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谈雪慈也跟着经纪人往车旁走,他没发现自己的影子在身后越拖越长,逐渐成了很浓重的黑色。


    就像一个比他高大许多的人形。


    等上了车,谈雪慈还有点发抖,他手心都是冷汗,脸色也仍然苍白。


    刚才的鬼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跟之前出现在贺睢车上的是同一个。


    它是跟着谁的?跟着贺睢他们……还是他?


    谈雪慈攥住胸口的符袋,还有这个,里面装的是什么呢,他冷白指尖轻轻捻了几下,感觉像粉末……该不会是骨灰吧?


    不对不对。


    谈雪慈深呼吸了一下,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抛开。


    他有病。


    不管什么小鬼,都是他的幻觉。


    大概他见到贺睢他们就像见了鬼,所以才会看到小鬼,但符袋里装的是不是骨灰就不好说了,谈雪慈后颈一凉,赶紧撒开手没再攥着。


    “诶,”经纪人在驾驶座上纳闷地问,“我刚才去找你,场务说你跟翟老师在后面,怎么我过去的时候就你一个人,翟放呢?”


    车厢昏暗,谈雪慈苍白的脸颊被映得有些阴郁,眼底阴影扫过,说:“他被鬼吃掉了。”


    经纪人:“?”


    “什么?”经纪人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谈雪慈慢吞吞地老实说:“不知道呢。”


    陆栖倒不关心翟放的死活,就是有点担心谈雪慈被欺负,怎么说呢,他接手谈雪慈的时候,听说谈雪慈是个小傻子,但相处了半年,感觉倒也不至于,毕竟饿了会吃,困了会睡。


    下雨也知道往家跑。


    谈雪慈将车上的抱枕压在怀里,终于没有再发抖了,连痛觉都明显起来,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手腕上有两个很浅的黑色牙印,还在渗血,像被一对小小的牙齿咬过。


    伤口不大,但一直没有愈合,冷白纤细的手腕上血迹刺眼,甚至隐隐有点发黑。


    “陆哥……!”谈雪慈一怔,他浑身血液瞬间凉透了,连忙叫经纪人,想让经纪人帮他看看。


    这个伤口也是幻觉吗?还是他刚才发病的时候自己不小心碰到的?但正常磕破的伤口怎么会边缘发黑,甚至在往中央蔓延呢?


    谈雪慈扶着车靠背,抬起手给陆栖看,没注意到自己背后的影子蠕蠕地动了起来,扭曲成一个比谈雪慈本人高大许多的身形。


    那黑影双手越过谈雪慈的肩膀,一寸一寸收紧,从背后将人抱到怀中,它低下头,将下巴抵在谈雪慈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猩红的舌尖伸长,往谈雪慈手腕上舔了一下。


    漆黑的牙印跟血迹都不见了,腻白肤肉上只剩下一小片被舔舐出来的红。


    “怎么了?”经纪人转过头,正好看到他手腕,还以为谈雪慈刚才突然消失是被谁给潜了,怒道,“你他妈被哪条狗给舔了?!”


    他没那么清高,贺睢将人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就想给谈雪慈找个金主。


    他当了七八年经纪人,手底下一个正当红的艺人都没有,在公司也很边缘,要是能把谈雪慈送出去,前途亮得他都睡不着。


    至于谈雪慈傻不傻,懂不懂什么是金主,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谈雪慈都长成这样了,相信没有金主舍得嫌弃他不会伺候人。


    但找了几个月也没找到合适的。


    之前青荣娱乐有个姓王的副总想包谈雪慈,让秘书联系他,晚上把谈雪慈送到酒店。


    陆栖给谈雪慈买了份麻辣烫,哄骗他说:“晚上哥带你去做个大生意,等这生意做成,你跟哥这辈子都吃喝不愁!”


    谈雪慈捧着个比自己脸都大的碗,茫然地眨了眨眼,路边摊灯光底下他双眼亮晶晶的,嘴唇殷红,他仰起脸,很小声地迟疑问:“做完以后,每天都能吃这么大份的吗?”


    陆栖还给他加了鱼丸呢,手打的那种,入口软弹,他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能!”陆栖给他保证,“吃!一天三顿!”


    谈雪慈喝了一口汤,点点头,双眼发亮,乖乖地说:“陆哥,那我要去的。”


    陆栖就带他去了酒店,上楼的时候谈雪慈可能有点怕,一直攥着他的袖子,中间碰到人,就往他背后缩,但还是很乖地跟他走。


    直到酒店房间门打开,青荣娱乐的那位王总推门出来。


    陆栖两眼一黑,好似看到了回族的禁忌。


    那位王总已经迫不及待地洗好了澡,裹着酒店最大码的浴袍,浑身上下白皙丰软,看样子放到年底正好能出栏。


    说好的金主呢,谁把猪圈打开了。


    陆栖手心都是湿黏黏的汗,抬起头看一眼那个王总,又回头看一眼谈雪慈,最后深呼吸了一下,拉住谈雪慈扭头就跑。


    等终于跑到酒店楼下,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陆哥,”谈雪慈在旁边惴惴的,他揪着衣服下摆,有点不安地小心翼翼问,“我们不做大生意了吗?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因为在家里一直被关着,他出来以后懵懵懂懂,总是在犯错。


    谈雪慈本来就喜欢低着头,找个角落抱住膝盖缩起来,走到外面好像头更抬不起来了,有什么沉压压的东西落在他肩膀脊椎上,压得他无所适从,只能不停地给人道歉。


    陆栖:“……”


    陆栖抬起手,啪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


    谈雪慈被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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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无措地呆呆问:“陆……陆哥你怎么了?”


    “没事,”陆栖捂着脸,龇牙咧嘴地说,“哥的一点小爱好。”


    谈雪慈不理解,但谈雪慈很机灵地没再问,万一陆栖也打他一巴掌怎么办。


    陆栖还是想给谈雪慈卖出去,但谈雪慈还年轻,他摸着自己所剩无几的良心打算给谈雪慈好好挑个买家,结果一直没找到满意的。


    别人看上了谈雪慈。


    陆栖:骚哄哄的老登。


    别人没看上谈雪慈。


    陆栖:没品的东西!


    就这样拖下去,拖到谈雪慈成了贺睢的男朋友,陆栖差点后悔死,早知道还不如送给那个王总呢,这下他一分好处都没有。


    而且陆栖其实对贺睢也不太满意,贺睢身边好几个情人,虽说比较固定,数量也只有两三个,相比圈子里其他阔少已经很检点了,但对谈雪慈这种没有染过一点淤泥的小羊羔子来说,贺睢简直就像个种猪……呃,种马。


    中间他还碰到过几个不知道打哪来的小公司老板,居然也敢惦记他手底下的人。


    放眼一看。


    禁忌猪,种猪,野猪。


    陆栖:“……”


    天杀的,他们父子俩被人做局了!


    ……


    “……”陆栖突然暴躁,谈雪慈愣了下,低头才发现自己手腕的伤口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红,而且那个地方还有点痒痒的,像被舔过。


    他有点茫然,觉得自己刚才可能看错了,没有小鬼咬他,是他自己蹭红的,他就跟陆栖摇了摇头,说,“没有人舔我。”


    陆栖将信将疑,但嫌疑最大的导演晚上一直跟他在一块儿呢,还能有谁。


    总不可能是被鬼舔的吧。


    陆栖嘀咕着转过头,准备开车,他边打火边恶声恶气地警告谈雪慈,“你可不能背着我跟那些男的混在一起,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只有哥给你挑的可以信,知不知道?!”


    “知……知道。”谈雪慈老实地说。


    陆栖没注意,在他说话时,谈雪慈背后高大的黑影抬起头,车厢昏暗阴影中,有只苍白冰冷,甲床漆黑的手缓缓地朝他脖颈伸去。


    就在即将被掐住脖子的时候,陆栖突然又想起什么,回过头瞪谈雪慈,“而且你现在是个有老公的人,给我离那些野男人远一点!不然小心你那死鬼老公晚上来找你!”


    这个恐吓比别的都管用多了,谈雪慈一点儿也不想半夜见鬼,吓得马上就坐直了,攥着安全带说:“好…好的!”


    陆栖终于满意,转过去开车。


    “……”


    那只鬼手在离陆栖脖子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化成一团白雾,缓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