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冻土上的第一缕烟火

作品:《七五吃瓜手札: 我在年代文里卷成亿万富翁

    温热的水流划过干涸刺痛的喉咙,带来一阵短暂的慰藉,随即被更猛烈的咳嗽取代。林晚照咳得蜷缩起来,五脏六腑都跟着抽搐,额角渗出虚汗,在昏黄的马灯光晕下显得格外惨白。


    赵卫国蹲在几步外,没再靠近,眉头拧得死紧,眼神里的警惕和同情在激烈拉锯。他目光扫过林晚照身上明显不合时宜、沾满血污泥泞的夹克衫(末世遗留,经过磨损但款式仍显奇异),落在她冻得青紫、布满细小伤口的手上,最后停在她左手腕那只黯淡无光、却样式古朴的银镯上。


    “同志,你……你这到底是咋回事?”他声音压低了些,带着这个时代青年人特有的、对“异常”事物既好奇又不安的探究,“外头刚才动静不小,兵站的同志都出动了,说是发现了可疑……现象。”他没直接说“特务”或者“敌情”,但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林晚照止住咳嗽,喘息着,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疼痛和虚弱干扰着她的思维,但求生的本能迫使她冷静。解释?怎么解释?说自己是穿越的?从未来被追杀过来的?那只会被当成疯子或阶级敌人。必须有一个符合这个时代逻辑、至少能暂时糊弄过去的说辞。


    她抬起头,借着灯光仔细打量赵卫国。年轻,不会超过二十岁,脸庞被北方的风霜刻下些许粗糙的痕迹,但眼神底色还是朴实的,甚至带着点未经世事的耿直。棉军大衣洗得发白,肘部膝盖打着厚实的补丁,针脚细密,像是自己或亲近的人缝的。一个普通的、可能心眼不算太复杂的建设兵团青年。


    赌一把。


    她咽下喉间的腥甜,刻意让声音显得更嘶哑虚弱,断断续续地开口,语速缓慢,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耗费极大心力:


    “我……我是南边来的知青……本来该去黑河那边插队……路上,车坏了,又遇到暴风雪,跟队伍走散了……迷了路,不知怎么……就走到这儿了……摔了几跤,衣服也刮破了……” 她省略了所有无法解释的部分,只提供一个模糊的、符合“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时代背景的框架。南边来的——口音勉强可以解释(她尽量模仿普通话,带点南方腔调);知青——解释身份;走散迷路——解释出现在此地的原因;摔伤——解释狼狈外表。


    赵卫国没立刻相信,疑惑更重:“南边来的?知青?那你的行李呢?介绍信呢?还有……你这衣服……”他指了指她那件明显不是常规知青会穿的夹克。


    “行李……在走散时丢了,可能被别的过路车捡了,或者埋雪里了。”林晚照垂下眼,语气带上恰到好处的懊丧和疲惫,“介绍信在行李里……衣服,是家里以前留下的旧式样,南方暖和,没厚衣服,就随便裹着上路了……” 这个解释很牵强,但在物资匮乏、什么东西都讲究传承和改造的年代,一件样式奇特的“旧衣服”并非完全说不通。


    赵卫国盯着她看了好几秒,似乎在权衡。外面的风声似乎小了些,但远处隐约又传来一阵喧哗和犬吠,大概是搜索队在扩大范围。这声音让赵卫国神情一紧。


    “你说你是知青,走散了。”他挠了挠头,显然有些为难,“可这儿是‘红岸’外围警戒区,一般人不让靠近。你出现在这儿,本身就……而且刚才外头那动静……”他欲言又止,显然对之前看到的异象和听到的部队反应心有余悸。


    林晚照心一沉,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她必须给出一个能让对方暂时放下疑虑、至少不会立刻把她交出去的理由。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翻腾的气血,抬起眼,直视赵卫国,眼神努力聚焦,显得诚恳而无害:


    “赵……赵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哪儿。我就是又冷又饿又受伤,看见个洞就想钻进来躲躲风雪……我保证,我跟外头部队找的任何‘可疑’都没关系。我就是个走投无路的女知青。”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身体真实的反应,恰好增强了话语的可信度,“你要是不信……可以把我交给部队……但我这样子,怕是没等到审问清楚,就先冻死病死了……”


    示弱,但不卑微;给出合理解释,也点明最现实的危险——她此刻极度糟糕的身体状况是显而易见的。


    赵卫国脸上的挣扎更明显了。他看看林晚照惨白的脸,又听听外面尚未完全平息的动静,最后目光落回自己那个被林晚照紧紧攥在手里的水壶上。半晌,他重重叹了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唉!这事儿闹的!”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脸,“这样,俺先不能带你回俺们连队。你这来历说不清,万一真是……俺担不起责任。”他看到林晚照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连忙补充,“但把你扔这儿不管,眼看着你出事,那也不是人干的事!”


    他站起身,提起马灯四下照了照这个涵洞。“这废涵洞以前是排水用的,里头拐个弯,有个稍微干燥点的小凹洞,平时偶尔有跑丢的牲口躲进来。俺先把你挪到那儿去,总比在这风口强。俺回连队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唉,至少给你弄点吃的和伤药来。”


    这已是眼下最好的结果。林晚照点点头,想道谢,却只是动了动嘴唇。赵卫国上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搀扶住她的胳膊。他的手掌宽大粗糙,很有力气,动作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笨拙,尽量避开了她身上看起来伤得最重的地方。


    短短几米的挪动,又几乎耗尽了林晚照刚攒起的一点力气。赵卫国说的那个小凹洞确实相对避风干燥一些,地上甚至铺着一些陈年的干草。他将林晚照安顿在那里,又把自己身上那件破旧的棉大衣脱下来,不由分说地盖在她身上。


    “你先裹着,多少挡点寒。俺这大衣脏是脏了点,但厚实。”他穿着单薄的绒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摆摆手,“俺跑起来就热了。你等着,俺快去快回。记住,不管外头有啥动静,千万别出来!这附近巡逻的力度肯定加大了。”


    他仔细地用一些杂物和干草稍微遮掩了一下凹洞的入口,提起马灯,又看了林晚照一眼,眼神复杂。“等着啊。”说完,他转身,敏捷而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涵洞另一端的黑暗中。


    涵洞里重归黑暗与寂静,只有风声在洞口呜咽。棉大衣带着年轻男人身上的体温和淡淡的汗味、泥土味、烟草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属于人间的踏实感。林晚照蜷缩在干草堆里,裹紧大衣,冰冷的身体贪婪地汲取着这一点点暖意。


    暂时安全了。但只是暂时的。赵卫国会不会改变主意?会不会带来别人?他口中的“想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外面部队的搜索会持续多久?头顶那渗透过来的时空污染……现在怎样了?


    无数问题在脑中盘旋,但极度的疲惫和伤痛最终占据了上风。她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再次尝试沟通灵泉空间。这一次,不知道是因为暂时脱离了极度紧张的环境,还是因为赵卫国那杯热水和这件棉大衣带来了一丝生机,她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回应!


    空间没有打开,但仿佛有一缕比发丝还细的、清凉的气息,从她意识深处那株沉寂的树苗(或者说与空间连接的点)中渗出,缓慢地浸润着她干涸剧痛的经脉。这气息太微弱,无法治疗伤势,却像一剂强效的镇静剂,让她火烧火燎的五脏六腑和即将崩溃的精神稍微平和了一些。


    她能“看”到,树苗最核心的那点绿意,似乎比之前明亮了极其细微的一丝。是因为靠近了“红岸”?蕾拉留下的“摇篮”碎片在产生感应?


    这个发现让她精神一振。希望,哪怕只有针尖那么大。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迷迷糊糊几乎要睡去时,洞口方向传来了极其轻微、却有节奏的叩击声——三长两短。


    林晚照立刻清醒,屏住呼吸。


    片刻,赵卫国的身影再次出现,手里除了马灯,还多了一个鼓鼓囊囊的旧挎包。他动作更轻更快,迅速来到凹洞前,扒开遮掩物。


    “没惊动旁人。”他压低声音,语速很快,带着完成任务的如释重负和一丝隐秘的兴奋,“俺从食堂‘顺’了两个窝头,还热乎着;从卫生员那儿‘借’了点红汞、棉纱和消炎片,就说俺自己砍柴划伤了。还有这个——”他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小铁罐,打开,里面是凝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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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猪油一样的东西,“獾子油,治冻伤磕伤可好使了,俺以前存的。”


    他将东西一样样塞给林晚照,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军用水壶,这次里面是更烫一点的热水。“赶紧,先吃点东西,处理下伤。这地方不能久待,明天天亮前巡逻肯定会查过来。俺想了,俺们连队后头有个废弃的看窝棚,以前看瓜用的,这两年荒了,离这儿不远,也偏。等后半夜,俺找机会带你过去,你先在那儿躲几天,养养伤,再从长计议。”


    窝头粗糙噎人,但带着粮食最朴实的香气和温度。热水烫暖了肠胃。红汞涂抹在伤口上带来刺痛,獾子油油腻却有一种奇异的安抚感。赵卫国蹲在一旁,就着马灯光,笨手笨脚却又极其认真地帮她处理手臂上一处较深的划伤。


    林晚照默默吃着,感受着食物带来的热力和身边这个陌生青年毫无保留(尽管可能有些鲁莽)的善意。在这个举目无亲、危机四伏的1975年北大荒雪夜,这份善意,比她曾经拥有的任何力量都更让她心头发颤。


    “赵同志……谢谢你。”她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几分真实的温度。


    赵卫国动作顿了顿,没抬头,耳根却有点红。“谢啥,毛主席教导我们,‘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再说了,你一个女同志,落难到这儿,能帮一把是一把。”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不过……等你伤好点,有些事,咱还得说道说道。你这来历,总得有个能说得过去的说法才行。不然,早晚是麻烦。”


    他说的是实话。林晚照点点头。“我明白。我会想办法。” 她必须尽快“制造”出一个合理的身份,融入这个时代。树苗对“红岸”的感应,或许就是切入点?但那是后话。


    后半夜,风雪再度大了起来。赵卫国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搀扶着林晚照,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没膝的积雪中艰难行进,避开了可能有巡逻的路线,花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他说的那个废弃看窝棚。


    那是个低矮的土坯房子,屋顶茅草残破,门板歪斜,里面空空荡荡,积着厚厚的灰尘,但至少能挡风遮雪,比涵洞强多了。赵卫国显然提前来收拾过,角落铺了厚厚一层新干的麦草,甚至还用破砖头搭了个简易的灶坑,旁边堆着一些引火的柴禾。


    “你先在这儿将就。吃的用的,俺隔天想办法给你送。白天千万别生火,烟囱冒烟会被发现。晚上要是冷得厉害,可以稍微点一小会儿,柴禾省着点用。”他事无巨细地交代着,像个操心的老农,“俺得赶紧回去了,天亮还得上工。”


    林晚照站在破败却有了些许温度的窝棚里,看着赵卫国年轻而充满担忧的脸,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为一句:“你……一切小心。”


    赵卫国咧咧嘴,想笑,却没笑出来,只重重地点了下头,转身再次没入风雪夜色之中。


    窝棚里彻底安静下来。林晚照走到那铺着干草的角落,慢慢坐下。身体依旧疼痛虚弱,但有了食物、药品和暂时的安身之所,希望不再渺茫。她低头,看着左手腕的银镯,它依旧黯淡,但在她意念集中时,似乎能感觉到内里极细微的能量流动,与意识深处树苗那一点微弱的绿意,遥相呼应。


    她望向窝棚破窗外的漆黑风雪,视线仿佛要穿透这严寒的夜色,投向不远处那个隐藏在雪原与神秘中的“红岸”。


    蕾拉,你留下的“摇篮”碎片,真的在那里吗?


    而此刻,在“红岸”基地内部,某间灯火通明、挂满地图和仪表的房间里,一名神色严肃的中年军官,正听着下属关于傍晚“异常光电现象”及周边初步搜索无果的汇报。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投向窗外风雪肆虐的荒原,眉头深锁。


    “加强夜间巡逻密度,尤其是废弃设施和边缘地带。通知各连队指导员,提高警惕,留意任何可疑的外来人员或异常情况。”他沉声下令,“还有,气象站和监测台的数据,任何微小异常,第一时间报告。”


    “是!”


    风雪掩埋了许多痕迹,但也让一些原本隐匿的东西,开始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