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chapter98
作品:《HP佩妮的小说故事》 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路灯下,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群像潮水一般从他面前经过。
他给自己施了一个幻身咒,因此没有人能够注意到他。
除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坐在婴儿椅里头,她那不负责任的母亲就随意地把婴儿椅放置在露天咖啡桌的旁边,自顾自地看着桌上的报纸。
那孩子直勾勾地看着他的方向。
他没有在她母亲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魔力痕迹,所以这个孩子应该是个天生的小巫师,刚感受到她与生俱来的魔力,便能一眼看到了施了幻身咒的他。
他有些厌恶地看着那孩子手上已经融化得不成形的草莓冰淇淋。
太阳明晃晃的,就像那天罩在科克沃斯的那条柏油路上的阳光。
挂着草莓冰淇淋招牌还有铃铛的雪糕车在路上穿行,车后头缀了大大小小的孩子们。
那时候他几岁?三岁还是四岁?应该和这个孩子差不多大,他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他还记着他是怎么穿着那身不合身的衣服和他父亲宽大的钓鱼皮鞋,跌跌撞撞地跟着那群孩子,追着挂着铃铛的草莓冰淇淋雪糕车。
但那群孩子们踩住了他宽大的钓鱼皮鞋,让他绊倒在了柏油路上,跌倒地面上时,他的牙齿磕破了下唇。
视线里是越走越远的草莓冰淇淋车。
那时候他没出息地哭了出来,但艾琳出现了,一把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却一点儿也没有帮他擦拭眼泪的意思。于是他只好泪汪汪地把流血的嘴唇给艾琳看,希望艾琳能带他去成衣店买一身起码尺寸合适的衣服。
至于草莓冰淇凌,他从不奢望艾琳能买给他。
太阳很晒,他舔舔干裂的唇纹,舌头卷过嘴唇肿胀开裂的地方,吸吮着上面附着的血痂,想象草莓冰淇淋融化在他的嘴巴里那冰凉又甜美的味道。
艾琳没有带他去成衣店,而是一路把他拎回了在蜘蛛尾巷的家。
太阳很大,穿着黑衣服的艾琳和同样穿着黑衣服的他就像太阳底下的两个游魂一样。
但是那天他还是很开心,因为艾琳往他受伤的嘴巴里塞了一颗麦芽糖。
麦芽糖融化在他的嘴巴里,虽然混着铁锈味的血水,但还是甜滋滋地一路滑到了他的胃里。
不过不爱他,斯内普有时候想,艾琳为什么要把他生出来?
但是如果她爱他……算了,艾琳连爱自己都不会。
他可以自己爱自己,再尝试着去爱艾琳。
他偶然发现了自己拥有的能力,遗传自艾琳,遗传自普林斯家族的神奇能力。
他欣喜若狂。
也许他真是哪个家族流落在外的王子也说不定。
霍格沃茨,啊,他的梦想乡,理想所。
承载了他所有美梦的地方。
他向自己发誓,他再也不要对任何人卑躬屈膝,他要凭借自己的能力,让所有人的眼睛里都看见他。
在卢修斯的牵线搭桥下,他去翻倒巷售卖出去的第一批魔药,为自己添置了一身还算合身的二手西装外套。
新西装不太划算,因为他还要准备下一批魔药的原料。
但那天在没人的地方,他没有什么表情地往自己的嘴里送进了一口买来的草莓冰淇淋雪糕球,那冰凉甜腻的质感甫一融化在他的舌尖,他就把它吐了出来。
相当恶心的质感,就像亲吻一条毒蛇。
这是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
于是他对那个盯着他看的孩子露出了一抹微笑,成功地看见那个孩子露出惶恐的表情,打翻了她手中融化的草莓冰淇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们赏识他——还算他们有眼识珠,能够在那堆粗制滥造的魔药里,用上他精心调配的药水,是他们三生有幸。
他卓绝的天赋,他为了改善他自己的处境——不仅仅为了穿上一身合适的衣服,所付出的努力,都证明他同别人是不一样的,他值得别人对他的高看一眼。
所以那位大人向他抛出橄榄枝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那位强大的、神秘的大人拿着魔杖,在他左手烙刻下骷髅和蛇身相缠的印记时,疼痛化作了一种被认可的畅快淋漓的快感。
也许,在欧律狄克被毒蛇咬伤的那一刻,就注定她和俄耳普斯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她再也回不去了。
有人在说话,是谁在说话?简直幼稚得令人发笑。
看着我,我的血也是红色的,也是热的,跟你有哪一点的不一样?我也是有心的!
他摇了摇自己的头,把那声音驱除出去了,什么人都能随便地闯进他的回忆里了吗?
她想太多了,他还真和她不一样。
可是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
他自诩绝不后悔,也绝不向任何人低头。
但是他却跪在了邓布利多的脚下,垂下他的头颅,弯下他的脊柱,卑微地试图亲吻邓布利多的脚尖。
求你,救救她,我愿意为你做任何的事情。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砸成一滩滩水洼,倒映出他一张狼狈又丑陋的脸。
1981年的9月,他成为了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魔药学教授兼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
有人向邓布利多提出了质疑。
可是你们谁能做的比他更好呢?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在半月形的眼镜后面弯成了月牙,向那些质疑者发出提问。
于是他在霍格沃茨地下魔药课教室的旁边,有了一间专属于他的办公室,还有一个私人的储藏空间。
米勒娃·麦格在走廊里遇见了他,他以为点了头后,就能与这位昔日的老师,如今的同事擦肩而过。但米勒娃·麦格——这位在他学生时代里就以公平公正著称的老师叫住了他。
她的目光似乎看穿了他被衣袖严严实实遮住的手臂:“出身、境遇、选择也许每个人会不一样。但喜爱、快乐、悲伤、懊悔,却是人类共同拥有的感受。人可以在选择上欺骗自己,但永远无法在感受上欺瞒自己。很高兴你能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悲伤和懊悔。
他发誓永远不会再让自己陷入此种狼狈的境遇。
眼泪是弱者的东西。
但是为什么。
跪在满地的废墟里,抱着那个女人冰冷的躯体。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刻不停地滑落,他的灵魂似乎也跟着她一起离去了。
莉莉。
谁扼住了他的咽喉。
在手掌心里开合的百合花,从秋千高处跃下来却毫发无伤,原来她和他是一样的。
我是在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做朋友,又不是在和你的房子做朋友。
莉莉……我……我是说,我们能不能做一辈子的朋友。
他的视线追逐着她在阳光下荡处红色波纹的头发,就像追逐耀眼的太阳。
但朋友也会有不一样的选择。
他接受,他自己做出来的选择。
接受与她的决裂,接受与她在雪夜里目不斜视地擦肩而过,接受她同詹姆·波特的成婚,生下一个只有眼睛同她一样的翻版詹姆·波特。
接受她从此和他的人生没有任何关联。
只是朋友而已,他不爱她。
但是为什么,只有在想到和她在科克沃斯待着的日子,那个暑假,才能使用出呼神护卫?
而且为什么,他的守护神却是一只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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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牝鹿?
他绝对不会轻易地使用呼神护卫,绝对不会让别人轻易地看到他的守护神,他的能力足够让他不陷于需要施展守护神咒的地步。
他不爱她。
可她的结局为什么是这样,像一本没有写完的小说,戛然而止。
他不接受。
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看看这满地的废墟,看看你怀里冰冷的女人的躯体。
是因为你啊,西弗勒斯·斯内普,都是因为你啊。
出身、境遇、选择也许每个人会不一样。但喜爱、快乐、悲伤、懊悔,却是人类共同拥有的感受。
人可以在选择上欺骗自己,但永远无法在感受上欺瞒自己。
很高兴你能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人生到处都是荒诞和错位。
第一次吃到草莓冰淇淋,却发现那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
第一次拥抱太阳,太阳却业已在他的怀里熄灭,快乐和温暖飞走了,只留给他余生连绵不绝的悲伤和懊悔——他倒是终于切身感受到他曾经冷眼旁观的,别人身上那些普遍的感受了。
人生荒唐又可笑。
照在他头上的太阳很大,但他四肢冰冷,仿佛仍坠冰窟。
砰——超市的门被打开了。
那女人一脸生无可恋地从超市里钻了出来。
明知道自己施了幻身咒,那个女人看不见他,但在她急匆匆从他面前经过时,斯内普还是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他的视线阴沉沉地注视着她。
最后一次与她相见时——虽然他十分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是她帮了他,是她替他找到了惊恐发作,走失的艾琳,她到底做了些什么?艾琳的关系什么时候和她变得那么好了?——总之,那天她还穿着一身华贵的连衣裙,带着白色手套,珍珠项链和耳环,像是傍上了哪个大款的富太太。
他以为她马上就要阶级跃迁,美梦成真了。
但现在——
她穿一身半旧的灰色风衣外套,半新不旧的红色格子衬衫,还有一条洗的有些褪色的蓝色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褪色的帆布鞋。
她身后背着一个大包,左手提着一大袋婴儿尿不湿,右手拿着冲了一半的奶瓶,金色的头发凌乱地披在她的肩头,两只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看起来相当狼狈。
她傍上的大款呢?
她那身华美的连衣裙,还有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和耳朵上的珍珠耳环呢?
那孩子就安睡在她前胸的婴儿背带里——斯内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抢在其他人到来之前,他便失魂落魄地从戈德里克山谷出来,同时避免在接下来的时候,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
但邓布利多、麦格还有海格将那个孩子送去那栋廉价公寓的时候,他却像游魂一样,远远地缀在了后头。
他可不想看见那个莉莉用生命保下来的孩子。
大难不死的男孩?
救世主?
魔法界的未来在一个一岁多的孩子身上?
简直荒唐得可笑。
那女人从他面前走过,距离近得斯内普都可以看见她飞扬的金色发丝,紧缩的眉头,红彤彤的眼尾。
她抱着救世主,一脸果决的恨意。
这个女人要把救世主带到哪里去?
她要把救世主扔了吗?
一想到这里,斯内普抬步跟了上去。
他也没有办法一个人待着,待在霍格沃茨点燃壁炉的地下办公室,又或者已经完全按照他的意思改建了蜘蛛尾巷的房子里。
他就远远地跟着,看一眼。
他对自己说。
只看一眼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