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她拼凑出真正的他
作品:《住手!别买盗版游戏[反穿]》 “好个只为天下。”孟延祈笑道:“真想让所有人看看,原来他们信仰的神,是这样道貌岸然的嘴脸。”
他说着,身躯骤然变大数倍,把仓皇逃窜的人们护在身下,用脊背去承接落雷。他护着的不止是某一国的臣民,这一刻,所有人都在他身躯之下。
“可惜,你没那个机会了。”穹天上神沉吟着,再次聚集无数的雷。
“将军,不要管俺们了!”
庄稼汉大喊道:“你走吧!再活一次,就别再记挂俺们了!”
“走吧!将军!”
“这乱世如此艰难,死了,也算是我等解脱了!”
村民们朝着天空扬起了拳头,毫不示弱:“来啊!格老子的,谁怕你!”
就一个耀国的士兵,也红着眼调转了枪头:“神啊!耀国子民举国之力信仰你,你怎么能如此屠戮生灵?我等……错信了啊!”
不仅是他,越来越多的耀国士兵放下枪,眼神从迷茫变成愤怒。
有些守护和奔赴从来不是单向的,为了他的牵挂,将军想要赢。
可将军还是没有赢,新生的魔哪里是已经诞生了几千几百年的神的对手。
三十道……五十道……
数不清的尖利的雷劈在孟延祈的身体上,皮肉翻卷,伤痕倍增。纵然魔的恢复能力堪称恐怖,也在他身上留下数不清的扭曲伤痕。
伤口愈合又裂开,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他的嘶吼声越来越低,却始终没挪动一步,脊背依旧稳稳护着身下的人
最后,他跌进焚川河里,几近了无生息。
“蚍蜉撼树,何其可笑。”
神说着,就要落下最后一击。
可当穹天上神的指尖放出最后一缕金丝的时候,河边聚集起了无数蚍蜉,把魔围在中间。
蚍蜉们说:“我与将军,共存亡!”
二丫在人群中高喊着,泪流满面。她说:“誓死,守卫将军!”
“轰!”
最后一声巨雷落下,世界了无生息。
神施施然离开,不再去看他的又一个手下败将。
焚川河边,一切都变得荒芜。
但风微微拂过,露出灰烬下的一点点绿芽。
一年,两年……一场又一场的雨过去,烛国那些千疮百孔的城镇和村落里,冒出了一只又一只小小的蚍蜉。
他们朝着焚川河靠近,朝着那个守护了他们的人靠近。
有些消息不胫而走,总有人会在被镇压的废墟之下找到真相,再然后……让那一点破碎的火星,撩动原野。
神万万没有想到,一个魔,也会得到信仰。
就连当初和他共存亡的那些村民和士兵,也被那些信仰的力量托举,以游魂之姿重现人间,在焚川河里,为他们的将军筑起坚实的护卫。
神,再也无法杀死那个成魔的凡人。
因为只要有人还记得他,他就不会死。
当二丫在神的雷击之下消亡,姜萤就脱离了二丫的身体。
姜萤被焚川河包裹着,一点点看着孟延祈的骨血灰烬被河流慢慢聚集,石化……天地重塑着他的骨血,把他变成无比坚硬的石头。
最后,焚川河底出现了一整块晶莹剔透的晶石。魔尊的魂魄附着在上面,镇守着这条厚巫之地的母亲河。
穹天上神派了无数人想要摧毁这块石头,可惜它巍然不动,再坚实的雷,也不能劈下它的一点渣滓。
石头……石头……
姜萤的大脑几乎宕机。
她终于知道墟晶来自于哪里了。
这奇奇怪怪的透明石头阴魂不散,一开始,它是她的计数器,数着她在游戏里到底死了多少次。
再后来,它是她克制孟延祈的神兵利器,只要握着它,就能号令孟延祈。就连她跟着五行元素穿越进灵墟大陆,媒介也必须是墟晶。
最后,它是她的保命石,任由她指哪打哪,心念一动,就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难怪她摸不透墟晶到底能干些什么,难怪刀疤男冯安说,墟晶是灵墟大陆的核心能量。
由魔尊神魂所造的灵墟大陆,自然可以用他的骨血改变——
墟晶,是他的生命。
原来孟延祈,从一开始就把所有筹码交到了她手上,包括他自己。
彻底地,无声地。
姜萤扯了扯嘴角,更觉得一些痛密密麻麻地从心底泛起。她的眼泪砸进焚川河里,却没激起一丝浪涌,只和冰凉的河水融为一体。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会顺藤摸瓜捋线索,可没有想到从一开始,答案就摆在了她的面前。
孟延祈啊孟延祈。
他什么也不说,为什么一点谜底都不向她透露?!
再然后,姜萤知道了答案——
对付一个无法消灭的敌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敌人忘了为什么与自己为敌。
穹天上神就是这样做的。
魔尊虽然因为信仰而重生,可他的信仰一直被神打压消灭,以至于力量太弱,导致他复生之后神魂一直混沌,只留下了执念——要守护百姓,不让任何妖魔鬼怪染指他身后的土地。
烛国被灭后,耀国独大。
但这独大滋生了更多的贪婪和血腥。无数的揭竿而起和镇压让鬼魅妖怪在厚巫之地越来越多,就连凶兽出没得逐蜚泽也日渐扩张,蚕食着无辜的山川。
妖异滋生,人间似炼狱。
只有魔尊长久地矗立在焚川中央,将所有蠢蠢欲动的魑魅魍魉都消灭。
而神在漫长的年月里,一点点蛊惑着魔尊的思绪,改写着曾经——
孟延祈,烛国皇帝和秋娥夫人之子,其母为妖,于是狂悖成性,嗜杀易怒,甚至手刃其母。
登上帝位之后,他残暴无度,最终浴血成魔。
于是神囚禁了魔尊,还和魔尊打了赌——让魔尊找到一个甘愿为他留在囚牢之中的人,否则,就永远失去自由。
神的骗术太好,他悄悄地把自己的力量藏在新生的水草里、藏在鱼群的鳞片上,让它们一次次地游曳在那块巨大的墟晶旁,悄无声息地染指着魔尊。
经年累月的冲刷之下,魔尊忘记了曾经,真的以为自己是那个被困的囚徒,是不被爱的暴君。
可笑啊,何其可笑!
姜萤眼睁睁地看着神噙着目的到达的笑意,渐渐遁入白光里。
“孟延祈!你别相信他!”
姜萤怒吼着,喉咙发紧,胸口闷得发疼,可是声音传不过去。墟晶烫得几乎嵌进她的身体里,她脑海里闪过一丝不属于二丫记忆的画面,在焚川河边,有一双手朝她伸过来,让她陡然清醒——
不,一定还有什么东西是她没看到的!
如果孟延祈只是为了打赌,不会从一开始就把墟晶交给她,一定不会……
那她还漏了什么?
姜萤苦苦思思,却猛然觉得,她或许只看到了一半——她看到了孟延祈的曾经,却还没看到自己的。
剩下的秘密,一定藏在她的过去里。
但在她找到过去之前,她要先把孟延祈唤醒——
不能让他再陷入神编织的谎言里!
姜萤猛地往水的更深处潜去,试图去触碰那块沉默而透明的巨石。但下一刻,她身边的景象一转——
二丫黑灰环绕的骷髅面孔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至此,她才真正地脱离了二丫的记忆。
“好姑娘,我都知道了。”姜萤的手抚上二丫的骷髅脑袋,“我一定会救他的,你放心。”
二丫听罢,没有表情的骷髅脸上似乎有着欣慰的解脱感。她的骨头手指指了指姜萤的口袋,示意姜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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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墟晶拿出来——
姜萤怎么还会不清楚,先前她踏入鬼魂大军里鬼魂们没有攻击她,而只对林槐禹做出战斗的姿态,不仅是因为林槐禹是神族,更是因为她装着那颗墟晶。
当来的人怀揣着魔尊的骨血晶石,所有的鬼魂都会为其让路。
姜萤把圆圆的墟晶从口袋里掏出来,才发现墟晶在昏暗的河边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所有的鬼魂们都望向她手里的微弱光亮,如同看向生的希望。
越来越多的鬼魂在墟晶的召唤下显现面目,密密麻麻地,几乎铺满了整个焚川河。
姜萤深吸一口气,举起墟晶,往河的更深处走去。
焚川河无比宽大,河水本来应该淹没她,可她像是走在浅水河边,水只没过了她的脚背,打湿她的脚踝。
她和鬼魂们融为一体,变成悬浮于河面的幽灵。
突然!姜萤手里的墟晶快速闪烁起来,所有的鬼魂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都朝她涌来。
但这一次,姜萤不害怕了。每一个鬼魂穿过她都带来冰冷的粘腻感,但她的心却越来越滚烫——
所有的鬼魂都把他们和孟延祈有关的记忆送给了她,如珍如宝。
“小孟将军!啥时候来喝俺酿的酒哇?”
“前阵子耀国的小股兵马来抢粮,多亏你带着人赶跑了,不然俺这小店早没了!”
村边简陋的小棚子里,颠着大勺的店家笑得牙不见眼,“俺这次改进了方子,醸出来的堪称仙酒!”
路过的村民听见,一摆手,笑嘻嘻:“你就吹吧,大马勺!就你醸的那马尿,也好意思给将军喝?”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尝尝。”操练完的孟延祈额角还挂着汗,修长的手指叩了叩桌子,高高的马尾随风而起,好不惬意。
他接过店家递过来的碗,一饮而尽——
“嗯!好酒。”
他笑起来,笑声朗朗:“没到仙醸,起码也是猫尿了。”
“嗨呀!将军,猫尿难道就比马尿好吗?他们要改叫我大猫勺了!”厨子手舞足蹈,摆手耍赖:“换一个,换一个!”
而将军笑着拽下旁边的一根狗尾巴草,衔在嘴上,摆摆手,哼着歌走远了。
营地里,篝火四起。
士兵们围在一起,嘀咕着新缴获的马要叫什么名字。
“追风怎么样?听起来就很俊!”有新来的小兵甲脑子不转弯,一拍手,为自己取名的机智点赞。
另一个新来的小兵乙一巴掌糊在他脑袋上:“将军叫什么名字你忘啦?”
“孟……孟延祈啊。”小兵甲眼眶含泪,不知道为什么挨这一下。
“那将军的封号叫什么?”小兵乙恨铁不成钢。
“逐……逐风?”
“对喽!你给马起名,怎么能跟将军听起来像兄弟似的?”
小兵乙说着,突然被旁边的马喷了一个响鼻——
长长的马脸伸过来,大板牙差点啃到他的脸上。
“呀!哪里来的马?!”
小兵乙被吓得一个激灵,再抬头往上,是将军笑起来白白的牙——
“你不是喊追风吗?它听见就过来喽。”
原来将军你的马……真和你是兄弟名字呀!
小兵乙流泪猫猫头。
军营篝火的暖意、田埂的青草香、店家酒碗的粗糙触感,还有将军低低的笑声,混着焚川河的水声在耳边回响。
姜萤看见一个个孟延祈,他和二丫记忆里泣血的模样不太一样,和自己认识的冷酷大魔头亦或是幼稚皇子殿下也不太一样。
鲜活的,狡黠的,自由的。
她拼凑出真正的他,真正地“看见他”。
当然,这些记忆里也不全是暖光。一个年迈的女鬼撞过来,把姜萤带进另一段回忆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