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考试的结果都不太好，这次考了一些小学奥数题，大家都下不了手，只有赵红几人做得出来，但是她们六个都有了活干。


    苗佳打算让这些人再学一年，等到今年年底再做一次考试。


    众人自然满口答应，有了学习的动力。


    今年春天所有地方全种上红薯，只在平壤新开了一点地种瓜果。


    刚种完就来了场雨，都不需要再去补水了。


    人们本来还高兴，结果没过几天，上面的大河又开始泛滥，一下冲到了寨中，到平壤的时候已经小了不少，但是依然有三米多高的洪水。


    所有人挤在政务大楼里，看着水一点一点漫上来，过了三四天才退下去。


    众人把城市收拾出来，重新补种了粮食。


    苗佳和萧彩妮带着一些兵马上寨中看了看，没有什么很大的伤亡，她便也不在意，更着急地往汀南那边去了。


    大河有很多支流，汀河、汾河、洛水等都是它的支流，按照萧彩妮的说法，大河以前每年都有治理的人，可能现在大荣王朝已经没落，不再有人去治理，所以泛滥时就更惨烈一些。


    一路走来，也确实能发现周遭河水冲刷的印记越来越大。


    苗佳刚刚穿越来的时候，汀南还有人组织施粥收留难民，被那波洪水冲刷之后依然还能卖盐什么的，现在只剩下破旧的城墙和一些尸体了。


    平壤的洪水都能有三米高，可能汀南已经完全被淹了——也用不着可能，汀河已经不见了。


    “大河改道了……”萧彩妮难以置信道，“这里已经完全是大河的地界了。完全不可能有活人了，汀河北的那些城市全完了。”


    “上回改道是什么时候？”


    “那得是大殷时候的事了，反正之前没听过祖辈说河改道，只有话本上说大殷出现大河改道，显出了大殷天命已尽，正是大荣开国皇帝起事的起因。”


    苗佳叫人挖了个坑把那些被淹死的人的尸体埋起来处理掉。


    “接下来怎么办？本来打算看看哪些城市的状态，看能不能再买些人回去，现在已经完全不行了。再往外走还是说回城？”


    萧彩妮想了想：“先到山上，看看大河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如果非常不好的话，我们可能需要再往前走一走。”


    “好。”


    “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们在这儿留着，一天左右我就能回来了。”萧彩妮马上收拾了一些吃的，背着就走了。


    等她回来已经是晚上了，众人好不容易收拾出来一块地方，放了帐篷打算睡觉。


    萧彩妮面色凝重地进了苗佳的帐篷：“大河改道，汾河没受什么影响，汀河完全被吞噬，接着就是从汀河下游开了新的道走了，东面看起来没什么城留着了。今年看着大河比以往要宽不少，再往西走也没什么很大的城市了。”


    “果然还是回去吗？”


    “咱们可以试试往西走。以后如果要往北走的话，必须得有船了。”


    “现在只有三个县。想那些事情也太遥远了，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把槐乡收起来吧。”


    一夜休整过后，二人便带着军队回到了平壤。


    修整之后继续朝着槐乡的方向走去。


    槐乡现在还是没有人。


    苗佳叫人把槐乡收拾出来，从三座城中各调了一千人来，暂时驻扎在这里开垦土地。


    这边刚刚开垦好种下豆角，就有不少人从德明和更远的地方跑过来。


    安王原先的五座城终于开始崩溃，比之前更多的流民涌向其他地方，许阳也收留了不少。


    户籍发完之后，苗佳才发现现在已经有了五万来号人了。


    按照古代的标准，现在已经勉强可以算一个郡了。


    他们找了几个流民问了些话，终于搞清楚了德明那边的事。


    德明、徐城、宁西、福州、安宁、青阳、渭州这七座城在明王手中，他与简王打了一场仗，结果被庄王捡了漏。


    庄王的父亲在宁西被杀了，他就屠了宁西，接着他把进攻的方向瞄到了洛南，在宁西，德明方向布置军队打算攻下洛南。


    结果他脑子出了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把家人都关在楼里，自己躲在二楼，烧了一楼。


    就这样，庄王和他亲近的人全都死了。


    简王又组织人打了回来，还没待住就被一个王又打跑了——不知道这个王叫什么，就像突然冒出来一样，迅速掌控了一大片地方。


    但是这个王脑子也有毛病，不合心意的就杀，不止杀不亲近的也杀亲近的，而且他相信自己供奉的一座神像，认为那个神能解决一切问题，就叫人们不停地做出神像来。


    地里不许种粮食，他强迫人们把最好的土地拿出来做神像；


    神能看到的地方必须“没有任何污秽之物”，所以人们不能在有神像的地方拉屎撒尿——但是他强迫所有人都要随身带着一个神像木雕；


    神能看到的地方不许听“污秽之语”，所以人们不能说话——也许是不让说粗话，但是对于底层百姓来说没几个人能不草祖宗地说话。


    总而言之，这样的高压下这个王也被杀了，他的手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前有他的时候，他不许手下抢百姓的东西，因为他觉得在神的目光下抢东西不是好事，现在没有他了，所有人都开始抢东西，杀人、抢粮食、抢衣服、□□——不管男女老少都没逃脱。


    幸好他们人少，还是有不少百姓瞅准时机跑出来了。


    而安王那边，就是单纯地人死多了，继任的一堆人压不住，虽然给百姓分了地，但他们三天两头要回扣，百姓遭不住，干脆一起聚起来把那些人全杀了。


    但是那边往西有一个庆王，他收了不少百姓，自己城中百姓已经超员，需要更多土地，又见那五座城没有什么防备，就打过去了。


    长川那边也想扩张，打了一仗没成，就又缩回去了。


    庆王也觉得长川是块硬骨头，于是舍了离长川近的那座。


    他给自己的人都分了地，把原来地上的那些人全建成了奴隶户籍。


    干的活多，又分不到几碗饭吃，趁着人多，他暂且管理不过来，各种东西还没有建造好，到处很混乱，好多人就跑了。


    打听完这些之后，苗佳赶快从平壤里又调了一些军队去守着许阳和洛宁。槐乡现在这千数来号兵也算差不多，勉强有一战之力，就不用调新的来了。


    槐乡百废待兴，先安排这些人赶快开地种地，然后派了人叫寨子里砍一些树送过来搭建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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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佳在槐乡里建了仓库和政务大楼，先叫军队有安身之地，然后从其他城市里调了一批粮食过来，每天吃大锅饭，按着人头一碗一碗给。


    人们有了粮食，干活就更快些，不管是重新修建房子还是种地、修城墙，发下去粮食就让他们足够兴奋。


    尤其德明方向来的那些人，好久没吃饭了一样，看到食物眼睛都冒光，一人能吃两碗饭。


    苗佳暂且就和萧彩妮待在槐乡，为保自己的城市更平稳地发展，不得不需要更快地建造城墙。


    百姓白天种完地晚上还得去垒城墙，睡眠时间不够，有些人上一秒还干着活下一秒就睡着了。


    这样不行。


    苗佳清楚，于是只能让人们上午去种地下午垒城墙，晚上不管怎么样都得睡觉。


    她又从平壤调来一批人做垒城墙的活。


    就这样心惊胆战过了一个来月，城墙终于垒好了。


    众人都安心不少。


    接下来，人们开始做弩。


    周围大敌环伺，每个城看着都很有实力，过了几年平稳日子，也有一些人在训练中可以拉开弓有杀伤力，但是现在城市多了，拉开弓的人还是太少了，弩也得快速进入战场。


    弦的制作依然选择了麻绳，由寨中的人负责供给。其他部件则交给萧沐福和他的一众徒弟。


    才刚做了一批运到洛宁，德明方面就出了问题。


    大量没饭吃的饥民像其他各县流动，在洛南吃了亏后，继续往洛宁移动，于洛宁打了一仗。


    杜鹃当机立断叫人放箭杀了一批。


    有些人依然冒着危险去冲到城墙底下撞城门，有些人不敢继续向前调转方向，向槐乡跑去，有些人则是朝北方跑去想去洛北。


    等人少了杜鹃才叫兵下城墙打仗，打死一批俘虏一批，收留了一些小孩作为自由民，女人做奴隶，男人就全杀了。


    杜鹃许诺只要一年内安安稳稳过活就可以获得自由民的身份。那些人也别无去处，只能答应下来。


    槐乡来的流民也多，但是现在还没有装备上弩，只能穿上甲去打。


    苗佳对打仗一窍不通，就全权放给萧彩妮了。


    萧彩妮叫人把打算第二天煮饭的红薯块扔出去一波。见那些人一开始慌乱，后来有人捡了吃，发现可以吃，于是所有人一哄而上开始胡乱的捡起红薯块吃。


    她做出判断：“只是普通流民，试着收一些来。咱们还缺人呢。”


    她叫一支小队出去，只问那些人：“你们是灾民还是军队，若是灾民，此处有赈灾的粮食，若是军队，只有打了。”


    那些人一听有粮食，又看这一队全甲的人，心生畏惧，领头的哐一下就开始磕头祷告：“俺们是良民、活不下去才到处跑的！求大人赏口饭吃罢！”


    领头人一磕头，周围的人也开始磕头，一下引得其他人也不明所以开始磕头了。


    萧彩妮马上叫更多人去发吃的，又叫了三百人起来做饭。


    一碗一碗饭发下去，所有流民一下全老实了，各个安安分分排队，再不吵嚷。


    眼看事态控制住了，苗佳问：“那这些人收吗？咱们城最大承载人数是多少？”


    萧彩妮斩钉截铁道：“不收。”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