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阴阳渡

作品:《请在我的废墟里爱我

    天旋地转间,阴冷的鬼火和阳间的夜风绞作一处。等视野恢复时,随歌的竹扇离冬逢初的咽喉只剩三寸。


    “我操!吓死人了!”随歌硬生生收势,差点伤到冬逢初,“你们是人是鬼啊?为什么是半透明的?”


    景明垂的琴弦还缠在初与序腰上,勒破了衣料。两人沉默地对视一会,景明垂无语地把琴弦收回,用眼神询问她有没有伤到。初与序摇头:“没事。”


    五人在荒村焦土上面面相觑,各自带着未愈合的伤。


    随歌合上竹扇,从面板里掏出五瓶草莓牛奶,将其中四瓶塞到四个9队友手里:“终于见面了,先找个地方待着。这破地方都没有草莓牛奶贩卖机,幸好我提前准备了。”


    五人围坐在半塌的祠堂内。景明垂的琴弦结成简单结界,江意的手环泛着微光,驱散四周蠢蠢欲动的阴气,为他们准备出安全区域。


    初与序盘腿席地而坐:“先说我们这边的。”


    “掉进枉死城外围,躲过阴差。”冬逢初咬着草莓牛奶的细管,“问了孟婆,说是镇魂玺碎裂导致阴阳失衡。阴间半块在阎罗殿,阳间半块被大妖所占,应该在古庙附近。”


    “等等。”江意转向两人,“你们进阎罗殿了?”


    “暂时没有。”初与序道,“黑白无常不让我们靠近阎罗殿。”


    景明垂点点头,将阳间的遭遇娓娓道来:荒村的引魂灯,附尸的怨灵、槐树下的鬼打墙。江意翻着《阴符经》补充:“那些尸体上,有类似于契约的痕迹。”


    随歌用竹扇指了指不远处地上的焦尸:“像有人在拿活人养鬼。”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五人同时沉默,某种可怕的猜测浮现在空气中。


    “有人故意撕开阴阳界。”景明垂轻声道,“但所有人都以为真正的源头是阎君和妖王争斗,导致玉玺分成两半。”


    “总有刁民想害朕!”随歌气道,“是人是鬼?阴间的还是阳间的?”


    初与序摇摇头:“我认为撕开阴阳界的人不是副本里的NPC或者BOSS。他隐藏的很好,连地府的黑白无常和孟婆都没发觉。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他并不存在,是我们推测错误。”


    “另一种,他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可能是永冬之城,可能是现实,也有可能是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


    江意翻动书册的手指停下,皱眉看向初与序:“所以呢?”


    初与序摊开手:“所以我们暂时不能寻找到底是谁撕开了阴阳两界,容易引火上身。还是先商量明天的计划才好。”


    景明垂点点头,随手翻开《阴符经》某一页。纸页上画着一块残缺玉玺,注解潦草:「镇阴阳,定轮回,碎则两界溃」。


    “你们说的‘镇魂玺’就是这个吧。”景明垂点了点书页,“很巧,我刚刚才想起,村里每具行尸心口都嵌着这东西的拓印纹。”


    随歌的竹扇啪地合拢:“难怪杀不干净!”他将竹扇指向插图边的小字:「阳玺镇妖,阴玺安魂」。


    初与序的目光在「阴玺」二字上停留片刻:“明天我和冬逢初潜入阎罗殿找到阴玉玺。”


    “那我们三个想办法找到阳玉玺的地点,然后拿到。”随歌盘腿坐着,面上没有丝毫紧张的表情,“但问题是,村子这么大,阳玉玺到底在哪里?”


    话音未落,屋外传来枯枝断裂声,五人同时屏住呼吸,初与序飞快熄灭符火,黑暗中只余此起彼伏的呼吸,和远处渐渐清晰的铁链拖地声。


    “子时过了。”景明垂用只有五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阴差开始巡阳了。”


    铁链声越来越近,屋内破旧的窗户上渐渐映出惨白的光,看上去是阴差提着的引魂灯。


    “我们先走一步。”初与序一把拽住冬逢初手腕,两人迅速隐入屋子后方的阴影处。她快速捏诀,一道隐匿符无声燃尽,两人的气息与墙面融为一体。


    “奇怪。”黑无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方才明明有生魂味。”


    白无常道:“或许是夜猫。”


    就在阴差即将离去时,村东头突然响起尖锐的唢呐声,接着是三声闷鼓:


    “咚!咚!咚!”


    声音震得屋子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景明垂反应过来:“这是喜丧鼓!”


    “哇靠!又有刁民想大张旗鼓地害朕!”随歌吓得从地上蹦起。


    村道上,一顶猩红的花轿凭空出现,轿帘无声自动,露出新娘惨白的手指。轿夫们脚尖点地,每一步都在泥土上留下黑色焦痕。


    “是鬼新娘。”江意一眼认出,“生前是被活埋的新娘,死后怨气化煞。”


    随歌的竹扇已经展开:“管她怎么死的,先想办法保命再说!”


    鬼新娘猛地掀开盖头,那张脸上只有一张血盆大口。她尖啸着扑来,嫁衣下伸出数十条细到过分的手臂。


    景明垂微微抬手,琴弦将袭来的手臂尽数斩断。江意使用手环,重力场扭曲了花轿周围的空间,使鬼新娘动作迟缓。随歌趁机跃起,竹扇掀起狂风暴雨,每一滴雨都化作冰针射向新娘!


    “看她的心口!”景明垂忽然道,“有东西在发光。”


    两人抬头看去,鬼新娘的胸口处,隐约透出一抹诡异的青光。


    “那玩意儿不会是镇魂玺吧?”随歌眯着眼,惊讶道,“要害朕的刁民来送线索了?!”


    初与序和冬逢初在暗处看得真切,冬逢初握紧剑柄,低声道:“要出手吗?”


    初与序摇头,示意他看不远处还在巡阳的黑白无常:“现在现身,阴差会发现我们。”


    鬼新娘的嫁衣突然暴涨,化作漫天血雾笼罩而下。景明垂的琴弦最先做出反应,三根琴弦破空而出,在血雾中织成一张星斗网。


    “坎位!”她喝道。


    江意踏前一步,被琴弦标记的位置立刻重力倍增,血雾像被无形大手拍中般,急速坍缩。鬼新娘一个踉跄,露出胸口那抹青光。


    阳间三人的配合越发默契,景明垂用琴弦缠住鬼新娘的脖颈,江意的重力场将她死死压在地上,随歌的竹扇最后一击!


    “尘归尘!土归土!”


    鬼新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躯渐渐化作青烟消散。一块残缺的玉佩当啷落地,被景明垂接住,上面刻着半个模糊的玺印。


    景明垂用指腹抚过纹路:“这不是镇魂玺,看起来像方位图。”


    玉佩上的青光忽然投射在地上,显现出一条蜿蜒的路线,最终指向西南方的一座深山。


    “阳间半玺在古墓。”江意推了推眼镜,“看来我们明天有的忙了。”


    初与序转向冬逢初:“该回去了。”


    夜风卷着纸灰掠过荒村,两人站在断墙后,望着不远处飘荡的黑白无常。两位阴差正提着引魂灯,在村中巡逻。


    冬逢初压低声音:“虽然但是我们怎么回去?”


    初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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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沉默片刻,眨了眨眼:“……是个好问题。”


    阴间的门不是活人能随便开的,他们之前能来阳间,是借了子时阴阳交界的缝隙。如今时辰已过,再想回去,只能另寻他法。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初与序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张匿息符,手一抖,符纸燃起幽蓝的火光,将两人笼罩在一层薄雾般的屏障里。


    “跟着他们走。”她的目光落在黑白无常身上。


    冬逢初忍不住问:“你确定这能行?”


    “没别的方法。”


    两人小心翼翼来到黑白无常身后几十米位置,无常似乎没有察觉身后之人,脚步不停,依旧向前走去。


    忽然,一只夜猫从冬逢初身边跑过,踩到一根枯枝,发出“咔”一声。


    ……又是干坏事而且不能被发现时的经典剧情。


    白无常猛地回头。


    两人立刻屏息凝神,连心跳都几乎停滞。白无常的目光在他们藏身的草丛停留片刻,最终又转了回去。


    “错觉?”黑无常皱眉。


    “阴风作祟罢了。”白无常的嗓音有些飘忽,“快点回去交差,今晚亡魂躁动得厉害。”


    两人一路尾随,终于来到村口的老槐树下。树干上裂开了一道漆黑的缝隙,隐约能看见里面蜿蜒向下的石阶,应该是阴阳两界的通道。


    黑白无常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身后两个人对视一眼,跟上。


    黄泉路上的雾气比往日更浓,两人小心翼翼跟在黑白无常身后三丈处,匿息符的幽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今日那两个活人,倒是稀奇。”白无常忽然道。


    黑无常的锁链缠住一个试图逃跑的亡魂:“阳寿未尽却擅闯地府,本就是找死。”


    “不。”白无常摇头,嗓音忽然压低,“我是说。他们之中,有一个气息不太对劲。”


    初与序倒没料到,这一路跟着黑白无常,竟还能听到他们讨论自己和冬逢初。她侧头看了冬逢初一眼,两人眼底都是疑惑。


    “其中一个阴气太重,不是活人该有的。”白无常继续道,“而另一个,似人非人,非生非死,没有魂魄的波动,却也不是死物。”


    黑无常细长的手指抚过自己的长发:“有趣,那丫头身上牵着因果线,而且不是一般的多。可她同伴的因果线很奇怪,有时和她一样,有时却无线可牵,像被什么东西影响着。”


    远处传来亡魂的呜咽,白无常的高帽在阴风中微微晃动:“要禀报判官吗?”


    “不急。”黑无常幽幽道,“且看他们能翻出什么浪来。”


    两人的身影渐渐融进浓雾,最后一丝话音飘散在风里——


    “——反正逃不出因果。”


    冬逢初微微弯腰,轻声问初与序:“黑白无常在说什么?”


    “听不懂。”初与序蹙着眉,摇摇头。


    后颈的黑发被阴风撩起,露出一截苍白半透明的皮肤。她似有所感,将要回头瞧,手腕忽然被冬逢初握住,力道不重。


    他的指腹在初与序腕骨上轻轻一按:“黄泉路上不回头。”


    初与序的动作停住。


    雾气中隐约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笑,又像是有人在哭,还有利刃割开皮肉的声音。


    冬逢初的拇指又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腕,这次带了些安抚的意味:“走。”


    初与序收回目光,重新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