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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蒋贵妃传》 ☆、第141章 .蒋贵妃生子
小的时候她很宝贝这个印章,直到八岁那年她有了这个私章也没想过要丢掉它,祖父帮她保留了起来,这一保留就是二十几年,五岁时候写的字还不算是特别公正,可看着这个茵字,蒋茹茵如何都止不住眼泪。
苏谦阳上了床,把失声痛哭的她抱在了怀里,蒋茹茵握紧着印章,揪着他的衣服哭出了声,“祖父走了,他真的走了。”
苏谦阳摸着她的头发,蒋国公是真的疼爱这个孙女,比起对两个孙子的严厉教育,对蒋茹茵多了一份宠爱,也许是自己亲自教导了这么多年,也许是觉得这孙女和他很像,那天从蒋国公的口中,他都听说了不少有关于蒋茹茵的事情。
蒋国公这个人,一生为国,恪守住了忠君,从先帝开始,到苏谦阳这里,辅助了三位皇帝,他教导出了两个优秀的儿子,在朝廷均有着不凡的作为,又倾力教导着两个孙子,也许蒋景智的糊涂是蒋国公这一生中唯一的败笔,但而后追赶上来的蒋景乐,一点都不必蒋大老爷差。评价他的所有,苏谦阳还是很佩服这个老人家,当年皇祖父意外去世,蒋国公能在众多皇子之中果断的支持父皇上位已经是他的智慧,没有他,就没有现在蒋家这样辉煌的时刻,就是父皇在世的时候都不曾停止过对蒋家对蒋国公的赞扬。
“人都有老的一天,我们也是,蒋国公他听说了你晋封的事情,走的很安心。”苏谦阳把她从他怀里拉出来,擦着她落下的泪珠,只是这越擦越多,连他的手上都沾满了她的眼泪。
蒋茹茵哭的难受,哭的脆弱,她不住的摇头,给他看她手中的印章,“不是的,是我的错,是我让祖父担心,害的他病了那么久,我不该瞒着他,不该擅作主张,如果我没有擅自和皇后有那样的约定,就不会关去启祥宫这么久,祖父也不会病倒,他一定生我的气。”
蒋茹茵哭着,说着,印章的边角都已经在她手心里刻出了红色的深印来,苏谦阳掰开她的手,重声打断她的内疚,“不是你的错。”
“怎么不是我的错。”蒋茹茵喃喃着,从他手中抢回印章,“是我太任性了,是我太自我主张了,是我觉得什么事情我都能自己解决,我没想过应该告诉祖父,我一直都让他担心,如今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蒋茹茵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如果不是这样,祖父怎么会病重。”
苏谦阳硬是抢过了那印章,把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不是你的错,听朕说,这不是你的错,大限将至,人生老病死遵循天命,不要责怪你自己。”
苏谦阳抱着很紧,蒋茹茵趴在他的肩头哭着,“皇上,臣妾的祖父走了。”
蒋老爷子在她的生命中有着非比寻常的异议,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对大今朝的看法,待人接物,都有蒋老爷子教导的身影,他教导了她十二年,从能够把她抱起来在桌子上叫她如何看地图开始,到她出嫁的时候他拄着拐杖送她出来。
她这辈子,母亲生她,养她,祖父却是那个想把他毕生对人世间的理解都教导给她,希望她在未来的路上,在守护家族的路上能够走的更加畅通,能够成为一个心胸宽阔的人,能够在这世上安身立命,能够找到最终想要的东西。
祖父曾经说过,出生不能选择,身为蒋家人,她的未来也没的选择了,可这条路走的好不好,走出什么样的结果,全凭她自己。
“朕知道,朕陪着你。”苏谦阳心底那一块无比的疼,他从未见过她这么脆弱的样子,也从来没有见过她伤心成这样,那一股源自亲情的悲痛让他不由的将她抱的更紧,她其实根本没这么坚强,她最大的精神支柱是来自于那个教导她的祖父,她的胆小,她的害怕,她的不安,此刻全然的展现在了他面前。
“朕陪着你,朕会照顾你。”苏谦阳摸着她的头发,发自内心的承诺着。
蒋茹茵哭着,忽然间要挣脱他的怀抱想要下床去,苏谦阳很快的拉住了她避免她摔倒,蒋茹茵失措的看着门口那,急着找鞋子,“我要去看看祖父,就算是祖父看不到我了,我也要去见他。”
“好,朕带你去,那你也得先换好衣服洗漱一下,你看你这样哭花了的样子,蒋国公在天有灵看到了,也会担心你的。”苏谦阳没拦着她,顺着她,蒋茹茵点点头,要叫许妈妈她们进来替她更衣。
只是没等她站起来,她的神情就不对了,身下崩了似的一股热流,她的羊水破了,要生了
昭阳宫里很快忙了起来,贵妃临盆,苏谦阳被请出了屋子,早就备下的几个稳婆洗手之后进了内屋子里,青冬几个端水送纱布,屋子内很快一股羊水的腥味弥漫了开来,蒋茹茵靠在床边,一吸一呼的顺着气,直到情绪平复下来,才躺下来,抬高腿让稳婆查看。
“娘娘,宫口还不够,您先这么靠着,不要紧张,深呼吸,吃点东西填一填力气,等会有您使劲的时候。”稳婆检查过之后把小被子盖子了她身上,青冬端着一碗鸡汤面进来,蒋茹茵忍着痛,硬是吃了大半碗下去。
第二胎未必一定比第一胎来的好生,这一胎怀的不稳当,现在出生又是如此。
几个稳婆脸上神色都有些凝重,羊水已经破了,宫口开的还不够,如果时间拖的久了,孩子很容易闷死在腹中。
整整过去了一个时辰,蒋茹茵就是频繁的痛,但宫口开的并不多,屋外苏谦阳坐在那,听着屋子里都没有动静,心里也担心的很。
平宁和容哥儿很快过来了,看到苏谦阳在,平宁有些害怕,她和弟弟没多久之前知道曾外祖父去世的消息,又忽然得知母妃要生了,心里很替母妃担心。
苏谦阳让他们呆到自己旁边来,“没事的,你们母妃生你们的时候还要凶险,所以这次她一定会没事的。”
没多久得到消息的德妃和淑妃也过来了,皇后比她们晚了一些。
外屋中一下人有些多,孙嬷嬷请她们到隔壁的偏房里去,平宁和容哥儿执意要在外屋守着,苏谦阳就让皇后和德妃她们过去,自己陪着两个孩子呆在外屋中
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内屋中蒋茹茵看稳婆摇摇头的样子,一咬牙,“嬷嬷,这样也不是办法,生吧。”
稳婆抬头看她,“娘娘,这可得吃很大的苦了。”硬是要撑开着生,孩子出不出来别去说,对产妇来说,就是极大的痛苦。
下腹的垂涨感加剧,蒋茹茵点点头。
两个稳婆一人坐她身后,一人站她身旁退肚子,随着稳婆说着,蒋茹茵吸气,憋着开始用力。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痛到极致就麻木了,汗水迷蒙了双眼,蒋茹茵口中咬着布,狠狠的用力。
一股天旋地转的晕厥袭来,蒋茹茵片刻的陷入了空白,耳畔传来几个嬷嬷焦急的喊叫,人中出传来刺痛,她又醒过来,被人取走了口中的布,掰开嘴,在口中放入了一片参。
许妈妈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蒋茹茵艰难的转过头去,许妈妈几乎是跪在地上求她,“小姐,你可千万要撑下去。”
腹间一阵猛烈的疼痛,蒋茹茵终于忍不住那声音,痛喊了出来。
屋外的苏谦阳他们脸上皆是担心,很快内屋的门开了,许妈妈匆匆走出来对着守在外面的冯盎说道,“娘娘又晕过去了,快请太医进来!”
苏谦阳顿时怔住了。
平宁害怕的拉着他的衣服,看着内屋中进进出出的人,还有盆子里那纱布都掩盖不去的腥红,颤声问苏谦阳,“父皇,母妃是不是出事了。”
苏谦阳伸手把她揽到自己怀里,“不会有事的,你母妃不会有事的。”
容哥儿的视线随着那太医进来跟随到了被关上的内屋门,并没有多久,太医就出来了,只是这神情看上去,里面的情形不容乐观。
“皇上,贵妃难产,再晕过去,怕是不行。”太医禀报的也是战战兢兢,但内屋里的情形确实很糟糕。
苏谦阳森着脸看着他,“没有不行这说法,贵妃若是不行,朕就要你们几个都跟着陪葬!”
德妃担心,在偏房坐不住过来了,恰好听到了这句话。
转头看向内屋中,还没等太医再度进去,门开了,许妈妈出来,“太医,娘娘又晕过去了。”
德妃的身影都踉跄了一下,她看向皇上,苏谦阳此刻冷静的令人惧怕,他把平宁和容哥儿推给德妃,直接要朝着屋子里走去,拦都拦不住。
屋子里弥漫了腥重的气息,苏谦阳走到屏风后,那躺在床上的人像是没了声息一般,苏谦阳命令太医扎针。
过去了好一会,蒋茹茵才有了一点意识。
她睁开眼,转头看到是苏谦阳,轻轻的转了转头,“您不该进来的,污秽。”
她的脸色太苍白了,苏谦阳坐了下来,伸手替她擦汗,神情温柔无比。
蒋茹茵这悲伤的情绪蜂拥而上,她就余下这点力气,伸手想去摸摸他,苏谦阳很快拉住了她的手,“皇上,臣妾恐怕是不行了。”
“不会的,平宁和容哥儿还在外面等着你顺利生下孩子。”
“我好累。”泪水从眼角滑落,那一阵一阵的眩晕感加剧,她真的怕自己就这样走了,什么都来不及交代,“皇上,您能不能答应臣妾几件事。”
“你要你顺利的生下孩子,好好的,朕都答应你。”苏谦阳怕她又晕过去,一旁的太医满头是汗的注意着,不敢松懈。
“照顾好平宁和容哥儿,他们很懂事,不会给您添很多麻烦的。”蒋茹茵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把定王爷放了吧,不要让他再执着过去,大家都累,皇上您也不会开心。”
“要是臣妾去了,就把臣妾烧了,把骨灰送回去蒋家,好不好。”
苏谦阳紧握住她的手,“朕不会让你再逃走了,你要是走了,平宁和容哥儿就不会有人照顾,他们不会过的开心。”
“皇上,您又威胁臣妾了。”蒋茹茵紧皱着眉头眯了眯眼,随着太医这针下去,又才清醒了一些。
再也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害怕失去她了,苏谦阳一直觉得她怎么样都是不会离开自己,可当此刻她的生命就这样在自己面前越来越低,他怕了,“对,朕就是在威胁你,你得活下去,活下去了,你才能看着平宁和容哥儿长大,活下去了,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他才可以一直看着她,陪着她。
她也想活下去啊,可是老天爷似乎就是想让她死在这里,她艰难的睁着眼睛,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门口那青冬匆匆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黑色的匣子,上格子中里面仅放着两片的参,青冬小心的拿起一参片,从下格子中取出一个药丸,拿到蒋茹茵面前,低声道,“小姐,这是师傅给您调配的,平王妃刚送过来。”
她这次是提前了几天发动,本来让杨大夫调配的这药是作备用的,如今也算是来得及时。
蒋茹茵张口含住参片和药丸,很快,口腔里一股浓重苦涩的药味散开来。
药丸化开后吸收的快,加上太医针灸疏通,渐渐的,蒋茹茵有了些力气。
稳婆一看,即刻请了苏谦阳出去。
这一番顺利多了,虽不是补回来所有的力气,好歹不会再晕过去,屋外平王妃和平王爷都来了,长公主也代替太后过来这里看情况。
众人都焦急地等待着。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屋子里终于传来了稳婆的惊喜声,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早上JJ又玩我,登录了好一会o(╯□╰)o
咳咳,难产了一下,顺利生了
蒋老爷子一生光辉,不止教育了茵茵,他的两个儿子也都很优秀,蒋家大哥例外了,二哥还是很靠谱的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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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六皇子湛哥
蒋茹茵这一胎生的凶险,生下六皇子之后她看都没看一眼,就昏睡过去了。
这一昏迷,整整是四天,等她醒过来,六皇子洗三都已经过了。
太医说她是体虚耗尽了力气,最后服用那药丸,虽说是激发了不少体力,但生下之后她就撑不住了。
醒来后蒋茹茵还是虚弱着,她这一昏迷,祖父已经出殡下葬。
月子中不能哭,情绪太低落了也容易伤身子,她这一回生产身子大受损伤,许妈妈她们时刻都注意着她的情绪。
直到生下孩子半个月后蒋茹茵才被允许靠起来休息,养娘抱着六皇子进来给她看,半个月过去,这孩子倒是长的润。
许妈妈在旁说道,“出生的时候小殿下哭的很响亮,身子也很好。”
蒋茹茵伸手轻轻的触了一下他的脸,好么,才碰这一下他就直接哭了,蒋茹茵失笑,“看来这脾气也不太好。”
怀孕的这九个多月里,她自己的情绪起起伏伏都很大,多少也会影响到腹中的孩子,许妈妈怕她累着,让她靠好了把六皇子放在内侧的床,“娘娘不能坐太久,还是得躺着。”
蒋茹茵也逞强不了,确实累得慌,看了一会孩子,交给了养娘,许妈妈又扶着她躺下,蒋茹茵嘱咐她道,“杨大夫那,要重礼谢谢他。”没有他的话,自己还真不知道是不是还能活在这世上。
“皇上已经派人重金赏赐给杨大夫过,还想让杨大夫进宫来做太医,只是杨大夫给拒绝了。”
蒋茹茵笑了笑,“杨大夫也不是追求名誉的人,还是另外备一份礼,让青冬送过去,谢谢他。”
许妈妈点头出去了,困意袭来,蒋茹茵又睡了过去。
等再度醒过来已经是傍晚的时候,天色有点暗,似要下雨的样子。
转眼间屋外雷声骤响,天又暗了许多,屋内还没点灯,闪电劈下,屋子里一亮一亮。
倾盆的大雨在几声雷鸣后轰然落下,蒋茹茵听着这雨声,内屋的门开了,青秋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放温热的米酒汤。
蒋茹茵让她开一点窗子透气,靠坐了起来,慢慢的喝下了米酒汤。
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下了半个时辰都不到,雨停了之后天还亮了一些,空气里到处弥漫了一股清凉的气息,连带着她这屋子内都舒畅很多。
晚上的时候,苏谦阳过来了。
见她精神不错,在内屋子中坐在她旁边陪了她一会,和她说起了蒋家的事。
蒋国公逝去后马上要面临的就是守孝,蒋家一家子除去那些族中任的小官职,蒋家大老爷殿阁大学士一职,蒋家二老爷侍郎一职,三年丁忧下来,对朝廷来说也是不小的影响。
苏谦阳是不愿这他们都回去辞官守孝,为此他还亲自去过一趟蒋家,而后召见了程太傅等人,商议此事后决定,蒋大学士丁忧一年起复,蒋家嫡长孙作为承重孙,算是代父守孝,丁忧三年。
“等你身子好一些了,你再回蒋家去,如今好好养身子,什么都别去想。”
“臣妾明白。”蒋茹茵点点头,她这算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了,孰轻孰重她还会分不清楚么,“只不过父亲丁忧一年起复,容易引起朝中非议。”
“朕已经拟好了圣旨,等到蒋大学士丁忧一年,便下旨让他起复。”苏谦阳已经安排妥当,随即想到什么,说道,“平王爷即将出发去南蛮,朕想了想,不如让容哥儿一块跟着平王爷一起去南边,你怎么看。”
蒋茹茵一怔,平王爷这一趟去若是条件允许,应该是去议和的,蒋茹茵是不介意让容哥儿多出去走走,见识见识,若是能立下也功绩在朝中攒些威望就更好了,“皇上愿意让洐儿跟着平王爷一块去自然是好。”
苏谦阳点点头,“等你月子出了他们就出发,这件事朕已经和平王爷提过了。”
过了几天,容哥儿过来看她的时候,蒋茹茵和他提起了这件事,“你父皇会让你去,除了看重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太子殿□体不好,经不起这样的长途跋涉。”
容哥儿还带着稚气的脸上露出一抹坚定,“母妃放心,这一回跟着九堂叔前去南蛮,儿臣必定不会让母妃失望。”
蒋茹茵摸了摸他的头,“你从来都没有让母妃失望过。”从小到大,她的儿子,从未让她操心过,“此去南蛮前,朝中必定会有人对此上奏,年纪上来说你二哥比你更合适去那里,若是听到有人说你是仗着母妃才有这机会的,皆不必理会。”
“儿臣明白。”容哥儿点点头。
“都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你曾祖父去世,你祖父和叔祖父二人都辞官守孝,这不少人都想着不能让你祖父和叔祖父官复原职呢,自然也不想你有出息,这一趟前去,凡事不可擅自做主,多问问平王爷。”
蒋家至少要沉寂一年,在父亲起复之前,许多事情都太未知了,她的儿子不能一直在大人的庇护下,他也得出去,一个人面对一些事情,才会成长起来。
“母妃放心。”容哥儿郑重的点点头,父皇已经和他提起过这件事,交代的事情和母妃说的也没差多少,曾祖父去世祖父守孝,蒋家至少要退出这朝堂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内,他也要让那些人看到,没有蒋家,他三皇子也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蒋茹茵摸了摸他的头,他的出色还要他自己去实现,想要赢得百官认可,那就得做出让人认可的事迹来,“当年平王爷也是这个年纪去了军营,他身上有许多值得你学习的地方。”
“儿臣跟九堂叔去了南边,母妃可要好好照顾自己。”蒋茹茵才刚说完,容哥儿就开始反着来尊嘱她。
蒋茹茵笑了,“好,母妃会照顾好自己。”
容哥儿想了想,“等我回来弟弟说不定都会走路了,母妃要常常和他提起我才行。”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提到刚出生没多久的弟弟时,容哥儿难免也露出了小孩子的心性,生怕等他回来弟弟不记得他的,要蒋茹茵多提起他。
“好。”蒋茹茵闷着笑答应他,容哥儿这才又肃起神色,“姐姐要是惹母妃生气了,母妃等回来了都告诉我,我和姐姐说。”
这小大人的模样,蒋茹茵捏了捏他的脸,连着答应他,“好好好,母妃都听你的。”
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六皇子满月酒宴上,蒋茹茵还是没有出席。
她这次生六皇子真的是亏空大了,许妈妈一定要让她坐足四十五天的月子,蒋茹茵只能呆在屋子里养身子。
到了夜里大概是酒宴开始了,远远的有烟火声传来,青冬端上来了鸡汤要她喝,门口那紫烟传话,说平王妃来了。
平王妃进来看她愁着脸喝着汤,笑道,“闷坏了吧。”
蒋茹茵点点头,“满月酒宴如何了,我这昭阳宫里都没来几个客人,全让许妈妈和孙嬷嬷她们拦退了,说是我还在养身子。”
“热闹的很。”顾吟欢坐下来,看她好了许多的脸色,“你现在是闷坏了,当初可把我们给吓坏了。”她拿到了杨大夫的药后匆匆赶来宫中,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要是晚上半个时辰,都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让你担心了。”
顾吟欢嗔了她一眼,“说什么傻话,如今好好的就成了,我远远的看过一眼那孩子,在皇上怀里倒是安静些,换个别人想抱他,哭了好两回。”
蒋茹茵现在脾气是好了,怀孕那会子的坏脾气,如今全带给儿子了,别说今天满月酒宴中不给人面子,就是头几次抱到蒋茹茵这边,这小子都不合作,稍微不顺心就哭,还不肯掉眼泪,干嚎,他就是不满意,蒋茹茵真怕他再大一点会说话了,这脾气更是没得收敛。
顾吟欢笑了,“脾气差一点怎么了,护着你护着平宁就好,他就是有嚣张的资格。”
两个人说起育儿经,能说上好一会。
没多久养娘抱着睡着了的湛哥儿回来了,送过来蒋茹茵这边看了一眼,小不点长的很快,出生的时候才六斤都不到,如今都长到十来斤了,抱在手中沉的不说,要是让他躺不舒服了,他睡梦中还能给你皱眉表示不满。
蒋茹茵气不过,折腾她半死的亲儿子还这态度,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就轻轻捏了一下,结果他就直接嚎哭给蒋茹茵看了。
一旁顾吟欢看着忍不住笑了,“看来这脾气比我们瀚哥儿都厉害呢。”
蒋茹茵无奈的看着这闭着眼睛干嚎却半滴眼泪都没出来的臭小子,把他还给养娘,“厉害的多了,你们家瀚哥儿可对你这样。”
亲娘都被嫌弃了,蒋茹茵觉得很受伤啊,至少平王府的二少爷脾气不好归不好,标准的粘娘,和平王爷抢起吟欢来,小小年纪着大打出手的画面是家常便饭。
“那是你隔了半个月才见他,如今你养身子又不常见,等你月子出了,常带在身边,怎么会不粘着你。”听着她这吃味的语气,顾吟欢眯眯笑着,“不然你看着,到时候以他这样的脾气,粘起来指不定比瀚哥儿还霸道呢。”
蒋茹茵看着养娘把湛哥儿抱出去,也笑了,嘴上说说才不要个粘人的儿子,但哪个当娘的不希望孩子小的时候都是粘着自己,喜欢呆在自己身边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提前说一下,五一三天休息凉子都要出门,明天一号双更,早上更新时间不变,凉子会提前存稿,第二更的更新时间估计要等晚上回来再写了,具体时间还真不好保证
贵妃完结时间在五月底到六月初之间
五月底即将接上的新坑,1v1宅斗,小伙伴们表大意的先收了它吧:
《侯门锦绣》
☆、第143章 .养娘的风波
五天后容哥儿跟着平王爷出发去往南蛮了,来过蒋茹茵这边辞行,第一回出这样的远门,蒋茹茵把该嘱咐的又多嘱咐了一遍。
朝中反对的人肯定是有,但这一回上奏的人少了很多,上回晋封贵妃的时候那跪在承乾宫外的人让苏谦阳揪着机会都狠狠批了一顿。
吃过苦头就知道收敛了,这一回,也就几个人还上奏了,其余的都没再说什么,苏谦阳根本没去管他们几个,大臣也不能惯,你一顺着他,他立刻就能顺着杆子往上爬。
到了九月初,蒋茹茵总算是出了月子,此时的天气也有些凉了,蒋茹茵舒舒服服的洗过一个澡,许妈妈把内屋中上上下下的被褥都给换了一遍,屋子里那月子中的一股汤药味总算是淡了。
午睡过后养娘抱着湛哥儿过来,蒋茹茵逗了他一会,这又困呼呼的想睡了,蒋茹茵吩咐那养娘,"孩子就在这留一会,你有什么事要忙先去忙。"
那养娘摇摇头,还是守在了湛哥儿旁边,起初蒋茹茵不觉得有什么,但次数多了,她觉着这养娘似乎对湛哥儿太过于上心了。
当初她体力不支昏迷,半个月后才见到儿子,月子期间见到儿子的次数不多,多有生疏也就罢了,但她出了月子后,每天都有见儿子,但这孩子,似乎还是更愿意粘着养娘。
粘着养娘是正常的,毕竟如今喂奶的并不是她,这么大的孩子对奶香气味更敏感些,但十次里面有八次过来的都是这个奶娘,蒋茹茵就觉得不对劲了,她一共给孩子选了三个养娘,月子出的时候遣了一个,将来等孩子满周岁了,还会再遣一个,派嬷嬷过去和留下的养娘一起照顾。
找来的这几个养娘对湛哥儿肯定都用心,身体情况找的都是最好的,但这么多次来的都是这一个,若说湛哥儿格外亲睐那个养娘,蒋茹茵是不信,遂蒋茹茵多看了那养娘几眼,模样是周正,看湛哥儿的眼神也是柔和的,难道是她多心了不成
蒋茹茵还是多找了一个养娘过去照顾着,但到湛哥儿三个月了,这情况似乎都没有改变,湛哥儿依旧比较黏着这个徐姓的养娘,孩子长的也健康,瞧不出什么异样,许妈妈说孩子认了一个也是常事,小的时候她不也是喜欢黏着许妈妈,蒋茹茵把这心放了放,这一个多月让人注意这徐养娘确实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直到十一月初的一天,蒋茹茵要把孩子留在自己屋子里过夜时,蒋茹茵才发现那养娘真的有问题。
湛哥儿快四个月了,临睡前吃一顿后,半夜还要吃一顿,蒋茹茵叫的都是另外一个养娘,但到了半夜那一顿,湛哥儿是如何都不肯吃了,明明是饿的,却怎么都不愿意去含这个养娘的,哭的喉咙都哑了,还是不肯吃,窝在蒋茹茵怀里哭的那个可怜。
晚上和临睡前都是这个养娘喂的,而后也是歇在蒋茹茵这边,根本没什么问题,可湛哥儿就是忽然不愿意喝了,蒋茹茵心念一动,即刻想到了那个徐养娘。
让许妈妈把人去带过来,起初湛哥儿是很愿意的到这徐养娘的怀里去的,可才刚刚含住没多久,湛哥儿也给吐出来了,在那哭闹着不肯吃。
徐养娘是睡梦中被叫醒带过来的,见湛哥儿这个反应,也有些慌,蒋茹茵抱着儿子,声音有些森然,"许妈妈,请太医。"
许妈妈请来的是这几回都有给湛哥儿看身子的太医,仔细把脉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贵妃娘娘,六皇子身子没有问题,就是脉象虚弱了一些,应当是饿的。"
蒋茹茵当然知道儿子是饿了,"前半夜喝的都没问题,为什么现在不愿意喝了,两个养娘的都不愿意。"
太医这后脑勺有些发凉,"脉象确实没有问题,六皇子的身体也很好。"要说中毒了还好诊断出来,无缘无故不愿吃东西了,他又还不会开口说话,怎么知道。
湛哥儿哭着从蒋茹茵怀里朝着两个养娘身上看去,落在徐杨娘身上的时候,伸着小手要她抱,还一直推蒋茹茵,蒋茹茵看着那徐养娘,只见她低着头,却没有上前来抱湛哥儿。
"来人。"蒋茹茵的脸上一抹厉色,"去徐养娘的屋子里搜。"
徐养娘吓的跪了下来,蒋茹茵怀里的湛哥儿见她不来抱自己,哭的更凶了,蒋茹茵看着徐养娘,"徐养娘,你现在说还来得及,不要等本宫在你屋子里搜出什么东西来,到时候可就晚了!"
"娘娘,奴婢不知道,奴婢有好好的照顾六皇子,奴婢没有做过对不起六皇子的事情。"徐养娘跪在那求饶,摇头说什么都不知道。
很快去徐养娘那搜东西的冯盎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的都是有疑虑的东西,荷包,瓶瓶罐罐,还有一个小匣子。
蒋茹茵让太医去看,怀里的湛哥儿小声啜泣着,揪着她的衣服可委屈。
轻轻的拍着儿子的身子,徐养娘跪在那,身子微颤。
太医仔细检查着,拿到其中一个不起眼小瓶子的时候,闻过疑惑了一声。
蒋茹茵看向他,太医倒出了瓶子中的一点点粉末在手背,尝了一下,脸色一变,"娘娘,这里面参了御米壳磨成的粉末【罂粟粉】。"
"这御米壳都是入药的,但不能多食,有毒性,吃的多了,容易上瘾,太医院里用此药都是有严格的药量控制。"
听着太医说着,蒋茹茵的脸色越来越沉,"你说这东西吃了会上瘾。"
太医点点头,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要来一个茶杯,在其中拌入了一点点的粉末,让那个徐养娘去旁侧挤出些奶水和粉末混合,拿起勺子沾了一点送到湛哥儿嘴边。
湛哥儿迎着头,张开小口要去舔那勺子。
这一幕让屋子里的人脸色都变了,太医挪开了勺子,湛哥儿没吃到又哭了,蒋茹茵看了一眼徐养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奴婢不知道这东西有毒,奴婢没有要害六皇子,奴婢没有。”徐养娘惊慌说着,蒋茹茵呵斥道,“还说你没有害六皇子,那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你到底用这个做了什么!”
“奴婢什么都没做,奴婢只是把这个涂在了胸口上,奴婢也不知道这个有毒,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徐养娘边说边磕头着,转眼间她的额头上就满是血。
蒋茹茵怀里的湛哥儿还闹腾着,蒋茹茵挥手让许妈妈带徐养娘下去审问,转口看向太医,“既然是对这御米粉末上了瘾,可有解的法子。”
“有是有,可六皇子年纪尚幼,恐怕是不合适吃这些药。”太医说的委婉,“这瓶子中的量很少,所以六皇子的脉象上都无显示,六皇子并没有中毒迹象,只是对这御米粉有些上瘾,为今之计,只有戒了。”
所谓戒,戒酒,戒赌,就是让他不再去沾染这些东西,慢慢的这瘾就会淡去,但是戒的过程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残忍了,要他饿到极致了不得不吃,时间久了,他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蒋茹茵压着那一股怒意,好声问,“太医看,这样要多久。”
“那粉末中参的少,六皇子这瘾并不大,一个月左右就能戒了,不过半年内不能再让六皇子有此接触,以免他再想吃。”太医回答的是战战兢兢,大人是可以通过汤药一定程度上把这个抑制下去,但是四个月都不到的孩子怎么能呢。
一个月,要这样哭闹着难受一个月,蒋茹茵眼神森然,吩咐青秋把太医送回去,轻轻的拍着湛哥儿的背,哄着他。
湛哥儿倔,就是饿了一个多时辰都不愿意吃还有一个养娘的奶,就在蒋茹茵怀里哭闹,把蒋茹茵心疼的。
让养娘把奶/水挤出来一些在碗里,蒋茹茵拿过勺子强行给他喂了一些,吃进去一勺吐出来大半,蒋茹茵就让他微仰一些顺下去,喂一碗下来,大半碗都被他吐掉了,但好歹是喝进去了一些,蒋茹茵接过青冬递来的热帕子,轻轻的给他擦掉嘴角的奶/水。
湛哥儿啜泣着,蒋茹茵把他抱起来让他趴在自己的肩头上,小家伙委屈的靠在她肩膀上,那模样真的是惹人心疼
许妈妈她们那很快有了审问结果,那徐养娘手中的掺了御米粉的东西,据她说是另外一个养娘给她的,说是独家秘方,方子都不外传的,把这个涂在上头,喂/奶过后,孩子渐渐就会开始依赖她,这样她就可以在满月之后不被遣,在周岁之后更可以凭借着六皇子的依赖留下来,留在昭阳宫里做六皇子的养娘,可是荣华富贵的很。
“另外一个养娘是谁。”
许妈妈说了一个,蒋茹茵眉头微皱,“那不是孙嬷嬷选的那几个中的。”
“孙嬷嬷当初给小殿下找了四个养娘来挑,皇后那送过来两个,徐养娘说的那个,应该是皇后那送过来的。”当初孙嬷嬷挑人的时候也都是冲着忠厚老实去的,做养娘的最忌讳嚼舌根,长久陪在皇子身边,要是个心术不正又爱说闲话的,这皇子得带成什么样子。
喂养皇子公主的养娘最后都是想留下来的,这样在外的家里也能好过起来,这一份差事若是做到皇子公主大婚后还能继续,那更是德高望重了,所以,争抢的不在少数,有些想想尽法子的讨好喂养的公主皇子。
如今却还有人利用这个使到她儿子身上,若是上瘾的时间长了,这人可就毁了。
“皇后那送来的人。”蒋茹茵哼笑了一声,“这么说来,那几个没选上的养娘全部都已经出宫去了。”
许妈妈点点头,养娘没被选中,自然都是离开皇宫回家去了。
“找。”蒋茹茵厉声命令,“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给本宫找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
湛哥儿: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第144章 .养娘的风波
冯盎即刻去查所有关于这养娘的消息,从这养娘被选入宫的家世开始,冯盎出宫了一趟,却发现登记在册的这王姓养娘全家都已经搬走了。
距镇上的邻居说的,三个月前她们全家就已经搬走了,半年前这王养娘生下儿子后被选入宫做养娘,这对王家人来说是莫大的喜事了,但那王养娘进宫三个月后就回来了,也没和那些邻居们打招呼说什么,急匆匆的举家搬走了。
冯盎又打听了她们三个月前的去向,派人追查后,回了一趟宫里把情况和蒋茹茵说了一遍,“娘娘,这件事是否应当告诉皇上,让皇上派人去查来得更快一些。”
“没有找到那王养娘,谁能作证徐养娘手里的东西就是王养娘给的,这件事若和皇后有牵连的,证据何在。”蒋茹茵摇头,“三个月前人就搬走了,这是怕事情败露之后会找人,提前逃走,这件事,不一定是皇后做的。”
人是皇后选着送过来了,这件事迟早暴露,时间早晚的问题,首先矛头就是指向皇后,这目标太过于明显,皇后要害湛哥儿,也不会让自己派下去的人做,把柄太大。
“王养娘是谁推荐入宫的,本宫记得,这往宫里选送养娘,也是专人负责在宫外看的。”
“皇后娘家,赵家应当是有负责一些这个。”冯盎想了想,又报出两家人,这又是毫不相干的。
“仔细去查查,王养娘是谁推举入宫的,和赵家可有关系,若是有,查仔细了,和赵家的谁有关系,王养娘一家人必须找到,她既然能给徐养娘这样的东西,想必也拿了不少好处,王家走的这么匆忙,本宫就不信他们会甘心躲在什么乡里,按照他们离开的路径,一个一个镇去查。”蒋茹茵即刻吩咐冯盎再度出宫,叫来了紫夏,让她送信去平王府给平王妃。
冯盎出去了,内屋中传来湛哥儿的哭闹声,这几天到了他肚子饿的时候总是这样,哭的声音都嘶哑了。
两个养娘都没办法,蒋茹茵只能狠下心去强行给他喂,有时候呛的湛哥儿自己涨红着小脸,蒋茹茵看着都心疼的掉泪。
平宁来的时候都是错过湛哥儿吃/奶的时间,但她也发现,弟弟的精神不太好,头几个月的时候虎头虎脑的不要太灵动,如今过来都是恹恹的,趴在蒋茹茵怀里,就是平宁怎么哄他,也还是爱理不理的样子。
苏谦阳过来的时候湛哥儿基本是睡着的时候多,尽管他觉得儿子现在不太配合自己,但怎么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蒋茹茵抽空还问了他有关于大今朝人口律法相关的东西,“若是临安城的人,举家迁移落户到别处,他们是否可以在落脚的地方不登记名户,或者是假冒姓氏。”
苏谦阳摇摇头,“除非是投奔亲戚去的,可以记在亲戚家户下不到衙门登记,单独落户,每一年当地的官员都会对所落户的所有人都进行一次调查,有外来没有登记的,要在这个时候补上,来年开始他们就要交税,所以一直不登记名户落脚的话是不可能的。”
“那假冒姓氏的呢。”蒋茹茵惦记着问,苏谦阳失笑,“哪有这么多能假冒姓氏的,这些调查之后要求外来落户的人登记,可是要他们在原来住的地方的相关户籍,什么都没有,那就必须去原来地方的衙门里把东西备齐了,知道他之前姓什么,才能够允许他改名换姓,不合作的话就会把他们赶出去。”
“每年何时才会调查。”
“每年秋后,十月到十二月。”
蒋茹茵皱了皱眉,“这样岂不是有很大的漏洞,我若是不想让人查到我在哪里,只要每年秋后到了调查的时间,躲一阵子,或者启程到下一个地方,到了这时间过去到另外一个落脚点,又可以这样循环一年。”这样子要在官府的户籍上查人,难如登天。
“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多少人受得了,一个人还好,一家人怎么可以,再者,哪天到了一处落脚,一算下来很多年都这么逃着,官府也不会任由他这么算了。”
听着苏谦阳这么说,蒋茹茵觉得也对,拖家带口的,不可能一年换一个地方,若是在官府查不到王家人的户籍,很大可能性,是他说的第一种,投奔亲戚去了。
苏谦阳见她想的认真,“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
蒋茹茵回神笑道,“前几天昭阳宫里一个小宫女说起这话本子,什么英雄人物杀了贪臣后被追杀,成功躲过了很多次的追捕,都没留下过什么痕迹让人能查到。”
“那也是犯了大罪不得已才这么作做的,寻常人哪里过得惯这样的日子。”苏谦阳补充道,“即便是如此,追捕犯人这一方面,刑部那又有另外的一套法子。”
蒋茹茵点点头,依托刑部去查是来的快一点,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至少要自己找到那个王养娘,把该问的先问了再交给皇上做决断。
“朕前几天过来,看湛哥儿的精神都不太好,见了朕也是爱理不理的,该请太医看看,是不是病了哪里不舒服。” 话题一转,说到了六皇子上,苏谦阳也发现了点异样,蒋茹茵笑着到他身后给他捏了捏肩,“请过了,如今的天不是凉了,这孩子皮着呢,刚有点力气就学会顶小被子,就这一会会功夫,有点受了凉,这几天的精神也不都是恹恹的,过几天可又恢复了呢。”
“怀着的时候就是个不安分的,看来今后还能是个小武将了。”苏谦阳笑道,蒋茹茵随笑
苏谦阳留宿在昭阳宫,夜里湛哥儿饿了喂/奶的事就要交给孙嬷嬷了,她还能喂的下手,换做那两个养娘,湛哥儿一哭闹她们就怕。
这样又过了十来天,湛哥儿的情况好多了,接触御米粉时间不长,量也不多,这么大的孩子吃来吃去都只有一样东西,湛哥儿再不愿意,也都抵不过本能对奶的渴望。
但小家伙圆润的身子同样也瘦了一圈,蒋茹茵看他终于是愿意在养娘怀里吃/奶了,松了一口气,冯盎那也带来了消息。
王养娘一家之前所住的那户籍上有同一个地方的王家近亲,但无法查到其余地方的远亲,周围邻居打听一下,确定了王家在外的几房远亲,分别已经派人去找。
王养娘生头两个孩子的时候在大户人家做过养娘,其中一户就是赵家的,王养娘给赵家庶出孩子做过一年的养娘,后来府中换了人,她就回家去了,并没有犯过什么错误。
后来推举身家清白的养娘入宫,王养娘也是在赵家推举之内的。
看来看去,这些消息都和赵家有关,都离不开赵家,就是板上钉钉的让人觉得这是皇后做的,蒋茹茵才觉得其中还有什么没查清楚。
“赵家庶子,哪一个?”
“是赵家五少爷的孩子,赵家大少爷二少爷和三少爷都是嫡出,四少爷五少爷姨娘所出,那五少爷三年前成的亲,如今孩子也刚刚两岁。”
“这推举的事是哪个负责的。”
“是赵家二少爷底下的人。”
蒋茹茵点点头,想了一会,“王家全家老幼皆有,根本不适合长途跋涉的奔波,即便是换着地方,停留的时间也长,如今不过是三个多月,他们能换几个地方,你顺着打听到他们离开的方向,派两批人,一批找他们远亲,另外一批在沿途镇上或者村落打听,又不是一两个人,一大家子,怎么都会引人注意。”
冯盎点点头,出去了,蒋茹茵打开顾吟欢的回信,嘴角一抹嗤笑,这赵家,也不是表面上看的这么和谐么
十一月底,天已经很冷了,湛哥儿终于不惦记那参了东西的奶,两个养娘尽心,人终于又活泛了些,四个多月了,好不容易吃饱,躺在卧榻上开始翻身,翻一个,自己先乐了,咯咯的笑着,蒋茹茵去碰他,他还躲。
孙嬷嬷这才真正的放心,这件事若不是她选来的养娘这么容易受人催使,小殿下也不会受这样的苦,但娘娘一句都没说过她,孙嬷嬷在照顾小殿下的时候更是用心。
就这些天,蒋茹茵把刘嬷嬷调到了湛哥儿的身边,刘嬷嬷手中御膳房的那些事已经可以交给她一手带出来的兰英,有青冬在,膳食上蒋茹茵也放心。
刘嬷嬷和孙嬷嬷两个人一起照看着湛哥儿,等湛哥儿熟悉刘嬷嬷了,孙嬷嬷就能回平宁那去。
蒋茹茵常摸着儿子好不容易又胖回来的小脸蛋,逗他说,“你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嗯?”
湛哥儿挥着小手去蒙她的脸,大约是觉得自己的手能蒙到她对吧觉得有趣,她无奈的看着他,他咯咯的笑着,自娱自乐,好不开心
十二月中,冯盎回宫,带回来了王养娘一家人确切的消息,他们追查到了王养娘一家前脚落户的远亲那,也就是差了十来天的功夫,王养娘一家人又去了更远的一户亲戚那躲避着过年。
冯盎他们一路追去,终于在王养娘一家人到那亲戚家的时候把人给围堵了,按照蒋茹茵之前的吩咐,冯盎把王养娘和她几个孩子给带回了临安城,如今人都安排在城内,有数人看守着,就等看蒋茹茵接下来要如何审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二更的更新时间在下午四点,凉子已经存稿,一号二号比较忙,三更来不及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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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到底谁指使
蒋茹茵让冯盎把那瓶东西带出宫去,把那王养娘带去平王府。
一天之后,冯盎把她要的消息带回来了。
蒋茹茵看着那五六张纸的认罪状,一旁放着的就是那瓶子,脸上露出一抹满意,蒋茹茵从容吩咐,“把王养娘放了,让她去赵家找人帮忙再逃,半个时辰后,你去承乾宫找皇上,就说,昭阳宫这边出事了。”
冯盎让身边机灵的小太监出宫把手信送去平王府,自己则等着半个时辰过去往承乾宫禀报。
孙嬷嬷已经把湛哥儿抱过来了,小家伙刚刚睡醒,迷迷蒙蒙的脾气不太好呢,到蒋茹茵怀里的时候还装着嚎了两声,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徐养娘的荷包,药瓶子,紫夏看着跪在一旁的徐养娘。
皇上很快过来了。
苏谦阳听到陈奉的转达就匆匆过来了,走进屋子里,蒋茹茵抱着湛哥儿坐在那,地上跪着一个养娘。
蒋茹茵见他来了起身行礼,苏谦阳扶了她,“出了什么事了。”
“前些日子臣妾就觉得湛哥儿不对劲了,一直没发现原因,但这几天发现,原来是湛哥儿身边的养娘有问题,为了留在湛哥儿身边长久照顾下去,这养娘,竟然使了歪门道子,对湛哥儿下了药。”
蒋茹茵给他看一旁盘子里的药瓶子,苏谦阳神情一凌,即刻让陈奉去叫太医过来。
来的太医,就是上次请过来的那个。
那太医再检查一次药瓶子,说的话和当初对蒋茹茵说的一样,说完就退到一边去了,苏谦阳看向跪在地上的徐养娘,“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对六皇子下此狠手,来人啊,带去刑部,依法伺候。”
屋外当即有两个身形强壮的宫嬷走进来要拉徐养娘,徐养娘被这么关了数日后,精神早就处在了边缘状态,一听要去刑部,死路一条了,跪在那磕头喊冤,还没等苏谦阳细问,她就把自己是受人指使,并不知这是毒药的事情一股脑全给招了。
当初来昭阳宫的六个养娘,最终是留下了三个,六皇子满月后又走了一个,没留下的早在遣散的时候就领了一点钱出宫回家去了。
这一埋伏,还是从刚开始的时候就打算好了的。
人是皇后送来的,是赵家的人选进宫来的,苏谦阳要查,一边派人找那个王养娘,一面派人查赵家。
正巧也是这时候,这冰天雪地的,王养娘几番求到赵家门口都没人见,终于被人发现晕倒在了赵家后门那。
带回了刑部,苏谦阳亲自前去听审了。
毫无疑问这件事和赵家有关,但苏谦阳查问出来的结果,却让他有些意外,赵家是赵家,矛头却不是指向皇后,而是指向年初大选入宫六个新人之中的一个,赵小仪。
赵小仪是赵家庶出的小姐,年纪比皇后小很多,皇后到太子府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
当初选进宫的时候,赵小仪才貌都不起眼,凭借的就是她是赵家的才一路过来,直到终选入宫为妃。
从王养娘被选入宫前,这似乎就已经是商量好了的事情,赵家送选,皇后分派她到昭阳宫,而后王养娘给了徐养娘这御米粉要养害六皇子。
赵小仪被带到刑部问话,她给的答案更是直接,是皇后娘娘让她这么做的。
“你说是皇后让你这么做的,那这王养娘,也是你推选入宫的了。”刑部尚书拍案问话,赵小仪跪在那,柔柔弱弱的样子怎么都看不出是主谋。
“是,皇后娘娘说,她派下去的人,贵妃娘娘肯定是不会用的,到时候选完了,这两个人都会被遣出宫去,只要把东西交给其中的养娘,教她怎么用,到时候人一走就什么都查不到了。”只是没想到,王养娘还有回来的一天,还去了赵家求帮忙,当初找她的时候觉得她是个精明的,如今一看,就是个蠢的,离开临安城了还会回来。
这样一番问话下来,似乎就已经是人证物证具在了,王养娘在赵家的推举下入宫,逢贵妃待产,皇后派了王养娘和另外一个养娘到昭阳宫去让贵妃选,赵小仪这时候派宫女把药给了王养娘,让她给留下可能性大的养娘,还教她怎么说服那个养娘,用最在意的事情去游说。
王养娘成功的说服了徐养娘,骗她说这东西是家传秘方,还在她面前亲自吃了一点,证明是没毒的,教她如何用,将来就能留在小皇子或者小公主身边,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而后三个没被选中的养娘都遣出宫去了,王养娘举家逃走,一走就是三个多月这边都暴出什么消息,直到王养娘忽然回临安城,昭阳宫中贵妃发现了这件事,这才曝光。
苏谦阳坐在堂后听完了赵小仪说的所有,等到刑部尚书全部审问完毕了,把证供拿到堂后给他看,苏谦阳翻了翻吩咐刑部尚书,“王养娘和赵小仪都关起来,去赵家,逮捕赵家二少爷审问这推选养娘的事,一干人等,有涉及的全部抓起来。”
刑部尚书奉命前去,苏谦阳带着陈奉离开了刑部。
一路上苏谦阳都没有说话,直到快到承乾宫的时候,苏谦阳吩咐陈奉,“派人看住景阳宫,不准景阳宫的人出宫,也不准宫外来人探望。”
赵家忽然不少人被抓入刑部,终于惊动了皇后。
可当她知晓这件事的时候,该审的,该抓的,都已经在刑部了,她要出宫门去见皇上,还被陈奉带来的人拦在了门口,不允许她出去。
到最后还是太后娘娘闻讯赶来,景阳宫门口的人才放皇后出去,太后和皇后两个人匆匆赶到刑部,包括赵夫人在内的不少人,都跪在堂内,刑部尚书主审,皇上旁听。
赵家这一厢被抓的一头雾水,赵家二少爷确实是负责选送没错,可选的人都是千挑万挑的,他还真没敢在这上头动手脚,这些养娘服侍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皇上的子女,稍有差池,这不得他跟着掉脑袋么,所以他一来就一直在喊冤。
而赵夫人更是被牵连的冤枉,她一个女流之辈,就因为当初庶孙出生找了那王养娘一年的时间,如今王养娘被抓,这也有关系?
太后和皇后坐下来一起旁听,刑部尚书看了皇上一眼,继续审问,把王养娘和徐养娘包括太医都叫过来再度审问了一遍,继而问赵家二少爷,为什么会选王养娘进宫来。
这其中还有那么点小猫腻,不是说王养娘家身家不清白了,而是这么多养娘中选几个进宫,自然还是有竞争在,有竞争当然有贿赂了,这不,王养娘是凭借着不错的条件,在赵家有过一年做养娘的情分,加上塞了点银子,这就顺利进了。
赵家二少爷百口莫辩,是这么一回事,但他,确实不知道这王养娘有问题。
皇后冷眼看着这审问,直到赵小仪被带上来,她和赵夫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些变化。
赵夫人的反应刑部尚书是看在眼里的,等到赵小仪说出是皇后指使她这么做的时候,赵夫人直接跪趴在了地上,大声了喊冤枉。
“大人,这件事全部都是赵小仪的阴谋,是她要陷害皇后,陷害赵家,想把赵家拖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去,求大人明察。”
“赵小仪也是赵家人,赵夫人,你这话说的可不妥,赵家万劫不复,难道赵小仪可逃脱不成。”刑部尚书一敲板子,赵夫人几乎是恨恨的瞪着赵小仪,“不是的大人,她就是想陷害皇后,陷害赵家。”
这时候皇后站了起来,看向刑部尚书,“可否听本宫一言。”
刑部尚书看了皇上一眼,“娘娘请说。”
皇后看着赵夫人,再看赵小仪,“本宫身为一宫之主,怎么可能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去害六皇子,再者,养娘由本宫亲自吩咐下去指派到昭阳宫,若有问题,本宫何以如此给自己抹黑,赵小仪,你说本宫指使你这么做的,本宫是如何指使你的。”
赵小仪也是从容不破的把第一次审问时候和刑部尚书说过的话说了一遍,皇后呵斥她,“放肆,本宫怎么可能让你在宫外找了王养娘,又透过赵大人送进宫来。”
“娘娘前后说话也是两个样,妾身实话实说,问心无愧。”赵小仪一口咬定了这件事就是皇后指使的,苏谦阳却看向了赵夫人,“赵夫人,你为何如此笃定,赵小仪是为了陷害皇后,陷害赵家才这么做的。”
赵夫人眼神微闪,支吾着不知道如何说,苏谦阳神色如常,“既然赵夫人也是胡口乱诌的,有些事,还是得有证据才行。”
“那是因为赵小仪本来就恨臣妾,她恨臣妾为了要报复臣妾,所以才会想办法陷害皇后。”赵夫人急急着说道。
“赵夫人身为赵家主母,赵小仪虽是庶女,但也是记在赵夫人名下,按理来说她应该是敬你重你,如何会恨你。”苏谦阳接上她的话问,赵夫人的神色顿时苍白了下来。
赵夫人低着头眼神挣扎,半响,她抬起头道,“赵小仪还有个庶弟,出生的时候身子羸弱,前几年病死,赵小仪一直怀恨在心,觉得是臣妾害死了她弟弟又折磨了她生母李姨娘,尚未入宫的时候她就曾经在臣妾的吃食里下药,臣妾念在她爱弟心切,又没有酿成大错,原谅了她,哪里知道她如今变本加厉,会想到用这样狠毒的法子来陷害皇后,陷害赵家。”
赵夫人是越说越顺口,跪在她前面的赵小仪直接对着苏谦阳磕头道,“皇上,妾身弟弟虽然是庶子,但他就是被赵夫人害死的,赵夫人给妾身姨娘下药多年,府中各个姨娘都被赵夫人下了药不孕,姨娘发现的早,身子养了多年,这才在后来有了妾身,生下妾身后过了几年姨娘又有了身孕,弟弟出生的时候身子却很不好,大夫说姨娘身上的病都带到弟弟身上了,但赵家富贵,弟弟还是活下来了,哪里知道赵夫人根本容不下他,竟然害死了他。”
苏谦阳看着她这已经磕的头上全是血,“所以说,王养娘这件事,是你安排的了。”
赵小仪低下头去,嘴角扬起一抹嗤笑,“妾身连姨娘和弟弟都保护不好,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差使的动二哥和别人来替妾身做这件事呢。”
这时候,一旁看了许久的太后开口道,“到底是谁指使的,这王养娘不是在赵家做过一年的养娘么,把赵家知情的人都带过来问问,也就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第二更,明早更新时间九点
☆、第146章 .太后的威胁
太后说这话其实就是顺着皇上的话说下去的,王养娘的事情到底是谁指使的,去过王家,详查过后总有结论,在一定程度上,太后还是想要护住皇后。
但对赵夫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赵小仪说的下药不孕这件事,到了赵家,到了内部,她对那些姨娘所做的事情,岂不是开诚布公的给所有人看了,她一个主母的形象得狠毒到什么程度。
可事已至此,还有别的良策么。
赵家所有的人都带过来盘问了一遍,包括那个李姨娘,包括和王养娘在赵家相熟的人,赵夫人下药让各个姨娘不孕,让她们生不出庶子女的事情揭露在了众人面前,甚至连那药,刑部去的人都给搜出来了。
赵国公一共有六个姨娘,赵家大少爷和二少爷也有好几个,但生下庶子女的就几个,其余的皆是不能生,有几个过去有身孕过,但都小产了,缘由就是因为赵夫人的下的药。
苏谦阳直接让太医查看了带来的那药,就是要把里面的药性都告诉大家,赵家的脸面,这个时候他一点都不想顾及。
重点的王养娘一事自然也有了说法。
王养娘当初是给另外一个庶子的孩子当养娘的,当了一年,和李姨娘很熟,和入宫前的赵小仪也是认识的。
就在赵小仪被决定进宫前一年,赵家六少爷病死,在外头的说法是病死,实则就是赵夫人怕赵小仪将来进宫后有出息,会提拔她弟弟,提前把人给弄死了,李姨娘一生好不容易得的这一双儿女,就这样痛失儿子,赵小仪痛失弟弟,早早就开始筹谋要报复给皇后。
去年贵妃有身孕,赵小仪就联系到了当时已经离开赵府的王养娘,要她去参选进宫当养娘,而后在顺利进宫后,赵小仪又想法设法送了那御米粉给王养娘,让她借此给别的养娘,从而借刀杀人,嫁祸给皇后。
她要为弟弟报仇,也要让赵夫人的女儿不好过,她在赵家这些年受尽赵夫人折磨,姨娘更是被欺负的厉害,对赵小仪来说,死这东西并不可怕,死之前能看着赵夫人她们不痛快,她心里也够满足了。
其实她的计划很成功,王养娘离开皇宫后举家离开,找不到王养娘,皇后这罪,真的是坐实了百口莫辩。
但是王养娘却在时隔好几个月,她都快忘记这件事情的时候出现了,她在宫中措手不及,还让王养娘被抓起来带去了刑部。
早知如此,她当时就不该心软,直接把王养娘杀了,一了百了。
查清楚了,是赵小仪想故意嫁祸给皇后,故意陷害皇后才这么做的,她才是主谋,但在苏谦阳看来,难道这赵小仪不是赵家人么,家中姐妹不和,有所仇怨的就放到后宫中来解决,还拿皇子性命开玩笑,以为皇宫是他们赵家的后院么。
太后自然是有话要说,说什么呢,赵家有错,但说起来,皇后也是被迁怒到的受害者,赵小仪丧心病狂,想出这样的办法,那是她个人的问题,所以要处决,就是处决赵小仪和那个李姨娘,没有姨娘的教诲,能养出这样的女儿么。
苏谦阳怎么会容许姑息,看着太后一副就要把这件事息事宁人的样子,苏谦阳声音渐冷,“这么说来,母后是觉得您孙儿的性命一点都不重要了,赵小仪有错,赵家无过,那这赵小仪究竟为何会错,赵夫人做的事情就能让人原谅了,让姨娘不孕,毒害庶子,怎么,这还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是赵家他们自己的事情。”
太后没说完,苏谦阳即刻接上她的话,“那本来是他们赵家的事情,就是这赵夫人弄死了赵家上下所有人,朕都不会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但他们今天因为这件事把这脑筋动到朕的孩子头上了,那就不是赵家自己的事情!”
太后的脸色也有些沉,她势必是要保住皇后,再让皇上所愿对赵家再打压,这宫中,蒋贵妃可真的是要一手遮天了,一个贵妃要凌驾于皇后之上,即便有太子之位在,太后依旧不放心,那三皇子,如今还挺受皇上喜欢的。
“那皇上意欲如何!”太后缓了缓声。
“这样的毒妇,如何做我朝重臣之妻,如何给人立典范,这样的赵家,连这种事情都解决不了,宅内乱成一团,赵国公如何能料理好朝堂上的事情,皇后失职,不过她这失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苏谦阳哼笑了一声,他这都得开始习惯皇后的失职,不应该拿皇后该做好的去要求她了。
“皇后如何会对自己妹妹设重防,就是如此才让人有可趁之机。”太后劝道,“太子还在朝堂之上,赵家如此消息放出去,你让太子和皇后威望何在。”
“母后,威望这东西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要做到了才会有。”苏谦阳冷冷道。
见皇上态度强硬,这一回太后的态度也很强硬,“如果哀家说赵家不能动,皇上意欲如何。”
“朕若是一定要对这件事有公平的判决,母后又意欲如何!”
“你这是要为了贵妃和哀家作对到底了是不是!”太后抬高了音量,脸色深沉的瞪着苏谦阳,“赵家倒台下去了,对皇上你有什么好处,你非要这样不断的抬举蒋家,当初定王爷谋反的时候你就不顾哀家的反对要封她为贤妃,孩子都没生下,蒋国公去世,你又封她为贵妃抬举蒋家,你知不知道这些都是在打皇后的脸在打太子的脸。”
“一家独大会造成什么后果皇上您糊涂了,你难道不知道当初你父皇让蒋家嫡长孙女嫁给你做侧妃的时候是为了制衡赵家,不让赵家一家独大。如今你要这样惯着蒋家,宠着贵妃,找到一个机会就要打压赵家,你这么做,是想让蒋家在朝中一家独大起来是不是!”
德妃所在的张家和蒋家有姻亲关系,程家的嫡长孙女还是如今蒋家的二少夫人,蒋国公生前关系好的,和封晋侯府,和王尚书,和六王爷,和平王爷,这一张大网,展开来就把蒋家牢牢的护住了,在朝中已经隐隐有这么一股力量,强大起来足以抗衡。
赵家在这方面已经显得薄弱,毕竟赵国公是后起之秀,根基没有蒋家深厚,但也正因为如此,太后就必须站在这正统前面,把赵家,把皇后在这宫中给稳住了。
“母后的意思是,不论如何,您都是要保全赵家的。”
“是,皇上若依旧想拿捏赵家,哀家会让许老国公和叶国公这几个老人前来劝劝皇上,这一个贤明的君主,该不该在识大局的情况下做出正确的选择,这朝中这么多的大家,哪一家没有犯过错,皇上若想说这一次赵小仪是拿了六皇子的安危来报复皇后,不该姑息这赵家,当初贤妃和皇后提出那样的约定,为了救所谓的祁家,后来小产,难道就该姑息贵妃,姑息这蒋家了!”
“哀家知道皇上喜欢贵妃,但有些事情,就该不能忘记你作为皇上的职责,皇后纵使小错不断,但她为皇上生育了一双儿女,对后宫也算是尽心尽力,你就算是再挑剔,也该想想这么久以来皇上你的所作所为,她是皇后也是女人,皇上长此以往不去,谁的心都会凉都会对你失望。”
后宫之中雨露均沾一词,说的不就是要皇上用这个来维系和安抚好每一个妃子,他安抚好了她们,后宫才能更安慰,而不是独宠一个到这地步。
这样被太后威胁,是第一次。
太皇太后所在的许家,太后所在的叶家,两位老国公都早已经从朝堂上退出去了,但他们和蒋国公一样历经三朝,甚至那许老国公,都已经历经四朝了,他们说出来的话,在朝中的分量比得上一群大臣的,他们若是上朝请奏,不仅是大今朝有影响的极为侯爷会响应,这朝中上下,也都会跟着他们。
苏谦阳不能不尊敬他们,从一定程度上说,他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他登基以来这两位老国公都不曾为了什么大事来请奏过,叶老国公如今都是一百岁的高龄,所以太后但凡请他们出面一次,苏谦阳抵的一群人,无法抵得过朝野上下被他们煽动的。
苏谦阳沉默了,他再想惩罚赵家,也不能让太后请了叶老国公他们之后,反着来说他过于骄纵贵妃,姑息她当年的错事。
但这种被迫低头的感觉,苏谦阳心中憋屈的很,一个朝廷中,他作为皇上是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但他同样受着许多的限制,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了,苏谦阳头一次觉得,他之前做的那些大决定,即便是反对声这么多,都能得到大部分人支持,都能得偿所愿,还远远不够。
良久,太后见他沉默不说话了,脸上露出一抹满意,声音也缓和了一些,“皇上决定的如何了。”
苏谦阳抬起头看着太后,神情中已然恢复,“赵家可以不追究,但因为赵夫人过去对家中庶子女的种种才导致赵小仪今天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件事,儿臣不能就此姑息。”顿了顿,苏谦阳看着太后颇具深意道,“就像母后说的那样,就此姑息,赵家这气焰将来就会更旺,为了避免一家独大,该给的警告和敲打,也不能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还有一更下午四点无法更新了,存稿还差一点,要等晚上回来再更新,二更是一定会有的,更新时间在几点凉子如今无法确保。
明天还得去看一个朋友的孩子,临了春季,小孩子手足口病高发期,小家伙两岁多晚上就连夜住院着,可心疼人
感谢:
feifei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5-01 10:15:58
鲜奶酪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5-01 09:15:18
☆、第147章 .这就是报应
母子两长达一个时辰的拉锯战,你来我往,最终苏谦阳退让了一步,太后也退让了一步,两个人就此达成了共识,赵小仪和那李姨娘秘密处决,赵夫人交由赵家自己处置,但处置的结果必定是要被休为前提,其余的对赵家不再作别的处置,对皇后也不加以论罪。
在太后看来,这和皇上的拉锯战中,她是赢了。
在苏谦阳看来,对赵夫人的处置,就是对赵家某种程度上的打压,他现在无比殷切的希望平王爷在南边的事情能办的顺利,这样他的手中才能够握有更多的筹码,也只有这些筹码才能够让他在将来再面对这样的事情时,能够抗衡。
而此刻的赵家,几乎是乱成了一锅粥,赵家一干人等都被放回来了,为了以防他们逃走,赵家外都守着守卫。
赵家大厅内,赵夫人差点没气死,一个小小的姨娘,一个小小的庶女,竟敢反过来要害自己害皇后,要把赵家一并拖下水去一块死。
更是让她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今后这赵夫人,就是个恶毒妇人的名声。
李姨娘从刑部回来之后一直就是跪在地上的,赵夫人看着她这凌乱的头发,“怎么,还想让老爷给你做主不成,我就是毒害了小六如何,如今摆在这眼前的,你看老爷是护着你,还是护着我。”
说着还不解恨,让身旁的婆子狠狠扇了李姨娘几巴掌才罢休,李姨娘这红肿着脸颊看着赵夫人笑了,“老爷护不护着我有什么要紧的,鸾儿都要死了,我也是没活路的,夫人真是可笑,到最后还和我一个姨娘争老爷给谁做主,这些年你毒害的还不够么,你看,很快就遭报应了。”
“倒是我小瞧你了,在我眼皮子底下还能生下一子一女,看来那些药,你都没吃。”赵夫人哼笑,“你当然要死,你和你女儿预谋害六皇子,还想嫁祸给皇后,你们的性命,皇上都不会留,何须我动手。”
李姨娘这又遭到了几巴掌,嘴角溢出了血,她呵呵呵笑着,“我知道你下药之后,我就都把那些东西偷偷藏起来了,你不是还换了我药瓶子里的药么,我就把那些药都收起来了,夫人你猜,最后那些药都去哪了?”
赵夫人神色一凌,“你说什么!”
李姨娘笑中几分得意,“我就说你要有报应的,皇后还是太子妃的时候,生□弱多病的太孙我就知道报应来了,如今的太子身子还这么差,连个继承人都没生下,指不定哪天就归西了,你说,这是不是报应来了,哈哈哈哈。”
赵夫人激动的站了起来,一拍桌子,“你这贱人到底在说什么!”
两个婆子那是一点都不省着力气打的,哐哐哐几下,李姨娘这张嘴打的已经满是血了,她呸一声吐出一口血,对上赵夫人的眼神,更是得意,“我当时把那些药,都磨成粉参给你女儿吃了,让我想想,从你女儿八岁开始到出嫁,七年啊,你女儿吃了七年你给我下的药,这就是报应,让你也尝尝这滋味,让你也尝尝这生不出孩子的痛苦。”
赵夫人错愕,整个人瘫坐在了椅子上,脑海中的画面是李姨娘刚刚说过的话。
皇后明明很好的身子,太子出生的时候却一直体弱多病,要靠吃药养大,如今太子府中还无所出。
这怀胎中有句老话说着,女人有月事痛等毛病的,生完孩子就好了,但好的只是女人自己,其实她这病,都变相的带给孩子了,孩子出生后会有惧冷体寒等等的小毛病出现,这都和怀胎母亲的身子有着莫大的关系。
皇后当年不知情下吃药七八年,成亲后大补,是顺利怀上孩子了,但太子出生后确实大病不断,小病多灾。
赵夫人此时心里对李姨娘说的话充满了不信,却又不得不去相信,太子身子羸弱,皇后到后来也才生下四公主而已,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天地轮回,报应不爽
两天后赵小仪和李姨娘等人被处决了,赵夫人交由赵家自己处置,赵国公写了休书,但赵夫人还是留在赵家自己的家庙中念佛赎罪。
皇上和太后有过最终的商定,所以苏谦阳没有对赵家的处理办法提出什么,但说这打击,明着处罚是没有,赵国公心里怎么会没有受折磨呢,女儿死了一个,儿子又被毒死一个,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家中这些姨娘,个个都没落下,都让他的好夫人给下了药,还直接祸害到了皇后,祸害到了太子。
但后面那句赵国公哪敢说出去,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呗,家丑不外扬,这还有皇后和几个儿子为赵夫人说话,那就留在家庙中,也别送回去了。
赵小仪的事情,处理的并不算隐秘,宫中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消息,而对于赵家的事也不是想瞒就能瞒得住的,刑部审问当日在的人不少,有些事就算是口头上再三警告,还是会走漏一些,这不,事情过去半个月,就在年前这几天,赵家夫人狠心毒害庶子关进家庙的事情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说到底谁家没有点自己见不得人的事,让侍妾姨娘等不孕这种事,别说赵家,别人家暗地里也是做着这样的事情的,还不少,只是赵夫人被揭露出来了,那就得遭受众人指责。
赵夫人自然在意这些,但她更在意的,却是那时候李姨娘说的,给皇后下了长达七八年药的事。
祖传的不孕药真不是盖的,从赵夫人祖奶奶那时候就有了,不会让人一次性就不孕, 而是慢慢的沉积在体内,到最后太医能把出来体寒时,这其实已经很严重了。
但赵夫人曾经引以为豪的东西,此刻却成了赵家和皇后痛苦的根源。
祖传的药,并没有留下过好的解药方子,皇后那边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太子这边,赵夫人自己是不能再进宫了,她就派了身边最得信的嬷嬷进宫去找了皇后,商议此事
一年过去的很快,大年三十,宫中又是漫天的烟火来庆祝即将到来的新年。
不过轮回十二月,去年今天,蒋茹茵就是在那个阁楼里被许容华挟持,紧接着太皇太后去世,她被关启祥宫,祖父去世,孩子出生。
一转眼,物是人非。
蒋茹茵今年对烟火兴趣缺缺,看了一会就回了殿内,德妃过来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忽然德妃用手肘碰了她一下,示意她看皇后坐的那边。
蒋茹茵转过头去,皇后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有些失神,脸上的神情也不太开心。
德妃在一旁说道,“赵夫人被关家庙后没几天,你发现没,皇后的精神就不太好了,常常走神。”
蒋茹茵收回了视线,“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娘娘的情绪似乎是不大对。”
“自己母亲给关家庙了,还是因为那样的原因,情绪能对么。”德妃哼了一声,语气里还真参了些幸灾乐祸,“要我说么,这件事只关家庙算轻的了,让姨娘不孕是许多主母的手段,但害死庶子,那可真是人命了,还因此祸及到了六皇子,皇后和赵家还这么偏袒她,迟早有一天会被这赵夫人给连累的。”
蒋茹茵眯眯笑着,并没有回答,对她来说,这件事可是全部交由皇上处理的,包括调查,包括审问取证,她早前让冯盎追查的那些事,她都没有拿出来告诉过皇上,她只是早一步在赵小仪在杀了王养娘前,把她带回临安城,让赵家措手不及。
想利用她伤害她的孩子来陷害皇后的,蒋茹茵真的不介意把赵家都拖下脏水洗它一洗。
说着,德妃的神情里有了疑惑,“不过我也奇怪,那王养娘既然已经举家逃走了,为何还要回来。”好好的都躲外头了,回来一下就把自己给作死了。
“谁知道呢。”蒋茹茵随意道,扯开了话题,“阔哥儿来年都有九岁了,你为他挑好了老师没有。”
“我倒是想找个好的,可那小子混着呢,你家容哥儿在宫里的时候,哥哥带着弟弟还能学上一学,如今容哥儿南下,这小子就不安分了。”德妃虽说脸上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语气里倒不如是骄纵的多,“我也不求他多有出息了,能有容哥儿的一半,可就心满意足了。”
“阔哥儿聪明着呢。”蒋茹茵夸他道,两个人说着,脸上多了些笑意,又朝着殿外走了几步,这烟火放的正是盛极,蒋茹茵抬起头看天空,皇宫上的整片天被照亮着,五彩缤纷
回到了昭阳宫,平宁也回来了,回去歇息,大年初一要拜年,又是要起早。
许嬷嬷前来汇报了一遍关于湛哥儿的事,蒋茹茵换下衣服还去看了他一眼,这小子,四叉八仰的躺在小床上,呼呼着睡的香,似乎是梦见了什么,小嘴砸吧了一下,手一挥,翻了个身,又呼呼的睡着。
蒋茹茵摸了摸他的脸,折回自己屋子的时候,忽然发现内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皇上来了。
蒋茹茵错愕了那么一下,继而走到了他身前,“皇上,这时辰您怎么过来了。”
苏谦阳泛了些醉意,拉着她坐下,看她穿着并不厚实,皱了下眉,“就这么出去了?”
蒋茹茵替他解扣子,笑道,“哪能呢,外头下着雪,臣妾穿了外套,进来前刚脱下的。”替他解下了外套,让青冬去准备些醒酒汤,苏谦阳摇了摇头,“朕没醉。”
蒋茹茵把他按了回去,“没醉那就解个头疼,明天还早起呢。”话没说完,人又被他拉坐下了,苏谦阳似乎对她这喋喋不休的有些意见,不知道是装醉还是真醉,直接把她往后带着压倒在了软卧上。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揍是太子殿下为何出生身子不好,体弱多病的原因
回来赶紧写完发上来,今天凉子累成一滩泥了,o(╯□╰)o,先去睡觉,明天起来再写~
☆、第148章 .是谁的问题
蒋茹茵轻呼了一声,苏谦阳只是在她嘴上啄了一下,继而靠在了她脖子和发丝间,吐着酒气,喃喃道,“朕在想一件事。”
蒋茹茵被他压的有点沉,又怕许妈妈她们进来忽然看到,轻轻推了他一下,“您在想什么?”
半响,苏谦阳翻身侧抱着她,眼底多了一抹清醒,“朕在想,如何让那几家都乖乖听朕的话。”而不是随时随地他好像做错了什么,都得出来威胁他一番。
蒋茹茵隐隐猜到他说的是哪几家,斟酌了一下开口道,“皇上是一国之君,他们总是会向着皇上的。”一个朝堂中,皇上有着最至高无上的权利,群臣鼎力相助,那是基本。
但背后怎么会没有掺杂一些利益么,就像当初皇上要推行抬商政策的时候,朝中大多数人都是反对的,因为侵害到了自己的切身利益。
苏谦阳笑了,轻轻捏了一下她耳垂上坠着的小玉珠子,放过了她,两个人起身,“你说的对,他们总是回向着朕,不过朕要的,这些还不够。”
青冬进来了,送来了解酒汤,退下去后把内屋子的门也关上了。
蒋茹茵替他脱下衣服让他去沐浴,洗漱间里,热雾缭绕的,蒋茹茵取过架子上的布,替他擦着背。
他抬起头,恰好看到她脸颊上因为使力而微微泛的红,他今晚喝多了,也不仅仅是为了当初和太后说的那一番话,还有因为眼前这个人,私底下调查却不告诉自己。
德妃有疑惑的,苏谦阳怎么会没有疑惑,王养娘举家都逃走了,没事还能来临安城,就让着别人抓么,让人查了一下苏谦阳就知道,早一个多月前她就已经入手在查了,直到把王养娘带回了临安城,她才告诉自己,让他去做这个主。
而他之所以没有问出口,是因为他很明白,眼前的人,并不是要时时刻刻都求他保护,躲在他背后,软弱无能的。
这还真是既高兴又失落的认知。
沐浴完,洗去了一身的酒气,清爽的上了床,时辰已经很晚了,第二天宫里要起的很早,蒋茹茵沾了枕头就想睡呢,只不过旁边的人不肯放过她。
这倒好,折腾来折腾去,又叫人抬水进来沐浴,又送了宵食,看窗外的天色,竟有些蒙蒙亮,蒋茹茵虚力的瞪了他一眼,这下真的不用睡了。
苏谦阳表现的很无辜,还打开窗子看了一眼,略有些惊讶,“天亮了。”这开窗还能听到一些动静,昭阳宫里一些宫女太监们,早就开始起来准备了。
蒋茹茵站起来走到窗边,迎面袭来的凉风一阵激灵,人全醒了,走廊的红灯笼下衬着屋檐下院子里的雪,好像停了,白皑皑的覆盖了一片。
差人进来更衣,等吃完了早膳,这困意又袭来了。
苏谦阳早早离开了昭阳宫,蒋茹茵等平宁过来,让刘嬷嬷抱上湛哥儿,先去太后那请安
这一整晚没睡,蒋茹茵还是最早到寿和宫的,到的时候长公主也在,太后娘娘刚刚用过早膳。
让平宁给太后拜了年请了安,照例的,领了红包。
太后起来精神不错,看了养娘怀里的湛哥儿一眼,抬头问蒋茹茵,“快有半岁了吧。”
蒋茹茵点点头,“回太后娘娘的话,再有半月,就半岁了。”
长公主接过在手里抱着拨开小袄子看他,笑道,“还挺精神的。”
虽然湛哥儿还不会说话呢,红包照样拿不是,太后随笑道,“这大冷天的,他还小,也不必过来。”
没坐多久,皇后带着四公主和五皇子过来了,后面还跟着早早就进宫的太子和太子妃,一行人进屋,倒显得浩荡许多。
四公主还挺黏着太后,一进门喊了一声后,就往太后身边凑了,和平宁恭敬请安的完全是两个模样,太后笑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又长了一岁,怎么还这么顽皮。”
俪媛撒娇的喊了几声,就这么捱在太后身边了,说了好久的话,都没有要向长公主和蒋茹茵请安的意思。
皇后开了口,“俪媛,没看到你皇姑姑和贵妃娘娘也在这么,怎么这么不懂事。”
俪媛脸色一讪,这才到长公主和蒋茹茵面前请安,面对平宁的时候,俪媛眼底闪过一抹不喜,很是干巴巴的喊了一声二姐姐,很快就回到了皇后身边了。
太子带着太子妃和太后请安,大婚三年了,太子没怎么变,太子妃倒是有些变化,笑的的时候还好,一个人沉静下来,眼底总是透着抹不开的阴郁。
细想之下,不就还是为了太子府如今都无所出么,太后看在眼底,自然也是急在心里,不过有些事,嘴上也说不出口。
从寿和宫拜年离开,回到了昭阳宫,平宁看着摇篮里精神倍好,躺着在那蹬腿,又伸手抓着腿试图去尝尝味道的弟弟,抬头对蒋茹茵说道,“母妃,四妹妹和您请安的时候,态度真差。”
平宁都已经十二岁了,怎么会分不清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假意,再者俪媛平时和她的关系就不怎么好,早上问她一声姐姐好,就像她倒欠了俪媛好多银子似的,那脸臭的。
“你四妹妹态度不好,自会有皇后娘娘教导她,你操什么心。”
“那如果皇后娘娘不教导她呢。”平宁握住湛哥儿手,呵,力气真大,湛哥儿鼓着脸还想把姐姐往摇篮里拉,平宁顺着他往摇篮里凑,湛哥儿便高兴了。
蒋茹茵喝了一口茶,淡笑,“皇后娘娘不教导她,那就只能等着将来她出嫁了,礼数不周到,被婆家的人教训了。”
这就是这么一句话,养女儿的,自己在家不教育好了,不舍得骂,任由她骄纵蛮狠着,将来嫁人了,就等着别人来教她女儿,这时候舍不得还有办法么。
平宁这是听懂了,“皇姑姑说过,若要别人敬崇,自己就要先做好,自己都做不好的,就赢不了别人的尊重。”
蒋茹茵满意的点点头,“是这么个理。”说完,摇篮那湛哥儿发出一声不满。
平宁光顾着和蒋茹茵说话,没配合他往摇篮里拉呢,这家伙不满意了,憋着小脸那不高兴的样子,平宁赶紧哄他,他也不乐意,伸手攀住摇篮,想往外翻。
蒋茹茵吩咐养娘把他抱到软榻上来,后面靠了个垫子,把他嵌坐在那。
湛哥儿哪里坐的住啊,手里的玩偶往软榻上一扔,张着身子要去捡,上半身扑倒在了软榻上,小屁股翘着,一拱一拱。
蒋茹茵看时辰差不多了,让平宁去准备等会还得去各宫拜年,景仁宫那,皇后带着太子和太子妃回来,让俪媛在外和太子妃说话,自己单独留下了太子。
何嬷嬷去外面守着了,皇后看着太子,微皱了下眉,“怎么看你最近还瘦了,太子府里吃不好么。”
太子温和的笑着,“母后多虑了,年末不是忙呢。”
“再忙你也得顾着你的身子,太子妃也是的,都不给你好好补补。”遇到这时候,做娘的都是护着自己儿子,儿子瘦了累了,总是太子府里的几个妃子没有照顾好儿子。
“儿臣不爱吃罢了,太子妃都是给儿臣准备好的。”太子为太子妃说话,皇后嗔了他一眼,“本宫还会责备她不成。”
“倒是母后,都瘦了许多。”太子关切的看着皇后,皇后神情微滞,很快恢复如常,她怎么会不瘦呢,自从母亲的贴身妈妈进宫过后,她得知的真相让她到现在都难以接受。
可她能告诉眼前的儿子么,不能。
太子府至今无所出,原因是出在自己儿子身上,而不是太子妃几个,这样的话让皇后怎么能够当着儿子的面说出来,又怎么能够告诉他为什么会如此。
“年末宫里的事情多,母后也忙。”皇后笑着道,“对了,母后去年托人,在外给你找了个民间大夫,医术精湛,治过许多的疑难杂症,你从小体虚,让他瞧一瞧,给你开些药,你看你现在累的。”
皇后尽量说的轻描淡写,“那大夫等开春了才回来临安城,这种被民间称作神医的,大都脾气古怪的很,你舅舅已经安排好了吃住,到时候让他定时去太子府给你瞧瞧,当是太医寻常去看诊,开点药强身。”
太子点点头,从小到大他吃药早就习惯了,“母后,儿臣这样其实也已经满足了,顺应天命。”
皇后脸色一凌,“说什么胡话,你知道什么叫天命。”看着儿子这一副和煦好说话的样子,皇后的语气冷了几分,“你就是大今朝的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你的孩子将来就是太子,什么天命,这天下以后就是你的。”
太子微怔,“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那个新进府的侧妃,母后听说了,太子府里,你和那关侧妃的关系可是不错,倒是个能吟诗作对的。”皇后忽然就把这矛头指向了别人,太子的神情也有些沉了,“母后,这和关侧妃又有什么关系,儿臣只是觉得,儿臣身体不好这么多年,有些事情实在也不用太过于强求。”
“胡闹!”皇后一拍桌子,连着外面的太子妃和俪媛都听见了。
“你知道什么叫做强求么,你身为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身子好一些,生下太孙,这可是强求的事情了。”她千辛万苦找药,到了太子这里,竟如此轻描淡写。
太子几乎是压着情绪,看着皇后,眼底是对自己的了然,低声道,“因为儿臣知道,那并不是她们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凉子起晚了,现在才写完更新,抱歉啦亲们
☆、第149章 .元宵节灯会
皇后的脸色猛然的一怔,继而苍白了几分,看着太子,“你说什么。”
太子坦然的看着她,“儿臣自小就是汤药灌大的,身子不好也属事实,太子府里妃子的身子都好的很,宫里时常有太医前去看诊,儿子想的到。”他苏彦循又不是傻子,三年了,太子府无所出,太子妃和两个侧妃,还有这么多良人都没能有孕,难道是她们都有问题么,有问题的,只是他一个而已。
皇后听他这么说,神情有些哀伤,却也松了一口气,起码太子只是说太子府无所出是自己的原因,而不是说这原因所在是为何。
皇后的语气里多了些强硬,“你别胡思乱想了,只是身子虚弱罢了,养好了就行了。”
太子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皇后叫了太子妃进来单独说了一会话,等太子和太子妃出宫去,已是傍晚了。
一辆马车上,太子神情倒是如常,太子妃的脸上却一直有些郁郁然。
这三年来顶在她头上的刀一直未曾取下来,子嗣问题,魏家她的那双生妹妹们出嫁后都已经生育下了孩子,她呢,大婚三年,有着最让人羡煞的头衔,却一直办不到心中最想的事情,尽管太子待她很好,但久而久之,心里压的久了,就会很难过。
苏彦循回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安抚道,“母后说了什么,你不必在意。”
太子妃笑了笑,“母后没说什么呢,就让臣妾好好照顾殿下。”
苏彦循轻叹了一声,“母后可与你说了新找大夫的事。”
太子妃点点头,眼底一抹黯然,皇后的话历历在耳,她是太子妃,传承子嗣是她的职责所在,若是太子府一直无所出,对太子的影响有多大,自己好好想想。
皇后说的那些她怎么会不明白,但她有什么办法,能吃的药吃了,能求的也求了,什么努力没做过,她比谁都心力交瘁,可在别人看来,这些都还是她的错。
耳畔是太子的声音,给了她一些安慰,“别去想那些,母后就是那样的人,一切有孤,没事的。”
“嗯。”太子妃低低的应了一声,靠到他怀里
年初热闹的就是这么些天,一直到初七,宫中来往的算是告了个段落,不过这宫外的,即将到来的元宵灯会可又是能热闹上一场。
这不,平宁正在昭阳宫内求着蒋茹茵答应她元宵节的时候出宫玩一趟去看灯会。
说着她还保证,“母妃,我和堂弟一起,和二哥一起,绝不和他们走散的,您就答应我吧。”
一旁的湛哥儿坐在软榻上,好奇的看着姐姐这么说话,蒋茹茵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还好意思说,上回你也是这么答应的,可结果呢,一个人带着宫女溜哪去了,把你弟弟吓的。”
“这次不会了。”平宁保证。
蒋茹茵不客气的拆穿她,“你的保证已经不奏效了,宫中也会有灯谜会,你就乖乖留在宫中,今年你弟弟都没回来,本宫不放心让你一个人跟着他们去。”
平宁顿时耷拉下神色了,恰好门口那苏谦阳进来了,平宁眼睛一亮,转头就朝着苏谦阳那求情去了,“父皇,十五就是元宵灯会了,母妃不让我出去,您和她说说,这回我一定跟着二哥,绝对不走散了!”
苏谦阳看向蒋茹茵,蒋茹茵摇了摇头,“不行,几次你都说不走散,等出去了你二哥恐怕是连你衣角都摸不到。”
“这次真的不会了。”平宁也心虚,前两年灯会千求万求着母妃答应了,结果一出去集市,跟着二哥他们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就带着宫女自己去玩,其实也没走丢嘛,就是独自去看了一会。
苏谦阳宠女儿,怎么舍得拒绝她,不过蒋茹茵那神情就摆在那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于是,苏谦阳拍了一下平宁的头,“还有这么多天,你急什么,这时辰不是应该在又春苑里,还不快去。”
平宁这是知道父皇要帮着自己说服母后了,脆声应着,行礼后出门去了。
蒋茹茵看着她出去,转头看了苏谦阳一眼,“臣妾可没答应。”
苏谦阳失笑,坐下来后逗了一下湛哥儿,“多让两个人跟着去就好了,今年让俪彤也出去走走,她做姐姐的,妹妹也在,就知道照顾她了。”
“她的玩心太重了。”蒋茹茵无奈道,湛哥儿双手趴在苏谦阳的手臂上,跟随看向蒋茹茵,好似听的一脸认真。
蒋茹茵捏了一下他的鼻子,“你能听得懂么。”
湛哥儿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看了看,直接要往自己嘴里送去了,蒋茹茵笑着轻拍了一下他的手,“不可以吃。”湛哥儿低头就啃了一下苏谦阳扶着他的手,满嘴的口水全沾到他的手背上了,末了,咯咯的笑着。
“多带几个人跟着,她这么大人了,自己心里也清楚。”苏谦阳说着,“总让她留在这宫中,怕是她也闷的。”
蒋茹茵抱起湛哥儿,无奈道,“皇上您刚才就已经算是答应她了。”
“朕会派几个人跟着,不会有事的。”苏谦阳安慰她
最终平宁自然还是得到了蒋茹茵的首肯,可以去元宵灯会了。
十五这天,临安城长街那热闹的很,从街头到街尾,挂起的灯笼把这长街照亮的犹如白昼。
在街头就下了马车,平宁拉着俪彤,瞧着这热闹的场景,对一旁也是一脸开心的俪彤说道,“等会我们就去买一个面具,戴上后再去玩。”
一行人分了两批,约好了半个时辰左右在街尾那看表演,平宁拉着俪彤,又叫上了苏彦昊一块,身后跟着几名乔装了的侍卫,跟着人群去了。
到了卖面具的摊子上,那架子上满满当当的放着几十个面具,俪彤觉得新奇的很,那摊贩也是个眼精的,一看她们身后跟着有侍从,开口就是从架子后面拿出七八个更好看的给她们,自然这价格上就更贵了。
平宁和俪彤挑了喜欢的,苏彦昊付钱,两个人戴上面具,笑着朝着街尾那走去。
苏彦昊可跟紧了她们两个,那几个扮演成家丁的侍卫也是紧跟着,前面一会是一大群人过来,稍微晃点神,人可就会不见。
俪彤比平宁玩的开心多了,这样出宫她是第一次,面具下的小脸扑红的,看到那些东西都好奇的很,不一会,那几个侍卫手中就拿满东西了,就是苏彦昊都没落下拿了几样,他叹气的看着堆在小摊子面前兴奋的两个人,这女人,不论大小,不论古今,这购物欲,还都是一个样的,没差。
一路逛过去,猜灯谜,看猴戏,平宁拉着俪彤,等在糖人摊子前面,那年纪略长的摊主笑眯眯的告诉她们,“姑娘,转这个转盘子,转到什么,我就给你们做什么。”
俪彤伸手拨了一下那指针,转着转着,那针就停在了兔子的图案上,摊主熟练的拿着勺子从一旁的锅子里舀起一勺麦芽糖,在那板子上画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兔子,点上眼睛,趁着糖没有硬,用一根竹签固定住,等了一会拿起一旁的铲子把糖人铲起来递给俪彤,“小姑娘,十文钱。”
苏彦昊摸了十文钱递给那摊主,平宁看着这转盘上的十二生肖问那摊主,“老人家,这么多,哪一个做的糖人最大了?”
摊主指着那龙身,“这个是最大的。”平宁咧嘴一笑,“那我转了。”拨弄了一下那针,平宁可认真的盯着,一面还念叨着,那针却极不配合的停在了小老鼠的图案上,平宁略有些纠结,苏彦昊在一旁笑说道,“老板,就这个了。”
平宁回头瞪了他一眼,苏彦昊无辜的解释,“转到什么就是什么了,老鼠也很可爱,堂姐的生肖不也是。”
“你还说!”平宁拿到了小号的糖人,看着他乐呵呵的样子,从他手里抢过那钱袋子,掏出了一把铜钱放在摊主面前,“我再来,一定要转到这个才行。”
摊主愣在那,这姑娘这么较真,万一一直转不到怎么办。
苏彦昊拉了她一下,对那摊主说道,“老板,我们付三十个铜钱,你就帮我们画一个龙生肖的。”
说完又即刻低声哄平宁,“我当然知道堂姐摇的到了,可他们还在前面等着咱们呢,更何况,就给你一个人做了,那人家老板生意怎么做。”
平宁一看她们身后真有年纪小的小朋友捏着钱等着呢,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不服气而已,“那好吧,让他给我画一个最大的。”
侍卫又掏出了二十个铜钱,那摊主汗涔涔的给平宁画了一个最大的。
苏彦昊哭笑不得的看着走在前面,晃着糖人的平宁,难怪母妃出发前嘱咐自己,看好了两个公主,尤其是平宁,他现在是发现了,这个看好,还得负责替她解决不少问题。
再往前走,快到街尾了,人是越来越多,苏彦昊还想喊让平宁走慢一点,不晓得前面发生了什么,人潮一下向后退了一下,平宁来不及避让,一下就撞在了她前面的人后背,才吃了两口的糖人,一半黏在别人的背上了。
她还来不及惊呼,人潮又后退了一下,平宁被挤着踉跄一步,就快要摔倒了,前面被她撞到的那人,回头手快拉了她一把,一个冲劲,平宁到了他怀里,剩下那一半的糖人,黏在了他的胸口上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送上~o(╯□╰)o,今天三号了,五一结束了,一天都没好好休息过
凉子追了美剧生活大爆炸,昨天兴冲冲看最近更新木有木,忽然得知生活大爆炸网络被禁播了有木有,说是中央台引进了这电视剧,正在翻译,以后要在电视中播放给大家,瞬间震惊了,可以不毁灭我追了这么多年的电视剧么
☆、第150章 .两番的巧遇
平宁赶紧从这人的怀里挣脱出来,人群终于不挤了,俪彤扶住她,苏彦昊也赶了上来,“没事吧。”
平宁摇摇头,抬起头,那被她连撞了两下的人,前胸后背都挂着她的糖人,她的手上呢,就剩下一根小竹棍了。
平宁把歪了的面具拿下来,抱歉地看着那个带着面具的高大男子,“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低沉的声音从那面具后传来,“没关系。”
平宁还显得有些惊魂未定,刚刚要不是他拉了一把,自己险些就摔倒了,看那人拨下挂在身上的糖块,平宁不好意思道,“那个,谢谢你刚刚帮了我,你的衣服弄脏了,要不要换一身,我把银子赔给你。”
说着平宁向苏彦昊要钱袋子。
那人摆了摆手,看了平宁身后的苏彦昊一眼,“不必了,没有关系。”
平宁再三感谢了,前面的苏彦昀他们等急了,反着过来找他们。
去往街尾的人一多,平宁她们被人群带动着往街尾那走去,回头再找那个戴面具的人,已经看不到了
街尾的人越来越多,平宁被二哥苏彦昀护在身边,手里拿着面具,不远处的台子上,好戏即将开演。
欢呼声很多,这里是诗赋台,每年这些腹有诗书的青年才俊,总喜欢在这里比拼一下谁的学识更渊博,又比吟诗作对的,也有比对大今朝古往今来了解的,这分门别类的,上台的人都不少。
平宁拍了一下苏彦昊的肩膀,“你去不去。”
苏彦昊摇摇头,“不去,我看就好了,这比的还有书院和书院之间的,我们凑什么热闹。”
没一会,上台的人都是按书院来的,平宁和俪彤低声说了几句,两姐妹笑着,再抬头的时候,那台上的人又换了一批。
紧接着,主持的人挥着扇子示意他们安静,故作玄虚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去年这诗赋台,擂主是谁?”
众人齐齐的喊了一个名字,主持人一拍扇子,“对!”继而又故作玄虚道,“那你们知道,南枫书院今年派出的代表是谁么。”
台下的人相当配合,问他是谁,主持人扇子一收,即刻指着那正在往台上走的一名少年道,“南枫书院今年的代表,顾家的大少爷,顾长衡。”
那是一名年约十四五的少年,一身皓白的袍子,俊朗的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看着主持人,又看了那早上台的去年霸主,双手作揖。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你们可知道这顾少爷的父亲,顾国公,曾经也是这诗赋台上的擂主。”
那就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主持人这么一说,众人可就哗然了,那可是有个做平王妃姑母的顾家长子,父亲年纪轻轻就得那先皇赏识,重还顾国公的名号,这身份,也不一般啊。
平宁有这么片刻的怔了怔,看着那个和煦笑颜的少年,又拉了拉苏彦昊的衣服,“堂弟,那他不是你表哥么。”
苏彦昊也没注意到她的走神,点点头,“是啊,表哥一准可以做霸主,去年表哥那是没参加。”他言语之间透着骄傲呢,顾家这嫡子,母妃说比当年的舅舅还要优秀很多。
平宁低了低头,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微烫啊,真是莫名其妙的感觉。
再抬头的时候,这两个人比试就开始了,和苏彦昊说的那样并没有什么悬念,顾长衡赢了,擂主称号实至名归,众人的欢呼声很热烈,平宁觉得有些吵,苏彦昀就带着他们去了旁边的茶楼里面,从茶楼往下看,这热闹的长街又是另外一番景致。
平宁看了一眼诗赋台,如今台子上表演的是一些杂技,周遭看的人依旧很多。
楼梯那传来一阵脚步声,苏彦昊站了起来,“来了。”平宁看过去,顾长衡和几个要好的同窗一起出现在了楼梯口。
再就近一些看,平宁觉得,吟欢婶婶好看,昊哥儿也好看,怎么这顾家的,也这么好看呢。
之前那脸颊微烫的感觉又来了,平宁扭头过去,正撞上俪彤的视线,俪彤小声问,“二姐姐,你的脸怎么有些红。”
平宁轻咳了一声,“这太热了。”说着往窗户边挪了挪,直到那冷风吹进来了,这才舒服一些。
顾长衡坐了下来,和苏彦昀也是年纪相当的,几个人就聊了起来。
平宁的眼神每每看过去,自己都觉得有些怪怪的,不想呆在这了,就叫了俪彤一起,再下去逛逛。
几个侍卫跟着她们下去了,平宁拿着从苏彦昊那拿来的钱袋子,拉着俪彤在那买小吃。
元宵灯会进行到后半段了,这宵食就多了起来,都是平时宫里吃不到的东西,平宁付钱给了摊主,从她手里接过了烤地瓜,放到了侍卫手里,烫的忙抓了耳朵,要求侍卫给她剥开来。
这几个侍卫平日里都是跟随着皇上出行去的,给公主剥地瓜这种事,也是做的从容不迫,仿佛这就是只烫平宁的手,地瓜到了侍卫手里,三两下就给剥了一点皮,那侍卫还从怀里拿出一块比较厚的布包裹在地瓜外,交给平宁,“小姐若是觉得不方便,可以回茶楼上问掌柜的要个勺子吃。”
平宁摇摇头,不想回去,她刚才都不敢看那顾长衡,真的是别扭死了。
把地瓜递给俪彤,“来,咬一口。”
热乎乎的地瓜冒着烟呢,俪彤低头小口咬了一下,平宁看着她笑眯眯道,“好吃么。”
俪彤红扑扑着脸,“好吃,二姐姐,你也吃。”
平宁咬了一口,微含糊着说道,“去年我也吃过这个,回宫还让孙嬷嬷去御膳房里让人给我做了,可味道就是不一样,还是在这里买的好吃。”
两个人在长街里瞎逛,又买了不少好玩的东西,快走到长街头的时候,平宁看到了巷子口那蹲着几个孩子,远远的看过去个个身子都是缩在那的,翘首以盼的好像都看着巷子口这边的一个酒家。
没一会,那酒家里面走出几个伙计,伙计手里都端着东西盆子,之间那伙计也不管有没有人蹲在那,哗啦一下,把盆子里的东西都倒在了巷子口那一个角落中,还没等那伙计进去,那几个孩子就扑向了伙计倒的东西,就着头顶灯笼照射下来的目光,飞快的捡着角落里的东西,不断的往嘴里塞。
平宁的脚步不自觉的往前了一步,她看到那几个孩子脸颊都塞的鼓鼓的,却还不停的塞着,其中一个还小心的捡着这残渣剩饭里比较像样的,往自己的口袋里放,一面放着,另一只手还不忘记往自己嘴里塞。
他们的脸好脏,一个一个都很瘦。
一股酸涩感冲上平宁的鼻息,继而眼睛一酸,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平宁忽然觉得手中刚刚美味无比的烙饼子一下索然无味了,她回头看侍卫,拿起钱袋子往他手里一塞,“去,买馒头,越多越好。”
那侍卫很快就去后面些的一家包子店买了满满一袋子馒头回来,平宁走向他们,似乎是听到几个人脚步声,那几个孩子即刻回头,宝贝似的护住了墙角那些东西,其中一个凶狠的看着平宁,看着她身后的几个人,对她们喊道,“我们先来的!”说着,抓起一旁的一把米饭往嘴里塞。
侍卫上前护着平宁怕那几个小乞丐伤到她,平宁示意他不要阻拦,伸手要他把馒头拿出来,递给了那几个满眼警戒的孩子,“这个给你们。”
躲在那个大一点的男孩子身后的是个身材瘦小的小姑娘,她怯怯的看了一眼那开口的袋子,拉了拉男孩子,“哥哥,是馒头,好多馒头。”
“你要干什么!”男孩子赶紧把妹妹护到身后,“给我馒头我也不会把妹妹卖给你们的,你们走!”
平宁听着他说的话,为他们这么心酸的生活难过,“我不要你妹妹,这些馒头给你们吃。”她刚刚还看到他往自己口袋里放剩菜剩饭,想必,在某个地方,还有别的人等着他回去送东西吃。
干净饱满的馒头和这些残渣剩饭比起来,哪个更吸引他们的注意呢,几个孩子看的眼馋,唯独那个年长的,依旧一脸警觉的看着平宁,“你把馒头都给我们,想让我们做什么。”
平宁刚想摇头说不,身后的侍卫开口,“把馒头带走,将来小姐有事情要你帮忙的,自然回来找你。”
那孩子站了起来,伸手在本来就很脏的裤子上擦了擦,直接从那侍卫手中拿过袋子,挺沉的,打开来,满满一袋子热乎乎的馒头。
“我叫铜子,这一带我都很熟,小姐要是想找我,随便拉个乞丐问就知道了。”说完,直接拉起身后的妹妹,带着那几个小乞丐,飞快的跑进了巷子里面,消失在黑暗中。
平宁低头看了那残羹剩饭一眼,转过头去,问那侍卫,“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公主,倘若不这么说,那乞丐不会要这些馒头,临安城里有不少消息都是这些乞丐打听的,相对的,要付出一些报酬给他们,公主的馒头就是给他的报酬。”
小乞丐自然也怕,一旦接过那东西,他们就会把他们几个抓起来,或者把那小姑娘带走,所以才会跑得那么快。
平宁轻叹了一声,“走吧。”一行人往茶楼那回去。
没多久,这巷子口出现了两个人,一个看着平宁他们远去,吩咐另一个,“去看看,那几个小乞丐住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终于写完了~
明早更新会晚一点,大约十点左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