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阴阳渡

作品:《请在我的废墟里爱我

    三人落入阳间,阴风散去,景明垂下意识抽出手腕上的琴弦。


    她站在一条荒芜的村道上,脚下的泥土泛着青黑色。两侧的房屋歪斜欲倒,窗纸破烂地垂挂着。没有村民,没有犬吠,只有风穿过空屋时发出的呜咽。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江意从一堆腐烂的稻草中站起身,拍去衣服上的灰尘:“这里没有一点活人味。”


    “老子在这儿!”


    随歌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他蹲在一间茅屋的屋顶,竹扇插在后腰,手里拎着个破旧的灯笼。灯罩里没有蜡烛,却诡异地亮着绿光。


    “你们快上来了。”他随手撩了一下黄毛,“全村都是这玩意儿。”


    景明垂轻盈地跃上屋顶,江意紧随其后。


    屋顶的视野更加清晰,整个村落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每间屋子的门口都挂着相同的绿灯笼。更远处,田埂上倒着几个黑影,看轮廓像是人,却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


    “这场景咋这么眼熟呢?”随歌眯着眼,“是不是很像《人皮诡村》那个副本?”


    “这些是引魂灯。”江意从面板里掏出一本泛黄的书册,翻开,点着一幅插图,“《阴符经》有载,用来给新死之魂指路的。”


    景明垂拿起灯笼,绿光映在她眉眼上:“活人用不着这个。”


    “这玩意儿我们也搞不明白啊,总不能再打电话求助向枝冥吧?”随歌苦恼地挠挠头,“不然等回到永冬之城,他会打死我的。”


    “这不是有记载吗?”景明垂接过江意递来的《阴符经》和七枚铜钱,放在屋顶上。接着用三根琴弦摆成三角状绷直于地,弦上悬着铜钱,每一枚都刻着不同的星宿纹路。


    “坎位浸血,离宫生煞…”她轻轻拨动琴弦,铜钱突然立起旋转,发出尖锐的嗡鸣。


    江意靠在一边,瞥了眼书页:“书上说,怨灵附尸会有尸蜡味。”


    “这味道像烧焦的猪油混着烂鱼。”随歌展开扇子,掩着口鼻,“我闻得快吐了。”


    铜钱突然同时静止,三枚铜钱叠成塔状,最上方的那枚竟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琴弦流向景明垂的手指。


    “酉时三刻,溺毙之女。”她松开琴弦,铜钱叮当落地,“找出来了,不是普通的怨灵,是水莽鬼。”


    “就这么找出来了?”随歌不可置信地凑过来,景明垂面前的书页无风自动,停在一幅恐怖的插图上。只见一具肿胀的女尸泡在黄泉水里,头发缠着无数挣扎的小人。


    随歌用竹扇抵住下巴,指着书上两个词语:“这‘附尸’和‘水莽鬼’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听着像下酒菜似的。”


    景明垂将《阴符经》翻到泛黄的一页,指着插图上正在腐烂的人形:“附尸者,借尸还魂。这些尸体早该入土,却被怨灵强占着继续行走。”


    “就像提线木偶,不过线是用怨气做的。”


    “那‘水莽鬼’呢?”随歌又问。


    书页停在一幅阴森的画面上:无数溺毙者在水底纠缠,他们的头发结成网状,困住更多挣扎的亡魂。景明垂解释道:“就是死于水域的怨灵,会不断寻找替死鬼。”


    下一秒,三人身后来爬行声,他们立刻跃回地面。


    随歌的竹扇猛地展开,警惕地挡在身前。阳光下,他们看清,院井里爬出几十个湿漉漉的人形,皮肤泡得发白,每走一步,身上就掉下一块腐肉。


    最前面的女尸抬起头,露出被水草填满的眼窝。


    “找到了!”女尸的喉咙里挤出咯咯的笑声,“三个生魂!”


    “我操啊!”随歌被吓得蹦起来,“这是找我们三个当替死鬼来了?”


    景明垂点头:“是这样的。”她神色平静,继续翻开手中的《阴符经》,慢悠悠道:“麻烦你们用物理攻击拖一会,等我看完这上面的内容。”


    “收到!”随歌笑嘻嘻展开竹扇,和江意向前一步。


    晨光本该驱散阴邪,可这荒村的阳光却浮在空气里,照得那些从井口、地缝里爬出的水莽鬼愈发吓人。它们拖着湿漉漉的躯壳,一步步逼近。


    随歌一扇子劈开扑来的腐尸,江意的机械手环亮起红光,他将手往下压去,三具浮肿的尸体突然被无形之力压进土里,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掌拍扁。


    地面龟裂的缝隙里渗出黑水,他皱眉跃开,出声提醒:“它们在借地气恢复,别让碰到水!”


    一具尸体突然从枯井里弹射而出,十指指甲暴长如刀,直取江意咽喉。随歌的竹扇凌空一划,凭空掀起一道裹着冰晶的旋风,将尸体半截身子冻在井口。冰层碎裂时,尸体的上半身还在往前爬,肠子拖了一地。


    院墙突然倒塌,十几个头戴斗笠的佝偻身影摇摇晃晃逼近。江意双手交叠,手环震动发出刺耳的嗡鸣。


    那些水莽鬼在重力场中爆出血雾。一具特别高大的腐尸却冲破压制,抓向江意。


    下一秒,三根琴弦滑来,精准地缠住腐尸的颈椎、腰椎和膝盖,景明垂的声音伴随着翻页声传来:“再撑五分钟。”


    随歌腾空而起,竹扇展开,扇骨间发出暴雨。每一滴雨都带着破邪之力,将满地蠕动的黑水灼出青烟。江意趁机后撤,七块磨盘大的石头浮空组成阵型,将最凶戾的三具水莽鬼砸进地底三丈。


    景明垂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江意和随歌二人配合得很好,几乎不用言语和眼神,就能知道对方下一步计划,永冬之城排名第一的团队荣誉是他们应得的。


    她终于翻到最后一页,缓缓合上《阴符经》。指尖一挑,琴弦从地面骤然弹起,七枚铜钱悬空排成北斗状。她眼眸微垂,声音清冷如碎玉:


    “意哥,震位三丈,布九星坠。”


    江意会意,纵身跃至东侧断墙,双手一压,九块青砖从废墟中浮起,砖面浮现出星斗纹路,在虚空中投下错落的光斑。光斑交织处,几只正欲扑来的水莽鬼突然如陷泥沼,动作迟缓。


    “随歌。”景明垂的琴弦又指向西方,“坎位布雨,化蜃楼。”


    “得嘞!”随歌竹扇一展,扇面水墨竟自动流动起来,化作千里烟波图。他旋身挥扇,水汽从扇骨间喷薄而出,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那些狰狞的腐尸突然停下脚步,空洞的眼窝里映出幻想:有的看见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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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园,跌跌撞撞扑向不存在的门扉;有的对着虚空跪拜,仿佛见到庙宇圣佛。


    景明垂手腕一振,三根琴弦同时没入土中。她以指代笔,在地上急速勾画,每画一笔,就有铜钱从土里翻出,组成残缺的卦象。当最后一枚铜钱归位,整个荒村突然轻微震动。


    “现!”


    琴弦破土而出,带着湿冷的空气在空中交织成网,缠住那些被困在幻境中的厉鬼。见情势不妙,所有水莽鬼停止挣扎,转眼间退开,整个村子又恢复宁静。


    三人刚喘了口气,荒村的景象突然扭曲起来。


    那些被困住的水莽鬼明明已经退散,可四周的雾气却愈发浓重,原本清晰的村道、倒塌的土墙、枯朽的槐树,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揉皱了,边界模糊成一片混沌。


    随歌用竹扇拨开眼前缝雾气,扇面刚碰到灰白的雾障,便结了一层薄霜:“这是鬼打墙了?”


    景明垂没有说话,她抬眸,望向村口那棵本该离这边很远的老槐树。可现在,它近在咫尺,扭曲的枝干如同鬼爪般探到三人头顶。


    “先走走看吧。”她无奈道。


    但诡异的是,无论三人往哪个方向走,十步之后必定会回到那棵老槐树下,仿佛整座村子被折叠成一个闭环。


    江意试图用手环扭曲重力,却只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随歌挥扇唤风,可狂风卷到三丈外便如同撞上了无形墙壁,倒卷回来的气流将他掀翻。


    “AUV!痛死我了!”随歌捂着腰从地上爬起来,“景明垂,你有没有什么可以破解‘鬼打墙’的办法?”


    景明垂闭目凝神,琴弦在腕间缠绕了几圈。她淡淡开口:“左七步,坎位。”


    江意和随歌同时向左跨出七步。


    脚下的土地突然下陷,血泥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琴弦飞速扫过,那些手臂断裂落地。但转眼间,更多的手臂又从四面八方抓来。


    景明垂抬起手,三根琴弦立起,指南针般指向三个方向。她忽然明白了什么,道:“这是‘三才锁魂阵’,用整个村子当阵眼。”


    随歌一扇劈开扑来的鬼手:“所以咋破解这玩意儿?”


    景明垂不答,她咬破指尖,一滴血珠坠在琴弦上。血珠顺着弦线滑向其中一根震动最激烈的弦,在弦中央凝而不落。


    “找到了。”她转头,“生门在槐树树干,那里嵌着阵眼。”


    槐树周围的空气扭曲得最厉害,树干时远时近。江意试图用重力场固定它,可手环刚刚锁定目标,槐树就分裂成七八个重影,真伪难辨。


    景明垂松开琴弦。


    绷直的琴弦在空中弹出一道音浪,所过之处,空间如镜面般出现裂痕。她双手结印,三根琴弦竟自行交织,在三人面前组成了一个“破”字。


    “退后。”


    弦音骤响!


    “破!”


    “破”字琴印轰然撞向老槐树,在接触树干的瞬间,整片空间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鬼打墙的幻象片片剥落,露出原本的荒村景象。


    景明垂低声咳嗽,唇角溢出血丝。她收回琴弦,也一同把《阴符经》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