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和夫君他哥在一起后

    桑枝被裴栖越扯着离开裴母院子时,耳边还能清晰的听见廷杖重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直到走远了,那沉重的响声才渐渐从耳边消失。


    “阿兄真是的,为了一只狸奴便大发雷霆,也不知一个养不熟的狸奴有什么可宝贝的。”


    况且那狸奴也不让阿兄抱,平日里也不见撒娇卖乖。


    也就只有阿兄把它当成了个宝了。


    桑枝脑海里还回荡着方才看见被打的模糊一片的血色。


    那廷杖和罚凳定然是一早便备好的,不然家主才发下话来,林嬷嬷不会这么快就被拉出去……


    但一开始裴母只让人叫了她去,若不是郎君陪同,她会不会一进院子便被扣下。


    当时……当时她若是真的将错就错,那廷杖和罚凳又会用在谁身上?


    她不免有些冷颤,连带着牙齿都在发抖。


    裴母这不仅是想要让她离府,甚至还想让她落下个残疾!


    越想,桑枝便觉得害怕。


    扯着桑枝一股脑往前走的裴栖越见人越走越慢,不耐烦的停下来。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


    桑枝像是才回过神来,抿了抿唇,小心问道:“郎君,说什么?”


    “跟你说话也不听见,你究竟是结巴还是聋子!”


    “对,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桑枝卑微又小心的道歉,见眼前人面上怒气尚存,满怀诚意的再次开口道:“郎君用,早膳了吗,我给郎君,做糕点。”


    今日郎君护了她,她该对郎君好些才是。


    做个她最拿手的糕点,吃了说不定就不生气了。


    裴栖越甩开她的手,将人扫了一眼,“你是我们裴府的厨娘?这么喜欢待在厨房,干脆一辈子待在里面算了!”


    说完便转身走了,也不管身后人有没有跟上。


    倒是桑枝愣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郎君这话,究竟是想吃还是不想吃。


    踌躇了许久,还是转身朝着厨房走去,还是做吧,毕竟她拿手的也只有这个了。


    消消气也好。


    只是才转过身便撞见要回院子的家主。


    鸦青色的衣袍在半空中腾飞,面色淡漠,眼泛冷意。


    她不知道家主听见了几句,神情慌乱的行了一礼便想告退。


    “三郎顽劣,言语无状,你不必介怀。”


    桑枝没想到家主开口竟是来安慰她的,忙摇了摇头道:“无,无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裴鹤安低头意图从那张躲闪的脸上看出端倪,但即便一寸寸的扫过也依旧未曾发现。


    无事,不会放在心上。


    那究竟是喜欢三郎,喜欢的连同这些刺耳的讥讽也能囫囵吞下,还是根本就不在意?


    “家主要是,无事,我还要去,厨房。”


    裴鹤安冷薄的眉眼凌厉,修长的身影横亘在长廊下,不退不进。


    倒落下的漆黑分身悄无声息的将另一抹倒影覆盖。


    交叠融洽。


    “让下人送来院子便是。”


    桑枝摇摇头,不行,得她亲手做才能做出改进过的蜜浮酥奈花。


    “只能,我做才行。”


    眼前人神情真挚,就连眼底都带着一股莫名的执拗。


    亲手做?


    难不成是府中的厨子都死绝了不成。


    将人照管的这般精细,就连下肚的每一口都要亲自下手。


    但这般柔情,三郎又领用了几分?


    还不是在外面厮混,夜不归宿。


    乌黑的靴面忽而向前了半步,却在看见对方退后时,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倒是裴栖越走了好一段路才回头等着,只是站在原地许久,也不见桑枝追来。


    等得都要不耐烦了。


    怎么走得这么慢,就不知道跑几步吗?


    又等了好一会儿,桑枝没等到,反而见到阿兄面色不善的回来。


    裴栖越连忙直起身子。


    “阿兄。”


    裴栖越还想再交谈几句,却不想阿兄就这样径直的略过他,旁若无人的回了院子。


    阿兄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还在为那狸奴生气,但那狸奴最多也只是受惊,也没被伤到,阿兄未免也太宝贝了些。


    裴栖越等得实在不耐烦了,便也只身回了院子。


    昨日喝了一夜的酒,今日起来还头疼呢。


    半仰在榻上,月牙白的衣袍四处散落,倒是无端多出几分慵懒来。


    桑枝回来瞧见的便是这一幕,日光渗透,零零散散的滚落在裴栖越散落的发丝上。


    高挺的鼻梁处落下一片阴影,面容俊美,神色沉静。


    她都有些记不清,上次这般安静的同他共处是什么时候了。


    桑枝靠近几分,想要将人叫醒。


    只是凑近了,看见那双阖上的眸子,好似下一秒就会睁开,恶狠狠的盯着她。


    然后捏着她的痛处,肆无忌惮的揉搓践踏。


    伸出的手猛地收了回来。


    日光刺眼,裴栖越没一会儿便醒了。


    揉了揉头,双臂撑着身子半直起来。


    没好气道:“你知道回来了?”


    桑枝猛地看见睁开的眸子,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后又惊觉不对,连忙低下头,将做好的蜜浮酥奈花端了上来。


    讨好道:“这是我,亲手做的,郎君尝尝。”


    只是也不知道那一步出了错,裴栖越原先还算和缓的面容不知为何沉了下来。


    活像是谁触了他的霉头一般。


    桑枝心想,郎君今日帮了她,甚至还在裴母面前替她说了话。


    便是说话再难听,也是可以忍让的,就当是耳旁风。


    努力寻着话题道:“我明日,要同好友,去寺庙。到时候,给郎君求,平安符,可好?”


    裴栖越面色稍霁,勉强用了用递过来的糕点。


    只是话语仍不饶人。


    “什么平安符,我才不要,不过是些怪力乱神之说,什么说辞都能把你唬住。”


    桑枝见郎君气消了,被说了一顿也不气恼,甚至还扬起笑傻呵呵的乐着。


    裴栖越见到她傻乐的模样,忽然多出几分不自在来。


    心里绷着的某些东西忽而发软,细细密密的流出点点甜意。


    往日没发现,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还……还挺好看的。


    桑枝毫无察觉,又是个闲不下来的人。


    见郎君心情好起来了,便利索的动手将房中散乱的地方收拾起来。


    今日日光又好,她便将窗柩都打开了来。


    淡金色的日光透了进来,在那卷翘纤长的睫羽都洒上了一圈金辉。


    像是上好的金箔落在上面。


    柳腰纤纤,薄薄的弯折着。


    裴栖越慌乱的将视线移开,但那狂乱跳动的心却躁动不安。


    好似下一秒便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裴栖越猛地将手中的匙勺掷在桌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来。


    桑枝下意识的回头,看见桌上已然用了大半的糕点。


    扬起一抹笑道:“郎君要是,喜欢,下次我再,给郎君做。”


    随着对方愈发走进的步子,裴栖越只觉得那颗心跳动的愈发快了起来。


    活像是他的这颗心根本就是为对方长的一般,随着她的靠近,便不断叫嚣着要回到她身上。


    裴栖越像是逃避,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喜欢什么,难吃死了!比沙丘做的都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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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桑枝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又变得局促起来。


    尴尬的笑笑道:“那我,下次换,别的。”


    笑意盈盈的眉眼消失不见了,裴栖越却莫名的觉得不快。


    却又找不出原因,只能将气一股脑的塞在眼前人身上。


    口不择言的又说了许多话。


    但气消了,又觉得方才说的有些过分。


    坐在榻上又拉不下面子,幼稚的用匙勺戳了戳剩下的糕点。


    像是孩子赌气寻求认同般,将匙勺上沾染的糕点高高举起,对着桑枝道:“你自己尝尝,是不是很难吃。”


    裴栖越半伸这手,举得虽高却也还有着不少距离。


    她不得不凑上前,弯着腰,探出舌尖将那匙勺上的松软的糕点吃了进去。


    湿红的唇瓣微微张合,露出内里艳红的小舌。


    半截乌发垂落,依偎在白嫩的腮边,小小的鲜甜的梨涡凹陷,连同那颗艳红的小痣也变得显眼起来。


    往日他怎么没发现,她梨涡里居然还有颗痣。


    粘稠的视线落下总是有重量的,桑枝也不是那未经人事的女子。


    灵敏的察觉出不对来,囫囵的点头附和道:“是,是难吃,我,我去把它,丢了。”


    但她不过才走近,便猛地被人拉了下来。


    正正好的嵌合进了裴栖越怀里。


    桑枝扑腾的想站起来,但她的力气又岂是裴栖越的对手。


    “别动,让你吃你自己做的东西还不乐意了。”


    察觉到什么,桑枝顿时不敢乱动。


    宛如鹌鹑的僵在原地,木然的张唇将那剩下的糕点一并吞吃了下去。


    “吃,吃完了。”


    “张嘴,我要检查一番。”


    桑枝觉得这不像检查,想要推脱。


    但架不住裴栖越沉下来的脸色,只得听话的将红唇张开。


    露出内里毫无防备的唇舌,柔软的怯怯的缩在一旁。


    隐秘的甜意从早已吞咽的喉间泛起。


    桑枝僵着身子,不知道他怎得要看这么久。


    实在等不住,红润的唇瓣这才缓缓合上。


    只是那唇瓣还未完全合上,一截指节猛地撬开了她的红唇。


    将想要闭上的唇瓣再次破开来。


    音色也哑了几分,低声道:“我还没检查完,张开。”


    桑枝心中觉得委屈,糕点分明是他让她吃的,她都已经全吞了。


    他怎么还这么戏弄她。


    粗粝的指腹在她齿间缓然摸过,像是真的在细细查着什么。


    细致的不肯落下任何一个地方。


    两人挨的极近,再加上对方不断的侵.占,桑枝只能蜷缩的落在榻上。


    乌黑的墨发和青丝两相纠缠,也不知怎得桑枝便是连那一席之地也被侵.占了去。


    湿乎乎的眸子被逼得氤出水光,潮红的浮在眼上,潋.滟一片。


    今日才换上的新衣此刻却被褪去了大半,圆润白皙的肩头被大咧咧的露在日光中。


    被刺眼的光线晃荡着,好似山间的一捧雪般。


    桑枝将手腕挡在眼上,遮挡住那刺眼的光线。


    抗拒的开口求饶道:“现在是,白日,郎君,等晚间……”


    话还没说完,便被捂住了唇舌。


    连同被挡在眼上遮挡的手腕也被毫不留情的丢了下来。


    浓密的睫羽被泪光浸.湿,一簇簇可怜的粘连在眼睑上。


    “哭什么。”


    一连串濡.湿的吻急切的落在她湿.透的睫羽上。


    就在临门一脚时,门口处忽然被人不轻不重的敲响了来。


    冷冽淡漠的嗓音传来道:“三郎,兵部有事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