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密室求生
作品:《如何成为一品女官》 明远侯为先帝征战,大长公主又是先帝关系亲近的皇姐,凌清禾也是在赌自己的祖上有过交集。
幸好,听对方的话语,她赌对了。
暗门关上,整个甬道里面便只剩下几个火折子散发出来的微弱的光芒,众人不好在此处多待,便顺着甬道一走而下。
仅供一人通过的楼梯小道持续了没多久,便忽然眼前一亮,到了一个宽阔有光亮的地方。
谢秋霜防备地四处望去,竟然是一个地下的密室,而光亮来自密室中央顶上的大洞。
她上前几步抬头看向那个大洞,向上延伸似乎是一口枯井,她照着方位算了算,并不能确认这口枯井位于何处。
再收回视线看向密室内的陈设,谢秋霜这才发现正中央竟然立的是一个牌位,细细看去,上书“姬竹”二字。
香菱脸色煞白,拦着两位小主子道:“此处有碑,恐怕有些不太吉利。”
“姬竹,乃先帝之同胞姐姐的名讳,”凌清禾叹了口气,“我们刚刚见到的便是她本人。”
“啊!”香菱打了一个寒颤,跟在她身边的乐水也下意识地缩到了乐山的身后。
凌清禾安抚道:“你我能够见到她,便说明她是活人。活人立碑,要么是心怀死志,要么是赎罪之类。不过这都是皇室秘辛,我们只要知道这里安全便好。”
谢秋霜一边听凌清禾解释,一边再继续打量四周。
碑后头有两个靠着石壁的美人榻,梧桐已经上手去摸了,铺在上头的棉布上全是灰,一看就是好些年没有被人使用过。
两个美人榻的中间有一个小炉子,上面放了一个烧水壶,只是壶嘴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爬过,沾满了白色的东西,只怕是清洗了,她们也不敢用。
在另外两个方向,各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与她们来时的路一样,极其窄小且无半点光亮,这应当就是大长公主所说的另有出口。
只不过此时,她们是没有心情和精力跑过去一探究竟了。
锦秋和七红抱着小主子一路狂奔,手臂早已酸麻,如今好容易能缓口气到了稍微安全一些的地方,也不顾干净了,从怀里掏出帕子便席地而坐。
梧桐便从怀中拿了些点心,这是齐御厨做好放在小厨房里以备不时之需的,但在腊月的风里跑了这么些时间,尽管梧桐有仔细护着,也已经凉透了。
现在不是计较吃食的时候,凌清禾掰下一块圆圆的馅饼,里头的肉冷了稍微有些腥,她拧着眉头咽下。
看过自己熟睡的一双儿女之后,她拉着谢秋霜和金公公走到了一边去。
“金公公,你对这钥匙和周公公如何看?”谢秋霜率先问道,她心上的弦刚刚一直紧绷,竟然没注意到进来的太监只有他一人,这会儿便不免将视线往他身后探了几眼。
“小凳子和小桌子为奴才挡箭,没能逃进永宁宫。”金公公和她共事的时间不短,自然理解她的意思,正好问出来的问题还需要组织一下语言,便先回答了没问出来的问题。
谢秋霜抿了抿嘴,小凳子和小桌子年纪极轻,本来只要凌清禾再进一步,他们就有希望当上后宫里最年轻的公公了。
她之前还想过,是不是要叫凳公公、桌公公,亦或者是请娘娘为他们改个新名字,如今万般思绪堵在心头,却已然没了答案。
凌清禾不知道说些什么,拍了拍金公公的肩膀。她是不能深想的,深想就会入了魔障,就会变得跟刚刚与徐嬷嬷说话时一样失去了冷静的判断。
金公公已经整理好了心情,此时没有十分悲伤,他道:“周公公曾经时常私下提点奴才,闻香榭的暗门便是他告诉奴才的,只是奴才当时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他是如何说的?”凌清禾顺着问道。
“周公公说北边阁楼里各类经书众多,书架后面若是有暗门,应当是将暗门开启的秘密放在附近的油灯上。”金公公低着头,将钥匙捧在手心,“奴才问他为什么,他只道若是让他修暗门,肯定还要再搭配一把钥匙。”
谢秋霜顿了顿:“如此说来,这其实是陛下为娘娘选择的退路,周公公便是亲自来将这个退路送到娘娘手中的。”
“可是刚刚?”金公公挠了挠头。
凌清禾见状便问道:“你认为周公公会背叛陛下投靠太后吗?”
“自然不会,他刚刚还将太后杀了。”金公公连连摇头,“奴才只是有些没想明白。”
“应当是太后派人接触了周公公,并与他私下达成了交易,而这一切都是被陛下默许的,亦或者是让太后带着鲁王进宫便是陛下的计谋而已。”谢秋霜推断道。
凌清禾颔首,并没有否认她的想法,而是接着补充道:“陛下或许是想将鲁王从淮南引诱出来而后瓮中捉鳖,两边军队不必开战便将矛盾化解。但其中必然出了意外,以至于太后能出现在乾清宫通向后宫的门口。”
谢秋霜继续道:“宫宴往往是按照位份分先后,陛下料到此时娘娘的车架应当会出现在乾清宫门口,便派遣周公公过来将钥匙递给娘娘,顺便将太后和贵妃处理了。”
“意外便是贤妃!”金公公很快反应过来,“她当时是从乾清宫里过来的。”
“说盛昌侯更准确。”凌清禾捏了捏发酸的眉心,淡淡道,“瑾昭媛刚刚已然认定自己会赢,依然将野心尽数宣之于口了。”
金公公有些担心:“那陛下岂不是会有危险?”
“既是要瓮中捉鳖,总会有些手段的,皇室的禁军和暗卫也不是吃干饭的。”凌清禾摇头,“应当只是没来得及顾上后宫。”
谢秋霜见似乎再分析也得不出更多的消息了,视线便落到了那两个不知通往何处的洞口。
她犹豫道:“娘娘,此处虽然安全,但毕竟缺衣少食,这口井虽带来了光亮,同时也不断有凉风吹进来,夜里肯定会更冷。依奴婢看,应当去另外的出口看上一看。”
“合该如此,我亲自去罢。”凌清禾垂下的手掌猛然握成了拳头。
“不可!”谢秋霜和金公公同时脸色大变。
她反驳道:“娘娘,您应当镇守后方,护着两位小主子才是。若是您出事了,奴婢这些人纵然是能在此处待到宫变结束,又有何意义?”
金公公话便简单许多:“请娘娘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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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多少人为我而死,已然数不胜数,而我却只能窝囊地躲在这个石洞里吗?”凌清禾眼中流出两行清泪,巨大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们这的动静其实并不小,整个密室又没有其他人说话,除了睡着的两个小主子,其实所有人都听清楚了他们的分析,此时再也按耐不住。
采荷第一个站出来:“娘娘,奴婢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之人,却也知道一国之主并不能亲自前往边境御敌,战场上的将帅大多都是在后方调兵遣将而非冲在兵卒之前。您若不安全,那今日挺身而出之人的牺牲又有何意义呢?”
“娘娘,您弄错了。”这次开口的是香菱,她虽然冻得瑟瑟发抖,但还是说得十分认真,“既然那些人是宫变,当属于叛贼才是。既是叛贼,她们便是为了正统,绝非是娘娘您的缘故。”
凌清禾闭上眼,任由眼泪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
她知道她们其实都是在安慰她,但是她又能说什么呢?
凌氏的儿女都是硬气的、忠君的,她也是,但她还是不够,即便她通读《兵书》,但也从未去过真正的战场,见过真正的死人。
她的权势也不够,遇到这样的情况没办法护住手底下的宫人,让她们枉送了性命。
凌清禾强自镇定下来,粗重的鼻息昭示着她刚刚不宁的心绪。
“取纸笔来。”她沉声道。
密室里自然没有纸笔砚台一类的精致东西。谢秋霜将榻上棉布沾有灰尘的一面铺在地上,露出里头较为干净的白色来。
再找了根棍子,往废弃的炉子里搅了搅,头便沾上了黑色的碳粉。
递到凌清禾手中,刚好是简陋的纸笔砚台。
凌清禾开始做她最擅长的事情,丹青。她先将永宁宫的位置确定,而后画出了她们撤离的路线,进到闻香榭,再进到地道里的密室。
谢秋霜拿着火折子和采荷金公公一起前后护着她前往那两个黝黑的洞口,她不能出去探路,但是能用脚步丈量长度,猜测洞口之后究竟是后宫的何处,这是她唯一能再多做的事情。
脏兮兮的布上很快被碳粉画成了一块一块的,谢秋霜感觉这是她自打认识自家娘娘以来看到的最特别的一幅画。
没有水墨丹青之妙,只有步步生机之喜。
“左边这处是掖庭宫,右边这个应当是……安乐堂。”凌清禾画好之后,一直盯着看的梧桐做出了结论,她对永宁宫与掖庭宫之间的路线十分熟悉,一眼便看出了前者。
谢秋霜仔细看了看,才点点头:“是安乐堂没错。”
“这密室通往的地方居然如此之远?”香菱有些惊讶。
乐山道:“你也没见刚刚我们光是从闻香榭进来便花了一盏茶的时间,而别提娘娘去两个通道丈量花费的时间,看天井,天都已经黑了。”
“既如此,当兵分两路。”谢秋霜思索片刻道,“乐山和乐水之前在掖庭宫露面并不多,而且认识浣衣局的白芷姑姑,掖庭宫便由你二人去吧。安乐堂只有奴婢去过,交由奴婢即可,娘娘您觉得呢?”
凌清禾叹了口气:“就按你说得办,千万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