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40章 昭雪

作品:《法界双生录

    荔城警局的审讯室里,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张宏斌瘫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被手铐锁在桌沿,眼神涣散如死灰,任凭刘华岩和陈轶如何轮番追问,始终牙关紧咬,只反复念叨着一句话,“我没杀他,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省书记母亲的突然离世,让本就扑朔迷离线索彻底中断,案件仿佛又坠入了无解的死局,审讯室里的空气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青禾猛地站起身,眼神骤然亮起,像是在迷雾中抓住了一丝光亮,“等等!我们忘了一个关键证物!”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青禾快步走到证物台,从密封的证物袋里取出那个从307实验室保险柜中找到的U盘,声音带着难掩的急切,“这是王医生试图烧毁实验室时,我们从保险柜里抢救出来的!之前大家都被手机里的非法医疗视频震撼,把这个U盘给彻底忽略了!”


    刘华岩心中一振,瞬间来了精神,立刻将U盘插入电脑。


    审讯室里的冷光灯映在屏幕上,一段尘封的监控画面缓缓展开——时间戳清晰地显示,正是林墨坠楼当天的早上八点整。


    画面中,林墨趴在办公桌上睡得正沉,眼下的乌青透着极致的疲惫,想来是连夜安置病人、藏匿证据后,连片刻安稳觉都没能睡好。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张宏斌走了进来,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儒雅,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


    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重重放在林墨面前,“这里面是五万块现金。把你手机里的视频和录音交出来,我会跟医院说情,你的转正申请我亲自批,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林墨看着眼前的导师——这个一路带他成长、教会他无数医学知识的人,眼神里满是麻木和深深的失望。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茫然地看向张教授,声音因极致的激动而颤抖,“老师,你告诉我,你从医的本心是什么?是救死扶伤,还是为了钱不择手段?那些孩子,那些患者,在你们眼里就只是牟利的工具吗?”


    “良心能值多少钱?”张教授平静地看着他,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犹豫,只有冰冷的功利。


    “你丢了一个医生最基本的良心!”林墨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曾经发誓要救死扶伤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声音带着哽咽。


    “往后这些钱,只会多不会少。”张教授的语气带着诱惑,又透着一丝狠戾,“那些人本来就有各种疑难症状,就算出事,也没人会怀疑。我们每天面对那么多患者,死几个,太正常了。”


    “畜生!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们迟早会有报应的!”林墨再也忍不住,对着张教授破口大骂,积压的愤怒和失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张教授最隐秘的痛处,他脸上的儒雅瞬间碎裂,变得狰狞可怖。


    他猛地抄起旁边医疗器械架上的一节铁管,朝着林墨狠狠砸了过去!


    林墨下意识侧身躲闪,铁管擦着他的肩膀重重砸在身后的档案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办公室都在晃动。他脸上的眼镜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飞,掉在地上,镜片碎成了好几片,散落在档案柜的角落,与之前陈轶发现的碎片完美吻合。


    监控画面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张宏斌!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刘华岩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洪亮如雷,震得桌上的文件都微微颤动。


    张宏斌看着屏幕上自己狰狞的模样,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浑身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双手捂着脸,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之前的顽抗与伪装彻底崩塌,肩膀一抽一抽地,“我说……”


    他缓缓抬起头,声音断断续续地供述起来,“那些证据绝不能泄露,一旦曝光,我这一辈子就全完了!他一直不肯交出证据,还说要去举报我,我被逼急了,所以我逼他上了天台,想逼他妥协……”


    “到了天台,他爬上了护栏,回头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失望。”张宏斌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飘向远方,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惨烈的早晨,“他问我,为什么好好的医生不当,要做那些草菅人命的事;问我,他一直崇尚、一直追求的职业,为什么会这么污秽不堪……”


    “我没敢回答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然后,他就跳下去了……”张宏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被那段记忆折磨得不堪重负。


    “撒谎。”


    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突然在审讯室里响起,打破了片刻的沉寂。


    范执的虚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青禾身边,身形虚幻却气场慑人,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张宏斌,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在撒谎。当时天台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青禾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立刻对着张宏斌厉声喝道,“张宏斌!你还在骗我们!天台上根本不止你们两个人!”


    她快步走到电脑前,调出天台的监控时间记录,指着屏幕上的数据,“我们早就核对过,天台监控丢失的画面足足有2分17秒!可按照你说的,你们的对话、争执前后最多一分钟!这多出来的一分多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人是谁?!”


    张宏斌浑身一僵,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没想到警方竟然连监控时长都核对得如此细致,更没想到那个一直被他刻意隐瞒的秘密,会被如此精准地戳破。


    他张了张嘴,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最终瘫坐在审讯椅上,眼神里满是绝望,艰难地开口,“是……是有一个人……”


    “他是谁?”刘华岩往前逼近一步,目光如炬,死死锁定着张宏斌,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只见过他一次。”张宏斌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恐惧,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他戴着黑色的帽子,帽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脸。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革履,脚上是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看起来很体面……他是来跟我对接‘货源’和资金的,是组织里的人。”


    他咽了口唾沫,补充道,“所有联系都是他单线找我,用的是一次性电话卡,见面的地点也是他指定的,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细,也不知道他还和谁有联系。那天他正好在医院附近,知道我和林墨起了冲突,就去了天台,想看看情况……林墨跳下去后,他没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审讯结束后,陈轶拿着修复好的林墨的手机,心情沉重地来到了林墨父母的家中。


    老两口坐在沙发上,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眼神空洞无神,家里的摆设还保留着林墨离开时的模样,书桌上放着他当年的医学课本,仿佛主人只是暂时外出,随时会回来。


    “叔叔,阿姨,这是林墨的手机,数据已经全部修复好了。”陈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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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不忍,将手机轻轻递到林母手中,“里面有一段他留给你们的视频,我们觉得,应该让你们看看。”


    林母颤抖着伸出手,接过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缓缓划开屏幕,点开了那段尘封的录像。画面中,林墨穿着一身洁白的白大褂,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底却藏着一丝决绝与不舍,“爸,妈,对不起,不能陪在你们身边了。我在医院发现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收集了很多证据,都已经藏好了,希望能帮到更多人。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别为我难过,我只是……只是要去做一件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事情……”


    视频很短,不过几十秒,很快就播放完毕。林母再也忍不住,将手机紧紧抱在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泪水浸湿了手机屏幕,哭声里满是撕心裂肺的痛:“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林父坐在一旁,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


    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却始终强忍着没掉下来,只是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那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锥心之痛,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陈轶默默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将这份悲痛隔绝在屋内。


    窗外的阳光正好,温暖而明媚,却怎么也照不进这对老夫妇心中的阴霾。


    而荔城警局里,刘华岩看着手中的审讯记录和U盘里的铁证,眼神坚定如铁,“虽然没摸到后面的主谋,但张宏斌落网,林墨沉冤得雪,这只是开始。顺着线索查下去,把这个丧尽天良的组织连根拔起,告慰林墨和所有无辜受害者的在天之灵!”


    陈轶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坚定。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豪华别墅书房内,一片昏暗,只有书桌上的台灯亮着微弱的光。书桌前站着一个穿着深色制服的男人,身姿挺拔,语气恭敬,“严总,那人露头了。”


    坐在书桌后的男人缓缓将腿从桌上放下,指尖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高楼下车水马龙的城市,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终于让我抓到了。”


    严奇掐灭手中的烟,将烟蒂摁在烟灰缸里,声音低沉而阴鸷,“继续跟着,别打草惊蛇。”


    “是。”深色制服的男人躬身应道,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书房内再次陷入沉寂。


    片刻之后,一抹粉色的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落在房间的角落里,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你处理的那个人,看来还是处理得不够干净啊。”角落里,粉色身影站在黑暗中,指尖轻轻抚摸着桌上摆放的一朵红玫瑰,话音刚落,那朵娇艳的玫瑰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谢,化作一捧灰烬。


    严奇猛地转头看向她,眼神里没有丝毫不满,反而透着十足的恭敬,“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女人走到一旁的软榻上,慵懒地歪躺下来,语气带着一丝不耐,“你处理的那个人,最近给我添了很多麻烦。”


    严奇眉头微蹙,立刻躬身道,“最近正好到了时间,我这就去处理,绝不让他再坏了大人的事。”


    “那就交给你了。”女人的声音轻飘飘的,话音刚落,她的身影便如流光般消失在书房内,仿佛从未出现过。


    书房内再次恢复寂静,只有严奇站在原地,眼神阴鸷,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