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麻省理工学院图书馆灯火通明，如同一座知识的堡垒。爱德华·奥兰德与白马雪羽的“课题合作”顺理成章地开始了。他们选择在图书馆四楼一间安静的研讨室进行讨论，这里视野开阔，便于爱德华观察，也符合他们“学术伙伴”的身份。


    爱德华带来了一些经过精心筛选和处理的“数据模型”——这些数据看似是公开渠道收集的跨国经济犯罪案例统计分析，实则内部掺杂了组织希望误导或试探警方调查方向的信息框架。他的计划是，通过合作，让白马雪羽逐渐接受并认同他的分析逻辑，进而可能在未来影响到白马警视总监的决策思路。


    “根据这个模型，”爱德华指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复杂的图表，声音平稳而富有说服力，“资金流向与特定类型的‘服务’采购之间存在高度关联性，但这部分活动往往被传统监管规则忽略。立法和执法的滞后性在这里体现得非常明显。”


    白马雪羽凝神看着屏幕，纤细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记录着要点。她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肤色愈发白皙，专注的神情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位年轻的学者，而非警界高官的千金。


    “模型很精巧，奥兰德先生。”她抬起头，目光锐利，“但这里有一个假设前提——所有的交易节点都是理性的、利益驱动的。如果存在某些…非利益驱动的、具有高度组织性和保密性的实体，它们的行为模式可能会完全跳出这个预测框架。”


    （乌丸阵：她在无意识中接近了组织的本质…惊人的直觉。…需要将她的思路引导回‘安全’的区域。）


    “非常深刻的见解。”爱德华赞赏地点点头，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调出另一组数据，“这正是我们需要引入行为变量和博弈论的原因。即便是高度保密的实体，其成员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在决策中留下行为模式的蛛丝马迹。比如，对特定通讯模式、资金中转地的偏好…” 他巧妙地用一些组织早已废弃或设置陷阱的次要特征来填充他的理论，既展示了专业性，又确保了核心信息的安全。


    就在这时，研讨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一位图书馆工作人员面带歉意地探进头来：“抱歉打扰，奥兰德先生，白马小姐。图书馆网络系统检测到从这个房间发出的异常数据访问请求，涉及一些受限制的学术数据库。我们需要进行一下例行检查，希望你们配合。”


    白马雪羽微微蹙眉，看向爱德华。


    爱德华（乌丸阵）内心一凛。异常数据访问？他确信自己的设备和行为没有任何纰漏。是巧合？还是…被反向监控了？是FBI？CIA？还是…组织的其他敌对势力？或者是白马家本身的保护措施？


    （琴酒：麻烦。需要立刻评估威胁等级。）


    表面上，他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不悦，仿佛一位被打扰了重要工作的学者。“异常访问？这不可能。我们一直在讨论公开数据和基础模型构建。”他合上笔记本电脑，姿态坦然，“当然，我们配合检查。希望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工作人员进行了简单的设备检查和网络日志查询。整个过程，爱德华表现得无懈可击，他甚至主动“解释”了几个可能引起系统警报的、他用于数据挖掘的合法但非常用脚本。


    最终，工作人员没有发现任何问题，道歉后离开。


    虚惊一场。


    但这次小小的意外，却在两人之间投下了一颗石子。


    “看来我们的研究，不小心触发了系统的敏感神经。”爱德华无奈地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


    白马雪羽却没有立刻回应。她静静地看着爱德华，那双清澈的眼眸仿佛能穿透层层伪装。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奥兰德先生，您不觉得巧合太多了吗？”


    “巧合？”


    “我们‘偶然’的相遇。您对我研究领域‘恰好’的深入了解。以及刚才…这场‘恰好’发生的系统误报。”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父亲常对我说，当过多的巧合叠加在一起时，它很可能不再是巧合。”


    研讨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爱德华（乌丸阵）的心脏微微一缩，但多年的训练让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嘴角还维持着那抹温和的弧度。“听起来，白马警视总监是一位充满智慧的长者。”他巧妙地接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从概率学上讲，小概率事件连续发生确实值得关注。但换个角度，也许正是因为我们都身处某些领域的交集点，才使得这些‘巧合’显得集中？”


    他迎向她的目光，墨绿色的眼眸坦然而真诚（至少看上去如此）。“于我而言，能与一位像你这样聪慧且富有洞察力的同行交流，是这些‘巧合’中最值得珍惜的部分。”


    他再次将话题引向对她个人的欣赏，这是一种高级的情感疏导战术。


    白马雪羽沉默了几秒，脸上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些许。“也许吧。”她不再深究，但爱德华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她心中种下。她比他想象的更难对付。


    “时间不早了，今天先到这里吧。”白马雪羽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关于非利益驱动实体的行为变量，我会再思考一下，下次讨论。”


    “期待你的新见解。”爱德华微笑着起身，为她拉开椅子。


    离开图书馆，夜晚的凉风拂面。爱德华看着白马雪羽和女保镖坐上等候的车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他拿出手机，发出加密信息：


    【接触深化，但目标警觉性极高。今日出现意外网络监控事件，原因待查。评估：需调整策略，增加非学术接触，建立情感链接以降低其理性防御。目标B（雪莉）近期频繁出入生物实验室，无异常。——Ed】


    他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这场游戏，比他预想的更具挑战性。白马雪羽不是等待被拯救的公主，而是一位手持法律与智慧之剑的潜在对手。


    （乌丸阵：怀疑已生…接下来，需要更精密的表演，或许…还需要一点真实的‘危险’来催化关系？）


    （琴酒：猎物开始反抗了…这才配得上作为让组织感兴趣的棋子。）


    新的计划，在他冷静无情的大脑中，开始悄然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