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母女两人顶着浓重的黑眼圈。


    “昨天晚上文思和之前发生争执的那几个女孩子,又在学校的论坛里吵了起来,吵完之后文思又发病了。”


    文思一脸倦容,低着头无精打采几乎要趴到桌子上。


    我让她躺在催眠椅上。


    “哎,这一帮小孩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她们整天吵什么,不好好学习到底在吵什么嘛!”


    母亲捶胸顿足抱怨了好一会,末了疑惑道: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吵了一次架,居然全部都休学了。问文思,什么都不跟我说,逼急了就用刀划自己。”


    “你是说上次和文思产生冲突的那几个女孩子全部都休学了?”


    我颇感意外,这与我之前猜测的方向不一致。


    “对,她们几个说自己也得了抑郁症,然后又在网上吵起来。”


    “拜托老师再帮文思催眠,上次做完就好了很多。”


    文思母亲关上门。


    我低头思索着,感觉这个事情怎么想都很不对劲,怎么凌霸者和被凌霸者同时都得了抑郁症而休学!


    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文思睡得不太安稳,像婴儿一般紧紧地蜷缩自己的身体。


    我看了看时间,轻轻拍了拍文思的手背:“现在慢慢醒来,但你不会完全的清醒,你会保持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并且能够非常清晰的听得到我的声音,也能够如实回应我。如果你理解我讲的话,动一下你右手的食指回应我。”


    文思的手指动了一下。


    “你做得很好,你完全能够理解我讲的话,并且也能够清晰地回应我。现在请你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和你的同学们在网上因为什么吵架?”


    文思休学在家却不是很安心,她打开学校的内网,却在论坛里看到好多有自己名字的帖子。


    「在学校被造谣,去医院诊断了抑郁症」


    「休学在家了,谁才是真正的霸凌者」


    「不能回学校了,心情很不好,被人指控,装可怜的绿茶婊」


    发帖的就是跟她在学校里冲突的那几个女孩子,每一个帖子都在控诉她,好像她才是那个霸凌者。


    底下很多看热闹的人,这下子全校的人都知道她了。


    她气得浑身颤抖,想回帖子反驳时双手颤抖得几乎都打不了字。


    “她们恶人先告状,明明是她们先逼我,把污水泼到我的身上。”


    “老师明知道她们欺负我,还一直站在她们那边。”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针对我?难道学习差就是罪吗?”


    她号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动着双手好像想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


    我连忙把抱枕塞到她的怀里。


    “她们歪曲了事实攻击你让你感到很难过。”


    她一边哽咽一边点头。


    “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边哭边摇头:“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一直针对我。可能就是觉得我好欺负,我学习差,老师不喜欢我,我也没有朋友。”


    “可是我也不想的,我也想让自己变得很优秀。”


    越哭越委屈,让人听得揪心。


    “她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明显针对你?”


    她仍然涕泗磅礴,摇头。


    也许有时欺负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仅仅只是因为对方弱小。


    我本想到此打住,做一些正向的潜意识植入。


    不知为什么,突然灵光一闪,脑子突现出一个名字。


    上次催眠的时候,她们提到了的名字。


    我怎么会忽略了?


    当时文思突发出激动的情绪。


    哦,后来是因为她那个梦太有意思了,我忽略了这一点。


    “小倩是谁?你们上次为什么会提到她?”


    她低低的哭泣声顿停,像被什么魔力定住了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


    “小倩是你们的朋友吗?你们争吵的时候为什么会提到她?”


    “不,”她凄厉地大喊一声。


    “不关我的事。”说完她直直地从催眠椅上坐了起来,睁着眼睛。


    “不关我的事。”她好像完全清醒了,眼中充满了恐惧。


    “什么事?”我已面对了多次这样的情况,盯着她的眼睛镇定地问。


    “什么事也没有。”她的声音突然尖锐。


    我有点愕然,这不像她平常温顺乖巧的性格。


    “我胃疼想吐。”她好像清醒了,起身跑到洗手间去。


    又是这个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气无力地出来,却不肯坐在催眠椅上。


    我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椅子:“如果你不想面对这个话题,我们可以不提。但你现在这种状态,需要做一个疗愈型的催眠,你还记得你梦中的那个高塔吗?”


    她点点头。


    “我们可以再一次进入那个高塔,找到那种安全舒适的感觉,让你放松得到疗愈好吗?”


    她苍白的脸色,紧张的身体,逐渐在我低沉且柔和的催眠声音引领下,变得柔软和安稳。


    其实梦中提示的高塔,并非终极解决方案,而是潜意识发出的「暂停信号」。


    这便是表示,她的潜意识隐藏了什么她无法承受的东西。


    我必须按照她能接受的节奏来。


    结束时我和文思约定:“当你感到情绪失控的时候,可以让自己像刚才那样进入高塔,但不能再随意伤害自己,否则我无法持续给你提供咨询。”


    她乖巧地点点头。


    我给文思母亲打电话:“文思班上有没有一个叫小倩的同学?是不是跟她产生冲突的那几个女孩子里?”


    “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你等我查一下她们的班群。”


    过了好一会:“没有,我看了三遍了,她们班没有叫小倩的人,连带倩字的都没有。”


    “那有可能是别的班的,麻烦你去打听一下,这个很重要。”


    “好的。”


    她迟疑了一下:“是不是文思惹到什么事了?”


    “我觉得不会,但你不要跟文思说,她现在情绪容易波动。”


    过了几天,文思母亲回复:“她们隔壁五班有一个女孩子叫叶小倩,但听说好久没去上学了。”


    难道也是休学吗?这么巧?


    “知不知道她为什么没上学?”


    文思母亲有点为难:“我不认识他们班的家长,我尽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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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一下。”


    接下来的几周,文思情况还算平稳,按照最开始的方案,疏导她在学校的人际关系压力和学习压力。


    学校是个小型的社会缩影,老师和同学就是上下和平级之间的关系,成绩是他们鄙视链最重要的标准。


    可是她总感觉被一双眼睛窥视和害怕黑暗的情况没有太大的改善。


    直到文思母亲再一次反馈:“听说那个叫叶小倩的孩子死了。”


    我微微一愣:“知道怎么死的吗?”


    “不是很清楚,我刚开始跟一个比较熟的老师打听,她后来让我别再瞎打听了。”


    扑朔迷离。


    “你之前的那个梦,其实还有一些我们当时没有解释完,你想听吗?”


    文思想了一下:“是蛇吗?我有好几次想问老师,但后来又忘了。”


    “对,蛇是很重要的象征,所有的解梦都会有关于蛇的象征解说。”


    “为什么呀?”这引起了文思一点兴趣。


    “因为蛇是一种很矛盾的象征,它既象征着危险恐惧,又象征着新生和蜕变。”


    “那在我的梦里它象征着什么?”


    “两者,你虽然躲在塔里,但危险仍然存在,可是如果你能够面对自己的恐惧,就像蛇蜕皮一样,便能够超越和成为新的自己。”


    “可是我不太明白什么意思。”文思皱着眉。


    “我打算给你做一个深度催眠,让你面对自己感到最恐惧的东西,比如那双眼睛。”


    文思睁大了眼睛:“可是我害怕。”


    “翻滚的蛇群同时表明了你内心未被释放的能量,所以请你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穿越恐惧直面压力,而且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很安全的。”


    我们已经咨询了数次,有着良好的信任关系。”


    “你越能够直面越能触发你的个人成长。你愿意拥有这种力量吗?”


    她挣扎了一会儿,迟疑地点点头。


    “你慢慢地躺下去,感觉自己躺在这里很放松,闭上眼睛,并且很容易地进入状态……”


    她才闭上了眼睛,却又猛然坐了起来:“老师,可是我还是很害怕。”


    “别担心,我们已经催眠了很多次,你知道你一直是很安全的。”


    她的脸上仍然有惶恐不安的神色:“我可不可以拉着你的手?”


    我伸出手抓住她微凉的手指:“现在我拉住你的手了,你会非常有安全感,并且能够轻松地放松下来,放松,把注意力回到呼吸上,慢慢地躺好身体,感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放松……”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慢,就像燕子在风中互相嬉戏的低语,被风颤动着翅膀的羽毛,轻轻划过碧玉一样的柳枝。


    她的手指变得越来越沉,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均匀,像块柔软的丝绸摊在催眠椅上。


    我把她的手轻轻收回放在腹部,她似乎也没什么反应。


    “你感觉到很安全,很放松,并且非常清晰地听到我的声音,你知道我一直会陪着你,没有任何事情能够伤害你,现在……”


    她渐渐进入了良好的状态。


    “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绑住了,好紧张。”


    “你看看那个紧张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