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催眠
作品:《万人嫌女配确诊绝症后》 苏纪从以前就觉得诩出身的地方名字很怪。
别人的家族都是正儿八经的公司名,像什么「源由财会」、「黑洞科技」这样听起来就很新潮有钱的,最次也是「银盐虚幻」这样让人不明觉厉,但考虑到是搞艺术的所以也能接受的名字。
但「长眠仪器」和「长眠观」,怎么听都不太吉利。
长眠不就是死了吗?
被强行拽到这里后再思索长眠背后的含义,更是毛骨悚然。
永无天日的囚禁,怎么不算一种长眠?
苏纪用力从诩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但不论怎么用力拽,被他牵着的手臂动也不动。
该死,这家伙是认真的。
诩疑惑地偏头:“别着急,我会对你做什么吗?为什么一副害怕的样子。”
苏纪心里呐喊,不害怕就见鬼了。
但她不能在诩面前露怯,梗着声音说。
“我自己会走。”
“山路很滑,第一次到长眠观来的人都说不好走呢。纪,来。
我、牵、你。”
诩不由分说地举起她的手,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强硬地将他的五指放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苏纪被他牵着穿过山门牌坊,在青葱的石板路上快步前行。
山路实际并不难走,也不远。才过了几分钟,苏纪就看见洒扫的道人,以及他们身后气派的黑瓦殿。
苏纪想要和他们对话,但他们在看见诩的瞬间便纷纷朝他行礼,然后向僻静处退散。
这地方不会有人帮她的。
诩拉着她,在大门全开的大殿前停下脚步。
苏纪的脚下放着素净的蒲团,殿内昏暗漆黑,却能从昏暗中窥见巨大的人面像,以及高梁下悬挂的沙金牌匾,上书四个大字,寻声救苦。
那人像的头比苏纪的全身更大,一双眼睛无慈悲垂目,苏纪抬头时与祂对个正着,仿佛全身被贯穿一般,吓得激灵。
再定睛一看,巨型人面像后还有成千上万尊小像,神态举止各异,栩栩如生,但无一例外地,都如那巨像一样垂目,在黑暗中冷冷注视她。
同时被成百上千的视线贯穿,苏纪简直要魂飞魄散,下意识抓紧了身边的手。
服了,怪不得诩这么吓人,如果这里就是他的家,那他已经算是不那么吓人的那个了。
“嗯?纪主动在牵我?很好,很乖很乖~”诩转头,微笑粲然,鲜红色的瞳眸半边倒映出大殿的阴冷,半边则折射出夏季的日光,诡谲非常。
他低头,凑近近在咫尺的苏纪,额头离她极近,几乎要贴在一起。他黑色的齐发从耳边滑落,扫过苏纪的脸颊,柔软得发痒。
距离太近了。
近到苏纪能看清他血红瞳孔里的秘文,以及,额头上原本被刘海遮住的,浅浅的红点。
变成了如他瞳孔里流转的讳秘字。
这是诩的哨兵形态。
他向前一步,仍然停在阳光下,苏纪退后一步,被宽大的屋檐阴影遮蔽。
她的身后,是漆黑中的十万尊小像。
幽幽的声音传来,飘忽不定,似近若远,令人晕眩。
甜蜜而浓郁的香气,带着哄骗般的致命诱惑,轻轻在耳边低喃。
虚幻的雾气中,声音却听得格外清晰,仿佛钟鸣,敲震心房的瓣膜。
“纪,我要你对着这漫天神佛发誓。”
“说,你不会离开银盐虚幻。”
“不会离开Frequency。”
“更不会离开我。”
“……”
苏纪被他头贴着头,闪退不开,鲜亮的瞳仁渐渐失去光彩。
仿佛没了灵觉的漂亮人偶。
深潭般的紫眸失神,她轻轻张口,含混不清地吐出回答。
“……不可能。”
“为什么!”
诩怒问,眸中与额上的讳秘字文光芒更盛。
苏纪微退一步,只觉得头嗡嗡作响。
好晕。
半透明的兔耳在她的发间浮现,但幻体的形状轻微地形变成错误的形状。
“「奉敕上玄,证我神仙。」纪,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
“……”
他眼角微弯的红眸倒映出深渊的漩涡。
不,不对。
太晕了,好像精神不受控制了。
越吸越深,意识越飘越远。
再这样下去,绝对会不受控制地遵从诩的命令。
必须想办法……
苏纪用力闭上眼睛,调动一切意识,对抗袭来的晕眩感。
她绝不能被影响。
回归吧。
发间半透明的兔耳突然凝结成实体。
错乱的形变重新归位。
再次睁开双眼,涣散的瞳孔恢复清明的亮光。
苏纪简直要被诩的执着气疯了,她踮起脚,仰着头,大声质问他。
“诩,你是不是疯了,竟然想用哨兵那一套来对付你的向导?!”
虽然她没什么信仰,但也不喜欢在神灵面前说谎。更何况还是在这种被逼无奈的情况下。
她的双拳攥紧,气得发抖。
“我告诉你,不论你让我去哪里,在什么东西面前发誓,我的答案都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是这样啊……果然不起作用吗?”
诩的眉眼难掩失望,“纪,就算我强迫你,你也不愿意吗?”
“……”
苏纪差点被他气笑,怒极之后发现除了笑也不知道还能露出什么表情,“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强迫我做出的事,能算‘我愿意’吗?”
“我是有自己意愿的人,不是你可以随意操纵的玩偶。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需要我来教你吗!”
苏纪的质问如同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往外冒。
诩睫羽微颤,僵在原地。
苏纪抿了抿唇。
嗯……说好不破功不惹毛疯子的,还是失败了。
这一顿发飙下来,诩该不会恼羞成怒,直接把她关起来吧?
大脑,快点回忆起来,在剧情的最后,书里的苏纪是怎么逃脱诩的囚禁的?
——
昏暗的大殿中,烛花与纱幔勾勒出晦暗朦胧的人影。
女人身下的床垫柔软宽大,柔软明亮的奶金色波浪长发滑落在四周。
她身穿宽大得不合身的淡白色交领中衣,发丝交错着挡住极低的领口,勉强遮蔽住身上露出的肌肤。
她的手上、脚上都挂着银色的细链镣铐,镣铐从房间的四面八方穿来,如同扭动的银蛇。
只要她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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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这些银蛇便随着她起舞,锁住她的自由。
白皙纤细的手腕与脚踝被银锁磨出淡淡的粉红色,脆弱得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破碎。
柔美的双颊边发丝凌乱,雾紫色的眸中衔着水汽,仰头看着面前的黑发男人,面露祈求之色。
男人同样身穿淡色中衣,领口半敞,露出坚硬紧致的胸膛轮廓。他在床边,朝苏纪半跪下来,语调微扬,带着笑意靠近她的脸。
“为什么不论我怎么努力,你就是不肯留在我身边呢?”
“今天又试着逃跑了吧?我在录像里都看见了。呵呵~你试着解开锁链的样子也很可爱呢。”
“可惜,长眠观做出的锁链比肉眼看上去的更灵敏。”
他拿起她被镣铐缠住的手,钳制她往后缩的力量,极富耐心地一点点掰开她的十指,两人的手掌彼此十指相扣,紧密贴合。
他的身体越来越近,在她耳边的呢喃也越来越清晰,滚烫的气息紧贴着耳尖,烧得那里的肌肤泛出晶莹的红。
“不论你逃跑多少次,跑了多远,我也会抓着你的手和脚踝,把你一点点给拖回来……”
“呜……”
细微的哽咽声从苏纪喉咙中发出,她的身体颤抖着,眼眶聚集的雾气终于盛不下,化成剔透的泪晶从颊边滑落。
诩的手臂上,黑色的王蛇缓缓地爬近。它直起上半身,末端分裂成两岔的鲜红蛇信快速地吐出又收回,震颤着,反复舔舐她流出的泪水。
“诩,你真的一定要逼我吗?”
她的声音很微弱,泪水随着话语噗噗下落,连王蛇也舔舐不尽,在脸上留下纤细的蛇信的水痕。
“什么?”
“如果你不愿意放我离开,我就只好……”
苏纪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手握紧诩,借他的力起身,伏在他的肩上,喘着气轻声说了一句话。
诩瞳眸微缩,猛地抓住她的两肩,连声音破了都没发现:“纪,你疯了!”
“你就这样不想留在这里,这样不想留在我身边!”
“为什么!!”
苏纪任由自己的身体被他摇晃,垂下眸,什么也不说。
诩一直抓着她,目眦欲裂。
两人僵持许久,直到烛身都融化成泥水。
诩松开了手。
他的表情很扭曲。
凝聚了前所未有的疯狂,绝望,痛苦,崩溃。
时间过了很久,他最终说。
“纪,你走吧。”
“我放你走。只要你不……”
他的声音哽住,脖颈和额角上的青筋不断鼓动。
他的双手遮住了脸,挡住自己的表情,似极力想要回避那些字眼。
最终,他的话语带着痛苦响起。
“你自由了。”
枷锁和他的声音一样,烟消云散在空气中。
——
苏纪不愿再回想当时在梦中看见这一幕的心情。
看文艺作品里的囚禁剧情时也许会感到快乐,但被囚禁的人长着与自己相同的脸时,就只剩下纯粹的惊悚。
她也不想再思考为什么当时的场景如此充满成人气息,简直比被囚禁更惊悚。
这个梦境最有效的作用,就是给她提供了一条能说服诩放弃囚禁的路。
她得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