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六十七章

作品:《不与梨花同梦

    冬至,天黑的特别早。


    肖让下班回家途中,天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雨水打在车窗上,街边昏黄的路灯晕成朦胧的光圈。快到家楼下时,肖让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湿润空气灌进喉咙。他没有打伞,径直走进拐角的超市,不一会,提着一袋子菜出来了。


    站在家门口,肖让停下来,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门缝下面看不清里面的光线,过了好一会,他才伸手去兜里摸钥匙开门。


    屋里漆黑一片,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的,不见半个人影。


    肖让呼吸一滞,匆忙打开玄关的灯,在看见沙发上躺着的人影时,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肖思懿似乎是被开门声吵醒了,趴在沙发上抬着脖子看,睡眼惺忪,“你回来了?几点了?”她爬起来,解释说:“下午想躺一会的,结果睡过头了。”


    肖让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流里台上,说:“今天是冬至,我买了酒酿和汤圆。”


    “好啊!好久没吃酒酿了。”肖思懿已经从沙发那走到流里台前,她伸手帮肖让把外套脱下来,挂到玄关的架子上,准备回来打下手。


    肖让把一些蔬菜扔进水池,边卷袖子边说:“我来吧,你手上的伤还没好。”


    肖思懿也不坚持,她本来就不爱干家务,索性靠在边柜上,笑眯眯地说:“那我在这陪你。”


    肖让闭了闭眼,算作是默认,低头继续洗菜。


    肖思懿静静地看,肖让做什么事都很专注,哪怕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琐事,比如洗葱,他都能拿出研究核武器的专注力。她也时常会想,这个男人到底哪里吸引她了,能让她十年如一日的为他心动,好像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肖思懿才能清楚地觉知到自己是真实地活着。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继续留在他身边多久。


    她总是患得患失,为昨日的罪,为明日的空。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肖让打断她的思绪。


    肖思懿闻声望去,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她晃了晃脑袋,说:“没什么。”


    肖让没说话,开始给鸡翅改花刀,看样子他今天打算做个红烧鸡翅什么的。


    “肖让,今天队里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吗?”肖思懿试探性问道。他总是喜怒不形于色,想什么完全猜不透。但肖思懿觉得,发生了这种事,当事人没理由不知道的。


    “今天啊?”肖让抬起眼,似乎真的在思考,“我那个队友周鹏,你还记得吧?就高高黑黑的那个,他看上设计组的一个姑娘了,天天往科研大楼跑。今天他跑去跟人表白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


    肖让笑了出来,“结果人家姑娘说,喜欢皮肤白的,气得他回来说要开始敷面膜,一个糙老爷们,净瞎整些有的没的。”


    肖思懿跟着笑,附和道:“我也觉得黑一点挺好,有男人味。”


    接着,肖让又说了不少,大多都是些有的没的,和工作没什么大关系。肖思懿耐心地听着,像听故事一样,时不时笑出声。气氛看似和谐,但肖让刻意避开了一些敏感话题,他很清楚的知道,肖思懿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


    最后一道菜,是酒酿圆子。肖让说,冬至也是吃团圆饭的日子,而吃汤圆有着美好的寓意。白糯糯的汤圆在锅里翻滚,整间屋子里,都是酒酿的香甜。


    在肖让说完今年刚来的那批新兵蛋子有多难带之后,肖思懿再也耐不住了。


    “肖让,你真的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么?”她看着肖让,脸上已经没有笑意。


    肖让知道躲不过也瞒不住的,他关掉火,在围裙上擦着手,低头叹了口气,“我都知道了,网上的事。”


    两人隔着约莫半米远,肖思懿看着肖让,眼神里充满愧疚,“对不起,肖让,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肖让三两步走到肖思懿面前,扶着她的肩膀,“这事不怪你,是我没忍住先给你打电话的。”


    肖思懿问:“那我们怎么办?”


    肖让说:“别担心,交给我去解决。”


    “可是你可能会被调查。”


    “不会的。”肖让掌心贴在她脸颊上,拇指轻轻抚摸着,“今天队里找我谈话了,这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肖思懿半信半疑,“真的?”


    肖让笑笑,很笃定地说:“真的,放心吧。”


    肖思懿又想到沈之南,这事迟早会传到她耳朵里,不放心地问道:“那祖母那边呢?给你打电话了吗?”


    “还没有。”肖让照实说:“不过就算打了也没事,我会说服祖母的。”


    他总是习惯帮她摆平所有困难,肖思懿对此深信不疑,觉得肖让不会欺骗她的。可殊不知,肖让真的说谎了,他故意把事态说的轻松,是不想让她担心,因为肖让真的很怕肖思懿会再一次不告而别。


    晚饭时,肖思懿足足喝了两碗酒酿圆子,肚子都鼓了一圈,她便缠着肖让帮她洗头。


    肖让搬了张小凳子在浴缸边上,叫肖思懿仰头坐着,自己则站在旁边开始给她冲水。


    “水温合适吗?”


    “嗯,刚刚好。”


    肖让在手心挤了些洗发水,揉搓开抹在肖思懿的头发上。面对面的姿势,让两人眼里只看得见彼此,肖让还是那副专注的神情,一丝不苟,微微皱着眉。


    看着看着,肖思懿忽然笑出声。


    肖让眉头舒展开来,“傻笑什么呢?”


    肖思懿笑的更欢了,打趣道:“你认真的样子像在造核武器。”


    肖让不置可否,甚至有些骄傲地自夸,“专注是美德。”


    肖思懿拧起眉头,“啧,说话的样子越来越像个小老头了。”


    肖让手上沾着泡沫,在肖思懿脸颊上不轻不重捏了下,“皮又痒了?是需要我自证么?”


    肖思懿当然知道肖让说的自证是什么意思,但最让她佩服的是,他可以用最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最下流的话。她突然举起双手在自己头皮上胡乱搓了几下,然后一股脑全抹到肖让的下巴上。


    “你瞧瞧,都长白胡子了,活脱脱一个小老头。”


    肖让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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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托起肖思懿的后脑勺不让她动弹,然后直勾勾吻了下来,极快,极重。


    毫无防备的肖思懿很快就觉得自己喘不过气起来了,喉咙里呜咽着,双手锤着肖让的胸口示意他停下。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


    肖让很快就撤回这个吻,看着肖思懿小脸涨的通红,得逞一般坏笑,“你看你这肺活量,还不如我这个小老头呢。”


    意识到肖让是故意的,肖思懿也不恼,眯着眼睛没脸没皮地说:“我就喜欢小老头。”


    肖让不甘示弱,继续挑衅,“那一会要不要老头帮你洗澡?”


    肖思懿倏一下从小凳子上坐直,顶着满头泡沫,说什么也要将肖让推搡出门,嘴里还不忘蛐蛐他,“你老不正经,我自己会洗!”


    翌日,肖让和往常一样去队里。可到了晚上下班的点,他还没有回来。正常情况下,如果有特殊任务要晚回来,肖让都会提前跟肖思懿说,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但肖思懿不敢给肖让打电话,怕他在执行任务不方便。


    有了心事,自然没心思再干别的事,肖思懿就那么在沙发上干坐着。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走着,从白天到黑夜,直到外面的马路都逐渐趋于安静时,肖思懿听到了开锁的声音。她几乎是毫不犹豫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门后。


    开门瞬间,肖让疲惫的脸映入眼帘,他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料到肖思懿就在门后,还没来得及调整好状态,那疲惫又憔悴的模样就被她撞个正着。


    看着他充满红血丝的双眼,肖思懿心中五味杂陈,却还是平静地说了句,“你回来了?”


    肖让走进屋里,看着死气沉沉的客厅,完全没有往日的烟火气,再看看肖思懿有些红肿的眼眶,故作镇定地问:“你晚饭吃了么?”


    “还没,你呢?”


    肖让扯出一抹笑,“巧了,我也没吃,冰箱里有饺子,吃么?”


    “吃!”


    吃完这顿不知道是晚饭还是宵夜后,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却各怀心事。


    肖让什么都没说,这完全不像他的作风。肖思懿纠结该不该问,又该怎么问?她不知道肖让今天经历了什么,开门时的面孔却怎么也挥之不去,肖思懿几乎从未见过这样的肖让,不再是意气风发的模样,耷拉着脑袋像只战败的公鸡。


    她想,他今天一定过得很不顺利,可仍旧不敢问,她自私的以为,只要不问,就可以当没有发生过。


    所以,今天她只是安静的躺着,连最日常的话题都没有,大概是怕自己会憋不住问。


    肖让在身后圈住她,手臂收紧,声音划过黑暗的空气,“今天有个突发任务,因为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给你发消息,别乱想。”


    肖思懿的呼吸有些不自然,她知道肖让是看穿她的小心思了,在解释。她翻了个身,抱住他,像以往的很多次一样,把脸埋进肖让的胸口,带着无比的贪恋与依赖。


    如果可以,真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凝固在这一刻。在这个无人之境,他们才可以肆无忌惮的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