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横刀夺爱后他甘当外室》 曹府。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曹父、曹母满脸喜气地迎接着来客,口中吉利话不断。
“要我说啊,曹夫人还是太过着急,我可听闻如今大公子在吏部颇得赏识,就是如日中天也指日可待,配一个温家,还是差了些。”
说话的人是一位与曹夫人不太对付的夫人。
深知曹夫人是什么性子,此话虽是恭维,但直戳其心。
曹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自然听明白了这人的言外之意。
她停了停背脊,神色恢复如常:“我曹家结亲不不看门第,更看重的是儿媳的品行修养。”
她目光一转,看向那位说风凉话的人,“再者,在这东城居住的人家也包括张夫人你,怕是你家老爷也要给温御史几分薄面,不成想张夫人倒是如此瞧不上温家。”
一番话说得那位姓张的夫人面色青白。
谁人不知都察院那些御史位卑权重。
东、南、西、北、中五城中,各一位监察御史,上至百官行事,下至百姓生计皆有权利监察。
以小制大,以下督上,直接受命于帝王,谁能说看不起言官?
只是这温家属实特殊,不少人都暗暗说那温御史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身为监察御史,从不给人留半点情面,若是被他抓住把柄,不脱一层皮绝不轻饶。
偏偏此人又两袖清风,独具风骨,即便是后宅家眷也从来低调行事,让人抓把柄的机会都没有。
曹夫人若不是看温韵辞颇有乃父之风,却又更为圆滑些,定然也是不愿结这样一门亲家的。
但即便如此,她对于温韵辞的出身仍旧颇有微词。
她的孩儿,就是配这世间最为优异的姑娘也使得,偏偏曹家没落至今,只能委屈她的孩儿娶一个小户女。
心里虽是这般想,但今日的场面必定不能那般说。
日子还长,不怕自己这口气没地方出。
这边宾客打机锋,那边婚房内,温韵辞凤冠霞帔在身,脖颈酸得不行。
眼见天色渐渐擦黑,在温韵辞昏昏欲睡之时,前院传来了更加喧闹的声音。
迷蒙的温韵辞猛然惊醒,心跳忽然加剧,“雅竹,你去瞧瞧这是发生了何事?”
雅竹笑着看了前院的方向一眼,“今日是姑娘您大喜的日子,想必是有客前来,更为热闹罢了。”
只是热闹吗?
温韵辞眉头不见舒展,她怎么觉得,这动静不像是热闹,倒像是喧哗。
“你还是去看看,也顺带瞧瞧公子那边可要结束了。”
雅竹不以为意,笑着打趣自家姑娘,“是,少夫人。”
虽心中担忧,但温韵辞还是被雅竹这丫头打趣得面颊一红。
不过这样的情绪并未能维持片刻。
短短一刻钟功夫不到,雅竹便急匆匆跑回来,才进门便焦急道:“姑娘,不好了。”
温韵辞心里一突,忙不迭问:“何事慌张?”
“大、大理寺来人了。”雅竹气都喘不匀。
温韵辞被她弄得焦心不已,“大理寺来了又如何?”
公爹和子诚有几个认识的同窗或同僚,即便大理寺前来,应当也无事才对。
为何就大事不好了?
雅竹摆手,“大理寺上门直接捉拿了曹家老爷。”
“什么?”温韵辞惊得从喜床上站起身。
“可知是为了何事?”
雅竹摇摇头,“不知,奴婢去的时候,曹老爷已经被带走了,说是要配合调查。”
前院,欢声笑语早已不见,前来的宾客除了本家之外,见到那副场景的纷纷识趣告辞。
原本众人正热热闹闹地喝着喜酒,大理寺的人忽然上门,说工部的曹郎中与一起贪墨案有关,二话不说之家将人带走询问。
而随之前来的,除了那位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理寺少卿古鸿征以外,还有那位世人赞颂的如玉公子梁霁初
两人像是没有见到方才的诡异场景似的,一个不着调的开口:“哎,不是喜酒吗,在下厚着脸皮上门讨一杯酒喝,曹兄不介意吧?”
此时一身新郎喜服,面色红润,满是春风得意的曹誉酒醒了大半。
在见到梁霁初后,更是不再有一份醉意。
今日之事,他可不相信那般巧合,必然有这两人的手笔。
他没有回答古鸿征的问话,只定定看向他身旁的梁霁初。
古鸿征对于他的无礼也不在意,顶着一群人见鬼似的目光,自顾自找一个绝佳地点坐下,自己倒了一杯酒,兴致昂扬地准备看戏。
回到这京城这般久,还是头一次有如此大戏呢。
周遭气氛降至冰点,曹誉见梁霁初身边的小厮手中拿着一个礼盒,那夜他如鬼魅一般模样不期然浮现在脑中。
忍了又忍,曹誉还是知道要以大局为重。
父亲的事必须先解决。
他转向自娱自乐的古鸿征,一拱手道:“少卿,家父绝不是那等贪得无厌之辈,还望少卿能够通融一二,让我见父亲一面。”
古鸿征没想到曹誉这人此刻还看不清形势,眨了眨眼笑指梁霁初,“你该问他,这事我可没沾手。”
不过是调了几个人出来罢了。
曹誉闻言,转向梁霁初,后槽牙咬得死紧。
在曹氏众人的目光下,他不得不走到梁霁初面前,将方才对古鸿征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梁霁初静静听完,眼神似笑非笑。
想知道曹誉当初对他是手段之时,可否想过今日?
他并未回答曹誉的话,而是示意长锦将贺礼送上。
“曹大人,这是我梁家的贺礼。”
众人便见,那贺礼一大一小皆用礼盒装好,看那礼盒便知其中礼品不俗。
因事出突然而留下的曹氏本家见状,心中对曹父被带走一事又放心几分。
如今看来,子诚被上官看重,越发委以重任必定是真。
也正是因为此番想法,在曹誉出言,让他们暂时回家等候消息的时候,他们还是走了。
至于曹誉为何如此说。
还是在梁霁初的一句话之后。
“不打开看看?我承诺过,待你成婚之日,必定献上大礼,不知这份礼物,可称心如意?”
在梁霁初意味不明的目光中,曹誉接过礼盒,下意识打开了上面较小的一个。
只一眼,他便合上了盖子。
而后转身一一安抚本家之人,让他们回去等候。
曹母眼见自己儿子和梁霁初的气氛不对,二人像是针尖对麦芒一般。
她上前一步,“子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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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丈夫忽然被带走?儿子又为何忽然间对之前一直敬重有加的上官是这副模样?
可惜她的疑问没有一个人愿意解答。
曹誉的目光中带着恨意。
若此刻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梁霁初的手笔,那他也枉活多年。
“你究竟想要如何?”他的声音苦涩。
那小盒中,一本翻开的账册,只一眼,他便知道那是父亲贪墨的证据。
梁霁初弄这一出,目的就是报复。
几个月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可没有那一瞬,能够有这一刻来的撕心裂肺。
或许这才是一步错,步步错。
“如何是我想要怎样,曹大人当初做出那些事的时候,是否有想过今日?”梁霁初还是一派清风霁月的模样。
只是下一瞬,他的语气陡然阴沉,“当真以为我梁霁初的东西那般好拿?”
“别以为我不知你的心思,想要借此弹劾我轻薄人/妻?那你倒是看看,是令尊先被发落,还是我先遭难?”
共事多年,当初的想法也是被逼急了,想着富贵险中求。
常听人说起梁霁初手段了得,但他从未见过,也不曾领教。
总觉得他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上不过是家中得力。
而眼下,他知道了。
这几月在官场上的意气风发渐渐从他身上剥离,即使一身大红新郎礼服,也慢慢暗淡了色彩。
“只要你能放过家父,你的条件我都答应。”
曹誉像是被人抽干了精气。
他不能看着父亲受苦而无动于衷。
而且,父亲若是出了事,或许还会影响到他的仕途。
梁霁初坐在那里,一只手微微支撑与额迹,欣赏着曹誉的痛苦,一派闲适模样,丝毫不像是上门咄咄逼人的样子。
“都答应?你能有什么?”古鸿征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插一句嘴。
一瞬间,曹誉只觉心火难消。
欺人太甚,当真欺人太甚。
不过是有些几分权势便如此咄咄逼人,当真要他跪下磕头不成?
可他不能有任何异议,即便心中恨不得杀了这两人,仍旧后退一步道:“凡你想要,凡我所有。”
梁霁初听得轻笑一声。
而后目光直直盯着那个身着新娘喜服,急急忙忙往这边赶来的女子。
今日的她确实美得不可方物。
即便眼下天色渐黑,可那张娇俏的面容哪怕在昏黄的霞光映照中,仍旧能够轻易波动人的心弦。
他顶着曹誉急迫的目光不发一言,视线紧随那道脚步匆忙的倩影。
新娘穿过回廊来到前院,寂静无声中她不明所以但忧心忡忡问:“这是发生了何事?”
关闭的曹府前院中,丫鬟小厮全部遣散,不过曹家母子以及梁霁初和无事人般的古鸿征,以及而后赶来的温韵辞
梁霁初见时机已到,看了一眼温韵辞,而后意有所指般看向曹誉。
曹誉旋即明白梁霁初那一眼是何意思,他下意识挡在温韵辞身前,“不”字还未出口,便听那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曹少夫人天姿国色,若想令尊无碍,不如……”
言语未尽,可在场诸人除了温韵辞和雅竹之外,皆心知肚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