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你是谁

作品:《王妃与花魁

    陆阔沉默了半晌,京城人尽皆知,他就要娶乔家嫡女了,怎么可能在这个关头不娶妻。


    洛玖卿见他犹豫,又接着道:“欢喜是有私心,若是欢喜将自己的体己钱全都拿出来,却只是爷的外室,若招爷抛弃,后半生便没有活路了。”


    陆阔点头:“那我便纳你为妾,只是这娶妻之事……”


    “陆大爷且听我说完,若是陆大爷执意要娶妻,一则我为妾室,正妻压我一头,欢喜不敢想象日后要过怎样的日子,至于三年后,那时欢喜在侯府多少有些根基,下人们也会卖欢喜面子,兴许、兴许为陆爷添个一儿半女,那欢喜后半生也算有个倚仗。


    “二则,即便是欢喜拿出体己钱,也断断凑不够五十万两的,只有陆大爷与乔家小姐退了亲,将聘礼拿回,方可凑齐了这五十万两,即便还差些,欢喜会试着说服柳娘。


    “三则,欢喜虽愚钝,可在这青玉楼也听过颇多贵人们的话,说句难听的话,定安侯府已是衰败光景,陆侯却军功在握,近来又得陛下赏识,着他成立稽查司,往后建功立业的机会还多着呢,未来前途无量,岂是一个侯位就堪匹配的?


    “要我说,实在是这乔小姐配不上陆大爷您,咱们且走着,三年后,陆侯步步高升,陆大爷您跟着也更贵重,定能娶个与陆大爷更相配的妻子。”


    陆阔忍不住翘起嘴角,欢喜说的头两点,他倒不甚在意,只是第三点实在是正中他心窝,世人都怜悯乔二小姐嫁给他,认为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只有欢喜懂他,实在是她乔芳榕配不上自己。


    想要独占欢喜的心终究占据了上风,不就是退亲么,大丈夫何患无妻,既然她想要,那他便给。


    这几日,尚京城里纷纷扬扬传着陆家大爷与定安侯府退了亲,两家闹得不可开交,定安侯气得卧床一病不起。


    定安侯府的嫡女下嫁陆家无官无爵的陆大爷,本就已经是十分不悦,结果还叫这泼皮当众退婚,颜面扫地。


    清松堂内,栾素正在给洛玖卿调配新的香膏,滔滔不绝地说起这些日子她打探到的消息。


    “定安侯真的病了么?”洛玖卿梳着头转身问。


    “没有。”栾素摆了摆手,“我潜入定安侯府查看过了,老东西装病呢,为这事儿在朝上狠狠参了陆闻一本,在皇帝面前装可怜呢。”


    栾素将新摘的荷花留了几支插在花瓶中,青瓷粉花绿叶,交映成辉,她笑了笑:“侯夫人高兴着呢,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忍不住笑,跟乔二小姐抱头大笑。”


    大理寺内,袁守信咋咋呼呼地跑进褚青晏办公所:“不好了不好了,青宴,出事儿了!”


    褚青晏蹙眉掀起眼皮:“京城出命案了?”


    袁守信愣了愣,提高语调疑惑道:“京城出命案了!?”


    “不是你说出事儿了么。”


    “哦,不是这事儿。”袁守信摆摆手,“陆阔要纳欢喜为妾!”


    “这不可能。”褚青晏垂眸继续看案上的文牍。


    “什么不可能啊,这事儿都传开了,陆阔为着此事把跟乔府的亲事都退了,你怎么还坐得住。”袁守信吵吵嚷嚷的,吵得褚青晏看不下去。


    褚青晏沉着脸道:“此事与我何干?”


    “怎么会无干呢?欢喜是我喜欢的姑娘,她要是被陆阔那家伙纳了,我会很不开心很难过,我不开心我就来烦你,你说有干无干?”


    褚青晏无言以对,他乜袁守信一眼:“所以,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管,今晚你跟我一起去青玉楼,阻止陆阔给欢喜赎身。”


    褚青晏双手环抱胸前:“你要那般喜欢她,你替她赎身不就好了?只要你肯花比陆阔更多的钱,柳香玉没道理不答应。”


    袁守信双眸一亮,嬉笑着盯着他,褚青晏知道自己上套了。


    袁守信晃着他的肩膀撒娇:“青宴,你借我点儿吧,我最近手头紧,就是将我祖父那些宝贝都偷出来卖掉也不够啊。”


    褚青晏拂开他的手,给他泼冷水:“太傅那些东西都是御赐,卖了你就等着挨罚吧。”


    袁守信小声嘀咕:“我就是说说,所以才要问你借银子嘛。”


    “不借。”


    “青宴,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从前很宠我的。”


    “如今祈王府的账,王妃管。”


    袁守信被他一句话噎了回来,气呼呼半天只吐出一句:“……青宴!你居然用王妃当借口来堵我!”


    他窝进旁边的圈椅里耍赖:“不行不行,你不出钱,那你得出人,今晚你必须跟我上青玉楼,替我镇场子。”


    褚青晏轻笑:“你还想抢人?”


    袁守信撸起袖子:“必要时刻,也不是不行。”


    褚青晏沉吟片刻,此事有诸多蹊跷,欢喜是青玉楼的摇钱树,柳香玉怎么会舍得放她走,而娶妻和纳妾并不冲突,陆阔为何要为了纳欢喜为妾,与乔府退亲。


    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不信她真的要给陆阔做妾,但也有几分好奇,事情闹到现在这样,她要如何收场。


    褚青晏想起那双酷似王妃的眼睛,和她背后诡谲莫测的千杀阁,以及陆阔的背后还是如今尚京红人陆闻,这场热闹确实值得一看:“好。”


    “你说什么?”像是不敢确信褚青晏居然如此轻易就答应了自己,袁守信又重复问了一遍。


    “我说我答应陪你去。”


    *


    今晚的青玉楼格外热闹,柳香玉神神秘秘推门进来,脸上表情很丰富,既有今夜大赚的欣喜,又有怕玩砸的担忧,还有一丝看热闹的兴味:“你猜猜谁来了?”


    “谁?”洛玖卿头也不回,细细描眉。


    “陆闻,陆侯来了。”


    洛玖卿并不意外,无论是为着兴师问罪,还是阻止她被陆阔赎身,他都会来。


    “今日我就见他。”


    陆闻所在的雅间,只留了两盏微弱的烛火,两扇窗户紧闭,室内昏幽而透着些许危险气息。


    洛玖卿刚踏入门槛,身后的门“哐”地关上,一只冰凉瘦骨的手攀上了她的脖颈,手指并未收紧,只是轻轻摩挲她颈侧的脉搏。


    洛玖卿浑身汗毛倒竖。


    昏暗中有一束光将对面人的脸切割成明暗两部分,亮处的桃花眸子毫无笑意,透着股森然的死气,暗处削薄的唇却弯着个弧度,使得他整张脸透着诡异的阴寒。


    洛玖卿在夏日里出了一身冷汗,浑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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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孔收缩。


    感受到她的害怕,陆闻轻笑出声,收回了手,语气轻松道:“为什么要让陆阔退婚?”


    洛玖卿胸口起伏,还没有从方才的窒息感中缓过劲来。


    陆闻拉着她坐下,替她斟了一杯茶:“我让他娶的是乔芳榕,又不是乔芳林,你不是很讨厌她么?你看不出来我是在替你出气?”


    洛玖卿蓦地抬起头,清润杏眸盯着他:“我是讨厌她,但是我就算再讨厌她,也不会用让她嫁给陆阔那样的人渣,这样的方式来报复她。”


    陆闻端着茶盏还未递到唇边,不以为然道:“妇人之仁。”


    “别忘了你是谁。”陆闻拂了拂袖,他不在乎为此事受陛下些斥责,但是却决不允许她忘了自己是谁,影响任务。


    “那你呢,你又是谁?我是该叫你季玄季左使,还是陆闻陆侯爷。”


    “随你。”陆闻笑了笑,眼角的泪痣微微上扬,“此事你要如何收场?”


    门外已经闹将起来,陆阔的声音越过一切嘈杂:“欢喜呢!见客?今日我就要赎她!你还敢让她见客!”


    洛玖卿却恍若未闻,她站起身,绕至陆闻身侧,勾着陆闻的脖子坐进他的怀里:“这样收场如何?”


    陆闻双目微眯,他周身气场一扬,浑厚的内力自他身上激荡而开,屋内的蜡烛被搓出火星,登时次第亮起,灯火通明。


    陆阔已经开始粗鲁地拍每一间雅室的门,昨日欢喜提醒他,柳香玉可能起了别的心思,不愿意放人,今日可能会为难他,或将她藏起,或用权势逼他。


    陆阔发起狠来直接踹门而入,接连三个雅间内都是空的,第四个终于见了人。


    屋内纱幔掀起,居中坐着个白衣男人,被遮挡在他怀中女子的身后瞧不清面容。


    但那个女人,陆阔却是化成灰也认得,就是跟他海誓山盟浓情蜜意的欢喜。


    他怒发冲冠,赤红着脸闯了进去。


    门外一直作壁上观的褚青晏拽住了想跟着冲进去的袁守信。


    袁守信急了:“他虎了吧唧的要是伤了欢喜怎么办?”


    褚青晏清明的眸光盯在欢喜有恃无恐的漂亮眼睛上,看她那志在必得的淡定神情,显然是料定陆阔不敢动手。


    而她的底气,在她略微后仰脖子,露出身后那人的面容时,也浮出了水面。


    陆阔目瞪口呆地望着陆闻,他这个平日从不近女色的弟弟,臂中环抱着本该属于他的美人,他目眦欲裂,却一点儿也挪不动脚步。


    陆闻甚至揽着欢喜将人往上托了托,陆阔咽下满心的不甘,他在尚京城可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可以对任何人出言不逊,因为他知道,他的武安侯弟弟,都会给他托底。


    但对这个弟弟本人,他却从不敢放肆,虽是小自己两岁的弟弟,但在陆闻面前,陆阔才像是个只会吃喝嫖赌,见天闯祸的弟弟。


    陆阔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陆闻的恩赐。


    陆闻看似对他敬重,但陆阔知道,那只是他需要这样一个形象,不代表他真的尊重他。


    陆闻见他傻愣着不动,已经没了耐心,他用只有屋内三人能听见的声音断喝:“还不滚。”


    声音不大却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