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 11
作品:《雾色越轨[老房子着火]》 宋司雾在台上时就有些不自在,总觉得有道目光一直在盯着她看。
刚下台,她就被姜莱一把扑住。
“早知道今天要演出,我应该再给你化个小烟熏,绝对秒杀全场!”
宋司雾被她晃得站不稳,脸上难得露出些少女的轻盈神态。
“太夸张了,我恐怕驾驭不了。”
“你不相信我的技术啊?那也得相信你的表现力,相信你这张脸。”姜莱说:“你没看刚才台下的反应,气氛超赞,好多人跟着唱!”
宋司雾浅浅弯唇,语气平平地解释:“这歌发布于千玺年,大家耳熟能详,会唱很正常。”
姜莱哼了哼,瞧着玻璃灯光下宋司雾那双清亮的眼睛,凑到她耳边认真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想上台。”
宋司雾轻轻一怔,她和姜莱自幼相识,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轻摆一下头,几分自嘲地说:“没有,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忘了自己还会弹琴。”
她功成身退,湛蓝的演出还在继续。
姜莱激动地拉着宋司雾,“下首是霉霉的歌,我超爱的!”
下一秒酒吧里因为响起经典前奏,气氛瞬间沸腾。
方才开场前突如其来的耳鸣现在还有些隐隐的疼,她摘掉假发,冲姜莱张了张口,“我去下洗手间。”
姜莱放下酒杯,“我陪你去。”
宋司雾把她按回座位上,“你听歌吧,我自己去。”
姜莱弯眉一笑,冲她撅嘴抛了个飞吻。
穿过大堂是一条挑空设计的走廊,两侧是通透的玻璃幕墙。
后厅霓虹醺黯,宋司雾从女厕隔间出来,到公共洗手台前洗手,身后侧冷不丁冒出来个人。
“哟,这不是刚才台上那粉头发小妞嘛,怎么一个人啊?”
镜子里映出一张兔头獐脑的脸。
宋司雾没作声,迅速扯了张纸巾,胡乱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转身欲走。
男人晃晃悠悠拦住她,衬衫扣子散开好几颗,居高临下,口鼻里喷着浓郁难闻的酒气,眼睛粘在她身上,“小妹妹长得这么纯啊,刚才离得远没看清,要不要去我那儿喝几杯,哥哥请你啊。”说着就去拉她的手。
宋司雾嫌恶地躲开,掉头往走廊上跑。
视线昏暗,没跑出几步,她一头扎进一人怀里。
硬邦邦的胸膛,撞得她眼前一黑,胳膊陡然一紧,被对方稳住重心。
抬起眼,与人视线交汇,她大脑几乎宕机。
“顾……”
不待她开口说什么,身后的醉酒男跟了出来,冲着她,嘴里不干不净的。
顾淮序上前一步,拎着手肘把她往身后轻轻一带。
宋司雾仰起头,他高得过分,自己大部分视野都被他肩膀和侧脸占据。
他今晚一袭黑色风衣,浓稠如墨,气质比平日更显凌厉孤屻。
前一秒还在污言秽语的醉酒男在看清来人后,登时清醒几分,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冲着顾淮序点头哈腰。
“顾总,真巧,您今天也在啊。”
顾淮序眸色极冷,目光像结了冰,沉眉肃目,冷静得可怕。
男人赔着笑,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很识时务地说:“原来是顾总的人,刚才多有得罪。要不您二位赏个脸,去我包厢坐坐,消费我全包了,就当给小姑娘赔个不是……”
“不必了。”
顾淮序生硬地打断,拎着人大步流星离开。
宋司雾被带着一路经过走廊和前厅,到了后台休息室附近那只手才松开她。
握她的力道不算轻,她胳膊有些吃痛。
“有没有事?”
顾淮序眼底情绪淡了些,脸色却还很难看。
宋司雾摇了摇头。
后台附近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经过两人时一口一个“顾总”地问好,走远几步就小声议论起来。
顾淮序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没再碰她,沉声道:“走了。”
台上那首《Cruelsummer》刚唱到结尾,就见顾淮序沉着脸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
程斯年往人脸上扫了眼,认出是刚才在台上的粉头发键盘手,又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出去接电话怎么还把人家小姑娘拐回来了?”
顾淮序冷着脸,没心思理他的玩笑。
听到那个“拐”字时宋司雾不自觉皱了一下眉,朝说话的人看过去。
男人穿件暗红格纹西装,黑衬衫领口微敞,端酒杯的那只手上戴着一块极闪的限量款腕表,单腿支在凳子上,整个人姿态懒散,有种浑然天成的痞气。
听他说话的口吻似乎和顾淮序很熟,正犹豫是否要开口问好,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宋宋,你怎么在这儿?”
刚到吧台续饮料的姜莱看见宋司雾和几个陌生面孔在一起,立马凑上来,贴到她旁边,语气略有些嗔怪和警惕,“你们认识?”
宋司雾轻轻嗯了一声。
气氛微滞,姜莱首先注意到旁边气质清孑矜贵的男人,用不高不低的音量问:“他是谁啊?”
宋司雾抿一下唇,礼节性地开口介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位……顾叔叔。”
一旁的顾淮序神色沉定,对这个称谓未置可否。
姜莱恍然大悟,贴在宋司雾耳边低语:“你这个叔叔怎么长得跟建模一样,帅得太权威了吧。”
宋司雾不自觉地去瞄顾淮序,立体优越的五官在霓虹错落下,比平日添了一份清颓,确实是很权威的长相。
姜莱大大方方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宋司雾的朋友,姜莱。”
“你好。”
程斯年笑着答一句,目光在她们之间切了两趟,最后落在宋司雾身上,终于想起在哪儿见过这张脸,“你就是传闻中宋家的那个小姑娘吧——斯雾,这名字跟我还挺有缘。”
“字不一样。”顾淮序语气平淡地纠正。
程斯年无所谓地笑笑。
姜莱:“这位是?”
“我姓程,老顾发小。”程斯年拿住宋司雾的那句“叔叔”调侃顾淮序:“你这辈分可够大的。”
又告诉两个小姑娘,“我跟他不一样,以后叫哥别叫叔。”
他邀请女孩们坐下,又问她们饿不饿,要不要点夜宵吃。
舒沁让服务生先上了两杯柠檬水,又拿出一页牛皮纸的菜单,冲她们浅浅地笑了下,“我是舒沁,这家酒吧的老板,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宋司雾和姜莱相视一眼,谁也没好意思接。
程斯年拿过菜单,直接递到她们手上,“喜欢吃什么放开点,记顾淮序账上。”
被迫做东的那位似乎格外忙,不知什么时候讲电话去了。
程斯年说:“不用管他,你们点你们的。”
宋司雾和姜莱研究起菜单,两人商量了会儿,一人要了份沙拉。
等餐的时候,程斯年问:“刚才演出的造型很有记忆点,自己设计的?”
宋司雾说:“姜莱帮我搭的。”
程斯年点了点头,笑说:“审美不错。”
姜莱满意地抬起下巴,大方接受:“那当然,当我那么多年时尚杂志白看的?”
程斯年:“你们是在读高中?”
姜莱:“是啊。”
“哪个学校?”
“南城一中。”
程斯年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端起玻璃杯笑了笑,“那你们一定认识连桐了。”
姜莱有些纳闷,凑到宋司雾耳边问:“他为什么会提连桐?”
宋司雾浅尝一口柠檬水,低声解释:“连桐的妈妈和顾叔叔是姐弟。”
姜莱张了张口,难掩惊讶,“可是顾淮序看起来很年轻啊!”
完全不像上一辈人的样子。
宋司雾轻咳两声。
意识到有点激动过头,姜莱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他多大了?”
“我不知道。”
“你没问过吗?”
“没有。”
“我猜他最多三十岁。”
“嗯。”
“二十多岁也说不定。”
宋司雾没有特别关注过这一点,可能是因为她对顾淮序的“身份”没有明确的定位。
既不完全把他当作长辈,也不可能把他当朋友,大概处于一个难以界定划分的位置。
过了大约十分钟,服务生把食物送上来。
蟹肉三文鱼芦笋沙拉,金枪鱼虾仁玉米沙拉,还有两块重芝士蛋糕。
“两位,你们的餐齐了。”
姜莱翻出小票,“你弄错了吧,这蛋糕不是我们的。”
服务生微笑道:“甜品是老板赠送的,我们店很受欢迎的招牌cheese蛋糕。”
姜莱把那份蟹肉三文鱼的沙拉推到宋司雾面前,小声嘱咐她:“蛋糕你就别吃了,多吃点肉。”
说完掏出手机迅速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拿起叉子埋头苦干。
舒沁补完妆回到吧台,在两个女孩对面坐下,“味道怎么样?”
姜莱和宋司雾相视一眼,没有说话。
舒沁温和地笑:“不用紧张,我不是来让你们刷好评的,只是例行询问下菜品是否合口。我想听点真实反馈,也好让后厨参考改进。”
姜莱拖长语调哦出声,“我觉得挺好的,之前我一直觉得在酒吧点吃的是大怨种,明明可以直接抢钱还偏要给我一份预制餐,没想到这里吃的味道还不错。”
“没拉胯就好。”
“完全不会!”
舒沁问:“你们是第一次过来玩?”
姜莱说:“我之前跟朋友来过,宋宋是第一次。”
舒沁点点头,“自己来的,男朋友呢?”
“啊?我吗?”姜莱没反应过来。
舒沁眯了眯眼,故意逗她,“你有男朋友?”
“没有没有,我没有。”姜莱迅速否认,目光下意识往台上某个身影瞥了一眼。
舒沁笑出声,手指轻轻捏上酒杯,问宋司雾:“你刚才的表演特别出色,是有专业学过?”
宋司雾点头。
舒沁好奇:“以前玩过乐队?”
宋司雾沉默了一瞬,“这种的没有。”
舒沁略有些吃惊,笑了笑,毫不吝啬地夸奖:“这么有天赋,恐怕要羡煞很多人了。”
宋司雾垂眼,没说什么。
她的性格往好听了说是乖巧文静,说穿了是有些冷漠孤僻。
世人窥见的那些长袖善舞、游刃有余,对她来说更多只是生存手段而已。
若叫她讲真话,她恐怕会说“谢谢夸奖,我知道我很有天赋”这种旁人听来很有些恃才傲物、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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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凡的话。
拥有天赋的人当然自知,因此很多时候她觉得大方承认没什么问题,过分自谦才是一种真正的傲慢。
就像某位乐坛著名的女歌星在获奖时的发言一样:我会唱歌我知道,所以对于评委对我的肯定,我也给予充分的肯定。
舒沁端起伏特加喝了一口,继续说:“之前他们换过两个键盘手,水平都很一般。我记得上回来的那个长发男,穿黑色紧身衣,一边伴奏一边对着台下秀胸肌。演出结束后前台收到客诉,说他跑到包厢性骚扰……真无语,我这儿又不是gay吧。”
宋司雾:“被骚扰的客人是……”
舒沁:“男的。”
“……”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听得宋司雾一愣一愣的,一旁的姜莱早已笑得乐不可支。
舒沁耸了耸肩,“没办法,开门做生意,免不了遇到一些烂人。不过你们放心,这儿到处都是监控,闹事的一抓一个准。”
说不清是错觉还是什么,舒沁说这些话好像在为刚才后厅发生的事安抚她似的。
心不在焉地吃了会儿东西,台上已经换了一个歌手,抱着吉他唱近几年很火的一首民谣。
舒沁问宋司雾:“既然喜欢音乐,为什么不去读音乐附中,走专业道路难道不好吗?”
宋司雾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口,可能是泡得久了,回味有些苦涩。
她端着杯子,嘴角弧度清浅,“有些东西只能喜欢。”
舒沁淡淡一笑,没有反驳,起身招呼酒保送来两杯可尔必思,“今天刚上的新品,你们尝尝,也给我提提意见。”
半透明的饮料,入口很清爽,有一些乳酸菌的味道,一点点刺激的气泡在舌尖来回跳动。
宋司雾一边品尝,目光一边不由得落在舒沁身上。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脸庞精致,身材火辣,画着上挑眼线,肤白唇红,笑起来时眉眼生动,仿佛只要她勾勾手指,就能迷倒一大片人。
舒沁刚坐下没一会,就凑过来几个年轻男人搭讪。
她也不恼,脸上挂着笑,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了。
“没看见我正和妹妹们聊天呢。女士局,别扫兴。”
男人们被拂了面子也依旧揣着笑脸,装作很有风度的样子返回卡座。
一旁的程斯年自始至终没出来拦过,只看戏。
也就这几个人不自量力,常来酒吧又了解舒沁背景的熟客,大抵都没胆量过来搭讪。
这顿夜宵基本吃完顾淮序才回来。
程斯年看他神色乏味,放下酒挪揄:“怎么,几个亿没谈拢?”
顾淮序避而不谈,目光扫到桌上的半透明饮料,神色明显有几分不悦。
舒沁笑着解释:“我请妹妹们帮忙试品。无醇的,放心。”
顾淮序面上阴云不减,淡声:“该走了。”
程斯年不乐意,“这就走?现在才十点。”
说完又想起今天有俩小姑娘在,不方便折腾,便把钥匙扔给他,“车给你,我一会儿跟舒沁的车走。”
舒沁拿出手机和两个小姑娘分别加了微信,叫她们下次来玩就报她名字,可以打折。
入夜,整条商业街笼罩着灯红酒绿声色犬马,酒吧停车场停满了奢华超跑,令人咋舌。
其中就有程斯年的那辆限量款双拼色幻影,外形和内饰都跟他本人的气质如出一辙。
代驾提前到了,宋司雾和姜莱先后上了车,顾淮序坐进副驾,让司机先送姜莱。
姜莱报完住址,笑着道谢:“麻烦您啦。”
姜莱自上车之后就在上下左右到处看,摸摸这里摸摸那里,还悄悄掏出手机拍星空顶。
宋司雾瞧她拍完照捣鼓一阵,自己兜里的手机也跟着震了两下。
划开屏幕,是姜莱发来的消息。
「这是我第一次坐劳斯莱斯[流泪]」
「希望不是最后一次」
老式居民楼,车只能停在小区门口。
姜莱道了谢,下车,提着没吃完的芝士蛋糕在窗口同宋司雾挥手,“我走啦宋宋,明天见。”
“明天见。”
从路口驶出来,开了一段路,顾淮序的声音从副驾传来,“回学校?”
宋司雾“嗯”了一声,抬手挠了下脖颈。
窗外夜色渐浓,汽车在高速上平稳行驶,两侧的灰白隔音墙如静寂的河水快速向后流动。
接下来的路程无人说话。
不知道是天气太闷还是车内冷气不足的缘故,宋司雾自姜莱下车后就觉得脑袋热热的,颈上还有些痒,估计是新衣服水洗标的关系,一直没吭声,一路坚持到学校。
顾淮序也下了车。
小姑娘站在离他一步远的路肩上,仰脸与他对视,一身无暇的白裙,仿佛天鹅引颈。
他单手抄在兜里,面色微凝,究责的话还未说出口,就注意到面前的人一直不耐地挠自己白腻的前颈和侧颊。
他眉心一紧,突然俯身凑近,脸孔在她眼中倏然放大。
“别动。”
他今晚喝了点酒,晚风裹着呼吸拂在脸上,带着低醇微凉的醉人气息。
宋司雾脸颊发烫,耳尖绯红,感觉自己快变成一只煮熟的螃蟹。
他在距离她一尺的位置停下,眉心蹙起,嗓音像低磁的大提琴,“脸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