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幼时修罗场
作品:《四十米刀光动九州:恭迎帮主李沉舟》 李沉舟收回目光,看向柳随风,眼底的笑意淡去几分,指尖蹭过赵师容的发尾:
“那就等着看。他若想演,咱们便陪他多演几出,看看谁演得更尽兴。”
风又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不屑:
“跳梁小丑罢了。他以为示好就能麻痹我等?正好,顺水推舟接下便是,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会不会比他爹有意思些。”
这话落地时,李晏之已在沈太妃的示意下上前接旨,跪地谢恩。李沉舟全程立在原地,没屈膝,也没低头,玄色衣摆被风掀起一角,周身气压低的太监连头都不敢抬。
他语气轻松,显然没将这“温水煮蛙”的伎俩放在眼里,权力帮根基虽浅,却也绝非轻易能被算计的,更何况,他心里还装着更重要的事。
接旨谢恩后没多久,内务府的人就浩浩荡荡地送来物资,绫罗绸缎、珍稀药材堆了半院,破旧的王府瞬间添了几分生气。
只是没人注意,那些跟来的“手脚勤快”的下人里,有几个眼神总在暗处打转,正是丞相安插进来的暗桩,等着探听王府的动静。
李晏之看着院里忙碌的人影,心头不安:“李帮主,这赏赐……怕是鸿门宴吧?”
“是又如何?”李沉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石凳上的裂痕,目光扫过院角堆着的药材。
其中那几株天山雪莲,花瓣裹着层薄霜,在晨光里泛着冷白,像极了多年前寒夜里,落在掌心就化的雪粒。
他语气仍轻淡得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
“他想煮蛙,咱们便先让他烧着水。你只需安心照看太妃,这些人,翻不起什么浪。”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忽然定在那点霜气上,指尖摩挲石凳的动作也顿住了。
晨光明明暖得能晒透衣料,可脑子里却猛地撞进一阵刺骨的冷,也是这样的京城,却是个飘着细雪的寒夜,石板路冻得溜滑,踩上去能听见“咯吱”的冰响。
母亲披一身月白劲装,腰间悬着兄长所赠的“逐风剑”,剑穗上沾着的雪粒随步伐轻晃,落进他衣领就化了。
她牵着他的小手大步流星往前走,掌心暖得能焐热他冻僵的指尖。三岁的李沉舟穿着绣着小蟒纹的锦袍,小短腿在冰路上走得跌跌撞撞,却仍仰着冻得通红的小脸,声音裹着呵出的白气:
“娘,爹会给我买糖葫芦吗?街上卖糖葫芦的爷爷,今天还在吗?”
“放心!”阿娘捏了捏他的脸蛋,语气潇洒又张扬:
“你娘我出马,别说糖葫芦,你想要的,你爹都得给!走,带你去认爹,以后咱娘俩在京城耍着玩,也有个靠山撑场面!”
她自幼跟着兄长闯江湖,武功不俗,性子更是骄纵自在,从不把世俗规矩放在眼里。
彼时的他们还在嬉笑中,途经一条僻静长街时,前方忽然传来兵刃相撞的脆响。
阿娘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没拉着他躲开,反而俯身将他抱到街边老槐树粗壮的枝桠上,让他稳稳扒着树干,自己则蹲在一旁,抬手轻轻捂住他的眼睛,指缝却故意留得很宽:
“沉舟,来,带你看江湖,这世道,不是只有糖葫芦和糖糕,还有刀光剑影,弱的人,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
李沉舟从指缝里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宅院火光冲天,一些黑衣人手提染血长刀,正从院内走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血腥味顺着夜风飘过来,刺鼻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冲击力。
他没像普通孩童那样哭闹,反而睁大眼睛,小拳头悄悄攥紧,母亲早就教过他,哭解决不了问题,只有看清危险,才能躲开危险。
“陆家余孽,还想苟活?”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挥刀斩落院门前的“陆府”牌匾,木片飞溅间,他又道:
“真当自己是那废物的青梅竹马?敢帮他递话攀高枝做他的岳家,这就是下场!”
阿娘的手微微一紧,随即松开,陆家,青梅竹马和岳家这些字眼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抱着李沉舟从槐树上跳下来,语气依旧轻松,却多了几分认真:
“乖儿子,看见没?你这个爹啊,现在不是相认的时机,认不得了。”
李沉舟歪着脑袋,小眉头皱起:“娘,我们打不过那些坏人吗?”
“不是打不过,是犯不着。”阿娘拽着他转身就走,脚步轻快却不再有之前的嬉闹:
“咱娘俩逍遥惯了,可不想卷进京城浑水送死。这爹啊,不要也罢,以后娘教你武功,等你厉害了,想认谁爹就认谁,咱想去哪就去哪,要比京城自在多了!”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几分洒脱,完全没有丝毫畏惧,她见多了江湖杀戮,这点场面根本吓不到她。她只担心儿子会被“认爹”的期待绊住,才故意说给他这些,好让他知道,权力场上的血腥,比江湖更不讲道理。
那个血色冬夜里的血腥味,成了李沉舟童年最深刻的记忆。他记住了母亲那句“弱的人没资格活”,也记住了“自在比靠山重要”,更在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与其依赖别人当靠山,不如自己成为最厉害的人,这样才能护住想护的人,才能活得肆意自由。
“帮主?帮主?”柳随风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李沉舟猛地回神,眼底的恍惚瞬间被冰寒取代,方才那丝因回忆泛起的柔软,连痕迹都没留下。他抬眼看向院外新来的内务府下人,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李承稷的温水,煮的是蛙,可他李沉舟,从来都不是蛙。
“青禾,”柳随风转头对角落里的青衣少女道,“盯着那些新来的,别让他们脏了王府的地。”
青禾颔首:“是。”
李晏之站在一旁,看着这幕只觉得脑子更乱了。
自打这两人出现,他就没看懂过,柳随风总以一副主事的姿态,活脱脱像个掌事的老大。可偶尔又会俯身问李沉舟的意见,那恭敬的模样,倒像李沉舟才是拿主意的人。
他皱着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磨破的布边,这几十年来,他见惯了皇权更迭的血腥,早就把心气磨没了,如今只求娘俩和剩下的忠仆与沈家能苟活,哪还懂什么权谋算计?
可眼前这两人,一个看着年纪轻轻,眼神却冷得像块寒冰。一个戴着面具,做事滴水不漏,偏偏互动间又透着说不清的古怪,到底谁听谁的?
他们二人身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狠厉,那是经历过生死、看透世间的人才有的眼神。这荒唐的局面,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柳随风见他神色有异,低声问道:“帮主,怎么了?”
“无事。”李沉舟回过神,眼底的恍惚瞬间被凌厉取代,“对了,青禾,太妃的身子,还需多久才能痊愈?”
青禾躬身回道:“回帮主,太妃娘娘郁结过深,又常年忧思,需慢慢调理,至少要月余才能下床活动。”
“月余……”李沉舟沉吟片刻,看了看李晏之又对青禾道,“这几日,若有异动,让影雀传信即可。”
他起身朝门口走去,玄色的身影渐渐融入光影中,脑海里的记忆却愈发清晰……
而皇宫里的李承稷,得知李沉舟接下赏赐后果然没有异动,顿时松了口气,愈发觉得自己的计谋天衣无缝,一边催促丞相加快联络江湖门派,一边故作姿态地派太医(这次是真心想让李晏之“活久点”)去王府问诊,上演着“兄友弟恭”的戏码。
午时过后安乐王府的内室,光线昏沉。李晏之坐在沈太妃床边,听着母亲微弱的呓语……
忽然瞥见窗外有个身影闪过,是柳随风,正摇着折扇与一个下人模样的人低声说着什么,那下人眼神闪烁,显然心怀鬼胎。
他刚要起身,却见柳随风抬手拍了拍那下人的肩膀,语气轻快,白玉面具后的目光却带着凛冽:“新来的?手脚倒是麻利,只是记住了,安乐王府的规矩,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瞧。”
那下人吓得浑身一僵,连连点头哈腰,转身匆匆离去。
柳随风转身看向窗边的李晏之,隔着玻璃朝他扬了扬折扇,嘴角的笑意藏在面具下,高深莫测。
李晏之的心稍稍安定,却也愈发好奇,这权力帮的人,究竟藏着多少秘密?而李沉舟偶尔失神时的眼神,又为何会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夜色再次降临,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平稳地行驶在回府的路上。车厢内,李沉舟独自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风从车帘缝隙钻进来,带着月光的凉,他的指尖微微动了动。一段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七岁那年,母亲第一次“正式”带他去见那个神秘人。
但儿时的李沉舟抬头发现眼前人时心里却在偷笑:什么第一次,这可是他的“老朋友”了!
从他模糊的记忆中,这个穿着藏青色衣袍的男人就经常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有时是在后山教他辨识草药,有时是在市集的角落里陪他打弹弓,甚至会在他闯祸后,不动声色地帮他收拾烂摊子。
他不知道这个“老朋友”叫什么,也不知道他和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他知道,自己身上那股子不驯的野气,还有那些远超同龄人的心思和手段,大多都是从这个老朋友身上学来的。
这一切,都源于他那位同样不被世俗规范的江湖母亲。
别的孩子三岁还在玩泥巴,他已经在母亲的授意之下,直面过灭门惨案的现场。别的母亲教孩子读书识字,他的母亲却教他如何在死人堆里找活口,如何在刀尖上讨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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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小舟舟童年那段刀到自己了,不过疯批找活爹求虐真的好上头!?
求虐是假搞事是真,下章继续爽~ 宝子们点赞收藏不迷路,评论区聊聊你们想蹲的反杀名场面呀!等你来撩~[比心][比心][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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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幼时修罗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