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作品:《渣了前夫之后(女尊)

    月底,正午时分尚有些日头,天色向晚时,却忽然又纷纷扬扬飘起鹅毛大雪。


    顾笙在暖阁中闷得久了,心血来潮,想踏雪赏景。刚披了氅衣步出回廊,便听得远处隐约传来男孩凄厉的哭喊。


    她与身侧的阿月对视一眼,阿月忙撑开伞为她遮蔽风雪,两人朝着声音的来处走去。


    那哭声一路迤逦,竟直往季望舒与陈如意所居的正房方向。


    这倒是奇事一桩。


    季家待下人以宽厚著称,尤其是内院这些伶俐的小侍,平日一个个骄养得比小户公子还矜贵,何曾闹出过这般惊天动地的动静?


    顾笙心下好奇,便沿着覆雪的小径,行至与正房仅一墙之隔的大花厅。果然见此处已聚了不少探头探脑的仆从,见她来了,如受惊的雀鸟般一哄而散,只余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少男,犹自踮着脚,扒着门往里瞧得入神。


    顾笙悄然走到他身后,顺着他的视线朝正室瞥了一眼,轻声问:“这是闹的哪一出?”


    那小少男正看得津津有味,头也不回地压低声音道:“听说啊,是季公子身边那个叫青研的侍从,胆大包天竟敢勾引顾娘子!被公子连人带赃抓了个正着,这不,连人带东西一并给陈主夫送回来了!”


    阿月不禁侧目看向顾笙,顾笙更无言以对。


    “连人带赃?”


    “对啊,好像……是一床被子?我也没太看清。”那小少男哧哧低笑,带着某种暧昧的揣测,“听人说,被子里还裹着一件女人的小衣呢!啧啧,莫非是被公子捉奸在床了不成?”


    “……”看热闹竟看到自己头上了。


    身前那男孩久未听到回应,这才觉出不对,一扭头,发现方才议论的正主就站在身后,顿时吓得小脸煞白,随即又涨得通红,连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假装无事发生般,低着头一溜烟跑远了。


    顾笙不再停留,径直走向院内。


    此时正堂的门扉紧闭,只隐约透出里头压抑的哭泣与训斥声。


    一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正守在门外,见她到来,忙迎上前,躬身道:“顾娘子来得正好,家主正吩咐去请您呢,快请进。”


    顾笙心说这事儿竟真与自己有关,随后一言不发地带着阿月步入室内。


    季望舒与陈如意端坐上首。


    堂下,两个孔武有力的中年仆夫一左一右将一个低声啜泣的少男按跪在地上。


    少男身侧,墨书也垂首跪着,脸色灰败。


    一旁的地上摊着一团已被拆开的锦被。


    墨书许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抬头飞快地看了顾笙一眼。


    “岳母,岳父。”顾笙微微欠身,“不知唤笙前来,所为何事?”


    陈如意面沉如水,抬手指了指被褥间露出的一角白色布料:“顾笙,你且过来看看,这可是你的东西?”


    顾笙依言上前。


    那是一团揉皱的素白织物,隐约可见其上用银线绣着缠枝白牡丹的纹样。她的衣裳向来由下人打理,尤其是婚后,季辞云兴致来了,常亲手为她绣制小衣,花样繁多,她平日穿戴并不十分在意,此刻实在难以确认。


    侍立在她身后的阿月却只扫了一眼,便低声在她耳畔道:“娘子,确是您的。”


    上头的白牡丹图样,他记得清楚,有一次顾笙就穿着这件。


    顾笙心中了然:“是我的。”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青研身子一歪,仿佛被抽去了脊梁,哭声骤然拔高,连连以头抢地,磕得砰砰作响:“冤枉……小人冤枉啊。小人真的不知道娘子的衣物为何会在小人的被子里!小人对天发誓,绝无半点非分之想!求家主明鉴!求主夫明鉴!”


    一旁墨书亦重重叩首,声音发颤:“家主,主夫,青研与小人一同长大,他性情最是本分,断不敢行此悖逆之事。此事必有蹊跷,恳请家主、主夫详查。”


    那按着青研的仆夫之一闻言,扭头道:“墨书,这小衣是你从他被褥中翻出,众目睽睽,物证确凿!你岂能因私交深厚,便在此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我……”墨书张了张嘴,终究哑口无言。


    上座的陈如意揉了揉眉心,看向那仆夫:“你且将事情原委,仔细道来。”


    “回禀主夫,”那仆夫恭声道,“今日午后,小人见墨书在拆缝被子,忽地从里头掉出这么个物事。墨书一见,神色惊慌,立时便想将其塞回去藏起,幸而被小人眼疾手快夺下。小人不敢隐瞒,即刻将此物呈予季夫郎过目。夫郎一看便说此乃顾娘子贴身之物。言道,他身边留不得此等觊觎主子、心怀不轨之人,命小人即刻将青研连人带物,送回陈主夫跟前,听凭主夫发落。”


    陈如意听得越发狐疑:“好端端的,为何要拆被子?”


    墨书低声解释:“今日午间日光甚好,小人本想将几位弟弟的被子抱出去晾晒。谁知午后天气突变,竟下起大雪。小人急忙去收,摸到青研弟弟这床被子里似乎有硬物硌手,恐弟弟夜间安睡不便,便想着拆开取出来。谁知……谁知竟拆出这个……”


    他声音越说越低。


    “硬物?”陈如意眉头紧锁,这小衣最是柔软贴身,哪里算得上硬物。


    那禀事的仆夫想起什么,连忙在摊开的棉絮堆里拨弄了几下,指尖触到一物。


    他拨开缠绕的棉线,从中取出一截约两指长、通体漆黑、形似枯枝的物事。


    众人正一头雾水。


    原本沉默旁观的季望舒,面色却骤然一变,沉声道:“拿过来。”


    那仆夫疾行几步,双手奉上。


    季望舒接过那木条,仔细端详,指腹摩挲着那粗糙的表皮,脸色越来越沉。她抬头,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青研:“你可知,这是何物?”


    满室寂静无声,陈如意也凑近了看,却看不出所以然。


    青研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只茫然摇头,涕泪横流:“不……不知道,奴才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乌头根,”季望舒一字一顿,“有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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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当”一声,陈如意手边的茶盏被他失手碰倒,茶水泼了一地。


    青研更是面无人色,连哭都忘了,只瞪大了眼,浑身抖如筛糠。


    顾笙垂着眼,沉默不语。


    “去把秦医师请来。”季望舒道。


    陈如意从惊骇中回过神来,猛地瞪向顾笙:“你的贴身之物,为何会在他个下人的被褥之中?”


    顾笙反问:“岳父此言何意?内室衣物繁多,浆洗整理皆由下仆负责,在下又如何知道。”


    季望舒知道陈如意是关心则乱,蹙眉道:“好了,她如今身子重,哪有这么多心思?眼下当务之急,是查清这乌头根的来历。”


    陈如意被季望舒的话堵得胸口发闷,却又无言以对。


    他岂会不知季望舒为何偏袒顾笙?不过是盼着她腹中那块肉。若他自己能生,莫说一个女儿,便是三个五个,拼了这条老命他也愿意为季望舒生下来。


    何至于让一个外姓女子,压过自己亲生儿子一头。


    顾笙感受到陈如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怨怒目光,也觉出几分尴尬。


    好在不久,秦医师便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她接过那截乌头根,就着灯光反复查看,又凑近鼻端细嗅,面色愈发凝重:“确是乌头根无疑。此物毒性极烈,微量便可致人死命。若要将其炮制研磨,掺入饮食,制成慢性毒药,且需控制剂量令人缓缓中毒而不立即毙命……非精通药理、手法娴熟者不能为。”


    她转向季望舒,问道:“季夫郎中毒期间,除了恶心呕吐、腹痛心慌、视物模糊,可曾提及有全身麻痹之感?”


    季望舒回想片刻,摇头:“不曾听他提起过。”


    秦医师沉吟道:“个体有别,毒性反应或有差异,也属可能。”


    她看着手中漆黑的根茎,心中还有几分疑惑。


    陈如意待自己的□□仿若珍宝,此时听了这话顿时理智尽失,指着地上瘫软如泥的青研:“我素日看重你,将你送去服侍公子,指望你忠心勤勉,你便是这般‘服侍’的?竟敢谋害主子。”


    “不……真的不是我啊主夫,请您明查!”青研如梦初醒般,神情凄然,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顷刻间便见了红。


    陈如意怒不可遏:“给我将他押送到官府去,到时自有人明查!”


    两名仆夫应声上前,不由分说便将哭嚎挣扎的青研拖了出去,凄厉的叫声在风雪里格外渗人。


    顾笙从正堂出来,沿着覆雪的巷道缓缓往回走。风雪稍歇,一墙之隔却仍有压低的议论声顺着寒风飘来。


    “这个青研,未免也太心急了点……季公子如今病成那样,往后能不能再有孕都难说。顾娘子这胎若是个男儿,必然想要再生个女儿,说不得就有机会了。他急什么呢?”


    “嘘,小声些。敢咒顾娘子,不怕被人听到了吗?”


    “我是担心,你想若是顾娘子这胎也是个男儿,那季家的男儿往后怕是再难嫁人了……这遭难的身子骨,谁家还敢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