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璎离开的第三日,匈奴派出了骑兵进攻安奉,城内戒备森严,再不许任何人进出。


    姜珞得了消息,早早等在半路,与姜璎会和后便直奔盛京,一路上骑马和坐车换着来,夜里不好赶路,有驿站就选驿站,没有的话就近农家歇脚也是一样。


    “姐姐,你忍一忍疼,马上就好了。”


    烛光映在姜珞眼底,仿佛两颗闪着火彩的宝石。


    她满脸心疼地看着姜璎大腿内侧磨破了皮的伤口,一边上药,一边小心道:“姐姐,雪路不好走,要不,我们明日还是坐马车吧。”


    姜璎轻轻“嗯”了一声。


    上完药,姐妹俩和衣而眠。


    姜珞乖乖依偎在姐姐身边,尽可能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农家条件艰苦,住的是土房,床榻只勉强够两个人挤一挤睡。姜璎把姜珞抱到怀里,轻轻拍了拍她后背,“没事,睡吧。”


    姜珞鼓了鼓脸颊。


    其实压根睡不着。


    老鼠四处跑动,吱嘎吱嘎,没有一刻消停。


    捉也捉不干净,大家伙赶路又都累了,干脆凑活一宿,翌日天蒙蒙亮再行离去。


    回到马车里,姜珞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老鼠这种东西!灰不溜秋的,还东躲西藏,蹿来蹿去,真是太恐怖了!


    相比前两个月回天水姜氏,这趟入京可以说是让姐妹俩吃尽苦头。


    姜璎整整消瘦了一圈,人也愈发沉默。


    没有消息。


    什么都没有。


    仿佛与盛京断了联系,送去的信石沉大海,得不到一点回应。


    “姐姐,你别胡思乱想,说不定三姨已经在返程路上了呢。”姜珞故作轻松道,她腮帮子鼓鼓的,边说边咬了一口烧饼。


    天气冷,要是不吃快点,就会变的硬邦邦。


    姜璎道:“给我吃一口。”


    姜珞连忙喂过来,姜璎低头咬了一口。


    好硬。


    她又咬了一口。


    姜珞把水壶拿过来,“姐姐喝水!”


    姐妹俩分吃完一个烧饼,姜珞揉了揉肚子,凑过来神秘兮兮道:“姐姐,我好像知道怀孕的感觉了。”


    姜璎:“……”


    姜璎:“说人话。”


    姜珞苦着一张脸,“水喝太多,不小心把肚子里的烧饼泡涨了。”


    鼓鼓涨涨的,还有点想吐。


    姜璎忍不住扶额,催促她下去消食。


    仆婢们设起布幛,让两位娘子在里头活动身体。


    “谢先生呢?”姜璎问了一句,作为姜珞的女师,谢含章这次同她们一起进京。


    “谢先生适才用了几块饼饵,正在车里小憩。”小荷答道。


    她跟着姜珞认识了几百个字后,就被派到谢含章身边伺候,谢含章出身高贵,却从不自持身份,反而脾气和善,偶尔还会教小荷念书。


    “姑娘,三姨回来了!”甘棠惊喜道。


    姜璎眼眸一亮,先上了马车,而后一个不大起眼的清瘦妇人弯腰进来。


    “小主人。”


    “三姨。”姜璎忙问,“姨母和大嫂她们都还好吗?”


    甲三低了低头,避开了姜璎的目光,道:“二娘子她……出了一点事。”


    刹那间,姜璎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


    她张嘴,又闭上,手心紧了又紧,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关系,我回去就知道了。”


    声音越来越轻,语速越来越快。


    她呢喃道:“我回去陪在姨母身边,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甲三眼中流露一丝怜惜。


    “小……姑娘。”


    “赶路吧。”姜璎道,“三姨辛苦了。”


    甲三摇了摇头,这算什么辛苦。她退出去,很快隐匿暗中。


    这一路上的突发状况特别多。


    大雪封路,流寇肆虐。


    哪怕加快脚程,抵达盛京也是十日后的事。


    陆家。


    陆宣已经告假半月,期间未曾踏出家门半步。他守在萧止柔身边,给她擦身换药,絮絮叨叨。


    还是老三样。


    先责怪,再念叨,最后低声思念。


    “你不是一向不喜欢王氏吗?怎么又舍身相救了,真是嘴上一套,背后又一套。”


    “好了,多亏你英雄救美,王氏虽说落了病根,但性命无虞,孩子也都挺好的。”


    “阿薇,你快点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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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吧,再不醒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阿池交代了。”


    无论陆宣说什么,床上的人依旧毫无动静。


    她闭着眼,面容苍白沉静。


    像是睡着了一样。


    那日,王二娘手中的**狠狠扎进萧止柔后背,与心口险险擦边。


    鲜血跟不要钱似的汩汩往外流,将衣裳浸透。


    萧止柔成了一个血人。


    邢如风给她喂了药,吊着口气,愣是给她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


    但不知是不是耗费了太多精血的缘故,萧止柔昏睡至今,迟迟不醒。


    陆宣握着妻子的手,说不下去了。


    他忍不住哽咽。


    “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对我好一点……阿薇,别丢下我一个人。”


    陆府没有了女主人管着,简直空旷安静得可怕。


    直到管家匆匆禀报。


    “老爷,姑娘回来了!”


    姜璎被领着进后院,风尘仆仆,却顾不得洗漱,陆宣抬眸,冲她微微点了下头,语气一如往常,“回来了,累不累?先去沐浴更衣吧,等用了饭,再来陪你姨母说……”


    “姨夫。”


    姜璎蓦地出声,打断了陆宣的话。


    她怔怔看着他,眼底隐现痛色,“你的头发……”


    陆宣眨了下眼,“怎么了,嫌我蓬头垢面难看?”他故作轻松,“没事儿,你姨母就喜欢我这样的。”


    姜璎想说什么,喉咙却堵的厉害,她忍不住哭了。


    陆宣的头发,白了好多。


    “好端端的哭什么?”陆宣无奈道,“这要是让你姨母知道,我把她的心肝宝贝弄哭了,她得把我削成人棍。”


    姜璎握住萧止柔的手,泣不成声。


    王氏一行人遇袭的消息被封锁死死的,不仅事关几家颜面,还把袁老夫人牵扯进去。


    王二娘口口声声受袁老夫人指使。


    被王二老爷狠狠打了一耳光,以“犯疯病”为由,关了起来。


    袁老夫人受到惊吓,再度一病不起。


    姜璎知道了来龙去脉,什么也没说。


    只沐浴更衣之后,派人给王家递了帖子。


    当日傍晚,登门看望袁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