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血色献祭

作品:《别向他提问

    怪物摸上伊拉的脚腕,顺着她的骨节抚摸。


    祂贴在她的耳边,如同与情人窃窃私语:“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祂抵着伊拉的颈椎,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温柔擦去伊拉脸上的血泪。


    可她的泪水流不尽,越擦越糊。怪物的动作迟凝了一瞬,指腹的力量却骤然加重,尖锐的指甲在她的眼尾刮出一道道伤痕。


    祂彻底失去了耐心,将满脸血污的伊拉往地上一砸。祂喘着粗气,随后意识到什么,又温柔地将她抱起。


    祂的声音混沌不清:


    “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可怎么办呢?”


    伊拉张开嘴,尝到了铁锈般的腥甜:“不......”


    怪物捂住了她的嘴,一股腐烂的臭味卷入她的呼吸,伊拉挣扎着,不断反胃。


    “嘘——别闹,乖乖的。”


    “我们将赐予你新生。”


    纪觅依不知道伊拉被怪物带到哪里了,留给她们的只剩下永无止境的黑暗和耳内不断的嗡鸣。


    伊拉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四肢被麻绳捆住,动弹不得。


    在绝望中,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靠近,停在她面前。


    伊拉听到了布料摩擦的声音,脚步声的主人蹲下,赏玩着她狼狈的样子。


    冰冷的眼神将她从头到脚扫描一遍,刺得伊拉脊骨发寒。


    她一口水也没有喝,张开嘴,喉间一股淤血涌出:“救......救我,求,求你。”


    “嘘——”


    她的下巴隔着皮质手套被捏起。


    “别让血流出来了,咽下去。”


    纪觅依和伊拉都无比熟悉这个声音——是阿斯莫德。


    伊拉以为找到了救星,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吞下嘴里的血,她不断挣脱着束缚双手的麻绳,即使手腕被磨得血肉模糊也不停下。


    “别动。”阿斯莫德捏住她的手腕,“听话,我就带你出去。”


    伊拉奄奄一息道:“好......”


    阿斯莫德解开麻绳,左手扣住她的上臂,右手抄过膝弯,毫不费力将她扛在肩头。


    胃部被压迫的窒息感传来,血液倒流冲上头顶,伊拉忍住一动不动,生怕不够听话而被丢下。


    她看不见,只能感受着阿斯莫德的脚步和动作:上楼、左转、出门......


    伊拉闻到了阳光的味道和泥土的气息,放松道:“好,好温暖。”


    “哼——”阿斯莫德嗤笑一声,“等会,会更温暖。”


    周遭的一切声音骤然安静,只剩下伊拉的呼吸声,下一秒,空气中爆出欢呼声。


    怪物的声音弥漫在四周,叫嚣着:“烧了她!烧了她!”


    原始的战栗死死缠住伊拉,击穿了她所有理智的屏障。她用尽全身力气控制麻木无力的四肢,捶打着阿斯莫德。


    “放开,咳......放开我!”


    她呛出一口血,奋力挣扎。


    可阿斯莫德继续走着,无视她徒劳的反抗。


    “你说了!”伊拉的眼角再次滴下血泪,怒吼质问道,“带我出去,救我。为什么?”


    阿斯莫德停下脚步,像卸下一袋货物般把她丢在草地上。


    “我有说救你吗?”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将伊拉钉在死亡的结局上。


    她放弃挣扎,泪水哭尽,任由身上的血流走。


    “我说了,听话就带你出去。可是,你违反了规则,我明明告诉过你,不要祈祷,不要看镜子。”


    “可惜......”


    阿斯莫德掏出手帕,将瘫倒在地上的伊拉那满是血污的脸擦拭干净,口中句句惋惜,可语气嘲弄:


    “只有等下一个了。”


    他将手帕盖在她的脸上,转身离去。


    伊拉嘴里重复着:“不要,不要。”


    她以为的救世主早已远去,怪物们从四周涌上,将她架起,往火堆走去。


    祂们欢声笑语,嘴里念着:“谢谢你,谢谢你......”


    怪物们握着她的手腕,试图把她架在十字桩上。


    濒死的意识激发起了她再次反抗的斗志,伊拉猛地抽离了控制,胳膊胡乱地挥舞,往前冲撞。有几只怪物被她推到火堆,发出尖锐的爆鸣:


    “是火,是火!”


    那些火焰迅速蔓延至祂们全身,没过几秒,便化作一滩灰烬。


    原本那些负责控制她的怪物变得畏手畏脚,在她身边踱步。


    人群中传来一声命令,声音苍老而低哑:“钉住她。”


    “钉住她,钉住她!”


    所有的怪物附和道,伊拉渐渐没了力气,反抗的双手越挥越慢,四周的怪物手握着小臂粗的钢钉,喘着粗气,再次涌来。


    “祂以悲悯为药,治愈世间顽疾。”


    怪物们齐声朗诵着,伊拉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了,镜子碎片穿透关节,她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以仁慈为盾,抵挡命运锋芒。”


    祂们将她重新架起,人群中夹杂着孩童稚嫩的嬉笑声,传到伊拉耳里,化作一次次心脏处的钝痛。


    “伤痕在他指尖消融,绝望在他足下退散。”


    她的左手腕被钉在木桩上。


    “祂是迷途者的港湾,是黑夜将尽时,天边第一缕金色的黎明。”


    她的右手腕被钉住。


    “愿祂的灵魂如鸽羽轻盈,回归那永恒的圣所——”


    她的双脚也被钉住。


    “因祂一生所行,便是人间最接近神谕的诗章。”


    钢钉抵在胸口,一厘一厘靠近心脏。伊拉哭喊,所有的痛楚都在哀嚎中释放。


    “我们感激您,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心脏被钉住。


    纪觅依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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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啊!”


    纪觅依对上了咕噜强忍泪水的双眼。


    回来了。


    她浑身冒冷汗,咕噜的呼喊将纪觅依从绝望的漩涡中打捞而起。


    “你没事吧?”


    “你回答呀,别吓咕噜,呜呜呜......”


    它两手握拳,擦着脸上的泪水。它孩童般的抽噎声让她回忆起那些怪物的声音,纪觅依胃部一阵痉挛,一把将咕噜推开,冲到洗浴间。


    “呕——”


    她对着马桶,将刚吃下的晚餐连同胆汁一同倒灌出来。胃部的疼痛压得她直不起身,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喉咙像被硫酸腐蚀过一样胀痛。


    纪觅依一次一次干呕,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


    她扶着墙壁,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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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洗手池边,冰冷的陶瓷触感将她拉回一丝现实,但指尖还残留着麻绳的粗糙,鼻腔里幻觉般萦绕着焦肉和灰烬的气息。


    镜子里映出她惨白的脸,而那张脸,仿佛重叠着无数个“伊拉”绝望的血泪。


    纪觅依打开水龙头,低下头,就着水流漱口,冷水短暂地麻痹了口腔的灼痛。


    她蹲在地上,双手环抱住自己,埋着脑袋,躲在恐惧的余波中久久无法脱离。


    “喵!”


    一个小肉垫搭在纪觅依的膝盖上。


    她红着眼抬起头,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猫咪,它往地上一倒,露出了温热的肚皮。


    纪觅依看着面前这只和自己下午所画相差无几的猫咪,疑问道:“咕噜?”


    “是我。”它怯生生的开口,“我不哭了,你别怕。”


    她的嘴唇不受控的颤抖,一把将咕噜抱紧。


    明明说能面对的是自己,结果现在躲在这崩溃的也是自己,到头来,最担惊受怕的只有咕噜。


    纪觅依将脸埋在它的绒毛里,愧疚地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喵?”咕噜用耳尖蹭了蹭纪觅依侧脸,“为什么说对不起?你没事就好。”


    “可,推开你的是我,信誓旦旦说可以面对的是我......”


    咕噜胖乎乎的猫脸上满是认真:“这不重要。”


    它的眼神干净纯粹,无声地告诉着纪觅依:


    你可以崩溃,可以痛哭,可以脆弱,不管怎么样,哪怕推开我,都不重要,只要——


    “你没事就好。”


    愧疚感拉扯着纪觅依的内心,她开口道:“对不起——”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得接受我的一个命令!”它的肉垫精准接住两滴从睫毛尖落下的泪水:“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我们现在去休息。”


    它扬起尾巴,扫过纪觅依的指尖,跳到地上,催促着她躺到床上。


    纪觅依平躺在床上,咕噜叼住被角,东拉西扯,巡视一圈后才满意地躺到她枕边。


    过了许久,她的心跳声逐渐平缓下来。


    纪觅依侧头,看着咕噜强撑着眼皮,脑袋刚耷拉下去,又瞬间抬起。


    它还在担心自己。


    内心的一股暖意卷走所有负面情绪,她将咕噜揽到怀里,顺着它背上凌乱的猫毛抚摸。


    “咕噜,我可能,没有办法直接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


    咕噜本能地回应着:“嗯.....”


    “我好像,只能相信你了。”


    “好。”咕噜舔了舔嘴巴,“我永远不会骗你。”


    话音刚落,它打起了呼噜,声音不大,却格外令人安心。


    纪觅依轻轻揉着咕噜的耳朵,心里还在想事。


    它不会骗自己,可是有人会——


    阿斯莫德!


    纪觅依现在一回想起阿斯莫德的嘴脸,就泛起恶寒。自己曾经的信任,居然给了这个家伙!


    但至少......


    她将视线转到怀里的咕噜。


    曾经只能一个人无措哭泣的自己,现在,有了会无条件爱着自己的存在。


    她把咕噜抱得更紧,感受它的体温,寻觅着安全感。


    它说得对,不管怎么样,要先休息。


    纪觅依数着咕噜的呼吸声,渐入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