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玖卿想要搞到药方，肯定还得借王爷的名，否则那不等于明摆着告诉顾仲鸣她红杏出墙么，所以只有委屈王爷，牺牲一下王爷在顾大夫那里的形象了。


    洛玖卿颓然叹一口气：“顾大夫，这本是家丑不可外扬，可你也不是外人，你与王爷关系亲近，想必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王爷他……腰膝酸软，手足不稳、尿频、阳.痿、早.泄……你可一定要帮帮他。”


    顾仲鸣越听越心惊，脱口而出：“这么严重？那还有的治么……”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王爷可真是给他出难题，他从小给他诊脉，怎么没诊出他有这些毛病呢？大疾不易察，古人诚不欺我。


    “当然有的治了。”洛玖卿肯定地道，她细察顾仲鸣的神情，知道他与王爷定有事情瞒着她，从她问顾仲鸣第一个问题时，他就闪烁其词。


    王爷那方面有问题，好面子不愿意在王妃面前表露，洛玖卿都能理解，不过他吃了顾大夫的药就好了呀，如今不是龙.精.虎.猛，威武得不得了么，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不过洛玖卿还是决定配合一下王爷多此一举的好面子行为：“顾大夫可是神医，哪有顾大夫治不好的。”


    顺带夸一夸顾大夫。


    果然，顾仲鸣很干脆地应承了她的要求。


    他临走时，洛玖卿又嘱咐道：“顾大夫，王爷先前吃了些药了，收效甚微，男人么，总有些好面儿，这回我不想叫王爷知道，到时候顾大夫直接将药包给我，让王爷认为他是自行恢复雄风的，以免伤了他的自尊。”


    “……是。”退出帐篷后，顾仲鸣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这王妃说话也太不讲究了，他一个大男人都听得脸热，出来吹吹风，顾仲鸣脑子清醒了些，想起更要紧的事情来，王爷要治肾虚为何绕开他找别人啊？


    而且听王妃的意思，王爷找的还是个庸医，根本没治好王爷的病，也不知道那人给王爷吃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作为大夫，顾仲鸣可忍不了这个，当即要去找王爷给他把脉，将他对王妃的承诺抛去了九霄云外。


    他正想要陈繁带他回西郊大营，远处马蹄声渐近。


    未免惊扰王妃，陈英提前下马跑过来：“王爷脱不开身，让我们先送王妃和顾大夫回京。”


    顾仲鸣瞪了瞪眼：“回什么京，我还要替王爷看诊，你们给我找匹马来，我要回西郊大营。”


    陈英为难道：“顾大夫，您会骑马么？”


    顾仲鸣：“……那你给我找辆马车来不行么？”


    不等他问，顾仲鸣自己又补了一句：“再寻个车夫！”


    陈英拿不定主意，王爷没说要顾大夫看诊呐，可是看顾大夫那么急迫，为着王爷身体着想，陈英还是吩咐下去让人去找马车。


    他自己亲自去见王妃，整顿队伍回城。


    回京后，洛玖卿第一件事便是让小翠去传话，她跟夭英本次任务应记乙等，可千杀阁迟迟没有回应，她想见季玄的要求也被无视。


    夭英一边替她换药一边劝她：“娘子，算了，太子本就无事，阁里不给我们算任务失败，已是网开一面了。”


    “凭什么？规矩是阁主自己定的，说好的手刃太子者，记甲等，伤及太子者，记乙等，我明明割下了太子的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不算伤及太子？断发如割头，我没要求记甲等也已经算是大度了。”


    夭英被她逗笑：“你这番歪理得自己去阁主面前据理力争才行。”


    “夭英你还笑，我可是在替咱们俩争取利益，你不帮我就算了，你还笑！”洛玖卿戳了戳夭英的腰窝。


    夭英躲闪之时，扯到洛玖卿的伤口。


    洛玖卿嘶了一声：“你笑就算了，你还挟私报复？”


    “这可不怨我，是娘子来招我，我可不是故意的。”


    春枝正好端着王妃的药过来，见二人正在玩闹，一时不知自己是不是该回避，立在原处进退不得。


    夭英帮洛玖卿将伤重新包好。


    洛玖卿支开她：“夭英你去厨房跟慧娘说，我想吃小笼包。”


    “好。”


    夭英出去，春枝进来，二人擦肩而过。


    春枝看着王妃将药喝尽，将空碗收进托盘，人却没急着走。


    二人都有话要与对方说，只是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洛玖卿抬眸正要说话，眼前的人忽然一矮，春枝“噗通”一声跪下：“王妃，春枝谢王妃救命之恩。”


    “你先起来。”洛玖卿扶她，春枝摇摇头，她想将话说完。


    那日茅屋种种，回想起来，全是王妃在救她，不惜名节不顾受伤地救她。


    “王妃，春枝……春枝知道您和夭英有秘密，在粥棚的时候，外面起了乱子，陈英统领让我进屋看看您有没有被惊扰，我便进屋看了……”


    屋内根本没有人，见王妃面色平静，春枝赶紧解释：“不过王妃放心，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陈统领那里也瞒过去了。”


    “嗯。”洛玖卿点点头。


    “春枝没有要窥探王妃秘密的意思，往后……往后也会替王妃和夭英守好门……”


    从前王妃就喜欢只带着夭英，春枝还以为王妃只是没有习惯府里这些丫鬟的伺候，夭英是她从家乡带来的，自然更为亲近，可自从知晓王妃与夭英有秘密后，很多事情自然而然也就想通了。


    春枝下定了决心：“王妃也不要告诉春枝这个秘密，就像……就像从前一样。”


    “好。”


    春枝松了口气，看向洛玖卿的眼里也没那么慌张了，她突然想起还有一事：“王妃，春枝还有一事要坦白。”


    “何事？”洛玖卿想不到春枝会有什么事瞒着她，难道王爷曾经给她下过什么命令？


    “王妃，您妆奁里的那盒口脂，之前被夏桃打碎了，是我教她去买了盒一模一样的替换了，此事是春枝不对，春枝不该瞒着王妃。”


    当初夏桃害怕王妃责罚，她对新主子的脾性也摸不清楚，自信自己认东西不会错，王妃不会发现，可是即便她们买了一模一样的东西顶替上去，欺骗便是欺骗，隐瞒便是隐瞒。


    这般做都是不对的。


    如今她既认王妃这个主，就应当事事无隐瞒。


    洛玖卿傻眼了，愣了一会儿才道：“……春枝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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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起身去自己妆奁里搜出那块许久未用的口脂：“你说的是这个？”


    春枝点点头：“是。”


    “你确定是这个？”


    “……是。”王妃的反应让春枝有些奇怪，她既不是责备亦不是不悦，王妃好像……只是有点儿不敢相信？


    洛玖卿确实不敢相信，她颓然坐回去，如果说这只是一块寻常的口脂，那她当初勾引王爷的时候，就不是因为媚药的药性……那王爷也就并非因为用药后才那般，那王爷也就根本没有什么隐疾，那王爷……


    王爷根本就不需要顾仲鸣给他配壮.阳药啊！


    洛玖卿扶额，完了完了，她都跟顾仲鸣说了些什么啊，褚青晏要是知道她在他朋友面前这般诋毁他，非得要了她命不可，只不过是在床上要了她的命！


    “春枝，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春枝紧张起来，她没想到王妃会如此在意此事：“王妃，对不起，我、我甘愿领罚，还请王妃不要责罚夏桃，她是听了我的主意才会这么做的，都是春枝的错。”


    洛玖卿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我不是要罚你，唉……事已至此，就这样吧。”


    她要怎么挽回一下这个事情呢，左右是她闹了这么大个乌龙，还是哄哄吧。


    明天去给他挑个礼物。


    不过，洛玖卿没想到不等她给褚青晏准备好礼物，当夜褚青晏便回来了。


    也不知道这人几天几夜没睡觉，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疲惫，他连夜从西郊大营赶回，回来时洛玖卿正准备睡觉。


    洛玖卿正弯腰吹最后一盏烛火，抬眸看见褚青晏，有几分错愕：“你怎么回来了？”


    火苗晃动，在她脸上映照出暖黄柔和的光，将王妃面容照得格外动人。


    褚青晏古怪地沉默，只是盯着她看，洛玖卿瞬间明白，顾仲鸣出卖了她！褚青晏肯定知道她问顾大夫要壮.阳药的事了。


    好在他并没有说什么：“我先沐浴。”


    洛玖卿给他留了盏灯，有些不安地上床躺下，刻意往里缩了缩，今夜她莫名紧张，带着些心虚的不安。


    褚青晏很快沐浴完出来，洛玖卿听见他的脚步声，赶紧闭目装睡，直到一只手握上她的肩膀，灼热的火苗自他抚摸之处一路蔓延，烧红了她埋在枕头中的脸。


    洛玖卿免不了想起他们最初时的情形，那时候她以为她对他用了药，以为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占据主导，每每过程中放肆也不当一回事，因为沉溺于那事的他也与平日不同，她只当是媚药的效果，将一个平日里正经的人变得不正经，药劲过后，大抵也想不起那么多细节。


    可如今想来，那分明就是他的本来面目！他才是占据主导的那一个，他清醒地看着她为勾引他使出百般手段，所以她在他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表面上正经柔弱，实际上放浪形骸？


    在他眼里，她是不是就像个谄媚的傻子？在床榻上为讨好自己的夫君，无所不用其极。


    褚青晏将人翻了半面身，平躺在自己眼下，可任他如何挑逗，洛玖卿双目紧闭，只一味装睡，但她微微颤动的眼睫却出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