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您是苏望吗？”


    苏望戴着口罩，眼镜送修了，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紧张又兴奋粉丝，从苏望上飞机落座起，旁边的短发女生就十分激动。


    苏望笑了笑，短发女生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叫出来，她扫过旁边，自觉压低音量，“我可以不可以和你合张影。”


    “我的荣幸。”苏望配合着拍了两张照，“不过我这次出来不想被其他人知道，你可以帮我保密吗？”


    回家真是回对了！短发女生头点得像在捣蒜，等到有人向她们的位置看时，两个人又默契地头各朝一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两个小时过去了，你到底碰到谁，劝你快告诉我结果，不然接机口互砍/菜刀/威胁/】


    下了机手机震动，短发女生跟在苏望身后，保持着距离，在前面走的苏望又落下脚步，直到两个人慢慢平行。


    “你是海市本地人吗？”苏望问。


    “是的是的，海市每个地方我都到过，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我都可以给你推荐！”短发女生傻笑。


    苏望调出第六起杀人案，她问，“这个地方在哪里？”


    短发女生眯起眼睛，看清是海市最近的重大案件，警方模糊了事发地，但海市当地的居民都有知道的，眼尖的人光看一眼打码建筑也认得出是哪个豪华小区，更别提案发当天就不少好事居民在网上发出部分视频，群里和朋友圈都刷屏了。


    “是富丽小区。”短发女生答得快。


    “谢谢。”苏望想着对策。


    短发女生飞快地看了苏望一眼，又垂下眼，有些失落，现实里的苏望，出乎意料地很有距离感。


    “你的头发乱了。”苏望突然说。


    “啊？”女生没反应过来。


    苏望走近些，她长得高，穿鞋有一米七三，微弯下腰，摸到女生侧边散乱头发上要掉不掉的发卡。


    苏望没搞懂这个发卡的用法，又离近些看了看，按住两边的扣子发卡才弹开，苏望恍然大悟，“原来要这样，好看的东西用起来果然很复杂。”


    短发女生边庆幸自己还好赶早洗了头，还好为了形象用上了好闺闺送的发卡，边晕乎乎地想，我推怎么会这么香…


    告别苏望，短发女生站在接机口笑了半天，直到接机的朋友抽了她胳膊一掌，“呔，何方妖孽，速速现身。”


    短发女生平静地接着笑，往日的暴脾气一去不复返，“今天发生什么事我都可以原谅这个世界。”


    朋友嫌弃又诧异地打量她，“你不会真碰到明星了吧？”


    短发女生没忘记苏望的叮嘱，神秘莫测地摇头，“非也非也，是神！”


    “这里这里，你俩再边聊边走都能走回家了。”司机示意位置，亮了两下大灯。


    地下停车场灯光闪烁，苏望抱着传送来的猫，在富丽小区停车场来回走动。


    她甚至能根据气味最集中的地方推断出一条行动轨迹，“这里气味比其他地方更重，应该是最开始就在这里等，这时候受害者开车回来，在等电梯的时候，犯人开始动手。”


    苏望跟着走，停在电梯口，“门口气味很重，但是里面没有味道。”


    小猫趴在地上嗅，身体不停移动，苏望蹲下身，看见墙角一处暗紫色的不明物体，这东西像一块肉瘤，体表满是凸起的肉色疙瘩，正蠕动着往暗处藏。


    苏望不想拿手碰，也不想小猫碰，把手机壳拆下来准备戳一戳。


    快要碰到的瞬间，肉瘤身上的疙瘩突然向上凸起，伴随着浓烈的腐腥味，像尖刺般膨胀。


    “本体被寄生后产生了异变，这个得带回去，放在人间还会长大。”小猫叼起苏望抽出的黄麻纸，盖在肉瘤上，肉瘤发出刺耳的哀嚎，不一会儿就瘫在纸下，不再动弹。


    苏望眼疾手快地把肉瘤裹住，“属于犯人的人体组织可以送检？”


    小猫用脑袋顶着捡到的水瓶给苏望塞肉瘤，“最好不要，鬼差没有研究过人体细胞被寄生前后的差距，我看过肢体异变也看过全身畸变，切割下来的部分不会恢复，反而会不受控制地持续畸变，有些甚至会分化为全新异种对人类进行杀戮。”


    “线索又断了。”苏望拧紧瓶盖，“不过来都来了，上去看看。”


    苏望又默默地给小猫加上两个口罩，如果不是不能在鬼气浓郁的时候用魂体探案，也不至于让嗅觉受罪。


    苏望戴上手套，猛吸一口气开始撬锁，她穿着自备的鞋套小心翼翼地在案发现场找着蛛丝马迹，警方维护着现场，所以苏望能看到案发时的情况。


    现场一片凌乱，卧室门锁被暴力破坏，床头凹陷，血迹喷射着沾着白墙上，小猫被苏望抱着，和苏望一起观察。


    但苏望不是法医，只懂一点医疗知识，看不出有什么怪异之处，索性又绕到床的另一边，觉得床整体都往窗帘处偏移，苏望尽量将窗帘维持原状掀起一角。


    角落处，苏望发现一块散落的肉瘤，这块肉瘤比起之前那块有些不一样，边缘带着齿状撕咬痕迹。


    用符纸将其平息后，肉瘤居然奇迹地慢慢褪去紫红色，呈现出普通肉色，苏望看着上面的纹理毛孔浮现，分不清是哪个部位的肉，盖着一个紫色的印章，苏望拍下照片。


    低头靠近时，她余光好像看见一抹淡淡的白色。


    苏望弯下腰，趴在地上往里面，床板下，有一团凸起缩了缩。


    苏望和小猫对视一眼，小猫俯下身钻了进去。


    “是只小狗。”苏望听见小猫说。


    瓶子里两块肉气得上蹿下跳，躲起来的小狗几乎要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抖个不停。


    “当着我的面耍威风！”苏望摁住瓶盖，确保瓶口不会漏，拿起瓶子上下晃动，直到晃得两块肉团倒在瓶底，她又耐心地趴在床边，“我在呢，别害怕。”


    小狗耷着耳朵，看了一眼瓶子又看了一眼苏望，在小猫的陪同下跟着走了出来。


    “如果你看到了什么，你握一握我的左手好吗？”苏望把两手摊开，同时举起左手示意。


    小狗歪着脑袋，拍在苏望左手。


    比起询问，苏望想起一个更好的办法。


    苏望摸了摸小狗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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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要离开这里，你愿不愿意跟我去？”


    “汪？”小狗眨眼，眷恋地看着被铺上白布的床，它知道主人不会再回来了。


    他再也不会一边哭着说狗粮好贵、一边絮絮叨叨说工作还要再努力些才能养好小白，再也不会牵着它出去散步、为它在花圃旁边拍好看的照片，这个胆子很小很小的人，再也不会一惊一乍地抱着它看恐怖片。


    明明那么害怕，却一直挡在它身前，明明快要死去，却在它耳边说对不起——“对不起啊小白，咳咳…如果我胆子再大点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怕了…我就不会回家…还害得你…”


    它把手放在苏望左手掌心。


    “苏望？”南宫驰面无表情地扫视一圈，看到小猫直勾勾地盯着他，勉强挂上微笑，“喊这么急有什么事？”


    “快快快，你先带它下去，我马上就来。”苏望把狗一放，捞起猫去找酒店。


    随便找个地方躺有被拉走的危险，所幸谢家酒店业也是业内顶尖，报rose的名字都不用登记，等电梯时上来两位客人，拿着手机刷微博。


    男生不屑地说，“我是觉得她迟早有塌房的一天。”


    女生反驳，“忘记发微博而已，多大点事。”


    苏望赶时间，没在意，几乎是飞速锁门躺下，安详入睡。


    “苏望？”黑獒以为自己眼花，揉着眼睛又看了一遍，“你怎么又来了。”


    苏望再一次揪着他狂奔，“再带我去一次。”


    直到狸花猫翻译被耳廓狐赶着来到，黑獒还宛如没睡醒般，“奇怪，怎么我又过了一一模一样的日子。”


    狸花猫轻车熟路地同声传译，“不是人。”


    黑獒：…？这句话怎么也一样？


    “那天主人回家很害怕，抱着我躲进房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闻到一股很臭的味道，紧接着，门被撞烂了，他很高，很瘦，力气很大，把主人摔在地上，主人想要保护我，但是他都没有看我，只抓着主人打，眼睛红红的，一直流口水，主人一直在哭…”


    小狗气得炸毛。


    “我扑上去咬下他的肉，他也不看我，他打主人，主人越痛苦，他好像越开心。”


    苏望面色凝重，顺着小狗的毛缓和它的情绪，“你能不能想起一些细节，比如他具体的长相，有没有行为上和说话的习惯？”


    “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看到他的脸就会觉得好冷。”小狗垂下尾巴，痛苦地回想，“我想起来了，我听见他自己说话，他说，主人这样的人吃起来最好吃，只要再吃一个，他就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


    案件上记载尸体是完好的，那么吃的就是灵魂，许轻妹妹的灵魂没能得手，第八期杀人案一定会实施。


    苏望从床上爬起，她想，沈知行是什么样的人？会特殊到让鬼想要吃，而许轻妹妹与他的共同点又在哪里？下一个受害者又该由什么样的条件来决定？


    苏望抿着唇，还是打通了一个电话，“你能不能把这七期案件的受害者资料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