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横刀夺爱后他甘当外室》 皇帝这一消暑,直到接近九月才回京。
自打那混乱一夜后,温韵辞没过几日便借口身体不适回了京城。
说是借口,实则她也确实忧虑到精神不佳,期间甚是还病了几日。
毕竟是自小达到从未经历之事,即便知晓不久之后两人便会成婚,可该有的担忧还是会抑制不住。
午夜梦回里,常常会梦到自己还未等到成婚那日便被发现有了身孕。
曹母那张雍容的脸变得无比狰狞,说她身为女子却不知廉耻,曹家要不起这样的未来主母。
温韵辞想要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可无论如何张口,都说不出半句话。
想要回头找寻曹誉结果却怎么都寻不见他的身影。
温韵辞在梦中急得团团转,可画面一转,她似回到了那间偏院,里间床榻凌乱。
她只觉自己像是马上就要溺水一般,呼吸急促,拼命想要抓住些什么。
手忽然被人紧紧握住。
而后耳边有一道喑哑的男声响起:“曹少夫人……滋味如何?”
将近九月的京城,夜凉如水。
自打从骏玉山回来之后,她时不时便会做这样的梦。
为何梦里会有那样一道令她陌生又胆战心惊的声音。
温韵辞起身,推开窗,凉风灌入,迫使她清醒几分。
必定是她忧思过多,导致肝气郁结,体弱又多梦。
摇摇头,温韵辞甩开那些令她烦扰的事情。
扭头看向已经完工的嫁衣。
再过半月,便是她和子诚的婚礼。
待婚礼一过,一切都会好起来。
*
深夜未睡,必有烦事扰心。
梁府前院,梁霁初仍旧挑灯夜读。
处理完手里的最后一点公务。
他放下狼毫,来到窗前,凉风拂过面庞,抬头看向头顶那越发圆润的明月。
那夜的月亮,似乎没有这般圆。
“长锦。”梁霁初出声。
守在外间打盹的长锦闻言立刻起身,睡眼迷蒙地进了屋,见自己公子迎风而立,立刻打起精神,“公子有何吩咐?”
“听闻曹府不日便要办喜事了,贺礼可有准备?”
长锦微微抬眼瞥了梁霁初一眼,公子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些来了。
心中虽有疑惑,但他仍旧恭恭敬敬道:“公子吩咐过,贺礼早便备好。”
“知道了。”梁霁初仍旧看着窗外,没有回头。
长锦一头雾水出门,仰头看看天边高悬的明月。
莫不是月亮招惹公子了,今夜好生奇怪。
长锦窝回一边的小榻上继续打盹。
他虽是自家公子的贴身侍从,但也是在公子高中之后,老爷才将他调到公子身边服侍的。
很多时候,他都不了解公子的心思。
今夜也是如此。
但他发现,自那夜在骏玉山,公子命他去取冰又让他滚后,他家公子就有些不一样了。
即便睡的晚,梁霁初第二日还是如往常一般起身,然后上职。
才来到官署,便见到这几月已经习以为常得一幕。
古焕经过曹誉时,冷笑着道一句“曹大人安”便使劲撞着曹誉的肩膀而过。
亦或是时不时便弄些烂摊子给曹誉收拾。
梁霁初冷眼旁观至今,没有任何插手的意思。
而那曹誉,确实有几分本事,事情都处理得不错。
只是不知是因为坐上员外郎的位置,还是那夜确实刺激到他了。
那几日学会奉承的曹誉似乎不见了,从前那个颇为高傲的曹誉又回到众人面前。
不过这些于他而言不过是脚边的一粒尘埃,不甚在意。
冷淡地回应了曹誉的问安,梁霁初与之错身而过。
看看他那张喜事临近也无法展颜的脸,梁霁初心里冷嗤。
这世间多数人还是要等失去了才知晓珍贵。
如往日一般,梁霁初处理完公务后便起身出了官署。
今日下值早,回家途中,却遇到了温韵辞。
看她跟在应当是她母亲的妇人身后,笑得幸福又满足。
鬼使神差般,梁霁初命马夫减缓马车,跟在了那几人身后。
见人进了一家茶馆,他也像是受人驱使一般,下了马车,走进了茶馆。
自骏玉山一夜后,他其实很少想起那荒唐一夜。
虽白日不想,但妹妹夜里梦中,那人总是入梦扰他清净,令他苦苦压抑着的那些恶劣渐渐浮出水面。
今日一见,瞧她竟如此欢喜,似乎丝毫没有将那日之事放在心上一般。
梁霁初凤眸微眯,捉弄心思再起。
他倒想看看,这人若是忽然见到他,会是何种神情。
他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下了车,径直走入茶馆。
而后在温韵辞那桌旁边落座,特意坐在了温韵辞正对面。
温韵辞今日是被母亲带着出门的。
婚事在即,母亲总是怕亏了她什么,屡屡问她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在她一次次拒绝后,还是拉着她上街,说是让她置办些自己喜欢的小玩意。
“曹家毕竟与其他官宦之家不同,规矩颇多,等成了婚,依照你婆母那性子,必定是不允许你时常出门的。”林夫人给两个女儿一人倒了一杯茶说道。
一旁年约十五的少年郎毫不掩饰地翻了一个白眼,倒一杯茶自斟自酌。
温韵启最烦的就是旁人提起自家二姐的婚事。
可不论他如何不舍,二姐还是要出嫁。
懒得理会母亲的话,一扭头的功夫,温韵启门口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走入店中。
看清来人的面庞,他忽然两眼发光。
竟然是梁霁初!
若是今生温韵启最为敬佩之人,除了能够受得了父亲那严苛磋磨的二姐之外,便是名满京城,文可治国、武可安邦的梁霁初了。
他坐在原地,看似一动不动,实则眼珠子就差黏在梁霁初身上了。
待见那人在他们隔壁桌后落座,温韵启心中激动万分却又要维持表面的矜持。
这也就导致他的双腿在桌下抖个不停,想要以此缓解心中的澎湃。
离弟弟较近的温韵辞感受到他的不对劲,下意识抬头,“你可是不……?”
“舒服”儿子还未出口,便对上对面那俊美男子略带玩味的视线。
温韵辞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见梁霁初那么多次,从不曾见他这种视线。
等再看去,那种意味不明消失不见,眼中似乎带了些期待。
期待什么?
温韵辞不知。
毕竟是自己的恩人,又是曹誉的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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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韵辞主动起身行礼,又跟母亲说明,那便是多次帮助她的梁霁初。
言罢更是将梁霁初今日的费用揽在自家头上。
整个过程有礼有节,淡定从容,像是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亲密一般。
明明那夜在他身下,声音是那般娇媚动人,跟眼下这急着划清界限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梁霁初的视线从玩味期待渐渐变得怔愣,然后逐渐阴翳起来。
这夫妻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演。
“既如此,那便有劳夫人和姑娘了。”梁霁初并未推辞温韵辞的请客之言。
不知是抱着什么心思,他叫过小二,直接点了一壶现今京城最为流行的碧螺春。
见到温韵辞眼中那不着痕迹的心疼后,心中堵着的那口气才顺了几分。
不过回到府中后,还是命人在曹、温两家大婚那日,给温家也送了一份礼。
*
九月初十,尚好的良辰吉日,诸事皆宜。
天还未亮,温韵辞便被母亲温柔唤醒,开始梳洗打扮。
从前见旁人成婚,温韵辞只觉得累人,可轮到自己之时,才知这般劳心费神。
新郎迎亲,拜别父母,踏上喜轿。
鞭炮齐鸣,唢呐震天,在喜轿的微微颠簸中,温韵辞端坐轿中,自此开启另一种生活。
曹府与温府有着一段距离。
今日两家结亲,场面不算隆重,但也有些锣鼓喧天的意味。
迎亲队伍来到那间茶楼时,二楼的一间雅间窗户被人从里推开。
窗内,梁霁初和古鸿征相对而坐。
“作甚?”梁霁初脸色十分不好,语气不耐。
古鸿征嬉皮笑脸,“看人家结婚啊?”
“哎,你说,我凭借跟你的交情去曹府讨一杯细喜酒喝,曹家应当会给这个面子吧。”
古鸿征对着梁霁初那张冰块脸,不遗余力的刺激着。
这人一向是一个闷性子。
若不是那夜他去梁家别院寻人不见,又耐心等候。
又怎能撞见那世人口中的高雅君子,竟衣衫褶皱、满脸餍足的回到家中。
询问之下,这人还死活不承认。
若不是他是过来人,倒真让他的冷脸吓住了。
在他几日的纠缠之下,这厮总算是将那夜之事说出。
古鸿征看着梁霁初说起曹誉时的阴冷模样,一针见血道:“虽说那情毒厉害,但你梁大人是何等人物,若是当真心底没有想法,真的能这般轻易招了人家的道?”
因为这一句话,这混账整整五日没有搭理他。
直到昨夜,这人自己去百华楼寻上他。
他也不介意,陪其痛饮一夜。
酒意朦胧时,他听到梁霁初问:“你说,当你想要一件东西时,哪怕是旁人手中的,也会不择手段夺过?”
古鸿征咂咂嘴,也难得这么一个极力压抑自己的人会问出这种话。
他笑道:“自然,人生短短几十载,达到这个位置了,还要束手束脚,倒枉我拼死拼活。”
整整一夜,他只说了这一句。
今日见到那张略微灰白的脸,以及无动于衷的眸。
古鸿征问:“你昨夜那副模样,莫不是真喝醉了?”
只是一时醉话,而非心中所想?
否则怎的到了现在还稳坐如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