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横刀夺爱后他甘当外室

    即便再不情愿,温韵辞还是来到了正房。


    才进门,便见到只进门一年的长嫂郭氏抹着眼泪出来。


    “二妹妹,你怎的?”郭氏见温韵辞大惊。


    今日可是她的大喜之日,怎么忽然归家了?


    来不及细细解释,温韵辞开门见山问:“爹和哥哥可是在书房?”


    郭氏一听此话,便知她已经知晓那事。


    思及丈夫现在的模样,也顾不得婆母的嘱咐不让新嫁的妹妹担心之言,点头道:“在,在书房,算是嫂嫂求你,你去劝劝爹吧,否则,你哥哥非得被他老人家活活打死了。”


    温韵辞见状,顾不得安慰嫂嫂,立即抬脚往书房而去。


    温家本就不算大,是以温韵辞不过几息之间便到了父亲所在的书房。


    才到门外便听里间的打杂呼痛之声四起。


    “爹,孩儿当真冤枉,当真冤枉……”温韵黎哭喊道。


    今日二妹妹大喜,不知是谁送来一份贺礼。


    盒子一大一小,竟是亲自送到他的手中。


    本想命人收到库房,结果那小厮一定要他先看看小些的盒子中的东西。


    既是送礼之人的要求,温韵黎也没有多推辞,可当见到那薄薄的一张纸后,登时面如白纸,差点支撑不住倒地不起。


    眼见事情败露,他只能在迎亲队伍走后立即向父亲禀明此事。


    说来也是他倒霉至极。


    虽进工部时日尚短,但他也算是摸清了这里面的门道。


    与父亲刚硬直白的性子不同,温韵黎更加圆滑温润,比之其父更为长袖善舞,为官也甚是小心谨慎。


    即便他谨慎至此,却还是有人要将其拉下水。


    一年前,一次同僚宴请,他醉醺醺醒来,手边便有了一张按了手印的契书。


    上面的内容,竟是前段时间工部批给幽州难民兴建家园的银钱。


    层层盘剥之下,竟只一半有余。


    这还只是在京城,若是真正去到幽州,落在百姓手中还能有多少?


    可温韵黎已经自顾不暇,银钱一分没捞到不说,还为那罪魁祸首白白担了虚名。


    忧心忡忡半年之久,深知父亲脾性,他夜不能寐也无法开口将此事告知父亲。


    苦于没有证据洗刷冤屈,又迟迟没有事发。


    温韵黎就这样一拖再拖。


    可哪有不透风的墙,竟是在二妹妹大婚当日被人捅到了眼前。


    这下,温韵黎实在不敢继续欺瞒下去,只能向父亲禀明实情。


    自然也预料到了这顿毒打。


    “冤枉的?既是冤枉的,你为何不早早告诉我,也不用现在被人找上门来,打个措手不及。”


    “我温淮明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一个蠢出天际的东西。”


    温御史将手中马鞭狠狠往温韵黎身上一甩,扶着桌角直喘气。


    他自己教出来的孩子他心知肚明。


    贪墨朝廷赈灾银两的事情,就算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只是毕竟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不反对,但有想法了,也要能够有解决问题的能耐。


    现在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谁来收拾?


    想他温淮明一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一生担得起清正廉明、两袖清风。


    他也知自己的性子,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好友精而不多。


    官场上,多数人被他所参,看不惯他之人比比皆是。


    见拿他没办法,反倒是动起了他儿子的念头。


    偏这蠢货还自以为是,寻了一年多的证据,如今仍旧一事无成。


    从始至终,竟未能想到向他这个做父亲的求助。


    温御史一边怨儿子的不知天高地厚,将自己所教抛之脑后,一边又怨自己这个父亲还是不称职,否则孩子又为何怕他如此。


    气急之下,他扬起马鞭,想继续抽打几下撒气,却被人出声制止。


    “爹,别打了。”温韵辞进门,先夺过父亲手中的马鞭。


    又吩咐雅竹去请大夫给哥哥治伤。


    而后细细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一通。


    “你怎么来了,今日可是……”温御史在女儿的安排之中震惊道。


    不过片刻便反应过来,问:“曹家可是出事了?”否则女儿怎会现在返回家中。


    莫不是他家出事,牵连了曹家?又或是曹家。


    瞬息间,温御史心中百转千回,将朝堂政敌一一细数。


    温韵辞只是将曹家的事说了大概,隐去了梁霁初的最终目的。


    “曹忠德竟是此等宵小之辈?枉我觉得此人虽碌碌无为,可毕竟家学渊源在那,这才同意了你的婚事。”


    温御史一脸愧疚地看向女儿,“到头来还是为父害了你。你和曹誉的婚事,就此作罢。为父就是拼了这张老脸,也得将你带回家来。”


    温韵辞虽感念父亲的良苦用心,但也只此时不是说这事的时机。


    “爹,眼下哥哥的事才是最为紧要的,可有何法子?”


    温御史闻言,冷哼一声,狠狠瞪了一眼在里间上药的儿子,“能有何法子,他找了那么久的证据,连是谁谋害都不知,以为父之能,又如何能够在短时间找到呢?”


    他的言语中,带着深深的无力。


    知晓兄长并未犯事而微微放下的心此刻再次提起。


    想到曹誉父亲的事,温韵辞忍不住道:“会不会是曹父……”


    温御史思忖片刻,摇摇头,“应当不会是他,以他之才能,应当做不到这般隐秘,想必背后之人如此费尽心机,为的便是日后以你哥哥胁迫为父,做旁人手中的刀啊。”


    大景虽不是言官的天下,但人多了便有党派之争。


    如今立储在即,他向来不受束缚,如今怕是有人估计设计。


    里间的温韵黎一听,不顾大夫阻拦,白着嘴唇下榻,跌跌撞撞来到温御史面前跪下,“爹,孩儿明日便去大理寺自首,绝不做父亲的拖累!”


    温御史见状,大喝一句:“混账!”


    指着大温韵黎道:“我且问你,你贪了没有?”


    温韵黎摇头。


    “那为何要自首?自者自清!”


    说罢,他躬身扶起儿子,叹道:“为父必定想尽办法还你清白,若是没有那一日,即便脱了这身官袍,也绝不做小人之刃。”


    “爹——”温韵黎大恸,扶至父亲肩头痛哭不止。


    毕竟是家中大事,温御史只在家中停留片刻,便出了门。


    哭昏了的林夫人见自己女儿回府,吓了一跳,直到知晓曹家也出了事。


    心中不由有些怨怪起来。


    她儿子不过一个小小主簿,哪里就能贪那甚多钱财,怕不是曹忠德那老贼从中作梗。


    于是,林夫人当即又来到儿子房中询问缘由,不得结果。


    她救助无门,只能在家中期盼丈夫能够带来好消息。


    可温御史整日整日往外跑,甚至找去了晋王府,皆没有任何效用。


    “晋王已退出朝堂多年,即便有能力巡查此事,可也要估计来自君王的猜忌。”温御史也不愿为难自己老友。


    若非如此,晋王又岂能在陛下的一众兄弟中活得最为肆意。


    若是他牵扯其中,怕又要引来帝王猜疑。


    温韵辞等人闻言,也知晓晋王府的为难之处,只能作罢。


    温韵黎得知此事,又嚷嚷着要去殿前自首。


    当初抱有侥幸,虽他确实没有贪,但那些贪了的都没有出事,他又岂能那么容易遭殃。


    天不遂人愿,如今拖累一家,温韵黎便是懊悔也于事无补。


    两日来,曹家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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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自家家主的事四处奔破,温家也没有闲着。


    温韵辞知道,梁霁初这厮是等着自己去找他。


    哥哥受骗乃是一年前的事,如此看来,也不是梁霁初的手笔。


    只是不知此人究竟是这幕后之人,还是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


    思及此,温韵辞对梁霁初那厮心机之深,再次有了新的认知。


    哪怕忧思良多,温韵辞还是不愿被人拿捏。


    想也知道,那人那日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想要将她当作玩物一般,用完即弃。


    便是曹府那般没落之家也有些瞧不上她温家,更别说梁氏望族。


    当然,即便梁霁初上门求娶,她也不会理睬。


    只她毕竟是闺阁女儿,对于朝堂之事虽偶尔听得父亲兄长提了几句,始终离之较远。


    摸不清门道,便只能在家干着急。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日,正在书院读书的弟弟温韵启忽然被人抬回家。


    下半身鲜血淋漓,早已人事不知。


    才好转没多久的林夫人见此情景,当即一口气没上来,再次晕了过去。


    父亲不在,嫂嫂又时刻候在哥哥床前,家中只有温韵辞带着最小的妹妹温韵莹。


    一时间,寻医问药,皆是温韵辞出面。


    短短几日时间,曾经于少女眼中展现的意气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为人女为人姐的担当和责任。


    三日后,有关温韵黎的事情仍旧一筹莫展,温御史回到家中,发现小儿子与人赛马断了腿,也有心无力。


    看着老妻苍老面庞,只能嘱咐女儿多多看顾。


    午时,大夫换药之际,昏迷多日的温韵启悠悠转醒。


    见温韵辞守在他身边,先是一喜,而后察觉到什么,瞳孔猛然瞪大,“二姐,我的腿……”


    温韵辞料想他定是想歪了,连忙安抚,“腿没事,大夫说了,只要好好将养,日后行走并无大碍。”


    即便说得如此圆滑,还是被聪颖的温韵启听出言外之意。


    他独爱舞刀弄枪,不爱之乎者也,但贵在人聪慧,读书也不差。


    对于二姐隐去的话语,立即便听出不对,“何叫‘日后行走定无大碍’?”


    他微微抬起头,少年眼眶蓄泪,“二姐,你告诉我,告诉我?日后我是不是无法从军,上阵杀敌了?”


    父亲答应过他的,只要他考取了举人,便放他去投军,还有一年,一年而已。


    “不是不是,你不信二姐的话,也要信大夫的话,钱大夫,你快跟我三哥说说呀。”温韵莹急得不行。


    钱大夫也算是温家的熟人,见三公子如此,安抚道:“你姐姐说得没错,原先我以为你日后要科考为官,是以慢慢将养便好,可若是想要从军,就需得用重药了。”


    钱大夫话落,屋子里静寂无声。


    温韵启见状,便知那药必定是自家无法承担的,少年眼中光亮泯灭,如同死灰一般。


    温韵辞抿抿唇,并未急着安慰,而是先将钱大夫送出门去。


    “大夫,那药,你的药铺中可有?”


    三弟自小喜舞刀弄枪,日日将日后要保卫大景子民的话语挂在嘴边。


    眼见时机将至,却出了这等事,温韵辞实在于心不忍。


    钱大夫闻言摇头,“我一个小小药铺,要寻那尚好的麒麟竭哪里那般容易,这东西,多为达官显贵皇室宗亲持有。”


    见温韵辞面色难看,钱大夫又道:“照我看,三公子学问也不错,他的伤慢慢养个几年也与常人无异,何必去战场那等凶险之地?”


    温韵辞笑笑,将人送走。


    她知道三弟的腿能养好,可定然不能上阵杀敌。


    以三弟那性子,必当自暴自弃,她又岂能眼睁睁看着。


    既然皇室宗亲会有,那她便去求一求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