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暂时避过

作品:《明太祖成为秦始皇之子后

    小店主们恨不得把脑袋都埋进碗里,捏着陶碗的手指关节发抖,眼神飘忽闪躲。


    汉子的目光从他们低垂的后颈冰冷扫过,掠过桌上的粗陶茶碗和小菜,没有孩童的竹箸,位置也没有空出来的。


    见状,他的视线没有过多停留,转向了下一处。


    朱元璋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路线,原主年龄不大,矮小的身躯和选择的角落位置提供了天然的遮蔽。


    汉子的注意被邻桌吸引的时候,他就早动了,动作轻巧地从方凳上滑下,极其注意地没有碰到任何东西,落地借着身体下蹲的缓冲,鞋底碾过地面,消去了可能发出的噪音。


    他没有回头看。


    茶馆并不大,门口被堵住了,后厨方向人声杂乱且是死路。


    他进来时就已经观察过,侧后方靠近他与后厨通道相隔的那半截竹帘不远处,有一扇支起的窗户,足够他钻过。


    窗外可见是茶馆侧后的小巷,似乎堆放着杂物,刚才有挑夫模样的人在那里歇脚,不过现在没人了。


    朱元璋贴着地面,利用遮挡迅速无声地挪向那扇窗户。


    他的呼吸极缓,路过一张桌子时,瞧见桌下横着一根客人随手放的挑担短棍,他脚尖一勾一拨,短棍便滚出,横在了通往他原来座位的道上。


    不显眼,说不定能在紧急的时候绊人一下。


    窗户近在咫尺。


    朱元璋看了下附近,需要垫脚的东西,旁边恰好有个闲置的矮木架。


    他双手撑地,悄无声息地翻上木架。


    竹帘外,传来那些人走向更远处座位的脚步,还有店小二小心翼翼的讨好询问,“几位爷……是不是找走失的小公子?要不……小的帮您几位问问后头的客人?”


    疤脸汉子不耐烦地嗯了下。


    趁着这个机会,朱元璋双手搭上粗糙的木制窗沿,臂膀往上用力,腰身一缩,整个身体像是鱼儿般滑出了窗口。


    落地的瞬间,他蜷身团起,在堆着烂菜叶的地上滚了半圈消力,这才背靠着冰冷的木墙扫视小巷。


    巷子一头通向稍显热闹的侧街,人声隐隐,而另一头狭窄弯曲,明显是更僻静的地方。


    朱元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瘦小的身影一闪便没入杂物的阴影中。


    茶馆内,汉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霍然转头目光发冷,落在朱元璋先前所在的角落。


    柱子旁的方凳空空如也,桌子那个碟子里只有几颗被捏的微微变形的豆子。


    人已经不见了。


    汉子脸色一沉,指向那扇还隐隐有些晃动的窗子,“那里……!”


    在他话语落下后,在他身后的人一个箭步冲过去,探头望向窗外的小巷,只看到风吹动地上的几片烂菜叶,还有一闪而过的模糊身影。


    “追!”


    汉子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脸色阴沉。


    居然让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了?!


    几人身形如风,不再理会茶馆噤若寒蝉的众人,疾步冲出茶馆分作两路,朝着小巷两端包抄而去。


    *


    朱元璋在小巷里疾行。


    他的身子于杂物和墙壁的缝隙中灵活穿梭,尽可能利用一切遮蔽物,只是活动量太大,肺部开始火辣辣的疼。


    他得快点离开这片区域。


    雍城不算大,对方若有心搜捕很快就能撒开网。


    巷子尽头是一堵矮墙,墙外是噪杂的市井人声。


    朱元璋手脚并用,蹬着墙面的缝隙和凸起的砖石费劲地翻了过去,落地时一个趔趄扶了下墙才站稳。


    眼前是一条稍宽的背街,比主街冷清些但也有零星行人,两侧是些民居的后墙和少数铺面的后门。


    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身上过于宽大的粗布短褐,抹了把脸低下头,混入稀疏的人流,努力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自然,像一个普通贫家孩童在闲逛。


    朱元璋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四周。


    不对劲。


    前方一个卖麻鞋的摊子旁蹲着两个看似在挑选货物的汉子,衣着普通,但脚上蹬的是厚底扎实的革靴,裤脚扎得利落,腰间鼓囊,虽然用外衫遮掩,但蹲坐间隐约透出硬物的轮廓。


    他们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麻鞋上,余光不停地落在过往行人身上。


    不仅如此,更远处一个推着独轮车叫卖干柴的樵夫,步履沉稳,推车的手臂肌肉贲张,车上干柴捆扎的方式也过于整齐紧绷,不像寻常樵夫随意。


    好几拨人,穿着打扮气质各异不像一伙,目的却都相同。


    朱元璋的心在发紧。


    眼前这潭水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浑浊,他被很多势力盯上了,处境危急。


    这些势力无论是哪一方的,此刻对他而言明显都是致命的威胁。


    这具身体太过弱小,没有路引寸步难行,即便侥幸混出城去,朱元璋是有信心在乱世里活下去,可是他已经被这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睛盯上,除非彻底消失,否则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就在他思索的瞬间,身后的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了急促的脚步,正朝着这片背街靠近。


    之前的人追过来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侧翼还有游弋的暗哨。


    冷汗渗出,从朱元璋苍白清瘦的脸颊滑落。


    不能停……也不能去开阔的地方。


    他的目光急速逡巡。


    右侧是一排低矮的土坯房,墙体斑驳,有一户人家的后墙塌了小半,用树枝和破席勉强堵着,但旁边紧邻着一户院墙稍高,墙头探出几根光秃秃的枣树枝桠。


    朱元璋方向调整,朝着那堵较高的院墙挪去。


    墙根下堆着些烂木头,旁边还倒着一架散了架的旧板车,车轮早已不知去向。


    身后的脚步声更近了,似乎已经拐进了这条背街。


    他冲向那堆杂物,先踩上歪倒的板车车辕,借力向上一窜,双手死死扒住了土墙粗糙的顶端,脚尖在墙面上胡乱蹬踏,寻找着微不足道的借力点。


    粗糙的土墙磨破了他的手掌和膝盖,血珠渗出染红了粗布,在紧要关头他终于将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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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上了墙头。


    他伏在那儿掩住身形,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墙外的脚步声杂沓,在背街短暂停留,似乎是在逡巡张望。


    压低的交谈声带着烦躁。


    “……不见了?”


    “分头再找!”


    “这边巷子搜过,没有。”


    “去前面看看!”


    杂乱的脚步再次响起,朝着背街的另一个方向远去,逐渐变得模糊,最终被市井的嘈杂吞没。


    朱元璋吐出一口浊气,冰冷的空气重新灌入肺叶带来火辣辣的刺痛。


    暂时安全了。


    他不敢立刻下去,更不敢贸然翻回墙外。


    那些人或许并未走远,这偶然闯入的院子反而成了此刻相对安全的避风港。


    朱元璋保持着伏在墙头的姿势,先缓了缓手臂的酸麻,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抬起身体,将视线投向墙内。


    这是一个不算宽敞的院子,与他之前待过的穷苦农家有些类似,却又明显不同。


    地面是夯实的泥土地,但被打扫得颇为干净,没什么杂物,靠近院墙一侧歪歪扭扭地种着几畦菜蔬,看起来蔫蔫的,显是疏于照料。


    另一侧是间低矮的土坯房,屋顶覆着半新不旧的茅草,门窗紧闭。


    引起朱元璋注意的是正房侧面还连着一个独立的偏间,门扉比正房要考究些,用的是较为厚实的木板。


    这院子有人居住,而且看起来不像是纯粹的农户。


    要更谨慎些。


    朱元璋尽可能轻巧地从墙头滑下,落在院内松软的泥地上。


    他立刻矮身,借着井台的阴影将自己隐藏起来。


    正房里很安静,但方才他在墙头时隐约听到过模糊的人语,是从那个独立的偏间方向传来的。


    凝神细听,那声音又出现了。


    只不过隔着一道门板和墙壁被削弱成断续的低语呢喃,嗡嗡的听不大真切。


    朱元璋眉头微蹙,他现在的位置离偏间还有一段距离,而且中间毫无遮挡。


    墙外暂时没有异动,院内也未见人影。


    他伏低身体,贴着墙根开始向偏间方向移动,落地时先用脚尖试探,再缓缓压实,几乎没有声音。


    靠近水井时他停顿了一下,侧耳倾听偏间内的动静。


    低语声好像停了片刻,随即又响起,比刚才稍微清晰了一点点,能勉强分辨出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


    朱元璋不再犹豫,掠过井台边的空地闪身到了偏间的侧面窗根下。


    窗户是简陋的木棂窗,上面糊的麻纸已经泛黄破损,透出几道缝隙。


    屋内的声音顿时清晰了不少。


    “……皇子流落,这件事非同小可。”


    “消息虽然没有证实,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咸阳那边恐怕暗流已动。”


    屋内安静了一瞬,显露出炭火在铜盆中发出的噼啪轻响。


    另一个声音响起,“父亲……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孩子真的流落在赵地,甚至可能在雍城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