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满朝文武逼婚?我造反喽

    李公公手捏着信纸猛地一紧,烛火随之剧烈晃动,映得他脸上阴晴不定。


    密信字迹竟然能凭空浮现,真是奇哉。


    他听干爹说过,战神萧北辰将军给圣上传来的军报都是一张白纸。


    每次圣上看军报都屏退所有人,连干爹也不知道那白纸有什么名堂。


    想来,会不会和此密信一样呢。


    如此想来,能用此秘法传信的,必是皇上的亲信。


    上次他送出那点孝敬后便躲着林绯,他自认这些日子绝对没惹到她。


    她找他到底会是什么事呢?


    他瞥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宫女,顿觉索然无味,烦躁地挥挥手:“滚出去!”


    小宫女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逃了出去。


    李公公习惯性的将秘信和信封凑到烛焰上烧毁,看着它化为灰烬这才起身离开。


    亥时三刻,李公公匆匆赶到,额上还带着奔跑后的薄汗。


    林绯已先将李玄煜哄睡,此刻正独自静立在院中等候。


    见他竟是跑着前来,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李公公气还没喘匀,便忙不迭地躬身讨好:“姑姑,小侄一见到您的密信就立刻赶来了,一刻不敢耽误。”


    林绯语气沉凝:“我给你的那封鸡毛密信呢?”


    李公公闻言一怔,还从未见过往回索要密信的,不都是按规矩销毁么。


    他随即挤出谄媚的笑:“您放心,侄儿看完就按规矩烧了,灰斗不剩,保证干干净净。”


    林绯勃然作色,“烧了?!”


    她袖袍一拂怒道:“你好大的胆子,鸡毛密信乃圣上专属传讯,象征十万火急的军国大事,见信如面君,你竟敢私自焚毁比圣旨还金贵的鸡毛密信。”


    李公公如遭雷击,满脸不可置信,这谁能想到啊。


    按照这个级别,烧毁圣旨已是杀头大罪,烧鸡毛密信,还不诛三族?


    他吓得跪在地:“侄、侄儿不知啊!那信上半个字都没提圣上,我、我这是头一回见这种密信......”


    林绯俯视着他瑟瑟发抖的模样,得逞的神情一闪而过。


    她缓缓摇头,目光淬着冰冷的怜悯:“李公公啊李公公……你可是咱们大虞开国以来,头一个敢烧鸡毛密信的人。”


    说着,她侧身让开半步,指尖轻点石桌上两件物事,声线平稳得令人胆寒:“白绫,匕首。毒酒暂且缺货。念在你喊我一声姑姑的份上,自己选个痛快罢。”


    李公公揉了揉眼睛,借着月光看清桌上有一团麻绳和一把匕首,那匕首还是自己前几天送的呢。


    再看林绯,手里正在整理一个麻袋,就等着给他收尸。


    他惊的连滚带爬地扑到她脚边:“哎呀,姑姑饶命啊!您救救侄儿,求您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往后侄儿这条命就是您的。侄儿真的头一次见鸡毛密信啊——”


    林绯目如寒冰的看着他:“李公公,若是旁人烧了圣旨,你可会去为他求情?”


    李公公太熟悉这样的眼神了。


    他要是林绯,也绝不会为个不相干的人,触怒圣颜,自讨苦吃。


    可他不想死。


    他立即从怀中掏出一袋金豆子,捧着递给林绯:“您通融通融.....”


    林绯掂了掂分量,将袋子收到怀中。


    李公公见状刚要松口气,就听林绯轻叹一声,似是惋惜:“看来,这两样你是不愿自己选了。那我只好亲自动手。至于这钱,你死了一样是我的。”


    只见她拿起桌上那截麻绳,双手一拉,绳身紧绷,韧而不断。


    李公公吓得连连后退,涕泪齐流:“不不……您别急,再商量商量。对了!这事陛下还不知道吧,您大人大量,帮侄儿瞒着这回,往后……往后小侄一定好好孝敬您……”


    林绯一声冷笑,缓步逼近:“呵,你还想让我为你欺君?”


    “不、不是!”


    李公公见她越走越近,语无伦次,“我、我,只要您饶我这次,往后我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林绯微微一笑,神色平和,却教李公公脊骨窜起一股寒意。


    他拼命磕头,额前一片红肿:“从今往后,侄儿愿为您马首是瞻。”


    看他惶恐伏地的模样,林绯知道驯化的第一步,已成。


    接下来是第二步:施恩,俗称给糖。


    要让他从恐惧里尝到一点甜头,只不过这糖,是名副其实的糖衣炮弹。


    林绯语气放缓,带着一丝真切的惋惜:“说来可惜,我本有意将你栽培成心腹。若非如此,此番圣上交代的机密要事,又怎会交予你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轻轻摇头:“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除非——”


    她话音一顿,手腕一抖,麻绳倏地缠上李公公的脖颈:“除非你能揭发臣子对圣上有不轨之心,亦或你能说些圣上想知道却不知道的事情,唯有如此立功,尚可有一线生机。”


    绳套骤然收紧,李公公双腿一软,身下顿时湿热一片。


    窒息感排山倒海而来,肺部灼痛,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意识即将湮灭的刹那,李公公用尽残存的力气,从喉管里挤出嘶哑的声音:“我……我知道!我知道谁对圣上不忠!”


    一丝得逞的笑意在林绯眼底一闪而过。


    “什么?”她眉梢微挑,故作讶异,手上紧勒的力道也随之松了几分。


    重新呼吸到空气的李公公,大口喘息,贪婪的呼吸空气。


    濒死的体验让他格外惜命。


    入宫从业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生命的脆弱。


    他几乎是扑倒在地,死死攥住林绯的裙摆,声音尖锐颤抖:“姑姑,侄儿知道谁对圣上不忠。”


    林绯垂眸睨着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可要想清楚,若空口无凭构陷臣子,便是罪加一等。到时只会死的更难看。”


    李公公忙不迭地保证,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奴才绝没信口雌黄,还请姑姑给条活命的机会。”


    “既然如此,”林绯语气淡然:“便黑字白纸,写下来吧。”


    说罢,她转身从容取出了早已备好的笔墨,轻轻置于石桌之上。


    李公公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立即扑上去抓住笔,也顾不得寒冷,开始奋笔疾书。


    暗处,甲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只觉一阵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个李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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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早便是他带头欺辱王爷。


    王爷不得不隐忍装傻,甲影也只能将怒火压在心底。


    若不是为了王爷的大计,他早就想亲手收拾这个势利小人。


    与甲影纯粹的痛快不同,在屋内观察的李玄煜陷入了沉思。


    李公公是庞总管的心腹,而庞总管是皇兄心腹,林绯上次也曾和李公公暗示自己是皇帝的人。


    可眼前这出戏,究竟意欲何为。


    她不是皇兄的人,又是谁安插的人呢?


    更让他心头凝重的是那封密信,他亲眼看到里面并没有写什么要紧事。


    此刻,那封密信三言两语轻易变成李公公招致杀身之祸的罪行。


    这女人,很有意思。


    另一处的黑衣人,此刻也正看得津津有味。


    可看归看,这事到底该不该向上头禀报?


    怎么说?


    说一个空虚的宫女,耐不住寂寞,夜夜睡傻王爷,转头还给欺负王爷的李公公下套?


    这若真报上去,主子怕不是要以为自己在写话本子,还得是那种最不入流的。


    一炷香的时间悄然流逝。


    石桌那侧,李公公已撂下笔。


    他几乎是掏空了脑袋,将确凿的、可疑的、乃至仅是道听途说的秘辛,尽数写了下来。


    林绯如同执掌生死的判官,垂眸审视着纸上的罪状,面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这深不可测的沉默,反而让李公公更加紧张。


    林绯一边浏览,一边竭力维持着表情的镇定,内心却早已波澜壮阔。


    庞总管表面忠心耿耿,却在云贵妃授意下,给陛下汤药暗换催Qing药,虽不致命,却纵容圣体在云贵妃处被翻红浪,整晚激昂xo,导致圣体常年亏虚......


    云贵妃还与侍卫往来甚密,暗中苟合。


    这云贵妃玩的真花。


    淑妃更是了得,借省亲之名,将宫中珍宝源源不断送往娘家,其表哥曾经的种马,哦不,是竹马凭裙带关系在朝堂平步青云.


    ......


    绝了,皇帝头上一片青青草原。


    哪一个放出来都是爆炸性的新闻啊。


    空气凝滞,李公公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难熬,每一息都像是在刀尖上滚过。


    “签字,画押。”


    林绯的声音划破寂静,惊得李公公浑身一颤。


    他猛地抬头,眼中混杂着恐惧与一丝希冀:“您的意思是……小侄不用死了?”


    林绯并未作答,只将那张写满秘辛的纸往他面前一推。


    李公公不敢再问,连忙颤着手签下名字,按下指印,而后恭恭敬敬地双手奉还,姿态卑微到了尘土里。


    林绯仔细审视着那份供状,半晌才道:“这上面写的事,还需一一核实。不过……”


    她话音微顿,目光落在李公公身上,“念在你喊我一声姑姑的份上,我暂且保住你这条小命。”


    这句话如同特赦令,李公公彻底送了口气,对林绯感激涕零:“姑姑再造之恩,小侄定永世不忘。小侄以后将您当亲姑姑孝顺。”


    林绯浅浅一笑。


    时机正好,可以进行第三步:信息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