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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蒋贵妃传》 ☆、第121章 .请皇上责罚
良久,苏谦阳打破了这沉寂,“许容华所说可属实,贤妃与你有三年不孕的约定。”
赵蕊抬头看着他,“是,贤妃当时是和臣妾有三年不孕的约定,当时祁家二小姐怂恿静殊公主对当时的定王妃使坏,母后派人调查,查到了祁家二小姐那,祁家大小姐有恩于贤妃,贤妃前来求臣妾帮祁家二小姐。”
苏谦阳的眼底瞧不出什么情绪,“你答应了。”
赵蕊低下头去,“臣妾见她心急,就答应了她,臣妾没有料到,贤妃会真的在有孕后把孩子拿掉。”
“难道你不就是这么想的。”苏谦阳嘴角上扬,冷意尽显,“既然是约定,自然需要遵守,皇后你答应的时候难道不是这样觉得的。”
赵蕊抬起头,眼底是真诚,“臣妾比谁都希望皇上能尽快再有子嗣,怎么可能希望贤妃如此,臣妾答应她是权宜之计,她有求于臣妾,以此为条件,臣妾想着先答应了,也好让她安心,万万没想到,贤妃她真的”
“真的好好遵守了诺言是么,皇后,你当朕真的不知道么。”苏谦阳往她身后走了几步,“太子小恙,你把贤妃关在佛堂里,明明心中有数她可能有孕了却还如此,你不就是抱着贤妃没有上报,没了你也无过么。”
赵蕊脸上没有一丝慌乱,从容的看着皇上,“迟有一两日乃常理,臣妾确实不知。”
“身为太子妃时,明知道蒋侧妃提出那样的条件不对,你却还答应她,把皇家子嗣问题视为儿戏,这是第一罪,身为皇后,当初对江婕妤事情照顾不利,偏信叶淑容的话,酿成大错,这是第二罪,你身为一国之母,没有担当起贤能的职责,使这后宫乱成这般,一个许容华都能做出纵火,劫持的事情,和你的纵容离不开,这是第三罪。”
顿了片刻,苏谦阳缓缓开口,“你说,你配不配做皇后。”
这是对赵蕊近二十年来最大的否定,她不配做皇后,那谁配,贤妃么,难道在皇上眼里,和定王爷不清不楚,扼杀了腹中孩子的贤妃就配做他心中的皇后。
赵蕊低着头的眼底迅速的续集了泪水,对着皇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臣妾有罪,臣妾不该在贤妃提出那约定的时候答应她,但臣妾并不知道她小产的事情,臣妾有罪,把许容华当做太子和大公主二皇子的救命恩人,没想到却助长了她的气焰,最终酿成如此大错,臣妾有罪,身为一国之母,掌宫不利,从今日起,臣妾交出凤印,任凭皇上处置。”
赵蕊说着,语气里难以控制哽咽,“何嬷嬷,去把凤印拿来。”
“娘娘。”何嬷嬷焦急的喊了一声,在苏谦阳面前跪了下来,“皇上,求您饶了娘娘,娘娘亦是用心良苦,她不想把这件事告诉皇上是怕皇上您听了对刚进门没多久的贤妃起异心,却也是没想到贤妃娘娘会狠心到连孩子都不要,娘娘这些年过的苦,皇上,您看在您和娘娘这多年的情分上,饶了娘娘这一回。”何嬷嬷一面磕着,一面求饶。
“既然皇后都自愿交出这凤印了,陈奉,去把凤印拿来。”苏谦阳冷眼看着,不为所动,“朕成全你。”
陈奉走到何嬷嬷面前,低低的喊了一声,何嬷嬷看了皇后一眼,起身去内屋中把凤印拿了出来叫给陈奉,陈奉捧着凤印走到苏谦阳面前,苏谦阳瞥了一眼,直接朝着门口走去。
直到那脚步声远到听不见,跪在那的赵蕊重重的一瘫,软坐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双目无神的看着地面。
“娘娘。”何嬷嬷过来扶她。
“他真的走了,他真这么走了。”赵蕊低声喃喃着,转而泪中转笑。
“娘娘您这是何苦,何苦要说把凤印交出去。”何嬷嬷扶着她到一旁坐下,赵蕊伸手扶稳了自己的头冠,面色淡了几分,“本宫不主动提出来,难道等着皇上开口么,本宫连凤印都交出来了,那杀害皇嗣的贤妃该交出什么。”
何嬷嬷一怔,“娘娘您这是?”
赵蕊站起来,尽管站过之后腿酸的要撑不住,她却还是坚持站在那,脸上尽是了然,“本宫皇后之位,岂会因此撼动。”
蒋茹茵醒来一天后,派人去通知了皇上,第二天晚上皇上过来了。
蒋茹茵还不能下床,靠在床边看着苏谦阳进来,许妈妈和青冬自觉的退了出去,苏谦阳走到床边,站着看了她一会,之后才坐下来,看着她不甚好的脸色,语气平常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些了没?”
“好多了。”蒋茹茵点点头。
苏谦阳看着她的脸,半响,伸出手拨了一下她耳侧有些乱的头发,“朕问过皇后了,三年不孕的事,确有其事。”
心中一沉,蒋茹茵低低的嗯了一声,苏谦阳看着她心间堵着千百句想要问出口的话,质问的,生气的,愤怒的,可最终出口的,却缓和了,“你没什么想对朕说的么。”
他这句话说完,屋子里陷入了长长的沉寂,半响,蒋茹茵的声音传来,“臣妾并不知道有身孕了。”
苏谦阳静静的等着她继续说下去,蒋茹茵的声音渐渐的有些哽咽,回忆最是催泪,那半夜疼醒,得知自己意外小产的事实,那一份惶恐,她至今没能忘记,“臣妾以为是月事,却没想到是小产了,臣妾不敢告诉皇上,所以谎称感染了风寒,抱恙卧床休息了一个月。”
“为什么会小产。”苏谦阳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哪里来的耐性,能够坐在这里听她说下去,他该气愤的离去,他该降罪于她,可他心里却还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要听她说,他想听她怎么说。
被子底下的手紧握成拳,说一半还是说全部摆在蒋茹茵面前,她抬起头看着苏谦阳,泪水迷蒙了双眼,“当时皇后帮了臣妾,为了履行这约定,臣妾就吃了避子药。”
说完,屋子里再度陷入了沉寂,他成亲五年仅有一个孩子,他的妃子和太子妃却有这样的约定,这让苏谦阳在第一次听到许容华说的时候就大受震撼,他心底里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但从皇后那里,再到贤妃这里,还有什么借口去说服他自己。
苏谦阳看着她无声落泪的脸庞,百感交集。
“告诉朕,你为什么要帮助祁家二小姐。”愿意到可以牺牲自己三年光阴,做这么大的赌注。
“祁家大小姐,曾经救过臣妾。”
“所以你就可以拿自己的身子,拿皇家的子嗣去做这个赌注,也不愿意和朕来开这个口,茵茵,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苏谦阳的声音中带了些愠怒,“你当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在想什么,她在想不能让太子失望,让太子对她疏远。
她在想不能让大哥再这么受祁素茹控制。
她在想祖父和父亲知道了会有多生气,蒋家不能因为大哥蒙受污点,那重则是和六世子妃有染的罪名。
她在想祖父教导过她的话,要取得太子的喜欢,要以家族为己任,要知道蒋家只站在当权者背后。
唯独的,她好像把自己落下了。
蒋茹茵嗫声动了动嘴,看着苏谦阳,只出口了臣妾二字,继而没了声响。
“就因为祁家大小姐救过你,你就愿意这么牺牲自己,你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朕说了。”苏谦阳直视着她,看着她的双眼,要从她眼中看到他想听到的答案,要听到她解释。
能说么,大哥和祁素茹的事情能说么。
若是能说,当初她为什么要耗费这么大的力气去隐瞒,还和皇后定下那样的约定,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面前的人是皇上,是大今朝最尊贵的人,他能容许自己撒娇无赖,但是能够容许蒋家的嫡长子曾经和六王府的世子妃有过那样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么,六世子妃是怎么死的,这样的污点,六王府如今提都不想提,皇上知道了,会怎么想。
蒋茹茵脑海中不断的闪过那些,直到苏谦阳真的等的没耐心了。
最终出口的,却是这样一句话,“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好,好,好。”苏谦阳怒极反笑,“你想朕怎么责罚你,罔顾皇家,蒙骗皇家,食避子药,小产失子嗣,你说说,朕要怎么责罚你。”
蒋茹茵眉头一紧,腹中传来一阵急剧的痛,身子难抑的往后靠去。
苏谦阳拉了她一把,蒋茹茵难受的靠入了他的怀里,咬紧着牙关不做声。
“传太医!”苏谦阳看着怀里的人脸色苍白还隐忍着,心中那怒意更是压不下去。
很快就有人进来,来的不是太医而是陈奉,透过屏风还是隐约看到皇上抱着贤妃,陈奉躬身禀报,“皇上,延寿宫那传了消息过来,太皇太后不好了,请皇上即刻过去。”
苏谦阳让蒋茹茵躺在了床上,直接走到了门口,看陈奉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样子,“还有什么事!”
“说是太皇太后亲自吩咐的,要皇上把二公主和三皇子都带去。”
苏谦阳回看了屏风一眼,迈脚走出了屋子,“去把二公主和三皇子带来。”
声音远去,一切又都陷入了沉寂,许妈妈走进屋子,蒋茹茵侧躺在床上,额头上尽是冷汗。
“太医很快就到了。”许妈妈接过青冬手中的热布替她擦了擦脸,“小姐你何必这么固执。”
“现在好多了。”蒋茹茵摇摇头,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刚才就是情绪压抑着影响到了孩子,“奶娘,我不是固执,我只是不敢冒这个险。”她小心翼翼了十五年,心里压着多少事,都是说不出口的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凉子真是越来越勤快了~嘎嘎
昨个小伙伴们有争议女主和黄桑
其实这就是凉子这本书的设定,虽然很想自己戳心,但是凉子就是想尽量把他们身份中所要承担的东西写的真实一些,虽然感情戏很纠结,进展的不容易,也不像很多书中感情戏来的这么爽快,凉子也在努力中,请相信,凉子是亲妈~一直很爱自己的孩子们~~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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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太皇太后崩
一件事牵出众多事,许容华的死牵出了太多的秘密,都来不及去料理这些事情,太皇太后得知许容华的事情后,彻底的倒下了。
苏谦阳带着平宁和容哥儿赶到延寿宫,太后和长公主在,皇后还没来,还有侍疾的德妃和淑妃二人。
侍奉太皇太后的老嬷嬷看到他们来了,却先让平宁和容哥儿两个人走进去。
众人不解太皇太后的意思,平宁和容哥儿看了一眼苏谦阳,苏谦阳摸摸平宁的头,“去吧,老娘娘等着你们。”
平宁牵住了弟弟的手跟着老嬷嬷走进了内室,屋子里散发着浓重的药味,平宁已经十一岁了,早就懂事,两个人走到太皇太后的床榻前,老嬷嬷退了出去,面无表情的守在门口。
内室中,太皇太后看着容哥儿那眉宇间神似皇上,更神似先帝的样子,颤微的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容哥儿靠近握住了她的手,太皇太后那一夜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好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
“孙儿不委屈。”容哥儿认真的回答,太皇太后看他和平宁,当年她和先帝决定让平宁做姐姐的时候,就已经是委屈了这孩子了,这些年活在姐姐的荣耀之下,被人刻意的忽略,却还能养成这般性子。
“你们都长大了,平宁来,到祖奶奶这里。”太皇太后对平宁招了招手,容哥儿让开,平宁乖巧的走上前,拉住太皇太后瘦的只有骨头的手,眼眶湿润,“祖奶奶,您可要好起来,您看您瘦的,您好起来了,平宁和母妃学写经书给您。”
平宁一边哭着,一手腾出来抹眼泪,太皇太后笑了,摸摸她的脸,“傻孩子,祖奶奶活了这么些岁数,早就够了,你母妃这几天,是不是很不开心。”
平宁点点头,“孙嬷嬷说母妃动了胎气,要好好养着,平宁每次去看她,都觉得母妃一点都不开心,有几回进去,母妃眼眶都是红红的。”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们两个,“来,祖奶奶有话要对你们说。”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平宁和容哥儿还没出来,长公主担心太皇太后的身子,起身想要问问老嬷嬷,被太后拉了一把又坐下去了。
皇后带着太子和太子妃也到了,见到众人没一个进去的,虽是诧异,却也坐下来,什么都没问,外屋的气氛显得格外压抑。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平宁和容哥儿眼眶红红的出来了,两个孩子默不作声的走到皇上旁边站好,平宁还低低的啜泣着。
皇后看到出来的是他们两个,眼神一闪,看向了老嬷嬷那边,老嬷嬷进了屋子没一会就出来了,“老娘娘请皇上进去。”
苏谦阳起身,让平宁和容哥儿到长公主身边去,走进屋子里,太皇太后的脸色更差了。
看着他,太皇太后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皇上,哀家对不住你,对不住这苏家。”想着在自己死后让许家能够再受些皇家抚照,才决定赐婚让定王娶许家的女子,还安排了许容华进宫,希望能得一儿半女,这样也算对许家有交代了,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两个孩子能闹腾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这不是祖母您的错,何须自责。”苏谦阳看着太皇太后一头的白发,这个为皇家操了一辈子心的人,才是他最尊重的人,他怎么会责怪她,没有她,哪里来的先帝,又哪里来如今的他。
“这些事,哀家都知道了。”太皇太后看着苏谦阳,“你和静卿一样,都是那样的性子,这些年看你宠着贤妃,宠着平宁,哀家就知道,你心里头,总算是有人了。”
苏谦阳一怔,太皇太后笑了,“怎么,觉得哀家身在这延寿宫中足不出户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谦阳不免脸上有些赧然,这是最尊敬的长辈戳中了心事,从未示人,一时间他都觉得不知道说什么。
太皇太后看到他这样的神情,眼底更是清明,良久,叹了一口气,“那孩子心里头,说不定比你还要苦。”
太皇太后很清楚这样一个身负重责的人要过怎么样的日子,守住了心,日子过的乏然无味,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循规蹈矩;守不住心,惶恐难安,事事都要谨慎,容不得办点错,话话都要斟酌,不负全天下,唯独负了自己。
她活了这岁数,听到的看到的事情还少么。
“哀家是活的够久了,该去找你祖父了,这么多年,他恐怕都急着让哀家下去伺候他。”太皇太后望着床侧吊着的一个珞子,“你母后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软,年轻的时候没事,年纪大了,就会分不清轻重,哀家让静卿回来,也能陪在她身边多加提醒,至于皇后,你打算如何处置。”
“朕收了她的凤印。”
“收了凤印,那皇上想把这做主的权利给谁。”太皇太后看着他,“皇后都收了凤印,贤妃那该如何处置。”
苏谦阳默声,他还没决定要怎么处置。
“德妃和淑妃二人就算再能干,她们也不能揽了所有的事情,后宫岂可如此动荡。”太皇太后正色的看着苏谦阳,“皇后有罪,贤妃这罪更大,你想以她身怀有孕为理由不多加处置,朝堂之上可能服众。”
“孙儿明白。”
太皇太后缓了缓语气,“你打算把凤印交给谁。”
“交给母后暂代宫务。”苏谦阳拿到凤印的时候就是这么打算的。
太皇太后点点头,眼底露出一抹疲倦,“皇上你要是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置的,哀家就给你个建议,皇后那宜禁不宜重罚,贤妃那,哀家走后,她这身子也不需要她哭灵了,让她去启祥宫里,至于这份位降不降,皇上你自己决定。”
“有功赏之,有错罚之,凡事要有讲求,你是皇上,更应该秉公处理,这样的处罚,起码是能够交代的,朝堂之上,你也能立的住脚。”太皇太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太子府两年来无所出,太子的身子皇上你心里清楚,有些事,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太子若无所出,随着皇子们渐渐长大,很快朝堂上就会卷起这一阵风来,再贤能的帝皇,也抵不住没有继承人的事实。
“祖母告诫的是。”苏谦阳慎重点头,太皇太后看着他,“皇上,哀家最后能帮您,就只有这些了。”能劝的,能提醒的,她都已经说了,唯有后宫安宁了,朝堂才会更平稳,谁会希望事情越闹越大。
她这一辈子,算是对这皇家尽了全力,可以安心的走了
太皇太后这精神,一点都不像是病重即将离逝的样子,苏谦阳出来后,又叫了长公主进去,一个一个,好像有很多的事情要交代。
就在大家都觉得太皇太后不会这么早离世,这天深夜,侍疾的长公主半夜惊醒过来,去看望太皇太后的时候,太皇太后已经在睡梦中安详的走了。
一月初五,太皇太后崩。
这年都还没过出,伴随着太皇太后崩的消息一并传出来的,是许容华纵火,挟持宫妃,被当场射杀的消息,还有皇后和贤妃娘娘罔顾皇家子嗣,私约三年不孕,贤妃避子,导致意外小产的消息,皇后主宫不利,收走凤印,关在景仁宫内禁宫一年,贤妃娘娘收小金印,送至启祥宫禁闭思过,份位无降。
这一系列的消息一并砸下来,足以让人好久才消化过来,不过太皇太后的丧事不等人,太皇太后在大今朝可谓是德高望重,皇上与太皇太后的情分也是极深,他倒是想延三年守孝,但太皇太后生前有说,不必守孝三年,她这是活到岁数了走的,生老病死乃天命,用不着大悲,哭灵一日,皇上守孝三日,皇家之中守孝三月,三月过后,该干嘛干嘛,也别省了选秀,五年没选了,宫中如何能再空缺。
初六哭灵,皇后和贤妃都没有出现,一个关在景仁宫中,一个关在启祥宫中,太后带着长公主和德妃淑妃二人主事,大殿之外雪是停了,但没有全化,各大臣命妇二品以上都要哭灵,殿外简单的草席上跪满了人,和当年先皇驾崩时候一样,哭声震天。
先皇是年末走的,如今的太皇太后年初走的,皇家今后这数年的新年,都不会过的太热闹。
半天过去长公主哭晕了两回,太后的身子更是撑不住,大部分的事落在德妃和淑妃二人身上,初六过后那几天,两个人也都是哑了嗓子快累倒了,这哭灵,身子不好的肯定是受不了。
一月十二这日,发丧。
临安城的大街上,新年的红灯笼早就换成了白绸子,各家门前都挂了白灯,太皇太后给世人的印象要比几代皇帝深多了,民间随着发丧的队伍陪同哭丧的人也不少。
之后的守孝按照太皇太后生前吩咐的,皇族守孝三月,皇上却还是守足了这二十七天,以表对太皇太后的尊敬。
等到皇上守孝结束,已经是二月初的时候了,宫中还在守孝期内,但这大选的事也得准备起来,一事过后又是一事,太后病倒了,皇后还被禁闭着,所有的事由德妃淑妃和长公主一起代为处之。
这时候朝堂之上才空下来去讨论关于皇后和贤妃的那几个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无语了,贵妃这本被锁了三个章节,凉子当时都已经改过了还锁,纠结死我了,完结的庶女和侯门也有被锁章节,都清水成这样了还要锁,究竟是要闹哪样,凉子抽空把锁的地方该成小番外让它解锁,有亲们购买全本的,加文案上的群,共享里面有完整章节,早上到下午收到了五条赤黄的站短,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二更送上,凉子写第三更去,还要写小番外替换,尽量今天能再更新一章吧,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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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23 12:04:46
叶落无痕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23 11:41:26
743360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23 09:24:20
☆、第123章 .责罚的轻重
听皇上公布出来的意思,这皇后和贤妃怎么看都是同谋,一个提出来,一个答应了,赵家筹谋着要是上奏给皇后鸣不平,这也打压不到贤妃,更打压不到蒋家,要么两个一块出来,要么一块禁闭着,俩人一块犯错的,也没有谁出来了谁还关着,看起来只能一块合作上奏才可以。
赵家那思考了好几天,终于决定去蒋家找找蒋老爷子商议此事,两家如果一块说点什么,总能给皇上一些压力,事儿都过去了,后宫还得平静吧,总关着算个什么事。
可送了几回帖子到蒋家,蒋家都不见客,贤妃被关去启祥宫之后,蒋老爷子就抱恙不上朝了,赵家总不至于蹲在蒋家门口等着人蒋大老爷和蒋二老爷上朝的时候逮人,这也太掉身份了。
赵国公本来不是个很能吵架的人,于是在派人在蒋家门口放话,皇后被关禁闭迟早能出来,你家孙女被关禁闭,这还怀着孩子呢,躲着算什么意思,将来冷宫里出生了,一准一个不受宠的!
放话完了,赵国公心里舒坦了,又开始召集关系好的,筹谋着上奏请皇上把皇后放出来。
而一直没有出府过的蒋老爷子,其实是病了。
蒋老爷的身子这几年都不太好,上朝都是时去时不去的,年纪大了就是如此,力不从心不说,有时候稍微小的病痛,都能引起一场大病,躺在床上十天半月下不来都是常事。
这一回皇后和贤妃受责罚的消息还不是他这病倒的根源,他这一病,是因为贤妃受责罚的原因,三年不孕,意外小产。
甚至到这一刻蒋老爷子也不清楚,为什么孙女会和皇后由此一约
蒋老爷子这边不明白,那边蒋大老爷的书房内,蒋景智和蒋景乐一同跪在他面前,蒋大老爷面色深沉,看着这两个儿子,半响斥责他们,“糊涂!”
蒋景乐沉默不语,蒋景智脸上尽是愧疚,蒋大老爷走过书桌,又绕到他们面前,“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把你妹妹置于万劫不复,她什么性子,从小到大认死了的事情,性子比你们都还要倔。”
“父亲,是儿子考虑不周,不应该隐瞒着您和祖父。”蒋景乐也是此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都还不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没人知道就不会有事情。
“你们才多大,就能自己把这么大的事情做主下来了,那是皇上,是皇家,岂可这般儿戏,皇嗣的问题牵扯下来就是大罪,如今皇上还是受了欺瞒的。你妹妹现在都还有贤妃这个封号在,那是皇上看在多年的情分和蒋家这情面上的,你们两个真是!”蒋大老爷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怎么都不敢相信女儿竟会瞒着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蒋大老爷回头看着他们,“你们既然是知道这件事的,那么你们也知道你妹妹为何会这么做了,到底是何原因。”
蒋景乐低着头瞥了大哥一眼,“父亲,我们也不知。”
话没说完,直接让一旁的蒋景智打断了,蒋景智对着蒋大老爷磕头,“父亲,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皇宫,启祥宫内。
蒋茹茵坐在蒲团上,面前是矮桌子,她执笔抄写着经书,想要在七七的时候,把这些烧给太皇太后。
许妈妈进来见她还没休息,劝道,“娘娘,您该休息一下了,都坐了不少时候,仔细身子。”
许妈妈扶着她起来到榻前坐下,蒋茹茵笑了笑,“不碍事,很快就七七了,哭灵都没去,总是该表心意的。”
“那也得注意休息,太皇太后仁慈,都不愿意让皇上和众人守孝太久,您这么不顾身子的抄写,她也一定是不愿的。”许妈妈把那些经书一收,今天是不再让她碰了。
蒋茹茵转头看向窗外,陌生的院落让她有些微怔,搬到这里一个多月了,还是熟悉不起来。
她知道自己这罪名判的算轻了,太皇太后崩逝的时候她就被送来了这里,免去了哭灵,让她能够安心的把身子养好。
平宁和容哥儿送到了淑妃那暂为照看,本来是德妃想向太后请求照顾的,但她那三公主和四皇子年纪都不大,也应付不过来,最终太后还是让淑妃接了这事。
淑妃和她关系也不差,皇上没有因为关了她而减少对平宁的宠爱,蒋茹茵放心了许多,以她如今的处境,即便是不放心,也没有办法。
“还有多久要大选了。”蒋茹茵看了一会这小小的院子,回头问许妈妈。
“如今二月中,三月守孝期一过,就要开始了。”许妈妈把在外面打听到的和她说了一遍,如今提早进了临安城的人也不少。
蒋茹茵低头看戴在手上的佛珠,那是她进启祥宫的第一天,陈公公送过来的,说是太皇太后交到皇上手中,送给她保平安的。
蒋茹茵收到之后就日夜戴着,想起太皇太后,那个充满睿智又慈和的老人,蒋茹茵的心中总能平静不少,礼佛能够宁心,所以这些天,她有空的时候就抄写经书,唯有在这时候,她脑海中那些盘亘数日的烦躁才会暂时消停。
过去在她身边照顾她的人,都来了启祥宫,蒋茹茵把孙嬷嬷和白嬷嬷两个人留在平宁和容哥儿身边照顾着,青秋当时为了保护她,撞到后腰伤了椎骨,到现在都还没好,不过身边这么些人伺候着,也够了。
青冬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安胎药,放到桌子上,青冬取过了蜜饯的碟子放在药旁边,“娘娘,昭阳宫那,两个贵人都搬出去了。”她去御膳房煎药回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两个贵人从昭阳宫里出来,打听了一下,“似乎是要搬去许容华住过的映月宫。”
人走茶凉就是这意思,昔日盛宠的贤妃娘娘一下被打入胜似冷宫的启祥宫里,昭阳宫无主不说,皇上更不会去,住在昭阳宫里不也似冷宫么,也是德妃那同意的,两个贵人就赶着收拾东西,搬去人少的映月宫了。
映月宫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但比起昭阳宫来,那已经是不错的地方了。
青冬说的并不气愤,而是把放凉的药给蒋茹茵端起来让她喝下,又喂了一颗蜜饯,“走了好,将来娘娘回去了,她们也不必回来,昭阳宫里也落的清闲。”谁乐意自己宫里还住着别的妃嫔,走了干净。
口中苦涩参甜的味道肆意开来,蒋茹茵禁不住又感慨,自从怀了孩子,她都觉得自己开始变得犹豫不决,想做什么说什么,脑海里想的更多了,口中说出来的却更少了,情绪一个时辰是个变,遇到一点不顺心的,宁愿憋在心里,都不愿意说出来。
即便是那天皇上过来,明明自己是错了,该是认错求饶的,她却硬是梗在那。
屋外紫烟禀报,说是德妃娘娘过来了,蒋茹茵一怔,德妃已经出现在了门口那,她也没客气,直接走进屋子,先是环视了这内屋一眼,继而视线落在蒋茹茵身上,嘴角似笑非笑的,“我看这日子过的也没多苦,外面都传着皇后被禁罚,贤妃被打入冷宫,若是他们来过这里,一定不会再这么说了。”
蒋茹茵知道她这是挤兑着,“你怎么能进来的。”
德妃在她对面坐下,说的有几分理所当然,“太后娘娘病着,我和淑妃二人主事,皇上又不管我,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
“再说了,来都已经来了,大不了把我也关了,这样舒坦的日子,我倒宁愿他把我也关起来。”德妃说的是满满的怨气。
从太皇太后崩逝开始,她和淑妃二人就没闲过,皇后是不理事了,贤妃也领罪关着了,可所有的事儿全落在她们头上了啊,淑妃晋位时间短,宫中事务没她熟悉,好么,从一月到二月这一个半月的时间,她都快累死了。
“现在人少,等到选秀后,皇后这不解禁,那些秀女得要我和淑妃教导么,我最烦宫中有新人了,年轻气盛的,心高气傲,出生好的还目中无人,办事的一个不行,惹事的来一群,不行,我也要生病一场,犯了错,让皇上把我也关了。”
蒋茹茵克制不住笑了,“哪有人眼巴巴着求关起来的。”
德妃看她比起刚关进来时候好了不少的脸色,叹了一口气,“本来是不想的,看你在这里过的这么舒服,又什么事情都不用管,还没人打扰你,孩子有人照顾,你说,我能不羡慕么。”
德妃的这些话都是在表示着这么一个意思,她蒋茹茵受的责罚,一点都不重,不仅不重,还帮她避过了这年初以来最繁忙最乱的一段日子。
蒋茹茵敛去眼底那一抹闪烁,笑了,“按你这么说,我应该住在这里,不用出去了。”
德妃正色道,“你不会住很久的,生孩子之前,皇上肯定会让你出去。”
蒋茹茵一怔,她如此笃定的口气,末了,神情里有些无奈,“姐姐你说的容易,我这可是大罪。”即便不是她主动去打掉腹中的孩子,那也是间接的因为她才小产的,她求皇后的时候立下那样的约定本来就是错的,吃避子药更是错,错上加错,她还把皇上给气走了,哪有这么容易离开。
“你知道皇上在朝堂前是如何宣布的么。”
蒋茹茵摇摇头。
“皇后和贤妃娘娘罔顾皇家子嗣,私约三年不孕,贤妃避子,导致意外小产。”德妃说的意味深长,“皇上这么昭告,是把你和皇后牵连在一起了,皇后若是解禁,你必定也会从这启祥宫里出去,你能关一年两年,皇后可以么,她可是一国之母。”
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岂可一日无主。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凉子加紧码字,囧,昨天晚上总算是都修改完了,也解锁了【说起来都是泪】,我还是去码字吧,嘤嘤嘤嘤
感谢:
范范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23 15:54:59
妮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23 15:16:45
☆、第124章 .公主打群架
除非是废后了,那蒋茹茵呆在这启祥宫中是不可能再离开。
但这后宫怎么可能长时间没有皇后的主持,即便是后宫中没人争取,朝堂前的大臣们都要连番上奏请皇上三思,皇后总是会被解禁的。
德妃的话再度让蒋茹茵心里掀起一阵波澜,没等蒋茹茵再想问点什么,门口那德妃的随身宫女匆匆走了进来,一脸的焦急,“娘娘,二公主和三公主,与四公主她们打起来了,如今人都被带到了太后娘娘那。”
“什么!”德妃站了起来,看蒋茹茵一眼,“我这就过去,你别急,到时候我派人来通知你。”
蒋茹茵点点头,等德妃离开之后神情就不对了,即刻让紫夏想办法出去一趟找冯盎,让他去找陈公公。
紫烟扶着她下了坐塌,蒋茹茵走到屋外,看着就不在不远处的宫门,那守着两个五老粗的宫嬷,启祥宫中的人进出都是要经过她们的严查,就算是去御膳房里领食盒都有人跟着以免她们和别人说话打听消息。
要从正门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蒋茹茵看了一眼往厢房走去的紫夏,慢慢的走向了宫门口那,两个宫嬷即刻注意到她了,蒋茹茵走到门口,其中一个宫嬷拦住了她,“还请贤妃娘娘留步。”
蒋茹茵往前一步,忽然身子往紫烟那倒了过去,紫烟惊叫了一声,那两个宫嬷则是急忙上前来扶。
身后的紫夏即刻收回了进厢房的脚步,绕过回廊去了后殿。
蒋茹茵一手搭在一个宫嬷的手臂上,有些抱歉的看着她们,“本宫就是出来散个步,孩子动了,不碍事。”
那两个宫嬷一本正经,收回了手又站到门口那,一个看着蒋茹茵,一个看着这院子里各个屋子,监视经过的宫女嬷嬷都去了哪里做什么。
门口的这班子嬷嬷两个时辰一换,都是太后那派下来的人,平日里根本不会和启祥宫里的人说上半句话,只要离大门口那太近了,都会提醒她们要注意。
紫烟扶着蒋茹茵往回走,走到门口,许妈妈对她点点头,这时候,如果紫夏能出去的,应该是已经出去了,蒋茹茵坐了下来,没一会又站起来,尽管脸上的神情如常,可她的动作和姿势,无一不显露着她此刻的担心
寿和宫内,等德妃赶到的时候,就在那屋子里,平宁和俪彤跪在那,四公主俪媛却扑在太后怀里直哭,在内的还有蓉月郡主和含璐郡主,但她们也都没跪着。
长公主还没来,皇上也不在,淑妃倒是来了,看到进来的德妃,冲着她使了个眼色,脸上尽是无奈。
暂且都不知道是谁犯了错,德妃看跪着的是平宁她们,怎么都不相信平宁回去招惹俪媛,于是她看向太后,“太后娘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后还没说话,太后怀里的俪媛就先哭闹喊起来了,“是她们,是她们打我,还打伤了我,看这,这里!”俪媛说着就伸出手臂,那明显有几道抓痕迹。
“就是,是她们先动的手!”一旁的含璐随即附和,生怕这一脚踩的不够狠,补充道,“二表姐可凶了,上来就打了四表姐。”
平宁和俪彤都没有说话,低着头,尤其是平宁,那袖子底下的拳头,已经紧握,指甲嵌进了肉里面,她都不觉得疼。
“平宁,你可知错。”太后娘娘哄着俪媛,对平宁肃声问。
平宁抬起头看着太后,一脸的倔强,“孙儿没有错,为何要认!”
太后脸色一青,“你都把人打伤了还这么强词夺理。”
一旁的蓉月跪下来“太后娘娘,当初在又春苑的时候,平宁公主和俪彤公主也伤过含璐郡主。”
含璐即刻点头,“没有错外祖母,还弄伤了蓉月姐姐的脸。”
德妃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平宁抬头的时候,她脸上的巴掌印明显,德妃即刻打断了含璐的话,“太后娘娘,您有没有问过平宁脸上这伤是怎么来的。”
太后神情一滞,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处事不公,光听信一方,缓了缓神色,“平宁,你这伤是谁打的。”
平宁看向了蓉月郡主,没有吭声,但却已经告诉了众人,是谁打的。
几个人中力气大能够推的倒平宁的,也就只有蓉月一个人了。
“太后娘娘,若不是平宁公主欺负四公主,我是不会这样的。”蓉月仗着自己有太后做主,即刻反驳。
德妃不理会蓉月说的话,也没理会太后的神情,直接问俪彤,“俪彤,告诉母妃,为什么你和你二姐姐回与四妹妹打架。”
俪彤抬起头看德妃,眼中有泪,“二姐姐找我一起玩,我们想去大皇姑那,走到半路上经过花园的时候见到了四妹妹和蓉月她们,打了个招呼之后本来是要走开的,蓉月郡主却指着二姐姐说,说她不配有平宁这个封号,当时二姐姐回了她一句,本公主不配,难道你配,然后蓉月就对四妹妹说,嫡出的四妹妹都没有封号,凭什么一个罪妃的女儿要有封号,也不知道长的像谁,反正她看是不像皇上。”
“你胡说!”蓉月高喊了一声,德妃即刻冷眼瞪了过去,“乖孩子,继续说。”
有母妃在了,俪彤也不怕她,刚才太后根本没给她们机会说,如今没人拦着,她一股脑都说了。
平宁听到蓉月这么说,自然是气愤,要反驳她,一旁的四公主却问,为什么不像皇上。
在她们旁边的含璐却来了一句,“我知道,不是亲生的就不像喽。”
四公主鄙夷的看着平宁,“你还口口声声说你母妃怀着弟弟,我觉得肯定也不会像父皇。”
蓉月添油加醋的本事不小,即刻就拿贤妃被关的事说事,四公主一听,更是横,指着平宁就说,“我才是嫡出的公主,你算什么东西,和父皇又不像,你弟弟也不会像父皇,你母妃肚子里的也不会像父皇的,你母妃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四公主话还没说完,平宁就直接扑上去打她了,那可真的是一打三的画面,蓉月虽然是打了平宁一巴掌,可身上被她打到的地方也不少,一旁侍奉着的宫女嬷嬷们赶紧把她们分开,然后就回报给了太后,有了德妃过来看到的这一幕。
俪彤说完,屋子里陷入了沉寂,平宁倔强的一声不吭,太后脸上的神情更是精彩,德妃冷眼看着蓉月和含璐两个人,长的不像皇上,不是在说平宁和容哥儿都不是皇上的孩子,这一大顶绿帽子扣下来,看究竟是定谁的罪。
太后看向了蓉月,“蓉月,你可有说过这样的话!”
蓉月死撑着不承认,“蓉月怎么会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蓉月没有说过,她骗人。”说着,手直接指向了俪彤。
素来怯懦的俪彤也梗着脖子冲着她回喊,“我没有骗人,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可以找那些嬷嬷宫女来问问,你说了话就不敢承认。”
“我们哪有不承认了,你这个骗子。”含璐冲着俪彤哼了一声。
“闹够了没!”太后呵斥了一声,众人嘘声,“都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还在这里胡闹瞎嚷!”
这时候长公主进来了,看到平宁和俪彤跪着,二话不说直接把她们都先拉了起来,俪彤到了德妃怀里,长公主抱住了平宁,看着她脸上那明显的巴掌印子,心疼道,“谁把你打的这是,谁这么狠的心。”
一直倔着没有开口的平宁,终于哭了,她埋头在长公主的怀里,还是闷着声哭的,只嗫嗫的喊了一声姑姑,不肯让她看自己的脸。
平宁哭的委屈,德妃怀里的俪彤也是红着眼睛看着姐姐。
“太后娘娘,不论你信与不信,俪彤的话,臣妾是信的,她是臣妾养的女儿,什么性子臣妾最清楚,平宁的性子臣妾也清楚,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她断然不会去打俪媛,也不会跟她们吵起来,如今她们已经不小了,说的话讲的事情不是三五岁的孩子不懂事才会讲的,这些话难道她们会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今天臣妾也把话放在这里了,俪彤没错,平宁也没错,太后要责罚,就把臣妾也一块责罚了。”若是她在场,听到这种话,打的还要狠!
德妃就是这泼辣性子,说出来的也不会是多让太后中听的话,可太后脸色再难堪又能怎么样,她自己心里岂会没有判断,俪彤说的这些话,就算不是全真的,也有七分真,这七分也够了,大逆不道的话都能从这几个孩子嘴里说出来,她起初这么护着她们几个,如今她都觉得脸上无光。
“皇祖母。”俪媛委屈的喊了她一声,“俪媛没有这么说过,俪媛不会这么说姐姐的,蓉月和含璐也不会这么说。”
“那为何你二姐姐会打你。”长公主轻轻的摸着平宁的头,看俪媛的神情就没这么好了,俪媛身子一缩,辩解道,“二姐姐仗着自己有封号,容不得我们说半句不好听的。”
什么好的没学,推卸责任倒是学的很好,长公主听着就不信,这几个孩子平日里来又春苑时,都是什么性子她会心里没数么。
太后娘娘轻咳了一声,“俪媛和蓉月她们有错,不该这么说话,平宁也有错,不该动手就打妹妹,就都罚抄写经书,好好思过一番,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皇上那也不必说了,哀家有空会亲自与他说的。”
话音刚落,门口那传来一个身影,“何事不必和朕说了,母后会亲自和朕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晚上会有三更~凉子忙去码字,早上又修了两本书,苦逼的人生不解释!
☆、第125章 .父皇来保护
苏谦阳走入屋子,看着众人,继而看向太后,"母后想和朕说的是何事。"
他不是没看到满屋子的孩子,也不是没有看到几个孩子脸上挂彩的挂彩,啜泣的啜泣,但他却只直接看着太后,问她到底要说什么事。
等了一会太后没有出声,苏谦阳看向了长公主,"长姐也来了,呆在这有一会,你可知母后说的是什么事。"
长公主心中轻叹了一口气,不语,皇上这样子,可是生气了。
苏谦阳的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看了一眼淑妃,又看向德妃,"那就你说吧。"说完,在太后的左下方坐了下来,看着德妃,示意她开始说。
德妃就如实把这些事给说了一遍,俪媛她们说过的话她复述了,俪彤说的话她也重复了一遍,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要皇上听了来判断的。
说完之后,这屋子里又是一片安静,在太后面前会撒娇的俪媛此刻也是缩在太后怀里不吭声了,她已经八岁了,什么东西能说,什么东西不能说她自己会不清楚么,大抵就是骄纵惯了,皇后当初宠着她,如今养在太后这边,也是宠着她,什么话都是当下说出口舒服了,还容不得别人不让着她,都要顺了她的心意,这才满意。
太后打破了这平静,看着苏谦阳,缓和着语气,“皇上,这件事情,交由哀家处理如何。”这几个孩子,含璐还是自己的亲外孙女,尽管知道错的是四公主,太后心里这秤杆无形的也就偏向了四公主这边,一个是自己从来没养过的,一个是时常在自己身边,如今更是养在膝下陪着自己的。
“母后是要如何处置。”苏谦阳平静着神色,问的淡然。
“俪彤她们是说错话了,但她们年纪还小,这件事让几个孩子互相道了歉,就过去了,姐妹之间可别伤了和气。”太后想着息事宁人,苏谦阳却不这么想,直接看向太后,“十四岁的人,亲事都定下了,母后还说她小,七八岁的年纪,该懂的该学的规矩,哪一样没学过,太学院里去了两三年,难道都是没听那些老师教的,只有见做公主的要比别人懂事,要立起这榜样,哪里是连同年纪的人都不如。”
苏谦阳的声音中没有怒意,但话中句句是指责,“哪一个老师教你们学做长舌妇,又是哪一个老师教你们公主郡主可以随意说话,口无遮拦,母后,你说她们年纪小,那十年八年后,您是不是还得为她们担着今后犯的错。”
“皇上,她们都是知道错了。”太后看一旁已经吓到了的含璐,“皇上你是要如何处置这件事。”
“朕要收回她们的郡主身份,蓉月送回公主府,出嫁前都不得入宫,也不得出门,含璐也送回公主府,朕会派人去好好教导她们,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出府再进宫,若是一直学不好,那就以后都别再进宫了。”
含璐直接吓哭了,蓉月也是呆呆着,收回郡主身份,那今后就只能被称作为小姐,岂不是和那些世家小姐都一样了。
“皇上。”太后劝到,“这郡主身份可是你父皇答应静殊她们的。”
“她们现在都敢编排到朕头上,说贤妃所出的孩子不是朕亲生的,朕还要顾及是不是父皇答应她们的!”忽然间苏谦阳厉声呵斥道,“都是谁教给你们这些东西的,都是听谁说的,要不是你们还是皇族中人,这一番话都够你们掉脑袋的,诽谤妃子贞洁,怀疑公主血统,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这么说的!”
苏谦阳发起火来,真的很可怕。
几个孩子包括蓉月在内,都吓哭了,尤其是太后怀里的俪媛,苏谦阳看着她,“作为公主,能随意受人挑拨,任人摆布,还能说出这么伤害姐妹情谊的话,平日里你母后和这么多嬷嬷都教了你一些什么。”
俪媛哭着往太后怀里躲,父皇好可怕。
“够了!”太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铁青,“皇上你说的这么严重,无非是想说哀家没有秉公处理,几个孩子说错话了就不该给机会让她们改正么,非要都摘了郡主身份,让她们担惊受怕着你才满意。”
“摘了郡主身份她们就知道要好好改正了,等改正好了,朕会看情况把郡主身份还给她们,在宫里丢人了不要紧,将来丢脸在外面,想补救可就晚了。”苏谦阳看着太后,“还是母后您觉得,这些编排的话,没有所谓,朕根本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追究了。”
太后的神情堵在了那,脸色泛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激动的。
长公主出来打圆场,“孩子们这伤都还没处理,留了疤可怎么办。”长公主说完看着太后,半响,太后整个人像是泄了气一般,也没看苏谦阳了,点了点头,蓉月和含璐暂时留在和寿和宫中,德妃淑妃则随着长公主走了出来。
平宁依旧是一言不发,德妃担心她,随后苏谦阳走了出来,长公主看着她们,“又春苑离这也不远,就先去我那吧,皇上可要一同前去。”
苏谦阳点点头,看着倚着长公主的平宁,走过去拉过了她,牵着她的手,也没说什么,直接向又春苑的方向走去。
长公主叹了口气,对一旁的德妃和淑妃说道,“皇上这一次,可是真生气了。”对这个弟弟,长公主多少还是了解了,他能吼出来的,那都不叫生气,就是现在这样子,到时候静殊她们来求,恐怕是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的。
德妃和淑妃对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寿和宫里会怎么天翻地覆的哭德妃她们是不知道,总之又春苑这边是安静的很,平宁坐在那,一旁嬷嬷在给她脸上涂药,如今再看,这一巴掌打过的地方都有些肿了。
涂好了药,平宁固执的不肯松开苏谦阳的手,依旧是一声不吭,也不哭自己委屈了,更不说自己哪里受了欺负,德妃乍一看,嘿!和她那一样固执的娘亲,简直就是一个样!
苏谦阳摸摸她的脸,“还疼不。”
平宁点点头,坐到他旁边,像是年纪小的时候,挨着他,半响,闷闷的问,“四妹说我长的一点都不像父皇。”
“你像你母妃多一点,女孩子,还是像你母妃的漂亮。”苏谦阳笑了,“你弟弟挺像父皇的。”
平宁歪头想着,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这问题算是过去了,她又说道,“父皇,您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苏谦阳摸摸她的头,“你说。”
平宁嘟了嘟嘴,眼神一抹黯然,“我和四妹妹打架的时候,别让母妃知道,我不想她担心。”母妃若是知道了,又不能离开那里,一定会睡不好。
长公主听着心里一酸,娘不在身边,这孩子已经表现出了她最大的懂事,德妃怀里的俪彤怯怯说道,“今天那些宫女嬷嬷都看到了。”很快宫里会传遍,贤妃娘娘怎么会不知道。
“那也不能让母妃知道我被人打了。”平宁补充了一句,看着苏谦阳,“父皇您去告诉她们,不准她们乱说。”
“父皇答应你,会处理好这件事,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别伤了自己,来和父皇说,父皇给你做主。”苏谦阳宠着平宁,也没打算要避着德妃和淑妃,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颊,“你先跟着淑妃回去,父皇晚上再去看你。”
平宁点点头,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动了动嘴,乖乖的跟着淑妃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长公主和苏谦阳两个人,苏谦阳的脸色就不似刚才那么温和了。
“若是静殊她们求进宫了,皇上要如何处置。”长公主给他倒了一杯茶,“等含璐她们回去,知道了这消息后,很快就会进宫来了。”
“不见。”苏谦阳说的干脆,“圣旨朕今天会拟好,明天就下旨,她们若要来求情,就让她们跪在承乾宫外,这些年是越发的过分了,当初说叶淑容的话也一样,口无遮拦,当初没有罚她们,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当着平宁的面诋毁。”难道几个孩子会自己想象出这些话来么,肯定是在哪听到过了,来去就公主府和皇宫,皇宫中无人敢说,那就是在公主府中了。
“若她们长跪不起呢。”长公主试探道。
苏谦阳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冷冷道,“那就把她们的公主身份,降到郡主,收回公主享俸。”长公主默声,皇家公主被罚降成为郡主,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但让长公主来说,几个孩子都敢明目张胆着这么说话,背后静殊她们还不知道要怎么说了,皇上是哥哥没有错,那他也是皇上,能够这样随意诽谤和杜撰么,说的难听点,这就是在说贤妃给皇上带了绿帽子,今天说的是几个孩子,皇上没有重罚,换做是别人,这就直接拖下去了,还有什么辩解的机会。
把这事放一边,半响,长公主还是开口说了她这一直以来都想说的事情,“皇上,许容华当初说了三弟和贤妃的事,你可还记得。”
苏谦阳眼神一凌,长公主继而道,“都已经□□年过去了,老娘娘当初和我说起过,父皇是想放三弟走的,如今这样,倒不如让他离开临安城,回他的封地去,断然不能再关在宫里了。”
苏谦阳没说话,长公主注意着他的神情,“长姐不是担心三弟和贤妃过去有什么,而是这样的事情,今天许容华拿出来说了,明日不晓得谁还会拿出来讲,宫中敲打了这么多人,也会有一两个人把这口风露出去的,难道真要让三弟在宫中一辈子,老死在宫中,时刻还得提防着那些有心人么。”
良久,苏谦阳开口,“三弟他自己不愿意走,他要是想走,许容华纵火那一回,他早就走了。”
“那就更应该让他走。”长公主说的坚定,“怎么,他不愿意走就不必走了,关在那青玄宫废人一样他就过的舒服了,非要大家一块心里都不舒坦,陪着他这样他才高兴,他心里想不透想不清楚,怎么皇上你也陪着他任由他自己决定,他能做出什么决定来,他把自己的责任扔在一边,任意妄为做那些事,他如今可有感觉到一丝愧疚!”
皇家的责任。
这就是悬在他们每个人头顶上的一把刀,时刻提醒,有什么样的身份就做什么样的事,但多少人是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做着浑事的,早几年苏谦阳听到这些话总还有有激励自己的成分,如今再听到,却不由的觉得有些厌倦
第二天,宫中的圣旨就下到了两个公主府,收回蓉月和含璐的郡主身份,蓉月关在家中不得出门不的入宫直到出嫁,含璐一样,关在家中不得出门不的入宫,随着圣旨一同下去的还有分派到两府的四个教养嬷嬷,没有分别教养,四个人教养同一件事,如何做人。
静殊和静澜当然是进宫求了,太后那也哭过了,长公主这边也来说情过来,跪在承乾宫前一定要见皇上,跪了一天,只等到了陈奉出来宣布一句话,“再要求情,子女罪,父母代,两个公主都降到郡主身份,从今往后不得入宫,若是两位公主愿意代受这罪过,可以现在就跟着小的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太后倒不是无能,年纪大了,心比较软,多少也会有犯浑的时候
剧情尽量合理化,其实凉子默默的觉得,等两个低情商的人谈起恋爱,万一让我写苏了怎么办,汗
明天早上更新时间为9点,但明天应该只有两更了,凉子的外婆住院一个礼拜了,明天下午手术,脑出血要开颅,很严重,凉子要去陪着,希望外婆手术顺顺利利,祈祷~
小伙伴们也要健健康康,保重身体,不要熬夜,熬夜很伤身子的,病痛退散~~~!!!
感谢:
桃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24 16:21:44
不二笉凌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24 16:20:59
☆、第126章 .活着为了谁
陈奉那一番话算是直接绝了她们的路,再求情,那就连着自己的公主身份都摘了吧,真要逼皇上再追究,这还要追究一下她们是如何教养子女的。
静殊和静澜无果出宫,皇上派下去的那四个嬷嬷有多严厉,严厉到根本不会理会公主说什么,她们是直接奉了皇上的命令去的,目标也很明确,简单粗暴要达到最好的效果完成任务。
而四公主俪媛这边同样逃不开处罚,罚了蓉月和含璐,俪媛这边就是个被怂恿的罪,分不清是非,不懂事。
皇后还在禁闭,太后那哪里舍得严厉教训,皇上罚了俪媛禁足两个月,之后再去长公主的又春苑里学规矩。
这回哭闹也没用了,俪媛跑到景仁宫那还想进去和皇后告状,被皇上派去的人直接拦下带回去禁足。
收走郡主的称号引起的动静也不小,至少朝堂上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首先收走这郡主称号礼部那得先行有登记,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家都知道了。
理由是在宫中胡言乱语 ,怂恿四公主对付二公主三公主,引起姐妹不和,只是再具体的怂恿内容就都留给别人自己想象了。
太子为此进宫看了俪媛和平宁,先去的是俪媛那里,小姑娘就像是预料到哥哥从她这里出去是要去哪里,于是缠着太子不放,一哭就停不下来,也是委屈的。
等太子把俪媛哄睡了出来,天已经黑了,再去长禧宫,平宁也睡了,太子就和容哥儿说了一会话,问了一下这两天平宁的近况。
四公主不懂事,太子为四公主的言行向容哥儿和平宁道歉,做哥哥的也有失职。
从长禧宫离开,太子又去了承乾宫见了皇上,出宫的时候已经很晚。
也不止是太子这边,平王府那,顾吟欢得知皇上收走了两个小郡主的郡主身份,开始担心起平宁来,拉住过来的苏谦默,“不行,明天我要进宫去看看平宁,相公,我还想去看看蒋姐姐,你能和皇上说一下,通融一下。”大年三十许容华这一出,然后太皇太后崩逝,再接着就是皇后贤妃都被禁足的消息,她也没能放下心来,三年小产的事,她当时也知情。
看妻子担心,苏谦默环抱住她,“好,明天你随我一起进宫,我去皇上那,你去太后那看看,她老人家的身子现在也不太好。”
顾吟欢点点头,“把昊哥儿也带去看看平宁吧,平宁和他挺要好的。”
娘子的要求就是他的使命,苏谦默一并都应下了,“好。”顾吟欢转念一想,不能把小儿子留在家里吧,最后又加了一句,“都一块去得了。”
苏谦默看着她笑的宠溺,“好。”
第二天一早,平王府进宫的就变成了一大家子了,出门的时候顾吟欢觉得不太好意思,带上瀚哥儿要多带两个照顾的人,人一多,进宫看起来就像是儿戏了。
苏谦默可不管这些,把小儿子往大儿子马车上一丢,不顾小儿子的反对,自己扶着娘子上前面的马车了。
到了皇宫,苏谦默上朝,顾吟欢则带着两个孩子赶早去了寿和宫给太后请安。
八王妃是太后的亲妹妹,所以皇上的这么多堂兄弟中,皇上和平王自然比较亲近些,顾吟欢带着两个孩子去看太后,太后也很高兴,当年先皇赐婚的时候,她还劝过八王妃,不要为难这顾家七小姐,如今小两口日子过的好好的,又生了两个儿子,太后瞧着也觉得心里头开心。
苏彦昊底子里到底还是一个年长的汉子,小时候面对漂亮娘还能卖个萌撒个娇,如今年岁长了,再面对太后这样的,就只是恭恭敬敬的行礼。
瀚哥儿就不一样了,行礼好不忘记在太后面前卖个乖,奶声奶气的,那眉宇间又是带着傲气,和小时候的苏谦默最像。
顾吟欢在寿和宫留到了苏谦默下朝过来,向太后问安后,四个人一块离开。
走出了寿和宫,苏谦默带上两个儿子去长禧宫看平宁和容哥儿,还有一个皇上那过来的公公则带着顾吟欢去启祥宫看贤妃。
那公公给启祥宫门口的宫嬷看过腰牌后带着顾吟欢进去,走到小旁门边上,恭敬道,“小的就在此处等着王妃。”
顾吟欢对他感谢的点点头,过了这小门走入院子中,从屋子里走出来的许妈妈看到了她,脸上一喜,请着她进了屋子,对内屋中的蒋茹茵说道,“娘娘,定王妃来看您了。”
两个人坐下来了,蒋茹茵看着她,她看着蒋茹茵,好一会,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
直到青冬端了些顾吟欢爱吃的东西上来,下去之后,顾吟欢才打破了平静,“姐姐在这里住的可还好。”
“比在昭阳宫的时候安静许多。”蒋茹茵笑了笑,没有人进出探望,醒来是这么些人,睡去还是这么些人,不往心里去,才不会觉得难受。
“姐姐不想早点离开这里么。”顾吟欢想起昨晚相公说过的那些话,看着对面蒋茹茵那从容的样子,皇上这么在意蒋姐姐,她心里可是清楚?
“想啊。”蒋茹茵点点头,“怎么不想,平宁和容哥儿都住在淑妃那,尽管知道淑妃的为人,也知道德妃会照顾他们,可这心里,怎么都安心不下来。”自己的孩子,如何都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安心。
“那姐姐为何不向皇上求个情,姐姐别怪妹妹多嘴,若是姐姐向皇上求情,皇上肯定会让你出去。”
一个这么说蒋茹茵可以不在意,两个三个都这么说,连着许妈妈都是这么说的,蒋茹茵眼底一抹诧异,抬头看顾吟欢,“怎么连你都这么说。”
顾吟欢抿嘴一笑,“这说明,当局者迷,除了你之外,别人都看清楚了。”
蒋茹茵默然,求情,她要怎么求情。
“皇上知道姐姐和皇后有三年不孕的事情,姐姐你可告诉过皇上,为何会有此约定。”顾吟欢见她沉默,提醒她道。
蒋茹茵摇头,“这怎么能说。”
“这怎么不能说?”顾吟欢反问她。
蒋茹茵抬眼看她,顾吟欢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姐姐,你觉得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顾吟欢的视线转回来,“或者说,姐姐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蒋茹茵微垂眸,眼底里是一抹清明,夹带着一些迷茫,“记事的时候,祖父就告诉我,身为蒋家的人,如果以后的命运已经定了,就要为了家族的荣耀去努力,先祖父为了蒋家,祖父为了蒋家,父亲和二叔也都是为了这个家,我和两个哥哥都不例外。”
这就是背负了一大家族使命的出生,蒋茹茵的语气放低了一些,“直到赐婚前其实我都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我出生之后就是被当做入宫的妃子来培养,为什么以我的家世,只能嫁给太子做侧妃,总觉得这些都是委屈了我自己,但后来我渐渐明白了,有些事,不是你想怎么选,就一定能怎么样的。”
这些顾吟欢怎么会不明白,一个家族享受了荣耀,享受了皇家带给他们的繁荣,同样要付出巨大的牺牲去回报,天下从来都没有吃白食的好事,总有一天都得为你得到的,付出一些东西。
“所以你问我活着是为了什么,我活着,就是为了蒋家能够更繁荣,福泽蒋家族里上下这么多人,让几代人能够过的好一点,活着,恪守我应该要遵守的本分,把平宁和容哥儿养好,伺候好皇上。”
她同样傲气过,云英未嫁的时候她是蒋家最受尊宠的嫡长孙女,深受临安城众多世家小姐追捧,她举办的宴会,只有没有邀请到还想来的,不会有接了请柬爽约不到的,她的骄傲,她所有的光彩,却都在出嫁后收敛起了大部分。
顾吟欢怎么听都觉得心酸,是了,现在的蒋姐姐怎么能够和当初她第一次在游船上看到的蒋姐姐相比较。
顾吟欢记得很清楚,当初第一面见到的时候,同为女子,她对蒋茹茵,是从心底里有了崇拜和敬仰。
冷静,果断,聪明,善于交际,能把一船请来的小姐名字都叫出来,对上了人,还能和她聊上几句,有些都只见过一两回,但她也绝不会让人感觉到有敷衍之意。
认识的人都很喜欢她,她比她们都要出色,有些方面,都能和男子媲美。
顾吟欢觉得很难过,如今在她面前的蒋姐姐,死守着自己心底最后的防线。
“除了这些,姐姐你就没有想过别的么。”
蒋茹茵一怔,末了摇头,顾吟欢追问,“你就没有想过你自己要什么,不去管蒋家,不去管别人,就没有替你自己想过么。”
顾吟欢重重叹了一口气,“你就没有想过,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有时候该多为你自己想想,问问你自己,你心里究竟是想要什么。”
“蒋姐姐,我知道这些话不应该由我来说,但今天我还是要说。”顾吟欢脑海里是相公说过的话,“我在宫外,听到这皇宫中的事,你知道是什么说的么,当今皇上宠着贤妃,都快把她宠上天了,嫡出的公主都还没有封号,皇宫之中最尊贵的还是贤妃所出的平宁公主,那这宫中的情形呢,你心里就不清楚么,当初定王爷谋反,蒋家是外族家,再怎么不受牵连,多少也会罪及,你却反而封了贤妃,在皇后之下,享受尊贵,朝中多番上奏要参蒋家的不是,皇上并数拦下,这其中虽然有蒋国公和蒋伯父本身就公正的原因存在,但其中能撇开皇上是因为重视你,不愿意蒋家受罪了,连累到宫中的你么。”
“我知道帝皇家皆无情,但当今皇上,是吟欢听过的,最有情了一个了,相公曾经说过,皇上小的时候只和长公主亲近,冷漠的很,大婚之后和太子妃也是相敬如宾的过日子,从来没有为哪个女子的事情心烦做出异常举动,更不会徇私,凡是都讲求个公正,可你看看,如今皇上对你的处置,可否公正了。”
顾吟欢的话像是一记重锤子,不定的敲打着她的心,逼着她去认清楚一些东西,逼着她去看这些她一直在逃避的,喉中哽着,蒋茹茵听着她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要想自己想明白真的不容易,即便是生活中谈恋爱了,身边有个神队友指点的话,那真的是有如神助,要想茵茵改变一直以来心中所坚持的,咳咳,顾老师表示,看我的!
感谢大家的雷,亲们破费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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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这样的真相
顾吟欢知道这一计药下去,不狠不见效,“皇后答应了你三年不孕,那顶多算个纵容的罪,是,也是大罪,但能大过你主动提出来这件事,还吃避子药,还因此失去一个孩子的罪么,你想想,换做是你,若是要公正处理这件事,难道仅仅是关在这启祥宫中,吃住都没有问题,封号都没夺的惩罚么,连同蒋家一块,姐姐你早就已经被降了重罪了。”
“皇上是什么样子的人姐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又或者说,姐姐难道心底里不是凭着那一份皇上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笃定,所以什么都不说,宁愿来这启祥宫。姐姐说的是要庇护住蒋家,但这么做,姐姐是否对得起皇上对你的用心。”
蒋茹茵倏地抬起头看她,顾吟欢叹了一口气,“难道不是么,姐姐心里就没有笃定一些事情,不管你怎么做,你都觉得皇上不会拿你怎么样,你心里既然如此笃定着,为何都不肯承认。”
她遵循着自己不能恃宠而骄,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就算是当初皇上怒极反笑的看着自己,一而在再而三的问自己,蒋茹茵心底里确实是有那样的笃定,面前的皇上不会重罚自己,可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笃定。
顾吟欢直接点穿了她的想法,“那不是因为皇上宠着姐姐,姐姐才如此,那是因为姐姐相信皇上,觉得皇上不会因为这个重罚姐姐,所以姐姐才如此有恃无恐。”
屋子里陷入了长长的沉寂,蒋茹茵握着杯子的手颤抖着,半响,声音微哑着开口,“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就是笃定皇上他不会把我怎么样,有恃无恐。”
皇上对她的用心,她怎么会没感觉呢,只是她一直以来都不敢回应,他用心,她公式化的回报。
有些时候她不是没想过想要给予回应,可那些东西,她一旦拿出来了,就再也要不回来,就不再是她自己的了,她也害怕。
顾吟欢看着她,有些心疼,“姐姐你这样不觉得太累么。”明明是想要靠近的,却还不断的犹豫不断的后退,想的事情,顾虑的东西太多,等那一切都在脑海里想遍了,靠近的时机错过,这一份心就会慢慢淡去,一次一次都是如此,积累的多了,就会疲惫。
顾吟欢两世来就最认清的一件事,“姐姐,人活着,应该先是为了你自己,唯有你自己好了,过的开心舒畅,那才能更好的去考虑家族,累着自己全部都为了别人,你不为自己想想,这样就是负责了么。”
“所有的人你都顾忌到了,却独独愧对了你自己,何故要这么委屈,心中所想的不敢做,不敢想,如今你委屈了你自己,也委屈了皇上对你的用心。”
“用一个普通男子的标准去评定皇上,那远远是不够的,要在国家,责任,和许许多多要背负的东西上,再去看皇上对姐姐的用心,吟欢真的觉得,皇上已经做的够好了。”顾吟欢真诚的看着她,“姐姐,撇开这一切的东西,你问问你自己,会怎么做。”
蒋茹茵深吸了一口气,她想怎么做,她想做的,太多了。
“吟欢说这么多,并不是想要求姐姐去做些什么,吟欢只是想告诉姐姐,人这一辈子,不应该让自己活的太累,当责任变成负担的时候,姐姐更应该为自己想想,不就是一场赌局,姐姐不下注,如何知道输赢,手里捏着这棋子,永远举棋不定,就永远没有结果。”
顾吟欢眨了眨眼,“皇上对你用心了,姐姐你心里直接着,想回应就回应,不想回应也无需装着贤能,也不必躲着,姐姐你怎么愿意如何开心,那就怎么应对,哪天皇上把这后宫都散了,那我才觉得姐姐这辈子就全都圆满了。”
蒋茹茵被她这俏皮的口气逗笑了,“怎么你说的,遣散后宫都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
顾吟欢点点头,嘴角一上扬,“怎么不能,姐姐若不信,看着便是!”皇家的人,其实真的都一样。
婚后生活极其美满,相公又是个妻管严的顾吟欢所传授的夫妻之道,绝对不会是妻子对丈夫卑躬屈膝的。
顾吟欢是被苏谦默宠坏了的,但她说出来的话没有错,手握棋子,不下注,永远无法知道输赢,举棋不定的时候最为纠结,所有的人都在催促自己,但自己依旧在考虑这顾虑那,所以会累,说白了,人生不就是一场大赌局,其中各有许许多多的小赌局,没能永远捏着筹码不下注的,也不能只盯着棋盘不落子。
蒋茹茵这一回是笑的舒心了,连带着脸上都神采了起来,她真的是进宫太久了,棱角也都给磨平了,都忘了自己当初做事情是如何的决断。
顾吟欢看她笑了,这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最后劝道,“姐姐,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有些事,你也只有坦诚了,才可能更清楚的看明白一些事情,倘若姐姐真的丝毫都不在意皇上对姐姐的用心,那妹妹今天就不会和姐姐说这一番话了。”两个不坦诚的人,隔阂只会越积越深,到最后真的无法化解了,难道这就是想要的结果么,顾吟欢心底里还是希望着蒋姐姐能够拥有这些
许妈妈和青冬她们都发现了,从定王妃来过之后,娘娘的心情一下好了许多,之前在启祥宫的这一个多月,娘娘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如今忽然的就好了,许妈妈她们意外之余也都高兴,不论是说了什么,定王妃这一趟来的是太好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太皇太后的七七,蒋茹茵是托了德妃把那些抄写好的经书拿过去烧给太皇太后,如今二月中后,宫中已经开始筹备起了选秀的事。
皇上敲打过知情的人,瞒住了平宁她们的真是原因,到了蒋茹茵这边,许妈妈几个也都是尽量说的轻不让她担心,所以她听到的,也仅仅是平宁和俪媛起了些小争执,是当时说的太夸张了。
五个月的身孕开始觉得沉了,怀孕前期休息的不够好,如今到了怀孕中期,蒋茹茵这孕事反应越发的明显,经常一睡一下午,遇到什么事都是懒懒的。
顾吟欢的意思蒋茹茵是全明白了,但也要机会不是,皇上不来,她也无法解释什么,索性就安心的呆着,反正是养胎,越坐越稳了
那边的承乾宫,苏谦阳正处理着公务,陈奉进来禀报,说是蒋大人带着蒋家两个少爷进宫面圣。
苏谦阳放下手上的事让陈奉把人带进来,蒋继业带着蒋景智和蒋景乐两个人,进了殿中,一同跪在了苏谦阳面前,要求降罪。
苏谦阳还不知他们是为了何事,蒋继业就说起了关于贤妃和皇后约定三年不孕的原因是为了什么。
苏谦阳一听,那脸色是越来越沉。
这又牵扯到了六王府前六世子妃的事,与外人苟且,生下非皇室血统的孩子,如今又有一桩是蒋家大少爷爱慕六世子妃,甚至开口求自己的妹妹,让她逼不得已去和皇后有这样的约定。
当初传言中的,那和六世子妃有牵扯的人还不止一个,除了蒋家大少爷之外,还有如今关在青玄宫的定王爷,也正是因为牵扯到定王爷,当时太皇太后才出手把这件事给秘密解决了。
这祁素茹,造的孽不是一般的多。
“皇上,这件事都是臣的错,若不是臣当时逼迫贤妃,她也不会无奈之下想出这样的办法,贤妃娘娘她一直都是为臣着想,这些年来委屈她自己,臣恳请皇上,让臣代贤妃娘娘受过。”蒋景智跪在地上对着苏谦阳磕头,已经是三十四岁年纪的蒋景智,早已经褪去当年的那些执着,这些年在外游历,都让他变得比同年纪的人来的沧桑。
如今这满是沧桑的脸上尽是愧疚,他的错,都让别人替他承担了,他不配做她大哥,从来没有帮妹妹做过什么,反而是她不断的为自己操心,为自己受累。
“你能代她受什么过。”苏谦阳冷冷道。
“臣愿意以死谢罪。”蒋景智重重的磕头,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一旁的蒋大老爷和蒋景乐脸上也满是惊讶,他们出来的时候,不是这么商量的。
蒋景智继而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父亲是到贤妃被关才知道这件事,祖父病在家中,如今还未告之此事,臣愧贤妃,也愧对蒋家,更愧对皇上。”
如此多的愧对也换不回过去的时间倒回,苏谦阳看着他们,她一直不肯说出理由,就是为了护住她的大哥,她的蒋家。
苏谦阳心底里多少是有些怒气的,帮衬娘家没有错,可不能以子嗣来做条件,再无奈再没有办法,这样的约定都是不被容许的。
但事到如今,这损失最大的,还是那个为了护着蒋家,护着大哥,隐瞒事实的贤妃。
良久,苏谦阳开口,“你该道歉的,是你妹妹。”
蒋茹茵并不知道父亲和两个哥哥都进宫来过,更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这件事,吃完了晚膳,她走在院子里消食,门口那宫嬷忽然把门打开了,蒋茹茵回过头去,看到了皇上出现在那,身后还跟着陈奉。
蒋茹茵站在原地不动了,天色微暗,苏谦阳远远的站在那,两个人相望无语,却是有什么,迎面而袭来
作者有话要说:此为存稿箱
☆、第128章 .坦诚的面对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这么怔怔的看着,蒋茹茵第一次觉得时间可以再慢一点。
苏谦阳迈开了脚步,安静的四周,脚踩在青石板小径上发出的声音好像是走在了心尖上,一下一下,慢而沉稳的靠近.
苏谦阳走到了她面前,低头看她,这一张两个月未见的面容在见到的刹那思念蜂拥而至,他是想她的,很想很想。
人说分别的距离是对是否想念的最好印证。
蒋茹茵微颤着声喊,"皇上。"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苏谦阳本来进门前还维持好的神情,在见到她的时候就不顶用了,看她这么仰着头看自己,苏谦阳下意识的想去摸摸她的脸,不过这手刚刚伸起来一点很快就放到他自己的背后,双手都放在了身后,侧身朝向屋子那,酷酷的开口,"进去再说。"
说完苏谦阳直接走进了屋子里,青冬搀扶着蒋茹茵进屋子,苏谦阳的出现,把许妈妈她们都吓了一跳,急忙前去准备茶水,蒋茹茵孕期,这启祥宫里又不会来客人,屋子里并没有备茶的。
苏谦阳回看走进来的蒋茹茵,五个多月的身子,比过去怀平宁和容哥儿的时候消瘦一些,虽然比两个月前脸色是好了许多,在这里的日子再好,肯定也不如昭阳宫,唯有那一双眸子,比过去的来的神采许多。
蒋茹茵在他对面坐下来,许妈妈很快就上了茶,退下去后,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苏谦阳拿起杯子闻了闻,是她这儿特有的茶香,放下杯子,沉声,"看来你在这里过的不错。"能让人出去找陈奉转达去救场,两个月了却没有让人去他那求他过来一趟。
"臣妾是受罚禁了足,怎么会过的不错。"蒋茹茵摇摇头。
如今认错的态度忽然转了个口风,苏谦阳嘴角微仰,嗯了一声,"认错了?"
"臣妾错了。"蒋茹茵深吸了一口气,"臣妾不该瞒着皇上,皇上问了都没有如实相告当初和皇后约定的事。"蒋茹茵抬起头看他,她心底里想着的是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她选择了坦诚。
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苏谦阳看着她,原因他今天已经听蒋家人说过一回了,此刻她再开口要解释,他是期待大过疑惑,更多的,是对她选择坦诚的高兴。
"静殊公主和当时顾家七小姐的事情皇上您是知道的,后来祁家大小姐祁素茹求到了大哥这里,说来那是家门丑事,大哥求到臣妾这,要臣妾帮祁家二小姐,若臣妾不答应,以大哥当时对祁素茹的喜欢,还会做出更多辱没家风的事。但臣妾才刚进潜邸,不能求您,更怕求了您会让您对蒋家有芥蒂,无奈之下,臣妾当时去求了皇后,她可以在太后面前替祁家二小姐说上几句话。"
说起来,当时的她怎么会冒那个风险和太子去说,根本都没熟悉起来,也不知道他的喜好摸不清楚他的想法。
"你又怎么能肯定皇后会答应你这约定。"
蒋茹茵一顿,如实道,"太子年幼,体弱多病,对皇后来说,若是臣妾能晚几年生下孩子,就不会威胁到太子,太子也能多受皇上和先帝的关注。"
当时不过进府才几个月,她就能恰好的准着皇后的那个点提出要求,难怪皇后听了后会答应下来,她心里,最重视的就是太子的身体与别的皇子年纪之间的差距,差的多了,对皇位的影响就越小。
苏谦阳安静的听着,蒋茹茵把这件事说完,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在这件事上,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末了,她抬起头看苏谦阳,像是在,等待着他对这件事作出判决。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苏谦阳一手握着杯子,她说的比蒋家大少爷说的详尽多了,其余的都是一个意思,并没有什么隐瞒的。
这时候表面功夫做不住了,苏谦阳直接站起来,走到蒋茹茵坐的那边,蒋茹茵很自然的给他侧身让了位置,等到自己坐到了一旁蒋茹茵才意识过来,这个动作,原来她已经习惯到过去根本察觉不到。
苏谦阳坐了上去,她的后背刚好靠在他的怀里,苏谦阳只是环手在她腰上,一手放在了她隆起的肚子上。
这般靠着的动作,熟悉而心安。
两个人一言不发,却都想念这个再寻常不过的姿势带给两个人的安心,是她亦是他。
半响,蒋茹茵垂眸看着他放在她肚子上的手,拿起手轻轻的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把他的手往自己的肚子右侧移,“他很顽皮,早上的时候喜欢动另一边,如今这个时候,喜欢动这边。”
安静的等了一会,苏谦阳果然是感觉到了那腹中的一阵轻动,就那么一下,像是在他手心了挠了一记。
直到他不动了,苏谦阳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表示着占有。
两个人在感情上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更不会想着一堆的甜言蜜语诗赋来赞美对方,只是这样安静的靠在一起,对他们来说,就是对彼此最好的感受。
蒋茹茵身子往后又靠了靠,轻声道,“臣妾并不是故意的。”
苏谦阳握紧了一下她的手,蒋茹茵看向窗框子那,盯着那雕花的镂空,“臣妾对不起那个孩子,都没来得及知道他的存在,他就走了。”
蒋茹茵回头,看着他脸上有了些笑意,“所以臣妾常想,平宁和容哥儿一定是老天赐给臣妾的礼物,弥补当初那个意外离开的孩子。”
说着摸了摸肚子,“当然,这个也是。”
“他们也是上天给朕的礼物。”苏谦阳笑道,“这个也是。”
蒋茹茵一怔,“臣妾以为,皇上只喜欢平宁。”
“怎么会。”苏谦阳叹了一声,“都是朕的孩子,朕怎么会不喜欢,只是这喜欢,并不能都表露出来。”
苏谦阳看着她,干脆说的清楚些,“父皇当年,只教了朕一个人,对其余的皇子一概不问,其实就是受了当初皇祖父那时候的教训,当初皇祖父的子嗣颇多,而且基本都是皇子,皇祖父每个都显露的喜欢,而且迟迟没有定下太子之位,本意是好的,想让他们都能更好的展露才华,公平之下选出一个最合适的当权者,让大今朝更加繁荣,但皇祖父是这样的心思,皇叔们却不是这样的心思,皇祖父那个都喜欢,哪个都有机会,那势必每个都要争上一争了,皇位只有一个,人却不少,暗地里,使绊子的事没少,甚至险些还有闹出人命的。”
皇家在外的是最光鲜亮丽的一面,所有的丑陋,都只有自己知道,“皇祖父当年走的太突然,传位的诏书都没有下过人就走了,当时就引起了那一场皇位的争夺战,死伤无数,宫中血流遍地,父皇即便是在这场争夺中胜出了,他那也是拿好几个兄弟的命换回来的,这样的胜利其实很无奈,所以从父皇开始,在朕出生之后就专心的教导朕,其余的皇子都是学了基本的东西就不再教了,朝中几位从父皇当时就位高权重的大臣更是起着监督,以防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蒋茹茵默声,这不是有个最大的诟病在么,若是定下的太子无能,或者意外逝去,那余下的皇子都没能培养好,如何能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凡是都有利有弊。”苏谦阳仿佛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至少在朕登基的时候,宫中没有出现弟兄残杀的局面。”
说着想到了定王爷谋反一事,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苏谦阳打破着平静,伸手轻轻捋了一下她的刘海,“你别忘了,容哥儿其实是比平宁还要早出生的。”
她怎么会忘记,天降祥瑞,赐公主封号,赐名字‘苒’,都是平宁代替个容哥儿去领这些赏赐,把容哥儿这个应该是哥哥的隐藏到了背后。
一出生就是这么好的征兆,临安城的百姓都在讨论这祥瑞之兆,容哥儿当时如何承受的住。
蒋茹茵拨开他的手,直言道,“别人不知道,皇上却是知道的,那祥瑞不过是平宁替容哥儿代了,实际上,容哥儿出生的时候才是雪停放晴,初春乍现,皇上您真的不介意么。”长大了的儿子如今内敛优秀,这难道不是对太子的最大威胁,如今的太子,可都还没有所出呢,按照他刚才说的,要是容哥儿长大了和太子一样优秀,岂不是又一番争夺?
“朕若介意,就不会让他去和程太傅念书了。”苏谦阳怎么听都觉得她的口气里透着些酸味,低头看她的神情,她的脸上,就是带着一股子的试探和酸劲。
蒋茹茵反问他,“皇上您就不担心?”
“不担心。”苏谦阳奉承了她一句,“有你这么个顾全大局有识度的母妃,容哥儿被教导的多好。”
呵,拐着弯说她这只为蒋家着想呢,蒋茹茵不客气的拆他的台,“臣妾一点都不顾全大局,也不识度的。”
苏谦阳一下就被她堵回来了,堵回来不说,蒋茹茵挣脱了他的怀抱,直接下了坐榻站起来走到床边,哼了一声逐客道,“皇上,天色不早,您该回去了。”
这是什么,小情侣起了小争执女方不顺心闹脾气了?
又或者是,怀了孕的人,这情绪变的,着实抓不稳头绪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凉子六点多到家的
下午一直在手术房外等着,手术很成功,外婆要在ICU呆一个晚上观测,无需家人作陪,所以就回家来了,多谢亲们的祝福和关心,真的很感谢。
黄桑和茵茵谈情说爱情节比较低情商,若有苏到雷到亲们的,请不要打凉子的脸o(╯□╰)o,当然,我们茵茵不是那种需要全程保护的女人,她是要和黄桑一起并肩作战的女人!!!
☆、第129章 .这昼出夜伏
蒋茹茵在这里禁足,算是冷宫了,皇上过来已经是开了例,怎么还能留在这里,被太后知道,怎么都不会算到皇上头上,只会说她不安分。
蒋茹茵站在床边提醒他,“皇上,您该回去了。”
苏谦阳站起来,走到了她旁边,直接坐下来了,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反着回答她,“那两个宫嬷不会和母后回报的,没人知道朕在这里留宿。”
这是要打定主意留在这里了。
蒋茹茵神情一顿,启祥宫是什么都不缺,可唯独内屋里的床就只有一张,不似昭阳宫里的,内屋子大,也早就有备下的。
蒋茹茵瞥了他一眼,直接让许妈妈进来再备一床被子,就算是一张床,也不能盖一块,算是默许了他留下
从收拾好床铺到洗漱完,蒋茹茵一直没说话,直到躺下了,苏谦阳一床被子盖在身上,睡在外侧,蒋茹茵则缩在了床内侧。
黑暗中过了一会,苏谦阳摸索着从他自己这边探出手去到蒋茹茵被子那,还想从被子底下探进去呢,一摸,蒋茹茵是直接压着一面的被子睡的,半边缝隙都没留给他,就像是料到了他由此一举。
苏谦阳身子往里靠了靠,失笑,“你这是生朕的气了。”
蒋茹茵不吭声,装睡呢。
苏谦阳心中叹了一声,“朕是真的不担心容哥儿学的好,他的一切朕都看在眼里。”他也没有刻意的去勒令还有几个孩子不能学什么,只是在对待他们上采取了疏远的态度,“若是朕也害怕有皇子年纪和太子相差近就会危及到太子的地位,那朕是不是应该高兴你还和皇后有了这样的约定。”
说完,蒋茹茵那动了动,过了一会,她才翻身过来,黑暗中两个人对望着,半响,蒋茹茵的语气里还是有些怀疑,“皇上您不是说了先皇交代的。”
“先皇是先皇,朕是朕,皇祖父当时的情况也与现在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也就是说,当初当平宁做姐姐的,并不是皇上的意思,而是先皇的意思。
蒋茹茵嗯了声,算是对他说的话认可了,眯了眯眼,犯困。
黑暗中靠的近苏谦阳看到她这容颜,伸手在她眉宇间摸了摸,十几年她似乎没怎么老,至少在他眼底,她比当初那几年更为让他着迷。
蒋茹茵似乎是很快睡着了,感觉到他的手掌抚摸过脸庞,睡梦中轻轻呢喃了一声,苏谦阳嘴角上扬,把她露在外面的手放回被子里,掖好了被角,面对面,闭上眼也睡了
这一夜蒋茹茵是睡的格外安稳,放下了心中的一些负担,觉得可以不必要去想理由盖过一件事,心底里同样会放松下来。
等她醒过来苏谦阳早走了,听许妈妈说,他是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离开了,应该是还要回承乾宫,再去早朝。
床外侧苏谦阳睡过的被子还未收拾,蒋茹茵看了一眼,起身看窗外,对许妈妈笑道,“阳春三月,天气很不错呢。”
许妈妈见她高兴,笑着扶她下了床,换好衣服,到了梳妆台前坐下,边给她梳头边说道,“皇上昨天都来过了,娘娘一定很快就能从这回昭阳宫去。”
蒋茹茵拿起一个放在梳妆盒里的花簪,摇头,“不急。”
许妈妈福身劝,“娘娘您还和皇上怄气呢,皇上这都主动过来了,公主和三殿下还等着您回去呢。”
看许妈妈一脸担忧的样子,蒋茹茵笑了,“没呢妈妈,这选秀将至,本宫若出去了,皇后肯定也解禁了,那这选秀的事,本宫是管好还是不管好,到时候六七月的身子,倒不如躲过这一回。”她这一胎刚开始怀的时候就不好,真的是年纪大了,当初怀两个都没现在怀一个这么累,蒋茹茵宁可安安心心的把孩子生下来先。
这么一听也是有道理,许妈妈点点头,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总之娘娘和皇上不置气,好好的,奶娘就放心了。”
从镜子中衬出许妈妈的身影,三十年前她就做了自己的奶娘,如今时间一晃而过,再去瞧一眼,容颜骤老。
陪着自己几十年,生了孩子自己没有养,光照顾她了,等孩子长大了,娶了媳妇生了孙子都没有去养过一天,蒋茹茵心念一动,开口道,“奶娘,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你回家去住上一段日子,看看你那两个孙子,本宫记得,你那大孙女,是快要定亲了。”
许妈妈神情一顿,继而有些激动,但却还是摇摇头,“两个小子都在蒋家帮忙,奶娘还是在宫里陪着您,等小殿下出生,总还是我们几个帮忙照顾的好。”
“照顾过头三个月就好了,青冬她们都在呢,还有孙嬷嬷和白嬷嬷两个人,你就回去住几个月,这么多年没有回去长住,是该回去的。”谁不想念家人,还是自己的子女孙儿,蒋茹茵坚持,许妈妈侧过身去擦了一下眼角,笑着应她,“哎,那就听娘娘的。”
吃过了早膳,青冬和青秋陪着她去院子里走了一会,青秋的伤好了,但不能老是做那些弯腰下蹲的事,左右这里也不差人,蒋茹茵就让她多休息一下,不过青秋也是呆不住的,能下床了就想要出来,不能弯腰下蹲,那就陪着她散散步也是好的。
走到了另一边院墙那,角落里还堆着不少砖块,开春这些砖块上都长出了轻轻的苔,这几天夜里都有落雨,露水重了,那青苔摸上去,柔柔软软,厚厚的十分舒服。
这种长在阴凉处需要很多水,但不需要很多阳光的小东西,总是透露出一股盎然的生机,缺水的时候干瘪在那,变的细细薄薄一层,一待雨水充足了,一夜之间,它就能饱成一片翠绿。
安安静静的呆在角落里,比起一旁坛子中即将盛开的花,有着它独特的美丽。
心情好了,看什么东西都觉得富有生机,饱含诗意。
墙沿上砖缝间冒出来的绿色,还有长在墙角和地钻接线出冒出来的一小株嫩芽,随风晃动着小嫩叶,怎么看到处都是清新的感觉。
青冬和青秋自然是感觉到了娘娘心情的愉悦,平王妃来过之后娘娘心情就好了不少,昨天皇上忽然前来,今天娘娘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的神情里,无一不透露着她此刻的悦然。
走到院子中那个篱笆搭起来的小亭子,青冬去取了垫子给她放好,扶着她坐下,许妈妈把刚刚热好的奶汤给她端来。
蒋茹茵过去一点都不爱喝这东西,那是用煮的浓稠结块的奶干,配上一些菌菇和玉米,煮着化开来后,还要加入高汤炖煮出来的,有些腥。
如今她看到这些东西都能馋的泛口水。
喝下一碗,蒋茹茵感觉到了腹部左侧的胎动,手放过去,小家伙似乎是知道她的动作,对着她手那又轻轻顶了一下。
七八下之后安静了一会,他开始转到右边了
启祥宫的日子就是这样,起来后用膳,用膳完散步,看看书,写写字,青冬她们出去都是有两个人跟着的,不能随意打听消息,她这里就显得闭塞很多,只知道选秀的日子将近了,两个孩子近况都不错。
不过那是前两个月日子的情况。
从苏谦阳来过那一夜之后,此后,他就三五不时的要过来。
通常都是等到天暗了才过来,天没亮就走了。
到了三月中,苏谦阳甚至还带来了一副棋局,俨然是觉得在这里日子也不错。
不过蒋茹茵如今的脑筋却有些转不过来,往常能和苏谦阳对弈个大半局,有时候还能不分胜负,如今半局不到就落下风了,苏谦阳还隐隐有放水的意思,但她还是输了。
输了怎么办,她耍赖不下了,到了半局就罢手,反正对她来说都一样,继续也是输,可对苏谦阳来说不一样了,爱下棋的人,这都知道自己要赢的,还没从中体会到胜利的滋味就罢手,哪肯啊。
蒋茹茵就是不肯陪他下了,“臣妾如今笨了,皇上还是找别人陪您下吧。”
苏谦阳失笑,“那朕让你三步。”
摇头。
“五步?”
继续摇头。
苏谦阳眼底藏着笑意没有笑出声呢,看着她故作镇定,“那朕让你十步如何。”
‘啪’一声,蒋茹茵放下手中的书,“成交。”
结果蒋茹茵还是输了。
她恼羞的瞪了苏谦阳一眼,气愤起身,不下了!
这还真不能怪苏谦阳,让了十步,其中还不算放水的,但蒋茹茵如今这思绪就是转不过来啊,她恼羞的是自己怀了孕竟然笨成这样,皇上放水成这样自己都输了,以后都不想陪他下棋了。
也差不多是睡觉的时候了,洗漱过后,苏谦阳搂着她,就在前两天,他成功和她睡一床被子了,但怕伤到腹中的孩子,蒋茹茵都是背对着他睡的。
只是他这手,摸到了隆起的腹部就容易摸到隆起的其他部位,他有了反应,装睡的蒋茹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隔着薄薄的睡衣,尤为的敏感。
实在是觉得不舒服,蒋茹茵手伸到后面推了他一把,“还是分两床被子吧。”
苏谦阳抓住她那手,让她翻身过来面对着自己,虽说瞧不清脸色,但也能感觉的到加重了一些的呼吸声,拉着她的手往下,苏谦阳低哑了声音,“帮朕。”
作者有话要说:富有正能量的第一更~咳咳
【四个月到六个月是不是应该就可以行房的o(╯□╰)o,不过还在守孝期】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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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继续甜蜜下
一回生两回熟,苏谦阳提过一回,第二回他就显得顺理成章多了,三月的下半个月,他来启祥宫的次数更频繁。
当然晚上盖着被子到底做了些什么,第二天许妈妈她们进来收拾床铺,也就是看到蒋茹茵脸上那欲盖弥彰的红润。
住在启祥宫中真的没什么事,蒋茹茵想着,就让青冬多做一些皇上爱吃的东西备着,他常来,自己对外头的事还知道的多一些。
转眼就是三月底,三个月守孝的日子没几天了,大选的事也准备的差不多。
临安城中这参加大选的人都到了,今年的大选,除了选妃之外,多少人是冲着太子府和二皇子来的,各个王府中的也都到了婚配年纪,选妃上反而显得次场。
这些日子德妃忙,关于选秀的事,皇上那是一问三不知的,蒋茹茵干脆也懒的打听,她又不出去,即便是选进来了,她身在启祥宫,昭阳宫那也不会安排人去住,没一点关系。
入夜苏谦阳过来了,许妈妈刚刚给蒋茹茵把炖好的奶汤端过来,蒋茹茵是喝的高兴,但苏谦阳闻着就觉得冲鼻的很,蒋茹茵招手让许妈妈又送进来一碗,笑着对苏谦阳说道,“临安这里冬天还不算最冷的,北图那更冷,一年中有三个月都是大雪覆盖的,这奶汤中的奶干是那的特产,还是平王妃之前带给臣妾的,您尝尝。”
端上来了,苏谦阳微一侧脸躲避那迎面而来的味道,蒋茹茵看着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指了指那汤说的有些叹息,“平时也不能让她们陪臣妾吃,一个人吃怪无聊的,皇上您过来了,就陪臣妾一块吃吧。”
“没别的了么。”苏谦阳若无其事的拿起一旁的盖子盖上,掩盖着那浓重的味道。
蒋茹茵点点头,看着他说的肯定,“臣妾最近就爱吃这个。”见他实在是为难,“您若是不喜欢吃就放着吧,臣妾让人给您撤了。”
一旁侍奉着的青冬要上前端走它,苏谦阳抬了抬手示意不必,重新打开盖子,看蒋茹茵喝的是津津有味的,眼底一闪而过一抹宠溺,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入口中。
继而,蒋茹茵就看到对面的苏谦阳在吃下第一口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继而他什么都没说,几大勺子快速的吃完了那奶汤,优雅的拿起一旁放着的锦布擦了擦嘴,开口,“备茶。”
苏谦阳喝下一整杯茶冲淡了口中的味道,这才笑看着蒋茹茵,“味浓了一些,怎么不吃了?”
蒋茹茵忙低下头去,有些错愕,这东西对不爱吃的人来说就是受罪了,她也只是说说的,没想到他还真面不改色的都喝下去了。
看到她肩膀那微微耸动,苏谦阳就知道她在笑,嘴角跟着上扬,端起那杯子,又喝下一杯茶
四月初,宫中大选,皇后依旧禁足着,初试的时候,皇上口传公事繁忙,让德妃和淑妃二人代之,谁会知道,他把公务拿到启祥宫里来了。
他坐在那,批阅着奏章,一旁蒋茹茵在看书,桌子前还放着一早从御膳房那拿来的桑葚,熟到深黑的颜色,十分甜口。
苏谦阳偶尔抬头看她一眼,蒋茹茵则偶尔往他嘴里送两颗桑葚,许妈妈和青冬她们在外面看到了,个个脸上都是开心的笑,皇上和娘娘这样的相处,她们期盼多久了。
苏谦阳合上一本奏章,想了想拿起另外一本,开口道,“南边临雨季,不少地方都犯了涝灾,涝灾一过,天热起来,潮湿多病,又容易犯了病疾。”
蒋茹茵放下书,“不是有河渠排水。”
“地势低的,河渠排水也没有用,雨水季到来,河道的水上升,有时候都高过了部分村子,这水该往哪里排,前几年河渠加固,这才避免了水灾,但是涝灾中这粮食浸在水里,等水退了,栽种季节一过,秋收就没剩下多少东西了。”春耕不顺利,秋天的收成就大受影响,这连环下去,到了年底又是不少饥民。
蒋茹茵以前听祖父说起过,南边那一片地方,距离临安城远,一年四季中至少有三季都是热的,住在那的人也是鱼龙混杂,蛮族迁移过来的也有,疆域迁移过来的也有,所以那边的一直都是呈现出治理不当的乱局,也怪不得那些前去的官员,以来不熟悉当地民俗,二来天高皇帝远,人还有地头霸主呢,哪里轮得到一个朝廷派下来的官员做主。
但南边那地方却是个物产极为富庶的地方,天热的多,能种的东西也多,雨水丰富,再加上那边还出点这边没有的矿脉,但凡能去那为官的,够本事呆足三年,铁定是腰囊鼓鼓的回来。
每年那都要闹涝灾,派去的官员做不了大主意,地方那些土豪霸主的,又不乐意出钱去治理,一年拖一年,雨水少的时候情况好一点,雨水多了,那就等着雨水后收成遭阻,疾病缠身的局面。
前些年朝廷一个救济点设立下去,南边那好说饿死的人是少了,可再大的救济点也扛不住每年都这么大批人,这不,今年二月开始降春雨,南边那的奏章就来了不少,都是关于涝灾的事。
苏谦阳为这事头疼已久,那边还是收税很高的地方,也就是说,每年朝廷收上来的赋税,南方那一片,加起来有北方这里的一个大半,要想拔掉那些地头蛇根本不可能,但若放任着,苏谦阳也看不下去。
“既然我们能和北图的关系融洽起来,和蛮族那为何不能。”蒋茹茵想了想说道,“南方那是乱,但这么多年来似乎也没听说蛮族要和我们开展闹不快,其原因第一虽说那边的人统称蛮族疆域,其实其中又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部落,不似北图早就已经统一起来,所以没有足够的兵力抗争,二来南方多山丘凹地,地势复杂,没有很集中的聚集住很多人,分散的居住早就了不同的地域文化,这些人要融合起来又有着很大的难度。”
苏谦阳赞赏的点点头,“是这么一回事,所以从大今朝立都之时这么多年,那里乱归乱,却没有要打仗的苗头,你觉得还有别的原因么。”
“臣妾想,那是因为蛮族和疆域那边的人,都比较简单。”蒋茹茵抿嘴一笑,“到如今还是部落的,一直没有合并,复杂的地形让他们和外界接触的也没这么多,相对于这边的人来讲,一定单纯很多,南方那一带虽然混乱,但从来没有出过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好战心应该也不会像北图人这么强,这样的人,按理来说应该是容易满足的。”
“你说的没有错,过去八王爷曾经去过一次南边巡查,和我朝人民聚住的地方混乱些外,深入满足和疆域,那住的部落人,都还和善。”苏谦阳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舒服些,拿起一旁的一张大地图,只给她看,“就是在这一带。”
“臣妾觉得,和善的人,应当以和善的举措去应对。”
苏谦阳眼前一亮,伸手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朕怎么没想到呢,茵茵你真是太聪明了。”
那细微至极的动作让蒋茹茵脸色赧然,她低了低头,苏谦阳执笔拿过一张纸快速的写下想法,拿给她看,“朕想着,应该可以这么做,就能够把这涝灾和混乱的局面一并改善过来。”
蒋茹茵接手一看,抬起头由衷赞扬,“臣妾只是个初想,皇上您这办法,一定能成。”
没见过两个人这么互夸的,苏谦阳高兴,看她仰着头,正欲低头去亲一下,门口那陈奉禀报道,“皇上,德妃娘娘正往这边过来,要来启祥宫。”
蒋茹茵一怔,推了他一下直起身来,“皇上,德妃过来了。”您得赶紧走了啊。
苏谦阳心中哪能不纠结,正儿八经的来自己妃子这边,现在都跟耗子躲猫一样,都不能让人家知道他来在这里,喊了陈奉进来,“德妃走到哪了。”
“快到启祥宫了,门口的宫嬷会拦着些时间,不过皇上还是得先行离开才是。”到时候让别人知道,尤其是太后那边,还不得怎么说贤妃的为人,禁足还不安分,都能让皇上过来。
苏谦阳自然是清楚这利害,让陈奉把东西一收,回头本来想交代几句的,想想又算了,时间不等人,只说了一句,“朕晚上过来。”迈脚出了屋子。
出去自然是不能走正门了,否则就和德妃直接打上照面了,蒋茹茵跟着到了屋外,看到陈奉带着皇上直接从后殿那绕过去,她若是没记错的话,后殿那只有一个小门,因为长年无人进出,门口还堆了些东西的,赶紧让紫夏和紫烟两个人过去帮忙,这才一转头,大门那就传来了开门声,德妃的身影出现在了那。
德妃是快步走过来的,看到她站在门口,笑了,“怎么,知道我要过来,出来接我不成。”
“是啊,我就想着外头有什么人要来了吧,这就出来看看了,今天不是初选么,这么早就结束了?”
“皇上选妃呢,他都没去,我和淑妃两个人实在是看的累了,本来还没这么快呢,今年这一批秀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在殿外初试,就有先给穿小脚使绊子的。”
蒋茹茵朝着后殿那瞥了一眼,拉了德妃一下,“进去说。”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嗯,木有错,今天有三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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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aibb83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26 10:55:2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