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记不得

作品:《王妃与花魁

    一直沉默的洛玖卿,忍不住提出疑问:“这个剑谱……”


    师嫣既然已经痴傻,怎么还能创出这本剑谱,而师嫣若是早就创出这剑谱,又怎么会一直不给窦丛璋,直到后来被季玄拿到?


    窦丛璋苦笑:“剑谱虽是师妹自创,但却不是由她亲自写下,是季玄代书,师妹即便是只剩三岁心智,也还记着要给我写剑谱,或许就是因为这剑谱是出自一个心智不全之人,季玄摸不准这剑谱会不会有问题,所以才将剑谱给我,而没有占为千杀阁所有。”


    而后来窦丛璋练了剑谱,剑术大成,季玄又不便再将这剑谱交给别人练了,一来这剑谱本就是为他量身而定,于其他人未必适合,二来此举定会引来窦丛璋反感,并不划算。


    “但是。”窦丛璋面色突然变得扭曲,“但是,这一切都是谎言,都是季玄为了骗我给千杀阁卖命而编织的谎言!”


    窦丛璋卧底大理寺,遇见褚青晏才知道师妹的事另有隐情,而直到褚青晏将痴傻的师妹带到他眼前,他才彻底相信。


    可这个时候,师妹已经时日无多了,她过了五年心智不全的日子,不知饥寒不知痛楚,当年所中之毒扎根在她的心肺,已经将她的身体彻底拖垮,药石无医。


    他陪了师妹最后三天时光,褚青晏许他出大理寺,乔装打扮不要被千杀阁发现就好,让他自己选择与师妹的最后三天怎么过,让他亲自替师妹选了风光很好的空地,亲手为师妹建坟。


    五日后,他主动回了大理寺,对于褚青晏关于千杀阁的问题,知无不言。


    洛玖卿最后问了一个问题:“那窦前辈为何没将我的身份透露给王爷?”


    窦丛璋掀了掀眼皮:“他没问。”


    他没问就不说啊,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你就不怕我下手加害他?”


    窦丛璋的神情终于有了丝变化,他像是听了个笑话:“他若是躲不开你的加害,我告诉了他又有什么用?没了你,千杀阁还会派其他人来。”


    而窦丛璋觉得,相比较而言,还是洛玖卿更可信一点。


    窦丛璋不知道,她能潜伏在祈王身边,完全依仗与祈王的婚约,若非那段婚约,以及他想查当年洛府灭门之案,他这样的人能让谁近身呢。


    若是折了她,千杀阁想再派人来,确实不易。


    离开前,窦丛璋提醒了她一句:“想从密狱救人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劝你放弃。”


    “我知道,所以窦前辈要不要帮帮忙。”洛玖卿摸着下巴与他商量,“窦前辈若是觉得红鸢该死,也可以在她出了大理寺之后,再找她寻仇嘛。”


    窦丛璋摇摇头:“我也办不到,姑娘应该也猜到了,当初我能出密狱在大理寺杀人,不过是因为王爷同意我杀千杀阁的细作。”


    洛玖卿明白,若非为了故意卖个破绽,褚青晏那时或许根本不会让她进大理寺,更枉论在画一堂与他做什么了。


    回画一堂的路上,洛玖卿匆匆跟夭英说了结果:“窦前辈不会参与红鸢的营救。”


    “为何?”夭英讶然。


    “太冒险了。”


    夭英没有怀疑,人各有志,不必勉强:“那我们呢?”


    仅凭她们两个想劫囚是不可能了,看来还得用文的办法:“与王爷商量商量吧。”


    商量?夭英不明白洛玖卿的意思,可二人已经到了画一堂外,洛玖卿进入室内,没给她问更多的机会。


    画一堂内,褚青晏还睡着,怎么解释他突然睡倒?洛玖卿选择的是不解释,她脱光了躺在他身侧,佯装陪他一起睡午觉。


    直到察觉身侧的人醒了,起身的动作连带着被子被拱起,洛玖卿才“悠悠醒转”,睁着一双无辜灵动的大眼睛,探出白皙如玉的手臂,按住自己身上的被子。


    “王爷……你醒了?”


    褚青晏一脸茫然,而洛玖卿比他更茫然。


    他是如何睡着的?还跟王妃同榻,甚至王妃还没穿衣服,但他看着同样刚醒的王妃,问不出口。


    否则,实在有耍混蛋不认账之嫌。


    他今日入口的东西,只有……


    褚青晏望向桌面上的食盒,空盘已经收拾起来了,他将所有饭菜都吃完了,想要查验也无从下手。


    王妃不可能迷晕他,食盒虽是王妃送来的,但是一份从鸿福楼买的招牌菜,中间可以供人下手的机会太多了,此时迷晕他,为的自然是大理寺新抓的人。


    但是迷晕他,不足以让千杀阁将人救走,不过为保万全,他还是得去看看情况。


    他看向王妃,目光放柔和:“我还有些事,晚些送你回府。”


    洛玖卿摇摇头,她拉着褚青晏的手:“王爷忙去吧,我就是担心王爷的身体,怕王爷忙起来就不吃午饭了,监督王爷好好吃了饭我就放心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洛玖卿按着被子坐起身,四下寻找自己的衣裳。


    她的衣裳挂在床沿处,褚青晏余光看见,绿白相间的绸缎正在一点点下滑,赶紧伸手捞过来递给她。


    他将衣服递过来,人就不动了,洛玖卿要穿衣裳,他也不避避目光。


    洛玖卿红着脸看他一眼:“王爷。”


    褚青晏回过神,垂下目光别开脸,知道自己方才有些失礼了,他只是在想王妃的衣裳是如何脱的。


    为何他没有丝毫的印象,王妃并没有裸.身睡觉的习惯,那他们……


    可他怎会一点也记不得?


    身后穿衣的声音停止,王妃穿戴整齐挽着他的手,褚青晏看着自己身上穿得严丝合缝的衣裳,不对,不会是他,他一定是被药倒了,不然不可能什么也想不起来。


    褚青晏再次将目光投向桌上的食盒。


    “王爷,你怎么了?”洛玖卿从他身后探出头,担忧地看着他,“你从饭后就开始不对劲。”


    他对上王妃的眼睛:“饭后我做什么了?”


    “你……”洛玖卿只说了一个字,然后含羞低下头,嗔怪道,“王爷……”


    褚青晏有些茫然,难道那药不只是让他睡倒,还会让他做别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衣襟。


    洛玖卿有些羞恼地瞪他一眼:“王爷摸自己的衣裳做什么,王爷不动自己的衣裳,就只会脱别人的衣裳。”


    “我……然后呢?”


    说到此处,洛玖卿看上去更气恼了,面上的神情仿佛在说,他还好意思提。


    “然后?然后王爷便睡着了啊,怎么叫都叫不醒……”洛玖卿低下红透的脸,“我、我以为王爷喜欢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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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下回你若看我不对劲,便将我打晕。”还好这次他并未做太出格的事,但若有一日真叫人下了乱七八糟的药,他怕自己不受控时伤了王妃。


    “可以么?回头王爷可别跟我算账。”


    “可以。”


    *


    王妃走后,褚青晏问二陈:“我与王妃歇晌时,可有什么异样?”


    二人一齐摇头:“没有。”


    审讯室内,红鸢好好的挂在原处,依旧什么也不开口说。


    但是褚青晏确信她与当年洛家被灭门的案子有关,她用的剑薄如蝉翼,见血封喉,伤口独一无二,当年洛家被杀的人里就有这样的伤口。


    只不过这些年,红鸢很少亲自执行任务,若非这次根据窦丛璋提供的线索顺藤摸瓜,逼她出手,还真找不到她。


    “去查一下,鸿福楼。”


    “是。”


    夜色初临时,洛玖卿去了青玉楼。


    季玄已经在青玉楼等她,他按着茶盖抿了口茶,抬眸看向翻窗而入的人。


    洛玖卿还来不及改装束,穿着黑色夜行衣,黑发竖成马尾垂在脑后,像极了她在千杀阁时的样子。


    季玄:“你见过红鸢了?”


    洛玖卿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见了。”


    “她情况如何?”


    洛玖卿有些奇怪:“你跟她很熟?”


    季玄轻笑:“熟么?谈不上。”


    他颇有些玩味地回头看着她,桃花眼中流露几分戏谑:“过来,到我身边来。”


    洛玖卿走近一步,突然被季玄抓住手腕拉到他身侧,玩了玩她的手指:“难道你觉得我跟她有什么?”


    洛玖卿皱了皱眉,有些反感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季玄以为她为此事生气,笑了笑,心情好了一点:“阿玖,你想多了,红鸢是阁主的人,她知道千杀阁很多很多秘密,对千杀阁有莫大功劳。”


    “阁主对红鸢确实不同。”


    季玄带着疑惑看她:“为何这么说?”


    “当初宋三阳,可杀亦可救,甚至杀他任务等级还要高一阶,同样是知道秘密的人,阁主的态度不太一样。”


    “宋三阳如何能与红鸢比。”季玄嗤笑,“他又不是千杀阁的人,千杀阁对自己人,向来比较护短。”


    护短?洛玖卿颇有深意地看了季玄一眼,想到师嫣和窦丛璋,千杀阁的护短,护得可真好呵。


    季玄见她神色仍然不对,难得多了几分耐心,扯下她脸上的黑面纱,刮了刮她的脸:“还生气呢?你如今夜夜宿在别的男人身侧,我也没有这般同你无理取闹。”


    “季玄!”洛玖卿侧过头,怒目正视着他,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要提起褚青晏,好像她要为此而感到羞愧,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要在褚青晏面前故意与她亲昵,像是在向人炫耀什么。


    她抗争过嫁给褚青晏这件事,失败了,就算她是心里装着他嫁给了褚青晏,她该觉得对不住的也不是他季玄,而是褚青晏。


    更何况,如今回头再看,眼前这个人,真的值得她喜欢吗?她不是十二岁的洛玖卿了,他也不是那个挡在她身前,如天兵神将她的守护神一般的人了。


    如今的她,甚至只觉得他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