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贬谪
作品:《她死于新婚第二年》 事涉储君,乃是君王心中大忌,尤其此次还死了一位皇子,更是谁都不能碰。正因为如此,于彦怀入狱至今,曲瑜珺都没有去找过他任何一位师兄。
被曲瑜珺直言愚蠢,康怡郡主怒火上涌,脸色涨红,几乎是吼着对曲瑜珺道:“你聪明,那你想法子救他出来啊。”
曲瑜珺却再未应声,起身下了马车。
康怡郡主的婢女目送曲瑜珺回到自己的马车上,方转身上了自家马车,一进去便看到康怡郡主握着拳头坐在那里,怒气未消的模样。
她便小心地窝在角落里,不敢开口。郡主每每见了于夫人,总是被气得不轻,偏偏至今还不肯放弃。
……
朝堂之上风声鹤唳,曲瑜珺依旧每日往返于书院和于府,看似平静,但云浮和钱妈妈却知晓,自家姑娘这阵子常于半夜惊醒,无论厨房那边做什么吃食总是没有胃口。
姑爷被关进牢里这许久,莫说是姑娘,就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免不得担忧。
“姑娘,这羊肉是今日夫人特意命人送来的,新鲜着呢。”
见自家姑娘只吃了两口,便停了筷子,钱妈妈便又劝了两句。
这时,门口陡然有声音响起:“原来今日有羊肉吃,倒是叫我赶上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曲瑜珺猛地怔住,一时又害怕是自己的错觉。直到于彦怀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曲瑜珺方缓过神来。
“怎么又瘦了这些?好不容易才养回来的。”于彦怀夹了羊肉放在曲瑜珺的碗里,“若是不吃,我便要喂你了。”
曲瑜珺垂下眼睛,将那羊肉夹到嘴边咬了一口,开口时声音低低的,“已经没事了吗?”
于彦怀接过云浮递过来的碗筷,“至少性命无忧。”
他侧头看向曲瑜珺,“吓坏了?”
曲瑜珺深吸一口气,这才抬眸看向于彦怀,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在牢里关了这许久,憔悴邋遢是不可避免的,曲瑜珺最担忧的是他身上有没有伤。
于彦怀闻言勾起嘴角,压低了声音道:“待会儿回房你亲自查验。”
曲瑜珺横他一眼,这个时候还没个正行,不过既然他有心开着玩笑,应该是没伤着。
一起用了饭,于彦怀又去仔细沐浴过,二人方坐下深谈。
“之前因此事被关进去的大半人都在今日被放了出来,六皇子已经下葬数月,圣人应该也冷静下来了。”
此事一步步走到今天,也该足够让圣人宣泄丧子之痛了。再这么继续下去,朝堂乌烟瘴气,谁还能安心做事?
“六皇子出事之前真的去找过你?他当时说了什么?”这件事就是导致于彦怀被下狱的关键,曲瑜珺一直很好奇。
“那天他的确去找过我,”于彦怀顿了顿,又想起那日的情形,对于六皇子的死,他也十分遗憾。那是个刚满十七岁的少年,活泼爱动,对一切的新鲜事物都感到好奇。虽出身皇族,却无丝毫盛气凌人的姿态。
一路从京城到北疆,于彦怀也渐渐明白圣人为何对这个儿子格外宠爱。
北疆的风土人情同京城大有不同,六皇子每每看到新奇之物,总喜欢追根究底,使团里的每个人都被他‘骚扰’过。
那天原本是极寻常的,至少于彦怀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六皇子手里捏着几颗果子来问他,若是把果子里的核儿保存下来,带回京城去,能不能发出芽来。
“当时他并没有在我房里待许久,约莫不超过一刻钟。不料,他从我房里出去没多久就出事了……”
曲瑜珺看着于彦怀黯淡下去的神色,握住了他的手。
于彦怀的拇指在曲瑜珺的手背上轻轻搓了两下,示意自己没事,“当时屋内只有我跟六皇子两个人,没有人可以为我的话作证。而我之前又同邓将军有些交集,事情便有些麻烦。”
尤其,朝中本就有不少人看不惯自己,想要趁着这个机会一脚将自己踩死的人也不少。
“那邓将军他……”
于彦怀摇头,“这次被放出来的人里没有他。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圣人真的怀疑六皇子是就是被邓将军给害死的。毕竟,六皇子能顺利带走邓将军手下的人马,邓将军在这一点上也的确是要负些责任的。”
这一晚,曲瑜珺久违地睡了一个安稳觉。翌日起床时,见于彦怀还睡着,便轻手轻脚地下床。
“让他好好睡吧,这些日子在牢里定是睡不好的。”
以往于彦怀要早起上早朝,曲瑜珺每每醒来,他都不在,如今却是倒过来了。
于彦怀虽被从牢里放出来,却一直赋闲在家,对于是否官复原职之事,圣人始终都没有示意。
恰逢年节,曲瑜珺忙完明智年榜之后,也彻底闲下来,夫妻二人时常相偕出门,逢到下雪天便燃了炭火在屋子里下棋作画,倒也自得其乐。
从家乡赶过来的于父于母见儿子经历过一场牢狱之灾后,并未见颓唐之态,便也放了心。过完年,夫妻二人便启程回去了,临走之前于母看着自己的儿子嘱咐:“只要性命得以保全,旁的都不要紧。实在不行,家里还有这些生意,你便来接我的手,你娘我可是一直盼着呢。”
“那可不行,我得学我爹,就算要吃软饭,也要吃自家夫人的。”
于母瞪他一眼,却又忍不住笑道:“出息!”
正月下旬,朝廷开印,朝臣们陆续上职,邓将军仍旧被关在牢里,既不审也不放,圣上仿佛有意将他这么搁着。
而于彦怀也始终赋闲在家,不知圣人要将他作何安排。
曲瑜珺知晓于彦怀远没有他表面上这样云淡风轻,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仕途,而他的野心也是显而易见的,如今圣人这样将他搁着,前路未知,他内心不可能平静如水。
曲瑜珺私下询问过自己的父亲,曲庭亦难揣测圣人心中所想。
朝堂上下已经有不少人在揣测,于彦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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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彻底被圣人给厌弃了,能活着走出监牢已经是圣人顾念旧情,想要官复原职只怕是不可能了。
这一日,于彦怀出门去往书坊,从书坊出来时正碰着几位纨绔贵公子。这几位纨绔对于彦怀积怨已久,自从这位探花郎横空出世后,家中长辈每每说教总拿他出来相比,夸这位于探花如何年少有为,骂他们如何不学无术,就好像那于彦怀是天上的云,而他们这些人就是地上的烂泥。
可是怎么样?如今这天上的云不也飘下来再不能高高在上了吗。
“这不是我们威名赫赫,年纪轻轻就做了三品侍郎的于大人吗?怎么这个时候不在刑部上职,跑到这书坊来了?”
旁边一人立刻笑着接口,“陆兄,你忘了?这位于大人刚从牢里被放出来,眼下还赋闲在家呢。”
“哦,对啊,瞧我这脑子,怎么就给忘了?”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书坊,“于大人莫不是久不上职,囊中羞涩,来书坊变卖书籍的吧?”
“陆兄,瞧你说的?这于大人何至于,说不定他是来抄字卖钱的呢?”
“要我说,你们两个说得都不对,你们忘了,于大人家中还有一个贤妻,人家可是曲家姑娘呢,光嫁妆就数不尽了。有这样一位妻子,于大人何至于沦落到卖字换钱呢?”
几个人怀着恶意笑了起来,“于大人,怪不得你能舍下脸面娶一个二嫁的,原来是早有先见之明啊,佩服佩服。”
一直没吭声的于彦怀终于开口,“陆家三公子是吗?听闻如今的陆夫人并不是你的生身母亲,你的生身母亲在生你的时候难产而亡,半年后,如今的陆夫人进门。虽是继母,但陆夫人却是慈善的性子,对你视如己出。可是奇怪了,你上头还有一母同胞的两个兄弟,怎么就你这位三公子更讨继母喜欢?”
话毕,眼前这位姓陆的公子立刻不见了嚣张气焰,眼睛开始躲闪起来,不敢去看于彦怀。
而此时于彦怀又转身他身旁站着的另外一人,“杨公子,你十五岁那年被兄长带着去青楼,当时青楼里有个姑娘叫碧云……”
那人一下子涨红了脸,忙开口打断了于彦怀,对着身旁的同伴道:“陆兄,我想起我家中还有事,先回去了。”
其他几人也生恐于彦怀会说出自己的什么事来,各个都匆忙找了借口,作鸟兽散。
于彦怀这几年在刑部不是白待的,京城这些富贵人家各个沾亲带故,稍查一查便能知晓许多腌臜事。
却不知这一切都被一人看在眼里,那人驱马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于彦怀,“于大人还是这般牙尖嘴利,但人只有嘴硬可要不得。”
于彦怀亦抬头看他,“许久不见傅世子,世子还是如从前那般自以为是。”
傅凛冷笑一声,随后移开目光,策马而去。
两日后,圣人终于下令将邓潜放了出来,却收回了他手中的兵权,降为副将。
而于彦怀则被贬谪到牟涂做知县。

