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只有她信他

作品:《换嫁夫君后

    明满趴在床上吃果子,碧桃小心翼翼地给她处理手上的伤。


    忽然门被打开,一道桃粉色身影飞似的过来,看见阿满手上的血痕,问发生了什么事。


    明满本来是想瞒着楚扶玉的,毕竟她心思敏感,什么责任都爱往自己身上揽,果不其然,听完前因后果后,楚扶玉眼睛红得像小兔子。


    “她没有得逞。而且我也教训她了。”明满趴在床上托着腮,声音微沉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劫匪,他知道我会武功,万一说出来就不好了,幸好现在大理寺还没有抓到他,不然我就完蛋了。”


    楚扶玉干巴巴道:“可、可李郎君抓到他了,交给了大理寺。”


    “怎么回事?”


    楚扶玉将自己是如何与李不渡躲起来,如何发现劫匪,以及如何打起来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明满坐了起来,拉着楚扶玉前前后后看了一圈,问道:“你没受伤吧?”


    “没有。”楚扶玉低着声音道,“不过李郎君为了保护我,受了很重的伤。”


    虽然他离开的时候,走路都看不出异常,但光听李不渡和劫匪打架的声音,她就知道李不渡伤得不轻。


    “真是没用。”明满嫌弃李不渡,还将军之子呢,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这样让她怎么放心把扶玉交给李不渡保护啊。


    “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楚扶玉道。


    要是没有换亲,今日阿满肯定能和李郎君联手,把劫匪打得满地找牙。可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道什么歉啊,我又没怪你。”明满掐了下楚扶玉的脸,好软好嫩,像个小桃子,明满忍不住又掐了一把。


    事已至此,她也没心情责怪谁,只能出主意道:“那劫匪不知道会不会说出我的事,咱们必须得派人看着他,好作出应对。”


    派谁好呢?


    碧桃忽然道:“国子监不是快结业考试了吗,李郎君若能顺利结业,就能去大理寺当值了,再花点钱,去看守那劫匪,不就能时时刻刻看着了嘛,万一他真说出点什么来,也好及时应对。”


    虽然李将军和李夫人盼了好几年都没能盼到他结业,但楚扶玉还是道:“我会努力说服李郎君的。”


    她也想当个有用的人,不能再拖后腿了。


    于是,回到府里,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李不渡,却看见他在前厅被训斥的一幕。


    一个花瓶被扔出来,碎在楚扶玉脚边,守在外头的长徳忙上前道:“您怎么来了?小的劝一句,您还是回去吧,免得伤到您。”


    楚扶玉小心翼翼地走到一旁道:“发生何事了?”


    “还不是李郎君去赌场玩那事,将军和夫人气坏了。”


    “不过他不是也抓住了劫匪吗,功过不能相抵吗?”


    “将军和夫人训子较为严苛,没有功过相抵一说。”


    里面传来棍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楚扶玉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看见李不渡趴在地上,背上刚好的伤又裂开了,骨头也被打到变了形,但他一副习惯了的样子,还慢悠悠地问什么时候能打完。


    见楚扶玉来了,李将军和李夫人终于有了几分好脸色,道:“郡主,您怎么来了?”


    地上的李不渡僵了一僵,看见少女干净的裙摆,又看了看自己快被打烂的袖子,别回头没有看她。


    太狼狈了。


    楚扶玉:“还请公公婆母放过夫君吧,今日在赌场,他还救了我。”


    李将军一听,立马就怒了:


    “什么,这个混小子居然带您去赌场玩,还让您身处险境!”


    “我今日定要打死他!”


    李夫人见状,也着急起来:“不渡,快和你爹认错!”


    李不渡懒懒趴在地上:“我不道歉,小时候他都没管过我,现在凭什么教训我。”


    眼见着李将军被激怒,就要怒罚李不渡,楚扶玉一着急,扶额喊道:“我有点头晕!”


    说完,就慢慢蹲下来,躺在了地上。


    “快来人,郡主又晕了!”


    下人慌慌张张地把楚扶玉抬回房间,又急急忙忙去叫郎中。


    李不渡嘴角弯起,她怎么每次都来这一招。


    李将军看李不渡居然还在笑,就给了他一脚,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郡主是在护着你,你小子,要是以后再敢欺负郡主,看我不打死你!”


    ·


    屋子里。


    郎中来了给楚扶玉开了几副药,说没什么大碍,还说李不渡的伤比较严重。但李将军冷哼一声说死不了,只让郎中留下点金创药便走了。


    李夫人欣慰地看着小两口,本以为这会是一对冤家呢,没想到,居然还真能过到一块去。


    李将军还欲训子,但李夫人拉着他就走了,怎么着也得给小两口点独处的时间吧。


    周围重新归于寂静,楚扶玉还记得阿满交代的事情,赤着脚就下床了,说起让李不渡努力结业去大理寺当值的事情。


    可没想到李不渡十分抗拒:


    “我不去!她不就是岑淮的妻子吗,去大理寺肯定很容易。”


    “阿满毕竟是小娘子,冒然去见一个犯人,不太妥当。而且要是那人看见她了,忽然想起来她会武功这件事,再交代出去怎么办?”本来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他躺在自己的硬木板上,背对着楚扶玉道。


    半晌,楚扶玉问道:“李郎君,你是不是害怕自己结不了业?”


    李不渡烦躁地摆摆手:“我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我爹娘其实也早就放弃我了,但谁叫我是独子呢,他们也只能打我,希望我成才,可一块烂泥,怎么能扶的上墙呢?”


    “你不是烂泥啊。”


    楚扶玉坐在李不渡旁边,抱着膝盖,声音甜软,“你是个好人。”


    “呵,也就你这么傻,相信我是个好人。”李不渡懒洋洋道,“小爷我可是个混蛋,绝世无敌大混蛋。”


    “旁人也这般诋毁过阿满,可我知道她不是,所以就算旁人说上你一万句不好,在我心里,你也是好的。”


    “……”


    少年合眼,似乎已经安然入睡了。


    楚扶玉轻轻叹了口气,把自己那床金丝软被盖在李不渡身上,上床睡觉。


    直至夜儿静,月儿娇,屋子里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时,李不渡才睁开眼。


    透过层层,他似乎能看见少女很乖巧地躺在床上,肩膀微微颤抖着。


    她别再偷偷哭吧?


    李不渡踌躇片刻,掀开纱帐,看见她果然睡着了,蜷缩起来,脸上满是泪痕。许是强忍着哭声,才没叫他发现异常。


    怎么这么能哭?


    偏偏她还不争不抢,每次都是内疚自责,这样的姑娘,任谁见了都得心疼。


    李不渡放下纱帐躺回自己的窝里。


    谁爱心疼谁心疼,楚扶玉哭死他都不会好好学习的。


    ·


    楚扶玉每日早起请安,等她走后,李不渡才睁开眼睛,眼底下一片乌青。


    不管怎么样,学堂还是要去的。


    长徳道:“郎君,今日你想带哪本话本子?是《五剑侠客》还是《成为高手,从田间一把锄头开始》?”


    李不渡指着书架上崭新的史书,道:“带那本。”


    “啊?”长徳疑惑,边将史书够下来装上,边看郎君的反应,“您不会是昨日被打傻了吧?”


    还是自己被吓傻了,怎么郎君开始勤奋好学了呢?


    “你才被打傻了呢。”李不渡撑着坐起来,踹了长徳一脚,道,“快走,不然迟到了,又得被老夫子们训。”


    郎君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长徳摸不着头脑,但总归是好的转变吧。


    今日李不渡来的还算早,学堂里的位置是不固定的,他看了看,便坐到了最前面。


    书刚放好,就听见狐朋狗友从门里走进来,一声大过一声的惊叹。


    黄岭一拍李不渡的后背:“可以啊,你还能活着回来!”


    尚宣:“我们俩还担心你被你爹打死呢。不过看你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以后咱三还是国子监三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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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对了,新出的那本《五剑侠客》借我看看呗,我家小厮腿脚慢,都没抢到。”


    李不渡:“我没带。”


    空气停滞了几瞬,尚宣笑道:“别闹了,你上学会不带话本子?我保证不会给你弄脏弄破,你给借给我呗。”


    李不渡把书全拿出来,摊在桌子上,确实没有那本话本子,反倒是多了几本正经书。


    尚宣和黄岭两两相望,不知所措,一旁的长徳倒有些欣慰了,果然,脑子出问题的他家郎君,不是他。


    夫子来了后,见李不渡坐在前面,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也没说什么。


    李不渡睁着俩大眼,听夫子说什么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全文背诵,然后,就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他做梦了,梦见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


    咚咚咚!


    李不渡一下子被敲醒,他有起床气,颇为不满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一身紫衣绸缎,圆脸桃花眼,贵气是贵气,就是有点油腻。


    此人便是崔丞相的长孙,崔归,和李不渡是死对头。


    崔归:“这是我的位置,你给我起来。”


    今早不知怎的,祖父格外生气,训斥了听荷小姨一顿,还连带着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直至中午才肯放过自己。


    结果一来,就看见李不渡坐在了自己常坐的位置上。


    其实崔归倒也不是多稀罕这个位置,毕竟是祖父强行要求他坐在第一排的,可李不渡坐在这个位置上,他浑身不得劲。


    李不渡:“怎么,这地你买下来了?你坐得,别人就坐不得?”


    “呵,就你这脑子,坐夫子头上都听不懂,何必浪费这个位置!”


    “说的跟你听得懂一样,你比我还大一岁吧,不也没结业?亏的家里还有崔相那样的大儒,你简直是丢尽了崔相的脸!”


    “你——”崔归说不过,转身就去请国子监祭酒,说李不渡抢了他的位置。


    祭酒看平日里崔归好歹还学点,李不渡真是懒散到家了,便认定是李不渡先挑的事,让李不渡让开。


    李不渡反抗:“平日大家都是随便坐的,为何今日我就坐不得?”


    祭酒是崔相一手提拔的,自然向着崔归,对李不渡道:“你不学无术,想要在国子监混日子,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要是继续混账下去,欺负同窗,那老夫就要管一管了。”


    崔归:“就是!赶紧让开,我还得听夫子讲课呢。”


    眼见着李不渡黑脸,黄岭尚宣一左一右拉着他,道:“算了算了,不就是个座位嘛,有什么可争的。”万一跟祭酒起了冲突,祭酒再去跟李将军告状,李不渡肯定免不了一顿毒打。


    李不渡拔高声音道:“我就不让,我今年就要结业,我还得学习呢!”


    崔归嘲笑:“就你?还学习?真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你要是能结业,我光着膀子围着安都城跑三圈!”


    李不渡定定地望着他:“你敢发誓?”


    崔归看着李不渡这眼神,忽然有点害怕,但又想起李不渡平日逃课打架,道:


    “是,我说的又怎么样,我还真就能跟你立个赌约,今年考试,谁结不了业,谁就光着围着安都城跑三圈!不过你问问其他人,谁相信你能结业啊?”


    周围同窗纷纷露出鄙夷或疑惑的眼神,不是他们看不起李不渡,实在是就李不渡平日里行为,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能结业啊。


    就连黄岭和尚宣也劝道:“别意气用事,你要是答应了,你就有九成九的概率围着安都城丢脸了。”


    谁都不相信他……


    李不渡无力地自嘲了一下,也是,他就是滩自己爹娘都瞧不上的烂泥。


    崔归张狂笑道:“真是个怂货,难怪没人相信你。


    “我相信他。”


    一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在门口,秋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身上,粉白的花朵绣在她的裙摆上,她提着食盒,挑开帷帽,声音温软却坚定,见众人无声,她又道,


    “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