉都要睁着半只眼。可更不要他像那些没本事的,任人宰割,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拍着儿子手背的动作慢了下来,眼底的萧瑟被韧劲压过:


    “我护不住他一辈子,教他能扛事、能选路,总好过让他做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逍遥不是藏起来苟活的,是自己亮亮堂堂打出来的拳势,这才是我要的结果,给他‘能选’的自由,是我为他谋的唯一出路。”


    她再抬眼时,正撞进眼前人眼底那抹了然的沉郁,像是早已将这苦楚刻进了骨子里,无需多言便全懂了。


    他终于动了动,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燕归巢玉珏,纹路被摸得光滑温润。声音低哑得像浸了夜露:“你选的人,护的崽,认的路——你要守的,我便替你扛着。即是师傅了,往后,舟舟有我。”


    话落没再多说,只是这回望向李沉舟的眼神,沉郁褪去些,翻涌着不容错辨的护犊之意与师徒疼惜。


    七岁的李沉舟早把大人话里的弯弯绕绕听得明明白白,心里非但没怵,反倒窜起股莫名的兴奋。眼前这“老朋友”虽熟络,可此刻一本正经摆架子的模样,哪有从前陪他打弹弓、斗心机时的痛快?


    他撅着嘴往母亲身后缩了缩,眼底却藏着点跃跃欲试的光,暗自盘算:什么“能选的自由”,不就是丢给这老炮学武功?正好,往后先保全自己,再慢慢数他有多少个心眼子多少根胡须。倒要看看,是这老炮的算盘精,还是我李沉舟的鬼主意更胜一筹!


    可念头刚落,母亲往日的念叨却忽然撞进脑海,让他那点不服输的雀跃,悄悄沉了下去。


    回想起从前的日子里,母亲总在教他识草药、练拳脚的间隙,揉着他酸痛的胳膊轻声说:


    “小舟舟,强大不是为了欺负人,是为了有人想拿捏你时,你能拍着桌子说‘不’。是为了想去哪儿、想做什么,没人能拦着你。”


    她会在暴雨夜带着他冒雨赶路,说“江湖从没有安稳路,习惯了风雨,才不会被淋垮”。


    也会在他打赢了比他大的孩子时,不是夸他厉害,而是告诉他“赢一次容易,守住自己想守的,才是真本事”。


    那些不厌其烦的念叨、以身作则的模样,像种子落在心底,陪着他长大。


    回忆如一块浸了冷水的绒布,压在他心头,让他周身的气息都比往日低沉了几分。回忆戛然而止时,车帘外的风更凉了些,李沉舟指尖摩挲着自己虎口处的薄茧——和记忆里那人、和母亲的触感,渐渐重合。


    车厢外,柳随风稳稳地驾着马车,月光勾勒出他戴着面具的侧脸。赵师容掀开车帘,轻盈地坐在马车外沿,清丽的身影映着月色,手中依旧摩挲着那柄“小楼一夜听春雨。”


    “三年前将权力帮的势力正式伸入王府,帮主当时的决定,现在看来真是神来之笔。”


    赵师容的声音很轻,只有身旁的柳随风能听见。


    柳随风微微颔首,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前路:


    “王爷(李晏之)被废后没几年,先皇就郁结驾崩了。他的亲弟弟,也就是现在这位疯批皇帝的叔叔,继位当了新皇。”


    “新皇登基,沈太妃还是太后,但沈家的势力早就被那些想拿捏新皇的人给瓦解了。新皇对自己的亲哥哥可没什么情分,听了奸臣的话,把王爷和沈太妃折腾得够呛。”


    “后来新皇也没坐几年,当今圣上的父亲(堂叔)又上位了。这十几年,朝局就没真正安稳过,内忧外患,如今算是可以逐步落子了。”


    “帮主谋算多年,早在十余岁时便已在这混乱的棋局中落子。只是那时,他觉得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赵师容轻声重复,“是觉得王爷还不够''安分''吗?”


    “或许吧。”柳随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帮主曾说,王爷心太软,人太善。他当年作为皇后嫡长子,本是准太子,却能被人一击致命,丢了所有,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帮主还说,王爷那些年受的苦,只要不伤及根本,都是擦伤。只有让他彻底断了对皇权的念想,才能在最终的棋局里,成为最安稳的那颗棋。一颗不会因为自己的软弱而再次被吃掉的棋。”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不止是王爷。沈家作为开国功臣,又出过两位皇后,昔日的辉煌和优越感,早已深入骨髓。帮主或许也是想借着这些年的朝局打压,让沈家彻底明白,所谓的''开国功勋'',在新的秩序面前,什么都不是。”


    赵师容沉默了片刻,望着远处皇宫方向依旧亮着的烛火,道:“如今他荒唐认爹,倒是给了我们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可以重新调整京中各方以及王府内外的布置了。”


    “正是如此。”柳随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赞许,“以前是借势,如今是顺势。有了这层身份,王府内外的棋子就能活动起来,行事方便了太多。”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把玩起他那令阎王嫌弃小鬼皱眉的折扇,扇面无风自动,带起一缕冷香,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戏谑:


    “说起来,宫里那位新登基的,他这龙椅能不能坐得稳,还得看帮主的心情。”


    就在这时,车厢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被马蹄声掩盖的叹气。


    赵师容动作一顿,掀开车帘重新回到车内。李沉舟依旧保持着闭目靠坐的姿势,但她能感觉到,他并未睡着。


    她将剑轻轻放在一旁,在他对面坐下,良久才开口,声音清淡如月光:“宫里的人还在盯着王府。”


    李沉舟眼皮未抬,只淡淡“嗯”了一声。


    赵师容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又道:“柳随风那边已经准备就绪,只待风起,便开始调整布置。只是……”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李沉舟平静的脸上,“你方才在想什么?”


    李沉舟终于缓缓睁开眼,眼底翻涌的情绪已尽数敛去,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寒,嘴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


    他看向赵师容,语气听不出喜怒,带着几分调侃:


    “在想,温水煮蛙,不知几时能熟,味道好不好吃。”


    他顿了顿,眼神柔和了些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也不知道容儿喜不喜欢吃这道菜。”


    赵师容闻言,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暖意,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不再多问。


    马车外,月光如水,映着安乐王府的轮廓,也映着远处皇宫里依旧亮着的烛火。李承稷还在为自己的“妙计”沾沾自喜,却不知,他精心烧着的“温水,”早已被李沉舟看穿。


    而这场看似平静的对峙背后,不仅有他与皇室的角力,更藏着江湖与朝堂、守护与逃离的重重矛盾,这世道,本就是个解不开的困局。


    而在这困局之中,一段尘封的过往,正如一幅千里江山画卷,于月光下悄然铺展、逐渐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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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版师容和青鸟是同一位演员,原梗里青鸟是世子的贴身死士、以命相护,这份内核恰如沉舟与师容的双向守护,而这梗的真假,回忆线里会埋下关键伏笔~


    七岁时母亲的教诲、神秘人的护犊之意、虎口薄茧的渊源,还有沉舟与师容初识的羁绊,都要在回忆里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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