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罪不至死

作品:《菩提尸

    焦山那个水下的空洞中,黑气弥漫,许是因为在水下,所以这黑气的体积算不上庞大,甚至可以说是娇小的。


    燕过云与常祐生二人对付它一个简直称得上绰绰有余。


    唯一说得上阻碍的,就是这空洞中的地势了,内壁上生着那点点荧光的萤石,全是不规则的镶在壁上的,有些圆润有些尖利,偶尔因动作幅度大碰撞上石壁,又恰好不幸撞上了尖利的萤石,燕过云都会不屑地嘶痛一声。


    又是一次不小心撞上石壁某处尖利的地方时,燕过云终于恼火了。


    她满面因怒气涨得通红,眼睛圆瞪,像是庙宇中的铜像,怒气冲冲要喷火的样子,她提起自己的长剑,也不管石壁上的尖刺了,沿着石壁踩着不规则的萤石便飞过去对准那丑陋无形的黑气就是几剑。


    嘴里不成体统地喊着:“我杀了你个狗东西——”


    她那纯白的鞋底因踩在石壁的萤石上,被染上了一些亮晶晶的微光,在这昏暗之中隐约闪烁着。


    常祐生不敢呆住,看着眼前的眼花缭乱,正要冲上去帮忙,却被对方警告了一句:“你别过来,先让我和它分个高下!”


    她说了,常祐生就真的不敢动了,但他的眼睛时时刻刻盯着他们的动作,黑气往哪旋了一下躲开了她的剑,而她那沾上了荧光的鞋底又往哪飞去了,他不敢分神,生怕一个不小心燕过云受伤了。


    逼仄的空洞之中,单靠剑光与那点点微光照亮着眼前,常祐生只瞧见那一身湖蓝色衣裳纷飞着与那黑气盘旋争斗,渐渐占了上风——他似乎真没有出手的必要了。


    再是几下刺眼的刀光,弥漫在空洞之中的黑雾顷刻消散了大半,这便是那黑气死了。


    果然,不一会儿,空洞深处传来了燕过云的声音,离得不算近,可听得出来她很畅快,她一边往他身前走一边说道:“给,又是菩提子。”


    一颗小小的菩提从空中朝他飞来,常祐生抬手接过,看了一眼后便小心翼翼收进了袋子中。


    “现在就去下一处地方吗?”他收好袋子,向燕过云问,她是他们两个人之中的领导者。


    “不然?”


    “好。”常祐生说着,便要转身唤起绝气罩往水里投身,可却被燕过云给制止了,她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不轻不重,刚好让人有些懵。


    被拍脑袋的那个人晕乎乎地侧过头来看她,有些不明所以,还有些更令旁人不明所以的欣喜。


    然而燕过云只是白了他一眼,随后往空洞深处一指,说道:“笨,那里有一条直接出去的路。”


    二人一齐回头往空洞深处看去,没了黑气的阻碍,石壁上的荧光矿石一点点照亮了空洞,这里比最初亮堂了许多,甚至看不出来这里头曾经养过黑气那样丑陋的东西了。


    仔细瞧着,果然,空洞深处是更加亮堂的地方,那光束似乎是从岸上打下来的,沿着它走便能走出去了,不必用到绝气罩,也就不必再遇上那群五彩缤纷、令人心烦意乱的鱼。


    他们相视一眼,并肩走向空洞深处,也即这湖泊的出口,将要去往下一处黑气所在之地。


    黑气还剩下八个要除,两个人心里都是带着紧迫感的,可谁也没有想到,那八处地方竟走得十分顺畅、一路无阻。


    ——


    花百杀竟真的入宫去同林永嘉要来了赈灾的拨款,不过其中实打实的金银财宝是少数,更多的是粮仓的额度。


    看守粮仓的士兵护着几辆破旧的车便来了赈灾施粥的地方,车上运的是一袋袋大米,不是什么精细之物,靠近一些就能闻到那堆米里头散放出来的陈年旧味了,不过好歹是能吃的米。


    上官眇仔仔细细看过那一袋袋大米,确认无误后才指挥着几个士兵,搬米的搬米,烧水的烧水,组织现场秩序的组织现场秩序......


    不久这简陋的施粥棚前便排了好几条长队,她到处忙活着,无法顾及到每一处地方,也因此给了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煮粥的地方,两个士兵分站在一口大锅两侧,原还在一起拿着个大铁勺搅动着锅里的稀粥,其中一个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发觉无人看向此处,竟从一个装大米的空袋子底下摸出了一把黄绿色的东西。


    仔细一看,那也是大米,只不过是长了霉的大米。


    那把彩色的大米被那人用手心碾了几下后,细细地撒进了正用铁勺搅动着的大铁锅中,一点点,在寒风当中飘进了热锅里。


    一开始,这发霉的大米在其中还格外显眼,随着他用勺子搅动了好几圈,就慢慢融入了白净的稀粥里头,看不出来了。


    煮粥耗不了多少功夫,耗功夫的是公平公正地施粥。


    总会有人插队,总会有人喝了好几碗还不够,就算知道后头还有许多人饥肠辘辘也要再来打上两三大碗,似乎是被饿怕了,希望一次可以吃够几天的食物。


    一开始兴许是因为大家都饿着,所以棚子前是安静的,人一个盛了一碗,下一个再走上去,可后面就吵闹起来了,大家有气力了,吵着闹着哪条队的粥每次都打得更多一些,哪一条队施粥的人速度太慢......


    “......凭什么?怎么她的就比老子多一碗,老子长得还比她高大呢,再给老子舀一碗......”某一条队伍前面的汉子看到隔壁队伍的女人端着两碗粥,怒气冲冲地质问着给她盛粥的上官眇。


    给他盛粥的是墨无疾。


    上官眇年纪轻,长得也没什么威望,自然而然是对她发怒,毕竟说到底,这种人都是懦夫。


    她看着那汉子欲要伸出手拦住女人的去路,急忙开口解释:“她还有一个孩子。”


    “说有孩子就能多拿一碗了吗?那我也说我有个孩子在那等着我呢!”那汉子根本不讲道理,上官眇的眉头紧紧皱着,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墨无疾,对方也一副觉得棘手的表情。


    从前他们还真未遇上过这种情况,就在这时,一个混迹江湖、对这种情况再熟悉不过的人来了。


    只见一身红衣的高挑男子刹那间现身在施粥棚前,伴随着一道金属刺啦声,众人眨眼间,闪着银光的长剑已经直直抵在了那汉子的额头前,似乎下一秒就要刺进去了。


    那是花百杀从一旁的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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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侧剑鞘中抽出来的剑。


    “你真的有孩子吗?”他阴恻恻地笑着,眼底的温度比这冬月更加寒冷。


    等待对方的回话时,花百杀扭头,瞥了一眼在棚子内站着的上官眇,后者对上他的眼睛,难得直视着他,没有移开,她震颤着的瞳孔在说:别杀他。


    他笑了一下,没有理会,扭回头时,那抹笑霎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凶狠的表情,花百杀朝那欺软怕硬的汉子喝道:“说!真的,还是假的?”


    周围的人自觉给他们让出了一圈位置,无人敢上前。


    “不、不,大人,我那就是看不过,我不知道情况啊,我没有孩子、没有孩子......”那汉子越说越小声,最后像在自言自语一般喃喃着,要不是看他嘴型,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没有孩子?那你刚才说什么?”花百杀虚虚地握着那把长剑,对方说了实话,也认了怂,可是他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那剑向前移了一寸,在那汉子额头处刺出一点血。


    “我,我......我就是——”那汉子吓得“咚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那根本是吓软了腿,丝毫犹豫不带的。


    花百杀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


    剑起——刀光一闪而过,随后是血光,艳彤彤的,洒尽了粥棚前,以那倒在地上的汉子为中心,鲜血几近围成了一个圈,尖叫声也是如此,随着那圈往外声音越来越小。


    “花百杀!......”上官眇瞪大双眼,迈出了棚子,一惊之下竟扯上了他抓着剑的那只手。


    “咔铛”,那剑被花百杀随意丢在了地上,上面还沾着那汉子的血。


    “怎么样?爽吗?”花百杀看了眼她因震怒抓着他手臂的手,随即将视线落在了那面目朝地的汉子身上,最后环视着周围的人,下了警告,“谁再敢惹事,就是这个下场。”


    “你是不是疯了?”上官眇靠近他,低声问,声音虽小,可震惊与那掩藏着的觉得他可怖的情绪却实实在在。


    有士兵走过来拖走了那个汉子的尸体,见状,上官眇也拉着他去了棚子后方,她没注意,墨无疾也跟了上来。


    “我帮你把闹事的人处理掉了,你不应该感激我吗?”花百杀揶揄地看着他,看上去颇不理解她的样子。


    其实他最清楚她的脾性,她那愚蠢的、近乎懦弱的善良。


    “他罪不至死。”果然,上官眇的回复丝毫不出乎他的意料。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气极反笑,那只被她抓着的手动了动,上官眇立刻松了手,花百杀毫不客气地反问,“任他在那里闹?何况,他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上官眇还没回答,二人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那花公子也不能处理得这么草率吧?”


    二人同时回头,只见墨无疾长身立在那,一只手垂在身侧,握成了拳头。


    瞬间,上官眇往一旁退了几步,拉开了与花百杀的距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这时,花百杀呛了他一句:“草率?哦,那我还得和你们蜀山派的人一样,先把人给押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