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游园惊梦

作品:《黄泉客栈

    许鹤尘见自家姐姐和姐夫来了,挑衅地朝不远处的人挑了下眉,“岑大少,你呢就在这儿好好喝茶,我先跟我姐走了。”


    他们俩这打了多少年,可不管哪一次,先来警察局接人的必然是许家。


    岑家少爷看他那副得瑟样,怎么看怎么不顺心,冲着警长喊:“他把我打成这样,连个歉都不道就想走?!”


    许鹤尘也不是个好脾气,转过头来就问:“你把人家老先生撞倒道歉了吗?你打我给我道歉了吗?”白他一眼,“还想让本少爷给你道歉,做梦吧你!”


    “许鹤尘,我今儿非要打的你满地找牙!”岑家少爷叫他彻底激怒,撸了袖子就要往前冲。


    警长一把把他给拦下来,几番下来也带了些火气,“你们要干什么?!这是警察局!”说完后,他又转头看向寂未,“许小姐,您赶紧把许少爷给带走吧。他再待几分钟,我这警局怕是要给拆了。”


    “岑连守,就你这臭脾气,我要是你爹我也不喜欢你。”许鹤尘向来奉行有仇必报,他对岑连守从来没什么好印象,此刻的话是怎么难听怎么说,“你来警察局这么多次,你爹都没来接过你吧。知道为什么吗?”


    宋朝看着对面的人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上前一步想要拦住许鹤尘,却被他一把甩开。寂未示意管家捂了嘴往外拖,结果也叫他挣脱出来,回头继续喊。


    “因为他嫌你丢脸呀!”这话喊出来,警察局里的气氛都不对劲了。


    在场谁不知道,这岑家少爷自幼就不得他爹喜欢。虽是个独子,岑老爷却很少会管他,后来慢慢长大,岑连守越发跋扈,就越发不得喜欢了。


    听完这话的岑连守一反常态,没再张牙舞爪地往前冲,眸中光亮暗了几分,像是叫人捏住软肋狠狠重伤的野兽,耷拉着脑袋回到椅子上,也不说话了。


    见自己大获全胜,许鹤尘站定住,准备继续输出。


    “你那张嘴要是不想说话可以缝上。”始终没说话的人突然冒出来这么句话。


    他还没反应过来,宋朝就拽着他的衣领往外拖,劝告他,“不管怎么样你已经出过气,凡事都得有个度,别太过了。”


    许鹤尘全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姐夫你不知道,他今天开着他那辆破车差点把人家老先生撞进医院去,要不是我见着,他肯定不会救人的!这种人就该狠狠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不论他救人与否,你都不该戳人痛处。”宋朝倒是完全代入到他姐夫的角色,苦口婆心地教育起来。


    外头的天已经暗下来,北风呼呼吹着,冷得人直哆嗦。


    “知道了,知道了。”许大少敷衍着,显然是听不进去规劝,打开车门坐进去暖和,接着转移话题,“你们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啊。”


    他都在警察局待了半个多点,对着岑连守恶心了半个多点,不过看着岑连守那张挂彩的脸也笑了半个多点。


    这么想想来说也不算太亏。


    警长恭恭敬敬地把寂未从里面请出来,站在外面目送他们离开。


    身边的小警员嘀咕着:“这许家小姐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也不拦着点,任由她弟弟在咱们这儿闹。”


    “知道为什么吗?”警长将自己的帽子重新戴回头上,斜他一眼。


    小警员摇头:“不知道。”


    警长拍了下他的脑袋,吼道:“那我能知道吗?你问我我问谁去?”


    就这些个不务正业的公子少爷成天给他找麻烦,也不知道自己干的到底是警长还是巨婴调节员。


    这小小的警察局哪经得起这几尊大佛造啊,他真是造了孽才掺和进这些破事里。


    “赶紧滚回去干活,别在这儿给我添堵!”警长不耐烦地挥挥胳膊,根本不想回去管屋里那尊还没送走的大佛,准备自己在外面静静。


    汽车在路道上缓慢行进着,屋里的气压也低的吓人。


    许鹤尘隔着宋朝盯着寂未看了半天,直到对方不耐的丢过来个眼神,他才开口问:“姐,你今天是怎么了?”


    往常看到自己脸上挂彩,那必然是先掉几滴眼泪,然后问问疼不疼,再去和对方交涉。今天倒好,就跟完全没看到他这号人似的,连话都没说一句。


    哦不对,说了……刚骂他来着。


    寂未收回视线,实在懒得搭理这人。


    许鹤尘自我猜测,转头去问宋朝,“姐夫,你惹我姐生气了?”


    被叫到这个称呼的人先是愣了下,下意识瞄了眼旁边的人,“你少说两句吧。”


    刚才还没意识到,现在事情解决之后又听到这个称呼,怎么听都觉得像提醒他和寂未关系暧昧。


    得了提醒的许鹤尘安静了几秒钟,就跟憋不住话似的,又凑上前去和管家说话,“卫叔,爹娘知道这事儿了吗?”


    卫管家顿了顿,道:“夫人知道了,说不许叫老爷知道。”


    要是叫老爷知道了,少爷怎么都逃不过一顿打。虽说从小挨打也该习惯,但每次他都鬼哭狼嚎地叫,哭得叫人不忍心,还是能免则免吧。


    等会许家夫人要是看到儿子这张脸,恐怕也就不会想当然,觉得能瞒得住了。


    “我顶着这么一张脸回去,我爹得瞎了才能看不见。”许鹤尘十分有自知之明,沉思半天又道,“卫叔,你掉头送我去戏园吧,我看场戏再回去。到时候我爹睡了,也就见不着我脸上这伤。”


    “这……”卫管家觉得不妥,视线移向寂未,看她的意思。


    寂未看着外头,这次倒是回得快,“掉头。”


    得到指示的管家也没法说什么,只能听他们的叫司机掉头去戏园。


    夜色初上,戏园里正是热闹的时候。


    许鹤尘下了车,刚准备往里去就瞧见自己的姐姐姐夫也下车来,脱口而出:“姐,你怎么也下来了?”


    听到他这么问,寂未反问:“这戏只有你能看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鹤尘瞪着眼睛为自己辩解,寂未连他的解释都不想听,径直朝里面去。


    看着自家姐姐的不寻常,他又忍不住去问宋朝:“姐夫,你真的没惹我姐生气吗?她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啊?”


    宋朝总不能说他们不是他的姐姐和姐夫,只能模糊重点,“你不如先想想自己做了什么。”


    许鹤尘听完他的话,真的开始认认真真数算自己这些日子的表现,最后得出结论,“我最近表现不错了,最近五天我才打了两次架。”


    其中一次还没让他们俩费精力来管,自己拿钱摆平的。


    看着这人不以为耻的样子,宋朝无言片刻,“你是真好意思说。”


    他还真是第一次见着脸皮这么厚的人。


    许鹤尘本来想坐在楼下,但寂未嫌楼下吵,最后不得已跟着上了楼。边上楼边转身去看台上的“杜丽娘”,一脸不舍的样子。


    上了楼,这人刚安静了没多久,又开始殷勤地给她剥橘子剥香蕉,一会是这个好吃那个好吃,一会又是谁谁家的少爷小姐成了婚。最后盘子里堆了小半盘东西,寂未一点儿没碰。


    “你要不还是直说吧。”宋朝看着盘里摇摇欲坠的小山丘,忍不住道,“还有她不吃这些,你自己吃了吧。”


    严格论起来寂未是吃这些东西的,只是不吃别人触碰过的东西而已。尤其是盘子里现在汤汤水水的混成一片,也确实叫人难以下咽。


    许鹤尘倒是不介意,一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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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嘴里塞了好几个橘瓣,望向楼下戏台上的人,听着听着突然莫名其妙笑起来,被打的青紫的脸还肿着,眼睛里闪着光问:“姐,好听吗?”


    “还行。”寂未端着茶盏回了声。


    见她搭话,许鹤尘连忙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咽下去,凑到她身边,“姐,最近娘在给我相亲了。”


    寂未不动声色拉开和他的距离,“嗯。”


    “但我不想去。”许鹤尘笑起来,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连身上那股子嚣张气焰都灭了不少,“我有喜欢的姑娘了。”


    看着这位大少爷这副样子,宋朝实在是没忍住,摇头轻笑。


    寂未眼皮不抬,将茶盏往桌上一放,“谁?”


    许鹤尘十分有眼色,马上拿起茶壶来给她添茶。等把茶壶放下,才伸手向自己的姐姐介绍心上人:“就是她,她叫沈清鸢。”


    这位沈小姐,就是这场戏中的“杜丽娘”,不算什么名伶,却也小有名气。


    “嗯。”她看着楼下的人,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许鹤尘被她这声嗯弄得心里没谱,“嗯是什么意思啊?”紧接着又道,“姐,你帮帮我好不好?”


    寂未瞥向他,“怎么帮?”


    许鹤尘以为他姐姐是要答应了,信心立马大涨,站起身来,“就帮我跟爹娘求求情,和我坚定地站在一边,让我把她娶回家!”说到最后,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他甚至双手向上,开始畅想未来。


    他就不相信,在他们姐弟二人的不懈努力下,还感动不了爹娘的心。


    结果一低头,就看见寂未满脸你做梦呢的表情。


    他立刻转换目标,看向对面的宋朝:“姐夫,你帮帮我啊。”


    宋朝哪敢自作主张,别开他的视线,“老爷夫人的脾气你也清楚,二老讲脸面,不是我们劝了就能成的。”


    眼看不成,许鹤尘一屁股坐下,摆出撒泼耍无赖的样子,“我不管,我就要娶她!你们要是都不答应,我大不了就和许家断绝关系!反正我就是要跟她在一起!”


    以他对他姐姐的了解,自己摆出这样坚决的态度,肯定能拉到他姐的这一票,顺便着也能拉到姐夫的那票,到时候就是四对二,人数上占绝对优势,他们稳操胜券。


    这么美滋滋地想着,唇角的笑压都压不住。谁知道想象中的答案没有得到,只得到略带讽刺的一句:“你有这份魄力的话,随你。”


    寂未起身就要走,刚站起身就被旁边的人拽住了袖子。


    “诶,姐!”许鹤尘伸手去拉她的衣袖,结果没控制好力度,只听嗤啦一声,直接给扯裂了。


    许鹤尘愣怔两秒,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半条袖子,再看看连在在寂未小臂上晃荡的碎布料,不敢抬头去看她的表情。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裙子应该是他姐刚定做的,之前都没见过,还是西洋刚传过来的式样。


    这下惨了,他姐是绝不可能帮他了。


    头顶上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放手。”


    许鹤尘果断放手,脑袋半抬不抬的,从上往下看跟个鹌鹑似的。


    寂未看着那半截垂下去的袖子,连半句话都不想和他说,宋朝脱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低着头的那个终于抬起头来,小声说:“姐,我不是故意……”


    她平静评价道:“这么迫不及待割袍断义啊。不是故意的都能做到这份上,你要是故意的,莫不是要掀了屋顶上天去。”


    许鹤尘又去看宋朝,对方看着他,“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他想拒绝,但刚刚才惹毛了他姐,现在再对着干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可他今天还没和沈清鸢说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