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田园牧歌

作品:《请在我的废墟里爱我

    夜风轻摇着晒茶架,打完斗地主,四人各自回到昨日的床铺。


    初与序侧卧在窗边的位置,景明垂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隔壁冬逢初翻了个身,随歌在黑暗中小声嘟囔:“那只咯咯哒最好别又半夜打鸣。”


    初与序无奈地摇摇头,闭上眼睛。


    然后,当她已经睡熟时,又被一阵急促的砸门声惊醒。


    “哐哐哐!”木板门震得发颤,“起来找牛——!两头牛跑了——!”


    初与序被吵醒,懵了几秒,迷迷糊糊坐起身。身边的景明垂已经利落地翻下床穿鞋,动作快速。


    院里的火把光影乱晃,映出纸窗上的人影。初与序踩在冰冷的泥地上,刚刚拉开门帘,隔壁的两个男生也刚好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冬逢初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也只披了一件单衣,领口大敞着,锁骨上还留着竹席的压痕。身边同样是一脸懵的随歌,正睡眼惺忪地抓着炸成鸡窝的黄头发。


    四人面面相觑时,小伙子已经提着火把冲过来,草绳扎腰的裤腿还一长一短:“快!两头黄牛!往山上跑了!”


    初与序抬头望向远处黑黝黝的山影,夜风卷着稻草屑掠过脚背,痒丝丝的。


    还没等四人完全清醒,小伙子又往每人手里塞了一支火把。粗糙的竹柄还带着灶房的余温,宋制燃烧的噼啪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跟我们来!”小伙子转身就冲出远门,初与序立刻穿上鞋跟上去。


    火把的光晕里,十几个村民正往山上跑,扛锄头的、拎麻神的,甚至还有抱着颠簸的,乱哄哄的脚步声惊醒了整片山林。


    “等等等!”随歌提着火把追上来,睡翘的头发在风里晃得像鸡冠,“牛长什么样来着?”


    冬逢初突然被身后的老婆婆塞了把干草:“用这个引!黄牛最喜欢这味儿!”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草料,难得露出茫然的表情。


    景明垂的火把突然照向山路:“蹄印。”


    泥地上的新月形痕迹在火光中一闪而过,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大角——!二花——!”


    初与序的睡意终于被夜风吹散,她握紧火把,看着蜿蜒上山的火龙,突然觉得这比任何副本BOSS战都荒诞。


    小伙子在前方挥手,火光映亮他焦急的脸:“快啊!它们最爱啃村长的秧苗!”


    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上,火把的光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尾巴。


    村民们很快四散分开,举着火把钻进不同的山道。小伙子领着睡眼惺忪的四人,沿着一条陡峭的小径往上爬。


    “大角——!二花——!”小伙子扯着嗓子喊,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初与序困得眼皮直打架,走路都轻飘飘的,差点一脚踩空。冬逢初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小心。”


    “谢谢。”初与序揉了揉眼睛。


    深夜的山林阴森森的,火把的光只能照亮脚前几步的路,再远些便被浓稠的黑暗吞噬,这对初与序这个半瞎来说很不友好。树影在火光边缘扭曲晃动,夜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偶尔夹杂几声不知名鸟类的凄厉啼叫。


    “这地方真的会有牛来?”随歌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咔嚓”声,五人同时屏住呼吸。黑暗中,两点幽绿的光一闪而过。


    “狼?”景明垂皱起眉。


    “是夜猫子。”小伙子摇头,举起火把照向声源,果然只照见一只受惊的猫头鹰扑棱棱飞走。


    山路越来越陡,火把的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晕开一圈昏黄的光晕。夜露打湿了杂草,不知名的虫子在脚边快速爬过,带起细微的窸窣声。


    景明垂忽然蹲下,火把贴近地面。


    泥地上的牛蹄印还泛着水光,显然刚留下不久。五人顺着痕迹追踪,却在拐过一块突出的山岩后,蹄印诡异地消失了。


    “分头找。”小伙子指了指前方岔路,“你们往左,我往右。”


    分开后的山林显得格外阴森,火把的光圈缩小到仅能照亮彼此的脸,四人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我总觉得,有什么在盯着我们。”随歌紧张地左顾右盼。


    仿佛回应他的话,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哞——”,像是牛叫,又像是山风穿过岩缝的呜咽。


    冬逢初举起火把照向声源,火光只照亮了一片随风摇晃的灌木,有什么东西在其中快速穿行,枝叶剧烈晃动,却看不清真容。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火把的火焰被压得低伏,在四人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就在这诡异的寂静里,只听“轰隆!”一声!


    随歌背后的树丛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他下意识转身,正对上一双血红的牛眼。


    二花喷着鼻息,前蹄暴躁地刨着土。


    随歌:“???”


    下一秒,公牛猛地低头冲来!牛角精准地挑住他的裤腰带,随歌整个人被甩向半空!


    “噗通!”一声,水花溅起三米高,山沟底的水潭完美承接了自由落地的随歌。水潭里缓缓浮起一只绝望的手:“救…命…”


    另外三人同时转头。


    “随歌……掉沟里了?”初与序不确定地问。


    冬逢初望着远处被惊起的鸟群:“……可能。”


    景明垂拿着火把照向林子深处:“牛在那里。”


    月光下,两头黄牛正悠闲地啃着村长家的秧苗。大角甚至甩了甩尾巴,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嚣张模样。


    随歌从水潭里冒出头,嘴里还吐出一条小银鱼。冰凉的潭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在月光下活像只落汤鸡。


    “呸!呸呸!”他狼狈地爬上岸,湿透的衣裤往下滴水,“二花!我跟你没完!”


    话音未落,岸上的二花突然打了个响鼻,牛尾巴得意地一甩,转头又往树林深处跑去。


    “别跑!”随歌气急败坏地往前追,结果脚下一滑,又栽回了水潭里。


    三人赶到水潭边,初与序举着火把,望着水潭里扑腾的随歌,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笑。冬逢初轻咳一声,伸手去拉随歌:“先上来再说。”


    随歌抓住他的手,湿漉漉地爬上岸,顺便甩了冬逢初一身水:“这牛绝对是副本BOSS伪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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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急匆匆赶来,掏出干草摇晃:“大角!二花!回家啦!”


    两头牛这才慢悠悠地走过来,鼻子里喷着气,仿佛在说:“早这样不就好了?”


    五人牵着牛回到村里时,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随歌浑身湿透,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水脚印。二花跟在他身后,还时不时用鼻子供他一下,仿佛在催促他走快点。


    “先去换衣服。”小伙子指了指屋里,“待会儿还要收麦子。”


    随歌悲愤地指着自己:“我都这样了还要干活?!”


    冬逢初笑着安慰:“一会到麦田,你就在一边休息吧。”


    “这还差不多。”随歌哼哼着走进屋里换衣服。


    简单吃过早饭后,四人拿着镰刀来到麦田。


    晨雾还未散尽,金黄的麦穗上挂着晶莹的露珠,风一吹便掀起层层破浪。初与序弯腰摸了摸麦秆,粗糙的触感传来。


    她掏出手机,按照手机上的教程,把手指轻轻搭在木制刀柄上,手腕放松,顺着麦秆的弧度斜着划过去。麦秆断裂,切口整齐,沉甸甸的麦穗垂落在她掌心,带着晨露的湿润。


    景明垂已经独自走向另一拢麦田,镰刀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金色的麦浪。麦秆在她身后整齐地倒下,像一片金色海洋。


    随歌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晃到田埂边,一屁股坐在草堆上,草帽往脸上一扣,懒洋洋地拖长音调:“我负责给你们加油,加——油——”


    阳光渐渐温暖起来,初与序的动作也从一开始的生涩变得流畅,镰刀划过麦秆的“沙沙”声融入风声。她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神情却比往日放松。带着一丝专注的宁静。


    冬逢初偶尔抬头看她,见她微微抿着唇,睫毛在阳光下镀上一层金边,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当他弯腰割下一丛麦子时,忽然发现田垄边缘的灌溉渠旁,盛开着一小片勿忘我。蓝自色的花朵在麦浪旁显得格外清新,花瓣上还挂着未干的露珠。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冬逢初回头看了眼初与序,她正专注地捆着麦子,青布衣袖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阳光穿过麦穗的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冬逢初悄悄采下一朵最饱满的勿忘我,花瓣在他掌心微微颤动。


    他走到初与序身后,轻声说:“阿序,别动。”


    初与序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发间微微一凉。冬逢初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鬓发,将那朵蓝色的小花别进她的发丝里。


    “好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紧张。


    初与序抬手摸了摸发间的花朵,触碰到柔软的花瓣。


    随歌掀开草帽,眯着眼睛看过来:“啧啧啧,某些人割麦子都能割出浪漫来?”


    初与序低下头,唇角微微弯起。那朵勿忘我在她发间轻轻摇曳,像是麦田里一个秘密。


    风吹过麦浪,金色的海洋泛起涟漪。


    原来最温柔的瞬间,就藏在这一望无际的丰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