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穆船震群将
作品:《大明打工人》 建文元年七月初六,寅时,北平城一夜未眠。
从灯火通明的王府,到无数火把照亮的街道,时不时就有队伍踩着整齐划一的步子,穿过大街小巷。
张玉、朱能已经到达军营,训练有素的士兵快速执行着每一项命令,如同过去征讨蒙元那般娴熟。。
距离将领们来见朱棣还剩一个时辰,苏小小也不打算睡了,如今北平的形势已经没有让她摸鱼的机会。
苏小小拍拍脸,又给自己倒了一大碗浓浓的苦茶,大口灌下算是提神,再次可惜现在还没有咖啡豆。
这个念头刚闪过,她暗下决定,等朱棣打进应天府,如果她还没找到郑和,她就自己培养一个“郑和”,不说别的,咖啡豆和可可必须安排上!
思绪被桌上的动静拉回,穆船正跟自己的那身行头较劲。
徐妙云给他准备的迷你铠甲是合身的,但脖子上那条为显威风而系上的红巾,总让他觉得不舒服,令他不停的调整位置和松紧。
而那杆拜托朱高煦,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玩具红缨枪,正摆在桌子上,这杆枪别看它小,做工却是精致,是朱棣命人按照名将兵器等比例缩小仿制的。
“别弄了,再扯就歪了。”苏小小弯下腰,帮穆船整理好红巾,并调整了一下他头上那个带着护额,插着红缨的小头盔。
昏黄的烛光下,穆船琥珀色的大眼看着她,摆出一个展示肌肉的姿势,“姐,我帅不?”
再帅的衣服套在一只肥猫身上也帅不起来,只能勉强夸上一句可爱。
苏小小高深的摇摇头,“你现在可不能用帅来形容,是威武和霸气懂不?等会把戏演好了,说不定将来朱棣的王旗旁边,还能有一面绣你头像的旗,要是演砸了,你可是听到朱高炽说的话,北平的军粮不足,你这身肥肉都够一只小队的肉量了。”
穆船缩了缩脖子,捡起一旁的红缨枪,摆出一个冲刺的造型,“姐,我这样你看行不?”
苏小小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笑容,“行,怎么不行?等会进殿的时候,你站着走,旁边那些人不用搭理,只要记得我是你主人,朱棣是你老大,你今天是他的一个大将军就行。”
穆船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险些把他的小头盔也甩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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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的梆子声在雾气未散的街巷里回荡,带着湿漉漉的闷热气息。
天边已升起苍灰色,火把开始熄灭。一队队骑兵从不同方向驶向燕王府,马蹄铁敲击路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来的这些将领,有昨夜刚守边的朝廷旧部的中层军官,也有原本就隶属于北平都司的卫所指挥。
他们彼此在燕王府门前相遇,眼神交流的那一刻,有警惕,有试探,也有一丝心照不宣的庆幸。
他们又不是傻子,跟着书呆子张昺和志大才疏的谢贵那种上官,与燕王作对,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得嚣张些,单论战场搏杀,整个大明,有几只军队能跟北疆这些常年与蒙古人见血的边军硬碰硬?
大殿内,灯火通明,由燕世子朱高炽和僧人道衍负责接待。
他们低声交谈,话题离不开昨天王府诱杀北平指挥官,和九门易手的迅捷。
当众人到齐以后,朱棣从侧面耳房稳步走到主位,所有的低语戛然而止。他身披甲胄,腰别佩刀,腰背挺的笔直,目光扫过下方,自带一股天生王者的威压。
将领们施礼后都被赐了座,朱棣便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没有疾言厉色的威胁,也没有空口白牙的封官许诺。而是从洪武十三年自己就藩北平说起,语气朴实,甚至带着几分忆往昔的感慨。
在某一年,在何处击溃了蒙元的哪一个分支,缴获又如何。又或者在某一年冬日出兵,将士们手足满是冻伤依旧疾行塞外。
他能精准的点出在座某位将领的名字,以及与他合作时的职位,战后得了什么功或赏赐,张口就来。
被点到名字的人,带着身体的习惯性反应立刻站起,脸上闪过惊讶与激动。
这些事,朱棣竟然都记得!
这种被上位者记住且肯定过往功绩的感觉,远比一张空洞嘉奖的圣旨更有说服力。
朱棣巧妙的避开了他们昨天还是朝廷命官的尴尬,只强调他们都是曾经为大明北疆抛头颅,洒热血的过命兄弟。
往昔忆完,该诉苦了。他的语调依旧平静,但内容却锋芒渐露。
他从朱元璋去世说起,自己被勒令不许奔丧,连亲爹的最后一眼都没看到。之后又是削藩策步步紧逼,骨肉兄弟贬的贬,伤的伤,自己如何被逼的装疯避祸,直到昨天刀兵围府。
“那份捉拿本王的诏书,想必诸位也听说了。”朱棣叹了口气,“不仅要拿下本王的属官,连本王王妃表妹养的一只狸猫,都被说成是‘僭越饲养瑞兽’,成了罪名之一,何其可笑。”
他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那副表情不像已经对朝廷发起进攻的反王,倒像一个被无理取闹的侄儿诬陷了的叔叔。“这□□佞为教唆皇帝,当真无耻之极。”
气氛铺垫至此,众将领的心态已被拿捏的恰到好处。
感恩、同情、义愤,以及对皇帝手段与胸襟的评估,在众人心中各自打着算盘。
“今日,本王便让诸位都瞧瞧,”朱棣拍了拍手,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展示宝贝的味道,“那被皇上和他身边奸佞所说的‘瑞兽’,究竟是什么。”
苏小小听着声音,带着穆船进殿了,刚跨入门槛,殿内便传来抽气声及“啧啧”称奇声。
只见那胖成球的橘猫,一身漆黑铠甲衬得金黄的细毛越发明亮,脖子上围着一圈醒目的红巾,头戴有红缨的小头盔,右爪竟然握着一杆像极了赵子龙的亮银枪的小枪。
最令人瞠目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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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猫从越过门槛后,就依靠两条后腿直立行走,因为体型过于肥胖,走得有些摇晃。
穆船跟随苏小小一同走到大殿中央,按着她的节奏,努力用那肥胖的身体向朱棣施了一个叩首礼,虽然不标准,但也足够惊掉一众人的下巴。
张信坐在靠前的位置,眼睛瞪得溜圆,他倒吸一口气,那日他偷偷潜入燕王府通风报信,就觉得这一人一猫不简单,此刻亲眼见到这猫如此“通人性”,甚至可以说就像一个人,套了一件猫皮。
一股后知后觉的恐惧感涌上心头,这真的只是一只猫吗?难道母亲所说的北方有王气是指这个?
有这感觉的绝非张信一人,不少将领身体前倾,死死盯着穆船,试图从他的毛发、眼神或关节这等细节处,找出它是幼童假扮的破绽。
但无论怎么看,那就是一只猫,一只胖成球,眼神清澈,甚至有些蠢萌的金色狸猫。
朱棣心中的惊讶和狂喜,让他高超的演技都压不住上翘的嘴角。
他相信道衍的眼力,他说这只猫不寻常那定有其不凡之处,但他万万没想到苏小小竟然能让它配合的如此地步!
这不正是“瑞兽来朝”、“天命所归”最生动、最无法辩驳的象征吗?连不通人性的畜生都清楚要跪拜真龙天子!
他强行压下嘴角,面上维持着威严,声音却比刚才温和了许多:“请起。”
苏小小起身,穆船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然后,让所有人下巴再次落地的一幕发生了。
这猫竟然没有回到苏小小身边,而是迈着它独有的猫步,径直走到朱棣的王座旁,在他的腿边站定,右爪握住那杆小枪,以它最大限度挺胸,琥珀色的大眼睛警惕的,又或者是茫然的扫视着下方众人,活脱脱一个尽职尽责的“御前侍卫”!
朱棣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心里乐开了花,他伸出大手,轻轻将穆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抚摸着它冰凉的铠甲和温热的皮毛,声音中带着按压不住的炫耀和得意,“此猫名唤‘小船儿’,乃本王王妃表妹苏氏所养。初来王府时,仅有半只手那么大。也不知从何时起,这猫越来越有灵性,除了不会说话,人说什么,它竟能听懂八九分,本王这妻妹,还能跟它简单交流。”
朱棣示意苏小小过来抱走穆船,继续对众将士道:“本是府中一讨人欢心的玩物,怎料传到应天,竟成了本王“私蓄瑞兽,图谋不轨”的罪证!这罪名,当真是防不胜防。”他摇头叹息,将那份无奈与讥讽传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将领们看着被苏小小带走的穆船,又看看高坐王位,神情复杂的燕王朱棣,任心中的天平,在不知不觉中,又倾斜了几分。
原本他们中有一部分人投降,确实胆寒于朱棣的手段,怕与张、谢二人一样的下场,如今再看,这天命,这气运,好似真的围绕在这座王府的上空。
否则京城皇宫里,怎么就养不出如此有灵性的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