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有缘再见

作品:《罗浮反派扮演守则

    乐宴从未像现在这般真切体会到科技改变生活。


    在青镞提醒说“星穹列车的诸位已抵达司辰宫”时,乐宴下意识以为是景元要前往此处与他们会见。


    神策府位于长乐天,而司辰宫则在星槎海中枢,若如此会见,景元早已出发。


    不曾想,竟是一道投影直连过去,省下了所有路程。


    “星穹列车——在下闻名已久,心驰神往,今日得见,幸甚至哉。”


    明明是一番场面话,但在景元口中却显得格外诚挚。


    尤其是那句“心驰神往”,比其他词语略扬的语调就像是要直接加入其中一样。


    而在此句之后,便是符玄发出的提醒:“将军,他要跑了。”


    景元定然听到了这话,却没分来丝毫注意,语气如常地回应星穹列车说,“那可是非诸位莫属。”


    现存于罗浮上的势力实在太多,所有组织都得排个轻重缓急,一一应对。


    虽然对景元来说,应该属于同时应对,但很明显,他还是把未兆排在了星穹列车之后。


    既然他有了选择......乐宴平举收缴的长剑,偏头笑道,“是光明正大地离开,太卜大人。”


    蓝白的剑鞘淡雅简单,就连剑穗都未系一个,此刻在灯光的映照下泛起光辉。


    “这是!”符玄认出了长剑所属,方才还友好致意的神态悉数褪去。


    但她只是一道投影,就算前来阻止,也无法触碰分毫。


    “那么,有缘再见。”乐宴收紧左手的书籍,缓步离去。


    景元依旧没做阻拦,甚至没给值守云骑一道扣押暗示。


    这很不正常。星穹列车再怎么重要,终究还是怀抱善意而来,不该因此放跑自己才对。


    已行至门边的乐宴顿住脚步,看向旁边的云骑。


    全覆盖式的头盔铠甲将云骑遮挡得严严实实,无从窥见半分情绪,仅能感受到对视的目光。


    ——如同信任。


    乐宴回身遥遥看向主位。


    那道白发身影站在原地,并未中断通讯,语调沉稳地说:“君如以赤诚待我,罗浮理应报以赤诚。”


    希望彦卿在醒来后,能将最后一语传达给景元。


    乐宴折身离开神策府,望向外面洒满阳光的街道。


    此刻正值午时,灾害余波尚未平息,航港正在加紧修复,但各式店铺仿若未受影响般持续开放着。


    三余书肆。乐宴停步驻足,视线扫过各类书籍,最终望向前台的看店小童,“你好。”


    “你好。”书童放下玉兆,瞥见乐宴手中仅有一本的旧书后,友善提醒道,“店内书籍可以随便翻阅,需要结账时再来找我。”


    “不是买书。”乐宴示意性地望向柜台边缘似乎久久无人使用的纸笔,“这也是卖品吗?”


    “不。”书童摇了摇头,“先生说——噢,也就是书肆老板——‘既然有人喜欢手捧书卷的感觉,自然也有人喜欢手写批注’。”


    说到这里,她歉意地笑了一下,这才继续道,“但这是书店,不能在任何书籍上乱写乱画,所以特意留下纸笔,无论是抄录还是发表注解都可以。”


    听起来是很人性化的准备,甚至允许抄录书籍。


    “不过这些已经许久没人使用了,毕竟大家还是更喜欢录入玉兆,随时翻阅。”


    如此解释着,书童将那些纸笔拽来,推到乐宴前方,“请随意。”


    “多谢。”乐宴并未推拒,将那本战阵纪要放在柜台,随手翻开一页。


    书中穿插着两种不同字迹的批注。


    一类笔痕恣意,飞白洒脱,明显是首位批注;一类工整如刻,微小远避,显然是后得此书。


    乐宴寻到第二类心得抄写于纸。


    弃子争先,谋局之要。明者衡利害,不吝小损,以图大势。


    ——左右两侧字迹全然相同。


    “这本书......”本沉浸于绘本的书童侧目看去,又在客人合上书页的行为中解释道,“店内有许多实体书籍,着实不好打理,但这本书翻阅多次,却连一处折损都没有,想来很是爱惜。”


    “或许是吧。”陌生的客人随口应声,没有要多谈的意思。


    这本书大概率不是他的,否则以这人的性格来看,应当会道一声谬赞,然后指点一二。


    当然,书童只是为了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以表达自己并未窥探客人隐私,并不奢求其他。


    因而在察觉到客人没有追究的意思后,便重新低头看向玉兆。


    等书童从一段剧情中回过神来,再度看去时,发现纸笔被规整地归于原位,而那人已不见踪影。


    “还真是贴心呢。”书童嘀咕一声,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三余书肆作为一个开放式的书肆,也算经人无数。上次还有人买下一本纸书,却只撕下扉页就走掉的。


    因而对书童来说,这只是行为难以理解,但总体来说都是好人。


    然而几分钟后,又有一人空手来到柜台,他口述了方才那人的长相,然后问道,“他在这里都做了什么?”


    书童仔仔细细地看了对方一眼。虽然依照面相来说,对方不像是什么寻仇之人,但考虑到前一位客人的回避,书童还是摇头道,“抱歉,我没留意。”


    最重要的是,这样可以少一份麻烦。


    “请你再好好想想,就在三分钟前,他来到三余书肆,停留了约两分钟。”


    如此详细的时间记录让书童更加警惕起来,“抱歉,每天来往的客人太多,我真的没有留意。”


    “好吧,感谢你的配合。”那人叹了口气,语句莫名有些熟悉。


    ——好像地衡司的执事都这么说话。


    刚迈出两步的身影似乎也想通了什么。他突然回身,悄摸将一份证件递出,诚恳道,“还请再好好想想。”


    不是地衡司的执事,而是云骑军的云骑。


    *


    “天道昭邈,人心幽微。你一再放他离开,但他未必还会回来。”符玄的投影跟随景元走在通道,再一次询问道,“所以,你真不打算把他带到太卜司里审上一审?”


    有穷观阵在,符玄可以保证,能将云岫的过去与来意探查得清清楚楚。


    然而景元还是拒绝了这项提议,“不必,他与星核之事无关,这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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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知晓的。”


    但与星核之事无关,并不代表和其他事务没有关联。


    区区一颗星核,罗浮自是能应对的,这其中的麻烦之处在于交错的势力。


    只是...景元毕竟是最了解这些的人,若他拒绝,符玄也的确没有坚持的必要。


    偏殿的房门被最后一位通行者关闭,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景,可如果彦卿尚有余力,是绝不会让云岫逃脱的。


    想到这里,符玄蹙眉忧虑道,“彦卿他......”


    不等符玄说完,房门便已被推开。


    与预想中的画面并不一致,没有什么杂乱的破损,也没有什么四散的血迹。


    甚至于彦卿正好端端地坐在床上,第一时间招呼道,“将军,还有符太卜。”


    意识清醒,思路清晰,动作间也无拘无束。


    明显留有布置的景元偏头看来,以含笑的语气故意问道,“符卿想说什么?”


    符玄冷哼一声,抱臂反击道,“本座还当你是准备引咎辞职、退位让贤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符玄知道,景元根本不会拿任何人做赌,更何况是他的徒弟。


    两百年前的那场征讨,到底发生了什么?符玄心中的好奇再上一层。


    这么大一个谜题摆在这里,只要将云岫置于穷观阵中便能轻易解出,但景元却像是完全不好奇一样。


    符玄叹了口气,看前方的身影迈步走入,指尖拂过桌案上的书籍。


    景元对这里的布局摆设熟记于心,因而一眼便看出,云岫带走的那本书是战阵纪要。


    同时也是所有书中,唯一由景元所赠。


    倘若已断去过往一切,又为何独独将它带走?


    景元敛眸回身,温声问道,“如何?”


    “速度有余而力量不足,出招收势间亦有滞涩。”彦卿揉了揉脖颈,又忽地沉默下来,抿唇补充,“若是在他全盛时期......是彦卿不敌。”


    彦卿还没忘记云岫的身体情况,更何况所谓的不足只是相对而言,落在脖颈处的那一击是实打实地让他昏迷一瞬。


    这部分信息应该在景元与云岫交手时就能看出,不需要太多考量。


    符玄左看看反思的彦卿,右看看出神的景元,干脆自己开口问道,“那他有说什么吗?”


    “他说...不要对敌人留情。”彦卿犹豫回应,下意识看向地面。


    血色已被擦拭干净,没有留下半分痕迹。


    “哦对,他还留下了这个。”彦卿指向床头的遗留之物。


    这是被云岫捏碎的茶杯碎片,按理来说没有特意指出的必要,但彦卿总觉得这似乎另有寓意。


    被这话提醒的符玄这才意识到,景元不是在出神,而是在凝望被搁置于枕边的染血瓷片。


    它安静堆在那里,就像是在说:过去的伤痕已经刻下,再无复原的可能。


    再结合云岫留下的话...符玄拧眉想了又想,终究还是狠心开口:“依本座之见......”


    景元侧目看来,语调轻松地笑道,“机会从来只有一次。”


    ——所以,没有什么一再放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