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本宫来京城,只办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踏马的公平!

作品:《谋反后,被恋爱脑王爷宠上天

    “庞统领。”沐瑶开口唤道。


    “末将在。”庞万里立刻躬身。


    “三日后。”沐瑶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包下整个教坊司。”


    庞万里微微蹙眉,心道:这是个什么操作?


    教坊司?


    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官办的妓院,是全京城最肮脏,最下流的销金窟。


    娘娘要去那里做什么?


    “把这份名录上,所有女子的家人,都请来。”


    沐瑶的下一句话,更是让他彻底懵了。


    请那些受害者的家人,去教坊司?


    这是何意?


    在那种烟花之地,宴请一群刚刚失去了女儿的苦主?


    这……这不是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吗?


    庞万里想不通。


    他完全想不通。


    但他没有问。


    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贵妃娘娘的所作所为,不是他这种粗人能揣度的。


    他需要做的,只有执行。


    无条件的执行。


    “是!”


    庞万里重重抱拳,没有半分犹豫。


    “请帖之上,不必写沐府,也不必写本宫。”


    沐瑶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就写,卫国公府,韩琦公子,设宴赔罪。”


    庞万里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沐瑶。


    假借韩琦之名?


    这是要把卫国公府,架在火上烤啊!


    这一招,太狠了。


    “末将……明白了!”


    庞万里再次躬身,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


    他转身,大步离去。


    ……


    千里之外的沧州,大雪未停。


    临时搭建的王府书房内,陈庆之已经站了一夜。


    他的手中,紧紧捏着那封从京城送来的信。


    信纸,已经被他手心的汗浸透,变得有些褶皱。


    他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杀和哄。


    沐瑶给他的两个选择,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陈庆之的内心,在天人交战。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


    街道上,那些刚刚领到稀粥的灾民,正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他们的脸上,没有希望,只有麻木。


    陈庆之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他忽然明白了。


    云娥妹妹,早就算到了他会如何选择。


    她写下那两条路。


    不是为了让他选。


    而是为了让他看清自己。


    看清他与她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要的,是颠覆。


    而他想要的,只是平息。


    许久。


    陈庆之缓缓关上了窗户,隔绝了外面的风雪。


    也隔绝了内心的挣扎。


    他已经有了答案。


    他走回书案前,铺开一张新纸,提起了笔。


    他选择了第二条路。


    或许,这是饮鸩止渴。


    但至少,能让眼前这些快要渴死的人,喝上一口水。


    “来人。”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镇定。


    一名亲兵推门而入。


    “王爷。”


    “传我将令。”


    陈庆之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地移动着。


    “以本王的名义,草拟文书。向沧州各大粮商、乡绅,‘借’粮赈灾。”


    “所有借出的粮食,都由王府立下字据。待雪灾过后,朝廷赈灾款下拨,加倍奉还。”


    “另外……”


    陈庆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告诉他们,凡在此次赈灾中,‘捐’粮最多者。”


    “本王,可上奏朝廷,为他们求一个官身。”


    “再赏,盐引十张!”


    亲兵听得目瞪口呆。


    盐引!


    那可是朝廷管控最严的东西,一本万利。


    王爷竟然舍得拿出来当奖励?


    “去办吧。”


    陈庆之放下笔,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还有。”


    “三日后,在本王府上设宴。”


    “把沧州城内,所有叫得上名号的乡绅,都给本王请来。”


    “本王要亲自,跟他们‘借’。”


    ……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距离大周的年节,只剩下最后三天。


    往年这个时候,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教坊司。


    王公贵族,富商才子,都会在这里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可今天,整座教坊司,却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大门紧闭。


    新任的禁军统领庞万里,亲自带人守在门口,驱散了所有前来寻欢作乐的客人。


    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卫国公府的韩琦公子,包下了整个教坊司。


    此事引得无数人不满,却无人敢多言半句。


    韩琦的恶名,早已传遍京城。


    教坊司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没有歌舞,没有丝竹。


    数十张桌案,整齐地摆放在大堂之内。


    桌上没有酒,只有一杯杯清茶。


    坐在这里的客人,身份更是千奇百怪。


    有身穿官服的朝廷官员,有绫罗绸缎的富商,有布衣草履的平民,甚至还有几个儒衫纶巾的士族文人。


    他们彼此之间,大多素不相识。


    可此刻,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身份。


    失去女儿的,受害者。


    他们手中的请帖,都用着最华贵的纸张,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卫国公府韩琦,设宴赔罪。


    这十个字,何其讽刺。


    大堂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无人交谈,只有茶杯与桌面碰撞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他们都在等。


    等那个让他们恨之入骨,却又怕得要死的男人出现。


    然而,他们没有等来韩琦。


    等来的,是一位身着宫装,仪态万方的女子。


    女子身后,跟着魁梧的禁军统领庞万里。


    她一步步,走上大堂正中的高台。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无数道或疑惑,或麻木,或惊惧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些平民富商,并不认得她。


    但那几位官员和士族,在看清她身上那件代表着贵妃身份的翟衣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贵妃娘娘?


    她怎么会在这里?


    沐瑶在高台之上站定,环视着下方一张张写满了不同情绪的脸。


    她没有隐瞒。


    “本宫,沐瑶。”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整个大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原本还坐着的官员士族,全都慌乱地从座位上站起,躬身行礼。


    其他人就算再愚钝,此刻也明白了过来。


    “都坐吧。”


    沐瑶抬了抬手。


    无人敢坐。


    沐瑶也不再坚持。


    “今日请各位来此,并非是要与各位饮宴。”


    她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惶恐不安的脸。


    “只是想让各位,看一看。”


    她拍了拍手。


    侧堂的门,被缓缓推开。


    一群衣着单薄,面容憔悴的女子,在几名仆妇的带领下,走了出来。


    她们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身上还带着未愈的伤痕。


    正是教坊司的官妓。


    “爹!”


    人群中,一个身穿儒衫的中年文人,在看到其中一个女子时,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一声悲呼。


    那女子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到自己的父亲,眼泪瞬间决堤。


    “爹……”


    “莲儿!”


    中年文人再也忍不住,冲了过去,父女二人抱头痛哭。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在场的宾客中,竟有不少人,在这群官妓中,看到了自己失踪的亲人,或是曾经的旧识。


    哭声,很快便响成了一片。


    沐瑶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看着这场人间惨剧。


    直到哭声渐歇,她才再次开口。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知道,在这个世道,男尊女卑。”


    “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是赔钱货。”


    “只有儿子,才是血脉的传承,家族的希望。”


    “可我沐瑶不信。”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自己含辛茹苦养了十几年的女儿!”


    “被人如此玩弄,如此折磨,甚至折磨致死!”


    “你们的心里,当真就没有一点痛吗!”


    最后一句,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那个抱着女儿痛哭的中年文人,抬起头,那张斯文的脸上,满是泪水和挣扎。


    “痛!怎么能不痛!”


    他嘶吼着。


    “可痛,又能怎么样!”


    他指着高台上的沐瑶,情绪激动。


    “抢走我女儿的,是卫国公的公子,韩琦!”


    “我只是一介草民!我拿什么去跟他斗!”


    “我拿什么去跟卫国公斗!”


    这番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是啊。


    对方是国公之子。


    他们这些平民,这些小官,这些商人,拿什么去斗?


    去报官?官府不敢管。


    去硬抢?那是自寻死路。


    除了忍,他们别无选择。


    “我理解。”


    沐瑶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理解你们所有人的无奈。”


    “所以,我今天才会站在这里。”


    “才会将你们,都聚在这里。”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


    “你们没有的权势,我给你们。”


    “你们不敢说的话,我替你们说。”


    “你们不敢报的仇,我帮你们报!”


    “现在,我只需要你们的一个态度。”


    沐瑶伸出一根手指。


    “只要在场,有半数的人,愿意站出来,检举韩琦的罪行。”


    “我沐瑶,在此立誓。”


    “必然,让韩琦人头落地!”


    整个大堂,再次陷入了死寂。


    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的沐瑶,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让韩琦人头落地?


    这是何等疯狂的言论。


    他们不敢。


    即便贵妃娘娘亲自出面,他们还是不敢。


    卫国公的权势,早已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阴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没有人出声。


    没有人敢当这个出头鸟。


    沐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失望。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等待着。


    许久。


    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我愿意。”


    人群的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满脸风霜的老者,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是今天到场的人里,身份最低微的一个。


    只是城门口一个卖炊饼的。


    他的女儿,三年前被韩琦抢走,至今,生死不知。


    他站出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有了第一个。


    就有第二个。


    那个抱着女儿痛哭的中年文人,也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


    “草民,也愿意!”


    第三个,第四个……


    越来越多的人,从座位上站起。


    他们眼中的恐惧,正在被一种名为愤怒和希望的情绪所取代。


    压抑了太久的火山,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求贵妃娘娘,为我等做主!”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了下去。


    哗啦啦。


    大堂之内,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黑压压的一片。


    “求贵妃娘娘,为我等做主!”


    “求贵妃娘娘,严惩凶手!”


    山呼海啸般的请求,回荡在整个教坊司的上空。


    沐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她转身,看向身后的庞万里。


    “庞统领。”


    “末将在!”


    庞万里上前一步,抱拳躬身。


    “立刻带人,去卫国公府。”


    沐瑶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却让所有人的血液,都为之沸腾。


    “抓捕韩琦!”


    “明日午时,午门之外,本宫要亲自设堂。”


    “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


    “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