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一楼大家共用的盥洗间了，”焦大娘走在最前面，顺着走廊一路介绍了几个房间的大概情况后，就伸手指向了位于走廊最后端的洗手间。


    “这边是男用，这边是女用的。”


    苏婉娘一边抱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一边随着焦大娘的介绍和现在公寓里面住着的大家打了个照面。


    摆脱了一开始的窘迫后，苏婉娘是个性格很好的姑娘。


    焦大娘一边帮着一起收拾床铺，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感叹了一声。


    这糟糕的世道啊。


    除了扶余、清图和婆娑住着的三个房间外，一楼其他房间都是同菱角他们的一号房一样，三层的架子床。


    焦大娘手脚不利索，睡得是下铺，苏婉娘住进来正好就睡在了中铺的位置。


    “这样好的床，我真的能睡吗？”


    “睡！怎么不能睡！”焦大娘招呼道，“你又不是没有给租子，放心大胆的睡！”


    “别看这床像是很硬的模样，你但凡上手压压就知道了——”，焦大娘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悄悄话，“这底下铺着的垫子可软和了。”


    要她说，这崔房东果然该是富贵人家出来的。


    这样好的家伙什摆件，每个月收的那点租金说是纯粹打算来做善事的也不为过。


    焦大娘说话风趣，来这北海镇公寓没多久就受到了许多次照顾，苏婉娘心里很是感激，说话声也开始变得热情了。


    “大娘，你是北海镇上的本地人吗？”


    “那倒不是，”焦大娘摆摆手，“我年轻的时候和我家那口子一起从村里过来的。他走的早，我一个人日子过的艰难，后来在慈济院里面找到了活计，不知不觉也在这镇子上过了几十年。”


    真要细说起来，即便不是本地人，大半辈子也都在这里了。


    苏婉娘闻言，心里一动，面上带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意味开口道：“那大娘，我能和你打听一下镇子上有没有什么地方现在是招人的啊？”


    她手头上的银钱确实有些不称手，这个月的租子勉强是解决了，但下个月的租子还没有着落呢。


    还是要尽早做好打算的好。


    苏婉娘这一问，倒是把焦大娘给问住了。


    她坐在凳子上仔细把镇子上的几家大户都过了一遍，半晌，才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老身倒是真没注意过了，”抬眼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要不这样吧，今天天色不早了，等明日一早，大娘我带你一起去镇子上面问问看。”


    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苏婉娘还有些失落。


    等到焦大娘把话说完，她眼睛都忍不住跟着亮了起来，上前抓住焦大娘的手抬起放下的晃了又晃，语气里满是感激，“谢谢，谢谢大娘！”


    “你这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


    当外面的天色暗下来的差不多，仔细清点过公寓里面的人数后，崔淼就把公寓前面的大门给关上了。


    晚上依旧是焦大娘掌勺，苏婉娘也把自己的两个袖子挽了起来，忙前忙后的帮着打下手。


    中午做的菜多，即便吃饭的人多，但也有不少剩下的。


    焦大娘准备晚上简单点，直接用这些剩下来的菜煮个大锅的面条。


    崔淼被叫来一起吃饭的时候，人还有些懵。


    直到手里面被塞上了盛好面的碗筷，崔淼有些哭笑不得的开口道：“要是之后日日都像是今天这样吃你们做的饭，我少说也要给你们发些工钱了。”


    “就这一顿两顿的，要什么工钱啊!”


    不过说话的人无意，听到的人却有心，焦大娘把桌子擦了擦顺势坐了下来，“说来好像也是，这样大的厨房，崔房东你有没有想法弄一个公寓食堂出来？”


    “食堂？！”


    崔淼正给手中的面碗里加辣椒面，闻言也有些意动。


    公寓一层的厨房原本就是奔着公共厨房去的，为了方便饭点的时候给大家一起使用，所以光是灶台和灶眼就有好几口。


    但如今住满了一层的人，除了两个不常住在这里的道士外，剩下的要么是些年纪大的老人，要么就是只比灶台高上一点的孩子。


    焦大娘是这样想的，反正做慈济院这一大堆人的也是做，再多做几个也没关系。


    等到时按人数，每十天收些米面粮油上来再按量准备饭菜，也像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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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较可行的方案。


    如果崔淼同意的话，她也能把房东每日的伙食也给一起包圆了。


    做菜每日总会有些菜肉粮油多出来的，多出来的这部分不管是包包子也好，还是烙馅饼也好，做得了就推着去镇子里叫卖。


    做的多就多卖些，做的少就少卖些，总归也是一门来钱的路子。


    崔淼听着她说话，一边把自己面上的辣椒面仔细拌开，又配了两口小咸菜下肚。


    不得不说，焦大娘这手艺确实可以。


    “厨房原本就是公用的，”天然气和电气每天用多用少都是同样的积分，崔淼点头表示自己不介意，“你想做个食堂出来试试也没事，不过大娘你还是要再问问别人的意思。”


    说是别人，其实就是菱角、饼子、莲子、两个道士、婆娑和苏婉娘几个人。


    崔淼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婆娑不仅是慈济院里面帮忙的义工，而且之前每隔段时间就会给慈济院里面捐上一大笔的钱。


    也正因为如此，一直只出不进的慈济院才得以勉强维持了下来。


    时间久了，焦大娘看着婆娑她一个孤女，手上银钱不少却又无依无靠的，担心会在外面看不到的地方被人给欺负，这才同慈济院的院长和管事们提议在院里给腾出了一个房间出来安顿。


    慈济院日子虽然清苦，但多少能有人一起互相照看着。


    大锅菜面做得了，大家现在都围坐在桌子前面，有一阵没一阵的‘吸溜’着面条。


    一边吃饭，一边听着焦大娘说着自己的想法。


    这想法确实可行，就是不知道等做成了这些东西后，推去镇子上到底好不好卖。


    焦大娘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拍拍自己的胳膊开口道：“前几日就少做些，这样卖得掉就卖，卖不掉也能拿回来自己吃。”


    正好这样一来，即便苏婉娘明日去镇子上找不到合适的活计，最差最差也能和自己一起搭伙去卖东西。


    “要是卖的还不错，后几日再慢慢多做些就是了！”


    到那时也不拘一定要用多出来的那些个食材，她自己手头上有了银钱，也能自己再去买些新鲜的菜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