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流言燎原
作品:《开局被毒哑,娇娇变大佬》 沈清沅刚坐回茶楼雅间,赵峰便推门而入,衣襟还沾着街市的尘灰。他把一叠抄本重重拍在桌上,声音压得低却透着兴奋:“全城说书人已开唱,东市西巷无一遗漏。礼部尚书府上闭了正门,连侧门小厮都换了生面孔。”
陆衍站在窗边没动,只问:“段子加料了?”
“按姑娘吩咐。”赵峰咧嘴,“‘摔死皇子’那段,我让说书人配上哭腔,再添两句‘襁褓血染龙袍袖,北狄血脉藏深宫’。现在满街小孩都在拍手学唱。”
沈清沅提笔在纸上写:“周中丞那边如何?”
“六部官员已收齐退位诏草稿,只等明日早朝联署。”赵峰搓着手,“周大人说,今夜若流言压不住,明早就直接带兵围宫门。”
她搁下笔,从袖中取出银簪放在案上。簪身冷光映着纸墨,沈字刻痕清晰如刀。陆衍走过来,低声说:“宫门守卫排班已换。我安插的人占了三处要道,皇帝想调禁军也调不动。”
沈清沅点头,又写:“阿依古丽呢?”
“在惠民药局配药。”陆衍道,“暗卫刚押她进宫,说是给皇帝试新方。她临走前让我转告你——参汤里那滴药,够让他瘫到退位诏盖印为止。”
赵峰嘿嘿一笑:“那咱们就等天亮。我让人在宫墙外贴满揭帖,画个龙袍裹婴孩的图,底下题‘弑子证罪’四个大字。保管百官上朝时踩着看,谁也不敢装瞎。”
沈清沅提笔:“不急。先等礼部尚书反应。”
话音未落,楼梯传来急促脚步。三人同时噤声。陆衍贴墙挪到门侧,指节扣住短刃柄。门外传来低喝:“奉旨搜查逆党文书!开门!”
沈清沅跛着脚退到屏风后,右手紧攥银簪。陆衍拉开门,两名内侍监暗卫跨步进来,目光扫过屋内,最后停在赵峰脸上。
“赵统领也在?”领头暗卫冷笑,“正好省得我们跑腿。陛下有令,即刻查封所有说书场子,捉拿散播谣言者。”
赵峰抱拳:“末将遵命。不过……那些说书人嘴皮子利索,怕是抓不完。不如先查源头?”
暗卫眯眼:“源头在哪?”
赵峰故作迟疑:“听闻……有人在礼部尚书府外掉了张纸,上头写着银簪旧事。要不您先去问问尚书大人?”
暗卫脸色一沉,甩袖出门。脚步声远去后,陆衍关上门,低声道:“他们不敢动礼部尚书,说明皇帝真慌了。”
沈清沅提笔:“赵峰,加最后一把火。让说书人改词——就说皇帝当年为灭口,亲手摔死皇子后,还逼苏婉吞金自尽。”
赵峰倒吸一口气:“这……太狠了吧?”
“不够狠。”沈清沅眼神平静,“再加一句——‘北狄太子可证,龙椅之下埋着婴孩骸骨’。”
陆衍按住她手腕:“乌先生的人混在说书队伍里。你确定要放这话?”
沈清沅抽回手,提笔:“就是要让他听见。银簪密文的事,该让他知道饵已下钩。”
赵峰领命而去。周中丞匆匆进门,额角汗湿:“姑娘,大事不好!礼部尚书进宫后就没出来,听说在御书房跪了一刻钟,出来时脸色发青。”
沈清沅写:“他替皇帝压消息了?”
“压不住!”周中丞擦汗,“我刚收到线报,吏部侍郎带头在自家门前挂白幡,说是‘为冤死皇子招魂’。现在半个朝堂都在传,明日早朝要集体请辞逼宫!”
陆衍皱眉:“动作太快,容易打草惊蛇。”
“不快。”沈清沅提笔,“皇帝现在最怕的不是逼宫,是史书怎么写他。摔死皇子的事一旦坐实,他就算活着也是千古罪人。”
她将银簪推到周中丞面前:“把这个拓印十份,连夜塞进各部尚书被褥里。让他们睡醒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看见‘沈’字刻痕。”
周中丞捧着银簪的手直抖:“可……万一有人告密?”
“告密的人活不到天亮。”陆衍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阿依古丽给的,无色无味。掺进茶水里,喝下去的人会以为自己突发心疾。”
周中丞咽了口唾沫,揣起银簪快步离开。雅间只剩两人,陆衍关紧门窗,低声道:“乌先生的眼线,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沈清沅提笔:“等皇帝盖印那一刻。我会让说书人当众唱出密文暗号——‘黑风口月圆夜,旧主待归’。乌先生若在城里,必定现身。”
陆衍盯着她:“太冒险。他手里还有狼卫死士。”
“所以我需要你在身边。”沈清沅写完这句,突然咳嗽起来。陆衍扶住她肩膀,掌心触到她后背单薄的衣料下凸起的脊骨。
她推开他,继续写:“明日你负责两件事——第一,确保印泥盖在退位诏上;第二,若乌先生出现,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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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挡第一箭。”
陆衍沉默片刻,从靴筒抽出一把**放在桌上:“用这个。比银簪快。”
楼下忽然爆发出一阵喧哗。沈清沅跛着脚挪到窗边,只见长街尽头火光冲天,隐约传来哭喊。陆衍拨开窗缝:“是礼部尚书府。赵峰派人烧了他家祠堂。”
沈清沅嘴角微扬,提笔:“好。现在全城都知道,皇帝连祖宗牌位都保不住。”
更鼓敲过三响,街道渐静。陆衍吹灭油灯,扶沈清沅靠在软榻上。她从袖中摸出那瓶药,指尖摩挲瓶身,突然写道:“你说……我娘当年留这银簪,是不是早料到会有今天?”
陆衍握住她冰凉的手:“她留的是生路。你走的是绝路。”
沈清沅没回答,只是把药瓶塞进他掌心。窗外传来细微响动,像是有人踩断枯枝。陆衍瞬间绷紧身体,**无声滑入袖中。
“睡吧。”他低声说,“我在门口守着。”
沈清沅摇头,提笔:“陪我说会儿话。”
陆衍在她身旁坐下,烛火重新燃起。她写道:“明天之后,你最想做什么?”
“回秦岭。”陆衍答得干脆,“重建木屋,种一片止血草。你教村民辨药,我替伤兵接骨。”
沈清沅笔尖顿住,良久才写:“如果……我没撑到那天呢?”
陆衍一把夺过纸笔撕碎:“不会有如果。”
她看着飘落的纸屑,突然伸手抓住他衣袖。力道很紧,指节发白。陆衍反手握住她,声音压得极低:“听着,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你的眼睛只能看我。我数三下,你就往我身后躲——一、二……”
“三”字未出口,楼下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两人同时起身,陆衍吹熄烛火,**横在胸前。黑暗中,沈清沅摸索着将银簪**发髻,簪尖朝外。
脚步声停在门外。有人轻叩三下,节奏诡异。陆衍对沈清沅使个眼色,猛地拉开门——
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一张字条钉在门框。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月圆将至,旧主备酒。”
沈清沅一把扯下字条揉碎。陆衍盯着楼梯拐角,低声道:“乌先生在催你。”
她转身回到桌前,提笔疾书:“告诉赵峰,明日卯时,让所有说书人改唱新词——‘黑风口月圆夜,故人携酒归’。”
笔锋划破纸面,墨迹淋漓如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